第81章 你有什麽不敢?


    顧宛央看到了顧知祥的巴掌,但卻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嘴角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厲聲問道,“你為什麽不躲,難道吃定我不會真的打你?”


    “父親教訓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女兒不敢躲。”


    然而她這句話在顧知祥聽來卻帶著嘲諷的味道,“你膽子那麽大,還有什麽不敢的?宛央,你是不是非要把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才罷休?”


    “父親,你這話女兒就聽得不太明白了。”顧宛央反駁道,“女兒自從迴府後就一心想著孝順父親和母親,與府上的姐妹和睦,何曾有想鬧過?就算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不愉快的事情,有哪一次是女兒主動挑起的?”


    顧知祥冷哼一聲,“以前的事情咱們不說,就單說今天這件事。既然你母親已經發話處理秀禾一事,你又何必多事非得請來官府的人?如今咱們府上出了人命官司,傳出去怕是不好聽。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毀了府上的清譽。”


    “父親,你在朝為相多年,但如今怎麽卻是越來越糊塗?”顧宛央冷笑起來,“發現死屍立刻報官處理乃是我高孝律法所定,女兒不過是按照律法行事,何錯之有?遵守國法,是每個人都該做的事情。父親是當朝丞相,素日裏行得正坐得端,府上的人自然不能知法犯法。我今日執意報官是為了父親的清譽著想,父親不給予嘉獎就算了,反而責怪女兒,這是何等地讓人心寒?”


    她頓了頓,接著道,“罷了,父親一時糊塗,我這做女兒的也就不跟你計較。反正,父親偏心長姐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我還想得開。”


    雖然顧知祥偏心顧雲裳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被顧宛央這樣牙尖嘴利地一次又一次點破,他臉上自然無關。他一時惱羞成怒,再一次揚起了巴掌,“為父說一句你偏偏要頂十句,我再不教訓你,他日恐怕你怕是要翻了天。”


    顧知祥的手還沒有觸到她的臉頰,虎口似乎被什麽東西談了一下,瞬間酸麻不已。


    他立刻警覺起來,四處望了望,“什麽人?”然而並沒有任何迴音。


    顧宛央淡淡道,“父親,這四周根本沒有人。你可能是昨夜未曾休息好,所以一時有了錯覺。”


    顧知祥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處分明有一出紅印,剛才那根本不是自己的錯覺,絕對是有人在暗處。這府上能夠在暗處保護顧宛央的,也就隻有趙飛度送過來的趙崇趙葉兄妹。


    因為剛吃了苦頭,顧知祥也不敢再對顧宛央動手,隻是冷哼了一聲,“我倒是想要看看,燕北王到底能護你幾時。”


    顧宛央對對上他的眸子,笑意盈盈,“我也想要看看,父親到底能護我那個空有美貌實則愚蠢的長姐到幾時。”


    兩人就那樣對視著,最後顧知祥拂袖而去。


    就算他再討厭自己這個三女兒,但她剛才至少有一句話說對了,自己的長女的確是空有美貌實則愚蠢。


    以前顧宛央沒迴顧府之前,顧雲裳過得一帆風順,所以顧知祥怎麽看這個才貌雙全的女兒都順眼。可顧宛央的歸來,讓他看清楚了這個長女其實不堪一擊。


    或許他曾經因為道士的一句無心之語就把顧家所有的希望壓在顧雲裳的身上,其實是錯了個徹徹底底。


    顧知祥怒氣衝衝地趕到了寶香苑,彼時羅敏母女正在因為躲過了一劫而感到慶幸。


    昨夜秀禾辦事不力,羅敏母女吃了大虧,顧雲裳何曾咽得下這口氣?後來她又聽到秀禾在顧宛央麵前苦苦哀求,一時間就起了殺心。


    她原本想著讓紫蘇殺了秀禾,然後處理好了屍體以後,讓人四處傳播是顧宛央逼死秀禾的流言,哪知道顧宛央卻執意報了官,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在那紫蘇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羅敏陪嫁的鋪子裏做事。若是她把顧雲裳抖出來的話,自己全家肯定都得陪葬,所以才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見顧知祥滿臉不悅的神情,羅敏趕緊陪笑,“相爺,你來了。昨兒個我的哥哥又讓人送來了雪頂銀針茶,我立刻讓人泡上。”


    “不用。”顧知祥冷冷地道,“你這裏的茶,我不想吃。”


    聞言,羅敏心中未免下沉,但仍是不得不強顏歡笑,“相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事,讓你如此厭棄?”


    顧知祥冷笑,“梵音死後,我念著你是她的結拜姐妹,頭腦又聰明,所以把你扶了正,雲裳也成了嫡出的女兒。我原本想著你一定會好好珍惜,相夫教子,讓後宅安寧,哪知道事與願違。”


    羅敏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相爺,我與你夫妻二十餘年,從來都是盡心盡力。雖然不敢說做得有多好,但在宛央迴府之前至少後宅和睦,三個女兒也出落得端莊大方。請怒我直言,以前算命的倒是不早就提醒過麽,宛央天生煞命,定然使家宅不寧。就算我有錯,但宛央也脫不了幹係。”


    一旁的顧雲裳也跪在了他麵前,“父親,你自信想一想,自從宛央迴來以後,我們府上何曾安寧過?你要是繼續把她留在府上,怕是不知道到底還要惹出什麽大的禍端呢。”


    顧知祥道,“我不管宛央是不是煞命,但她是未來的燕北王妃,那就得好生地呆在我們府上,直到出嫁。倒是你們母女,實在是讓我失望至極。”


    “自從宛央迴府,你們在私底下到底動了多少手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動手腳就算了,偏偏每一次都被人抓住馬腳,真真是愚蠢至極。”


    “你們以後給我安分一點,否則我也護不住你們。”


    羅敏忍不住道,“相爺,雲裳可是你寄予厚望的女兒啊。”


    “可我的女兒不止她一個。”


    是夜,顧宛央準備好了一品蒸肉和美酒等著趙飛度,哪知道是三姨娘房中的貼身丫環淑娟匆匆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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