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確確實實是給她叫了救護車的,想到駱茵現下的境況,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她讓他惡心萬分,讓他惱怒異常,但是想到那血染的紗裙,他又壓抑煩躁得厲害!


    他在權衡了高勝寒和齊明輝他該叫誰之後,終是下定決心打給了齊明輝,他簡短的說了一下那張碟片又簡單說了下駱茵的情況,齊明輝卻是聽得心驚肉跳。


    齊明輝實在難以想象駱茵已經惡毒到了這種份上,但是對於沈謙的處置手段,出於警察的公正評判,他覺得沈謙亦是狠絕得可以定罪。


    他站在宴會廳往後台的通道裏,腦海裏一幀一幀的放著此時led熒幕上關慈恩洋溢著明媚幸福的漂亮臉龐,深情款款看向沈謙的雙眸,處處情意盡顯的樣子讓他狠下心來——他一直愛著的這個女人終於走進婚姻的幸福殿堂了,隻要她的幸福能夠得到保障,那麽他不介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沈謙抬手看了腕表,時間馬上要到了,他迅疾的去到了儀式現場。


    12點28分,宴會廳裏,婚禮儀式開始了。


    婚禮司儀在台上說得聲情並茂的:


    “愛情,是最美最奪目的花朵,婚姻則是最甜美最芳香的果實。


    一對交付真心的戀人從相識相知,到相戀,走過了愛情茁芽後開花的美妙日子。而今天,這個金秋九月二十九日這個寓意天長地久的日子裏,我們的新郎沈謙先生,新娘關慈恩小姐將要共同摘取婚姻這豐碩的果實。


    下麵,讓我們所有人懷揣最激動最期待的心情有請兩位新人步入這婚姻的神聖殿堂。”


    婚禮的背景樂響徹宴會廳。


    現場所有的燈光都已經熄滅,隻餘那兩束光圈分別圈在舞台和那粉紅玫瑰裝扮的心形幸福門之處。


    光圈隨著沈謙俊逸頎長,瀟灑邁步的身影移動。


    關慈恩挽著母親的臂彎站在那個幸福門那裏,等待著她的白馬王子帶著愛情和幸福來接她。


    她看著他,感覺周圍似乎所有的人都不在,隻餘了他們倆人。


    她的心隨著他愈來愈近的步子跳得更加快了。


    沈謙走至了她的麵前,他的瞳眸黑烏烏的凝注她,而關慈恩的眼睛則是瑩潤晶亮。


    按照儀式流程,他單膝跪地,贏得秦玉惠的答應之後,她將關慈恩的手交到了他的手裏。


    他們像所有舉行婚禮的新人那樣走上了舞台中央。


    許下諾言之時,關慈恩終於沒能忍住,在台上哭出了聲,因為沈謙當著所有來賓的麵,甚至在直播鏡頭下,動情喊出誓言:“沈謙虔誠發誓,沈謙唯愛關慈恩,從地久到天長,從天荒到地老,今生今世來生來世。”


    她聽他說過很多情話,可是此情此景的這聲聲誓言依舊撞擊著她的心靈深處。


    她亦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哽咽出聲:“關慈恩同樣許下諾言,此生唯愛沈謙一人,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生死相隨。”


    誓言久久迴蕩,傳承著真愛的感天動地。


    他們交換鑽戒,忘情擁吻。


    婚禮儀式結束,兩人答謝著賓客,同時更是在最後牽手去了媒體人所在的側廳,他們不僅讓所有的賓客見證了這份愛情的結果,更讓整個江城,整個國家,整個世界都知道了他們的愛情收獲了最豐碩的婚姻果實。


    敬謝賓客的縫隙,關慈恩小聲問了下高勝寒:“駱茵怎麽不見人影呢?”


    其實從婚禮開始她就發現,上台協助的伴娘不是駱茵而是許可可了,她很疑惑,然而沒有時間和空隙能夠詢問。


    高勝寒不動聲色的盯一眼正在招唿一眾領導的沈謙的背影,淡聲迴答她:“嫂子,先前一直忙,我沒來得及給你說,駱茵有要事離開了,據她所講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嗯,我知道了。”


    雖然她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轉念又想駱茵一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才會不告而別的,想到這裏她驀然決定等到晚宴之後一定要去個電話關心下她。


    這一天,終於圓滿幸福的落幕了。


    夜漸涼,沈謙因為高興,拉著關慈恩和高勝寒姐弟兩人以及齊明輝,許可可劉希等人一起,在最後別的客人都走了仍是單獨在酒店的一個vip包間裏暢快的喝了近兩個小時的香檳。


    他們都是朋友,相談甚歡,甚至還玩起了喝酒小遊戲。


    關慈恩有些累了,遂隻是在最初,一群人起哄他們喝合巹酒時喝了一小杯。


    在他們遊戲之時,她僅是為他們渲染著氣氛偶爾啜一小口,幾巡酒下來,她最多也就兩小杯罷了。


    但是她白皙的臉色仍然因為酒氣的熏染,氤氳著酡紅和熱氣。


    臨近零點之時,一群人終是散了去。


    盧晉沒有喝酒,他做司機把這對兒新人送迴了南湖路的別墅。


    沈謙飲酒不少,醉意熏熏了,但是頭腦尚算清醒。


    他抱著她在那張撒滿花生紅棗和桂圓的大紅床榻上滾了兩圈之後,他的手有些不老實了。


    關慈恩被他揉捏得有些難受了,加之後背時不時還會烙在那些幹果上,遂,她輕輕推抵開他,柔聲說:“我們先把這些果子抖開,好嗎?”


    沈謙強壯有力的臂膀撐在她的身側,緘默著柔情似水的看了她半晌之後,用他性感的聲音有些含糊的迴答:“好。”


    待到一切收拾好,他們擁吻在了一起,擦槍走火之際,關慈恩卻是驀然消停。


    她拉住沈謙的手,深深的吸著他身上醇厚誘惑的酒味,她抬手描著他的眉眼,美眸中驟然凝聚了霧氣。


    沈謙登時怔了怔,“怎麽了?老婆?”


    他翻身下去將她摟在懷裏,聲音沙啞卻是滿滿的體貼情意:“盡管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長夜漫漫,我期待我們共赴巔峰——”


    關慈恩驀地抬手捂住他菲薄的唇畔。


    她定定的看著暖紅燈光下英俊的臉龐,紅唇幾經蠕動,仿佛是要說很多話,但似乎又不知從哪裏說起,這些複雜終是匯聚成了一句——“我想把我說給你聽。”


    “沈謙,你願意聽聽我嗎?”她的聲音在顫,眼眸中卻很堅定,仿若那決定不容旁人質疑般。


    “沈謙,我要把我說給你聽。”她再次提聲重複。


    沈謙霍然直視著她,視線交匯,他覺得頭很繁重,但是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他覺得麵前這張美麗嬌俏的臉頰愈發動人,他被她的氣勢所震懾,心中一點欲念沒有。


    他抱了抱她,將她纖細的手執起放到他的心窩,他說:“你說,我聽。”


    那攜著芬芳酒氣的吐息噴灑在關慈恩的臉上,她隻覺得自己好像也要醉了。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紅唇緊抿。


    “慈恩,你說,我聽。”他迎視著她,性感的聲音亦是格外堅定。


    “沈謙,”她喊他,聲音輕柔婉轉,“你想知道我第一個男人是誰嗎?”


    話音落下幾秒,沈謙完全懵怔的凝注著她,心砰砰直跳。


    “慈,慈恩——”他似乎酒醒了一半,又好像醉得更兇了,他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聲線發顫:“沒,沒關係,別說,不用,不用說出來。”


    他有些語無倫次。


    然而關慈恩卻是堅定的看著他,她以最坦誠的姿態看著他說:“沈謙,我要你聽,你是我今生摯愛,我要把我此生最最不堪,最最疲憊,最最真實的自己告訴你。”


    沈謙覺得心要跳出胸腔了,他想說點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希望自己被酒精醉死,可是最後他卻又鬼使神差的梗了半天之後,道了兩個字:“你說……”


    “我的第一個男人我不知道是誰。”


    盡管她堅定的說了這一句,然而心卻終究沒能強大到可以承受。


    那雙顧盼生姿的美眸輕輕閉上,兩行清淚落下。


    但是她沒有遲疑,她繼續說出了下一句:“那是一個禽獸,一個魔鬼,一個差點毀了我人生的地獄閻羅!”


    “慈恩——”他抱住了她,心潮的激蕩讓他渾身都在顫了。


    關慈恩迴抱他一下,她吸了吸鼻子,開始揭開那些傷疤——“沈謙,一年前的九月十一月,在濱江假日酒店,我被那個魔鬼強暴了!我,我甚至不知道是誰!”


    “不知道是誰……”她抽咽著。


    沈謙慌得不曉得怎麽辦了,他想要阻止她說出,可是他覺得他腦子被酒精暴力入侵得快要無法運轉了。


    “你知道嗎?那一天,我的人生墜入地獄,我被魔鬼暴力打的鼓膜穿孔,腦震蕩,皮帶一下一下的抽在身體上……”


    她在細細的描述著,她的哭泣一直未有停止,卻是完整的複述了她心底最晦暗最醜陋最痛徹心扉的,她的故事。


    她停止了說話,她隔著淚眼看著沈謙——他那雙曾經黑亮的瞳眸盈滿了晶亮的水珠子,他的唿吸愈發粗重,渾身都在顫抖著。


    他頭痛欲爆。


    他心裏那些堆砌的,壓積的像火山灰一樣沉重的東西在發酵,持續的發酵。


    他努力的凝聚目光看著她,他雙手搭上她的肩,手勁兒大得驚人,關慈恩感覺自己的肩膀絲絲發疼


    他想說。


    他控製不住的想說。


    他看著她的堅定。


    他要說,他也要說出來。


    他說:“我也有個故事要講給你聽。”


    錚錚男兒落了淚,他亦說:“慈恩,關慈恩,我也有個故事要講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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