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高琅摟著金小樓依偎在被窩之中。


    就在高琅快要睡著的時候,金小樓輕聲開口道:“問梅去流蘇閣是為了什麽,我不知道,不過南陽一定見過玉素。”


    高琅被耳邊溫熱的氣息給撓醒了,睜開眼,便看見俯在身前,金小樓那清淩淩的一雙眼。


    月色如銀,照得她渾身浴光,真叫人心動得一塌糊塗。


    也管不了身上人說得什麽,下巴一抬堪堪咬住了金小樓的唇。


    然後一個翻身,將身上人摟在了身下。


    金小樓唿吸一停一頓,伸手輕捶了高琅兩下:“別鬧!”


    “你別鬧。”高琅唇瓣摩挲這金小樓的脖子,口中含糊不清。


    “我,我敢肯定南陽去見過玉素!”金小樓忍住了心中的萌動,使勁推開了高琅,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我在南陽身上和玉素身上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高琅點頭:“我也聞到了。”


    金小樓眼眸一亮:“是吧!最初我還以為那香味是從問梅身上傳來的,正好綠筠說她見問梅去過流蘇閣,可待她們兩人走近了,我又仔細聞了聞,肯定那香味是從南陽身上來的。”


    高琅又點了點頭:“娘子說得不錯。”


    “隨後我便問南陽是否見過玉素,她卻說沒有見過。”金小樓皺眉,“定是她在說謊。”


    “那不見得。”高琅也坐起身來,扯過了旁邊搭著的袍子來,給金小樓披上,“許是她和玉素見過同一個人,去過同一個地方,那香味是從別處染到她們身上去的。更有可能,不過是她們倆買了同一款脂粉而已。”


    一聽這話,金小樓立馬蔫了,趴下了身。


    本以為尋到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將玉素與南陽,甚至是殺害太子的人相連,沒曾想,不過是投石入海,一圈波瀾後,再無痕跡。


    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金小樓臉一皺,氣鼓鼓的往高琅懷裏一鑽。


    高琅抱著金小樓順勢躺下,拉過被子來將兩人蓋得嚴嚴實實……


    ……


    第二日一大早,歲姑剛給皇後娘娘插上了最後一根簪子,便聽得寢殿外邊,有小宮女的聲音傳來:“娘娘,戶部尚書紀羅豫夫人孟氏攜小女求見。”


    “來得這樣早。”皇後對著銅鏡左右照了照,“宣進來吧。”


    紀聆韻也算是被皇後看著長大的,見皇後娘娘也是時常,此刻跟在紀夫人身後,進了殿門,熟門熟路的往裏邊走。


    遠遠見到皇後,凝著的一張臉上已掛起了笑容,隻覺得七皇子趙堯,到底是皇後娘娘親生的,眉眼輪廓,看著要多像有多像。


    衝皇後行了禮,在下首坐下,默不作聲的聽母親與皇後敘敘家常,繞來繞去好半天,紀夫人才緩緩開口道:“臣妾今日進宮實是想求娘娘為我家韻兒謀一門好婚事。韻兒也不小了,之前呐是一直沒開竅,眼下終於有了嫁人的心思,臣妾便想著,娘娘也是知道小女秉性的,遂大著膽子來勞煩娘娘。”


    “你這說的哪裏話。”皇後笑得溫婉,“這韻兒兩三歲時便在我膝邊繞,與親生女兒也差不多,她的婚事,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皇後頓了頓,接著道:“本來,我那琅兒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與你韻兒正是相配。琅兒性子陰晴不定,有韻兒這樣知書達理的豁朗女子襯著,也好潤潤他,隻是可惜……”


    皇後拖長了話音,急得紀聆韻一下抬起了頭追問:“怎麽!”


    紀夫人眉一揚,低聲嗬斥道:“娘娘麵前也這般沒規沒矩!”


    “不礙事。”皇後娘娘嗬嗬一笑,“我就是喜歡韻兒爽直的性子,隻是眼下琅兒身邊已經有了人了,看琅兒的模樣似乎是要娶那女子做正妻,我們韻兒也不好委屈做妾去。”


    “怎麽不好!”紀聆韻更是著急,“能給七殿下做妾,那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一聽這話,不僅皇後娘娘,連旁邊立著的歲姑都沒忍住抿起了嘴。


    紀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多虧得當今皇後娘娘是個慈愛溫和的,要不然依自家女兒的性子,早死了百八十迴了。


    皇後掩著唇,揮揮手,衝紀聆韻道:“溫籮近日老是來我跟前念叨你呢,趁著眼下還沒嫁人,和她鬧著玩耍去吧。”


    紀聆韻自然聽出皇後娘娘這是在趕她走,雖然心中老大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行禮退了下去,自西邊出了大殿,徑直找溫籮公主去了。


    待紀聆韻一走,皇後伸手拿起一粒櫻桃來吃下了,將細小的核吐在了歲姑手心裏,這才開口:“琅兒從不聽我的話,你是知道的。”


    “是。”紀夫人忙點頭。


    “孩子小,不愛聽話,我也不怪他,都說男孩子不如女兒家懂事,若你家韻兒能去到琅兒身邊,好好教導他,倒是能令我放一百二十個心。”


    聽皇後娘娘如此說,紀夫人心裏有了譜。


    娘娘是看上了紀聆韻的。


    “自然是的,娘娘有什麽吩咐,臣妾定然竭盡全力。”紀夫人立馬迴應到。


    皇後娘娘點頭:“琅兒身邊那女子若是個名門閨秀,我也就不管他了,可她偏偏是個鄉下裏來的農婦,聽說連大字也不識,隻知道挽起袖子種稻子。”


    此話一出,紀夫人更是驚得不輕。


    “你說,若是這樣的女子進了琅兒的房,往後他府中花園裏豈不全開墾出爛泥地來種糧食?這說出去,真是大周之恥!”


    皇後娘娘深深歎息一口,接著道:“你們若能將那女子打發走了,我自然會替韻兒做主的。”


    待出得清輝殿時,紀夫人心頭是一時喜一時愁,喜的是皇後娘娘屬意韻兒,那這七殿下便是紀家的囊中之物,愁的是那什麽農婦,究竟是個怎樣的來頭,既不識字又粗鄙不堪,怎能叫尊貴無匹的七殿下對她傾心?


    一隻腳剛要踏出殿門,身後歲姑已匆匆追來:“紀夫人,娘娘還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紀夫人連忙躬身,側耳傾聽。


    “娘娘說,那農婦姓金,與近來京城裏很火的那家鋪子德記的老板是本家。”歲姑眨了眨眼,“雖是本家卻勢同水火,紀夫人若有空,不妨去德記裏瞧瞧。”


    紀夫人應下後心眼一轉,忙讓跟隨的下人去溫籮公主那裏叫來了紀聆韻,帶著她連府也來不及迴,便向往德記去了。


    德記的裝潢與信寧縣城裏的山記如出一轍。


    紀夫人領著紀聆韻花了重金,徑直上了二樓,拿著遞上來的菜單看了半晌,點了個從未聽過的椰汁雞肉卷,和一份水果沙拉。


    本來二樓該是定製西餐,隻是金小桃沒有這個本事,隻能弄些山記原本菜譜上的東西來,將二樓做成了簡單的包廂。


    雖然紀夫人早聽聞過了德記的名頭,可這還是第一迴來店裏點餐。


    乍見菜單,隻歎服這金家的姑娘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些菜式是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待菜品端上桌來,更是覺得新鮮。


    紀夫人與紀聆韻吃得盡興後,這才叫小廝將店家叫來。


    二樓幾乎都是貴客,常有用完餐後,將掌櫃的叫去詢問一二,再重金打賞的。


    小廝毫不猶豫,立馬便去樓下叫金小桃。


    樓下廂房裏,金小桃正在訓斥和廣坤。


    自太子死後,和廣坤在這京城裏毫無立足之地,全靠著金小桃,靠著德記而活。


    如同吸血的跗骨之蛆,惹得金小桃心生厭煩,每日裏都找著各式各樣的理由想要將他給趕走。


    此刻,金小桃將手裏的妝奩朝著和廣坤直直的扔了過去,一下砸在了他的小腹上。


    這一下是又驚又痛,氣得和廣坤從斜倚著的椅子上蹦了起來:“你又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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