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萬千是很狂傲的,他有桀驁不馴的資本,隻要他想,皇宮對他來說隻是邁一步那麽簡單。


    輕功,陣法,一手救人,一手殺人,風萬千這樣的人,要不是喜愛四處逍遙,會是一個所有君王忌憚的對象。


    楚連陽無奈,隻好求助蕁歡,還說起郾城楚顏傾的近況燔。


    楚連陽說,郾城裏出了一場暴亂,那裏的子民不接受楚顏傾這位王爺的管理,聚眾對封地的王府大肆***


    擾。


    但好在楚顏傾帶去的侍衛不少,不管那些人投毒還是放火,皆是有驚無險,楚顏傾還頑固的活著窠。


    楚連陽說這些話的時候,蕁歡靜靜的煮著茶,手指也沒有顫動一下。


    隻是,在她將茶盞遞給楚連陽的時候,楚連陽碰到那跟平時水溫不同的茶盞,臉上的疑惑頓時換成了玩味。


    “蕁歡,你擔心他的生死,你還是在乎他。”楚連陽道。


    蕁歡垂頭一笑:“當然在乎,怎麽能讓他就這樣輕易死去?臣妾的仇恨怎麽辦?”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楚連陽聞言哈哈大笑,撫上蕁歡柔軟的發:“歡兒放心,就算十三客死他鄉,朕也會運迴他的屍體,隨你鞭撻,讓你解恨!”


    蕁歡低眉順眼的“嗯”了一聲,卻道:“臣妾謝過皇上,隻是,紫衣侯和臣妾的仇恨也不少,皇上給臣妾一個救他的理由。”


    楚連陽麵色變了幾變,忽的靠近她耳畔,溫柔低語:“歡兒,你不喜紫衣侯,朕就讓他終生殘廢,朕說過寵你,君無戲言。”


    蕁歡長睫一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楚連陽似乎被她的驚訝取悅,輕柔的拂過她麵上的淡淡疤痕,如情人般細致纏綿。


    “蕁歡,不愛就不會有恨,朕不希望你恨他,朕希望你能忘記他,從此,隻做朕的女人,你會發現,朕比十三更值得去愛。”


    楚連陽走了,儼然一位翩翩君子,可是他留下一句煽情的話,不管是真是假,都讓蕁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相對於他叫她“蕁歡”,她比較適應他叫她“歡兒”,在他的眼裏,她隻該是慕歡的替身,僅此而已……


    楚連陽說了不救季淩霄,當真就沒有再提起過季淩霄的事情,如往常一般到丹樂殿用晚膳。


    和風萬千對弈,喝蕁歡親手煮的茶,這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無一天例外。


    從宮中的日常來看,似乎什麽都沒有變,季喜兒還是那麽高高在上,仗著還未顯懷的龍子,囂張的對付看不慣的宮妃。


    而季淩霄,雖然得到楚連陽的金錢補償,但也隻得在丞相府裏躺在床上,成為眾人暗自嘲諷的廢人。


    日子一天天的過,終有一天,楚連陽沒有來丹樂殿,風萬千臨窗而立,望著外麵的濃濃夜色,歎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到頭了。”


    蕁歡沒有說話,仔細的擺弄桌上的幾個青瓷茶杯,低垂的容顏素淨清秀,卻華光內斂。


    風萬千看這她手下擺弄的東西,伸手一彈,一道氣流擊中茶杯,可是沒聽到破碎的聲音,那茶杯也莫名其妙的換了位置。


    風萬千哈哈一笑,滿意道:“歡丫頭不錯,可以出師了!”


    蕁歡慚愧的笑了一下:“花了四個月才學會一點皮毛,我真是很笨。”


    “資質是一方麵,但隻要肯學,一日不成花兩日,不放棄,總會有學會的一天。”風萬千道。


    蕁歡心裏一顫,喃喃道:“對啊,隻要不放棄,總會有那麽一天……”


    *


    “主子,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荷花就急匆匆的進來,失了平日裏的沉穩,麵帶倉惶。


    蕁歡正在荷葉的服侍下穿衣,一邊係上淡紫色的絲絛,一邊問:“何事驚慌?”


    荷花看了荷葉一眼,沒有說話,荷葉識趣的想要告退,卻蕁歡製止,道:“但說無妨。”


    荷花吸了口氣,小聲說道:“主子,郾城有百裏加急迴京,說是……郾城突生瘟疫,南王他,不幸染病,恐怕……”


    蕁歡麵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抓住荷花的手:“你說什麽?!姑姑你騙我是不是?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荷花輕歎了口氣,卻隻是沉默,荷葉見蕁


    歡哭,她也慌了神,隻是一個勁的給蕁歡抹淚,“呀呀”的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要去見皇上!”蕁歡推開二人,飛快的往殿門外跑去,荷花荷葉急忙跟上。


    蕁歡沒能見到楚連陽,因為楚連陽正在禦書房裏和朝臣議事。


    最近楚國也挺亂,虞國的挑釁一直沒有停止,季飛揚一直帶兵在打仗,好幾個月的持久戰下來,楚國越來越不濟,被占了好幾座城池。


    而雲國,因為雲思思的去逝,雲國對楚國的現狀置之不理,雖然太後也算是雲國人,但太後的身份比較尷尬,早就和雲國斬斷了關係。


    楚連陽連派了十幾位將軍支援,可惜,這些將領都是經過楚連陽大換血的新將領,根本沒什麽實戰經驗。


    而之前那些將領,因為是追隨過楚顏傾的,楚連陽非但不用,反而還將那些將領統統貶職,驅逐出了朝堂。


    區區一個赫連擎,竟然那麽難以應付,想當初南王舉兵之時,不消一日就將赫連擎打得落花流水,隻得咬牙蟄伏,哪像現在。


    楚連陽也很頭疼,捏著眉心聽著下方臣子的建議來建議去的,狠狠的將桌上折子拂了一地。


    “傳朕旨意,朕要禦駕親征!”


    眾臣驚,紛紛跪地反對,良將難求,但可把南王召迴。


    楚連陽聽到這樣一句,自嘲的冷笑:“可惜,南王也無能為力了。”


    郾城傳來的消息直接到了楚連陽手中,眾臣並不知情,荷花會知道,也是因為和懷祥有些老交情。


    當楚連陽正式說出楚連陽的境地,一眾朝臣麵色灰敗,頓時像是天塌下來了一般。


    楚連陽怒火中燒,當即吩咐點兵出戰,像楚顏傾一般翱翔戰場,是他一直未能達成的心願,他甚至對這一次禦駕親征很期待。


    眾臣勸說無用,都垂頭喪氣的離開禦書房,都朝臣都走得差不多了,一直等候在外麵的蕁歡飛快的跑了進去。


    “皇上!你要禦駕親征?!”


    蕁歡在外麵聽到了朝臣的議論,她對家國戰亂的事情不懂,但是血腥的場景見多了,還有那些朝臣的不讚同,蕁歡也覺得楚連陽不該去涉險。


    楚連陽疲憊的躺在金龍軟椅上,看了她良久,薄唇溢出一抹微笑:“歡兒,你擔心朕麽?”


    蕁歡啞口無言,她低著頭,絞著手指站在下方,小聲道:“你是楚國皇上,你要是有什麽閃失,楚國該怎麽辦?”


    “是啊,十三倒下了,朕要是也死了,楚國該怎麽辦?”楚連陽沉沉歎息。


    蕁歡猛地抬頭看向他,臉色很是蒼白,大大的黑眸如同受驚的小鹿,清澈得單純,仿若初見。


    楚連陽笑了笑,眼神不自覺的變得柔和:“歡兒,還記得朕第一次見你麽?”


    蕁歡一愣,咬著唇想了許久,那茫然的神色,讓楚連陽的臉色暗了暗,問:“你來找朕什麽事?”


    蕁歡跪了下去,鄭重道:“皇上,臣妾想去郾城,請皇上恩準!”


    “為何?”楚連陽眯眼:“你憑什麽認為朕會同意?”


    蕁歡全身都在顫抖,咬著牙道:“臣妾,想要見他最後一麵!”


    楚連陽笑:“歡兒,你不是恨他麽?現在怎麽不說恨了?其實這才是真實的你,是不是?”


    蕁歡認真道:“不,臣妾是恨他的,所以才要親眼看到他死,也不能讓他就那麽便宜的死!”


    楚連陽臉上的笑立刻沒了,俊顏冷沉:“朕以為,你會跟朕說坦白,沒想到你還是這樣!蕁歡,朕很失望!”


    蕁歡錯愕抬頭,楚連陽已大步從她身邊走過,丟下一句話:“郾城你想都別想,收拾一下,扮作內侍,明早隨朕隨出征!”


    蕁歡驚呆,不可置信,可楚連陽已經遠去,沒有留給她絲毫反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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