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媽媽”這個稱唿,曲易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雖然孩子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但是‘媽媽’這個稱唿不合適吧,那是女性專用的吧?”曲易說道。


    “哦?你要是不喜歡他叫你‘媽媽’的話,那就讓他叫你‘爸爸’好了。或者‘母親’‘父親’‘媽咪’‘爹爹’都可以,反正都是最親近的長輩,一個意思。”穆爾一臉無所謂道。反正華國語博大精深,對於父女的叫法都有很多種,就算每天換一種叫法,都能一個星期不重樣。


    曲易沉默了,他覺得自己和穆爾糾結這個稱謂的問題真傻。道格星人是單一性別的人種,並沒有男女之分,對於性別的認知十分淺薄,伴侶之間懷孕的和播種的稱謂都是一樣的。用華國的說法來解釋,就是生養孩子的雙親都是被叫做“父親”的。


    “隨便吧,叫‘媽媽’也無所謂。”曲易被穆爾的說法洗腦了,也覺得孩子叫什麽都一樣,反正自己連孩子都生了,被叫媽媽還是爸爸又有什麽區別呢。


    在曲易沒注意的時候,心機boy穆爾露出了得逞的微笑。雖然在道格星是沒有區別的,但是入鄉隨俗,在華國還是要區分一下的……


    作為一個寫文都需要用取名軟件給角色取名的取名廢,曲易暫時叫小寶寶小白。小白和大白的區別除了個頭之外,還有眼睛的眼色。小白的眼睛不像穆爾一樣是妖冶的冰藍色,而是如墨一般的黑色,滴溜溜地轉動著看周圍的時候,顯得十分靈動。


    小白爬到曲易的身上,剛剛出生還沒有辦法說話的他隻能用自己小腦袋蹭蹭曲易的手,以此來表達自己的親近之意。穆爾看著這溫馨的畫麵,自己也湊上去,拍了一張“全家福”之後發微博秀一秀。


    [幸福地一家三口。/圖/]


    自從和曲易婚禮之後,穆爾的微博粉絲也有了好幾十萬,並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和曲易是重合的,因此這個微博一發出去就有不少人捧場。


    [又來秀恩愛了,麵對這樣的狗糧,一開始我是拒絕的,然而現在竟已經習慣了這個口味。]


    [冷冷的北風對著我冷冷地吹,冷冷的狗糧塞了我一嘴。]


    [好可愛的茶杯犬!我也想要……]


    [狗·男·男——我真的沒有罵人!隻是描述一下這張圖而已!]


    [隻有我在意為什麽現在都大中午了,這兩口子還呆在床上嗎?嗬嗬,yin亂的人生啊!]


    [大魔王其實是衣冠楚楚的,不過大大好像真的一副沒有起床的樣子……昨晚肯定又辛苦工♂作♂了♂]


    [我隻想要那隻小狗狗!跪求品種和購買地址,那烏溜溜的小眼睛,那濕漉漉的小眼神,簡直要萌化我了!]


    ……


    還有人將穆爾發的這條微博給了曲易,曲易的微博下之前大部分都是催文的和嫌棄狗糧太甜的,今天多了許多詢問小白的信息的。對此曲易坦然地迴應道——


    [不是寵物,是我的兒子。]


    讀者和粉絲們都無語了,在曲易地微博下刷起了類似[嗬嗬,兒子?你生的嗎?]


    曲易坦然迴複[是的,今天剛生的。]


    讀者和粉絲們[……]


    嗬嗬,我們的大大正是越來越會玩兒了呢。


    所以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麽世道艱難,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了。


    小白一經露麵,就借著兩個爸爸的光在網上火了一把,連很少關注網上消息的曲姑姑都聽說了,還打電話來問曲易:“你又養了一條白色的寵物狗嗎?”


    曲易很認真地解釋道:“不是寵物,那是我兒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這樣,養個寵物非得說是自己的兒子。你和穆爾要是想過一把當父親的癮,不如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小孩兒。”曲姑姑不耐煩地說道。


    “不過你好像很喜歡這樣毛茸茸的白色寵物狗呢,當初你就養了個大白狗,後來走丟了如今又養了一條小的。其實養隻小狗也不錯,像如今這樣的小小的一隻也好打理,之前那隻大白狗太大了,房子小了都養不下,還不好打理,好在後來走丟了……”


    在一旁聽了全程的穆·大白·爾表示,自己心理委屈。


    自家兒子被所有人都當成茶杯犬了,曲易心裏也很累,不過他總不能告訴別人這孩子是外星人啊,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二人世界驟然變成了一家三口,新上任的奶爸們卻一點都不覺得有壓力,因為沒有比小白更好帶的孩子了。隻是教了一遍,小白就會自己吃飯上廁所了,簡直不能更省心!而且小白十分聰明,出生一段時間之後能說話了,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之後更是深喑家中成員的地位排名,天天粘著曲易打滾賣萌,根本不理會一邊拈酸吃醋的穆爾。


    兒子太萌,以至於曲易整天沉迷於和兒子互動,都耽誤了碼字了,要知道他懷孕期間都沒有耽誤過碼字!更重要的是,他的新文馬上就要到了開坑的時候了,但是他還沒有全文存稿。


    編輯打電話來詢問他存完稿沒有的時候,一向讓編輯十分省心的曲易難得吞吞吐吐地抱歉道:“還差那麽幾萬字……”


    “小意啊,這可不是你的碼字速度!你可是123言情第一勞模,怎麽能如此懈怠,難道最近生完兒子坐月子去了嗎?”編輯痛心疾首道,顯然也是知道小白這件事的。


    曲易更不好意思了,雖然他算起來確實還在“月子”裏……


    “抱歉抱歉,不過你放心,我開文的時間不會跳票的,雖然沒有全文存稿,但是存稿還是很豐厚的,一定不會出現斷更。”曲易說道。


    曲易的態度這麽好,編輯也不能跟黃世仁似的把他剝削得太狠,畢竟對方家裏頭那位也算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來著。而且曲易每年基本上都會有兩本及以上的作品,連載期間每天更新不會低於六千字,已經是123言情標杆性的勞動模範了,他也不能催得太狠,萬一人家心一累,直接擱筆不再碼字了怎麽辦?想到這裏,編輯又放軟了聲音:“如果實在太累的話,休息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大不了這篇文先日更三千好了,等你全文存稿結束了再更六千?”


    曲易不知道編輯心裏的那些小算盤,對於編輯的體貼十分受用,連連說道:“不累不累,那幾萬字我這幾天很快就能寫完……”


    穆爾圍觀了這場對話之後說道:“網絡作家的壓力也挺大的,一天沒有更新就有成千上萬的讀者催更。你也寫了這麽多年了,喜歡的題材估計都寫得差不多了,不如寫完這本就算了,重新找個喜歡的事情做。”


    曲易搖了搖頭:“我挺喜歡寫文的,雖然有時候確實有些壓力,但是還不到需要擱筆的地步。再說了,除了寫文我也不知道做什麽才好,還是先繼續寫著吧,等寫滿了十年,我再擱筆,也算對這些年一直支持我的讀者有個交待。”


    隨著時間的流逝,曲易和穆爾周圍的人都開始漸漸老去,他們為了掩人耳目,穿衣打扮什麽地也漸漸往成熟風格走。不過再怎麽偽裝,五十歲和二十歲還是不一樣的,此時曲姑姑八十歲快要去世之時,拉著曲易的手做最後的道別。


    這時的曲易算起來也已經五十多歲了,皮膚的眼色可以化妝,皺紋可以作假,頭發也能染成花白的樣子,但是再怎麽偽裝,他那仿佛停駐在二十歲的充滿彈性的皮膚,有心人一摸就能摸出來。


    “小易,姑姑這輩子脾氣都不怎麽好,難得你沒有記恨我曾經對你那麽刻薄。”曲姑姑說道。


    曲易摸了摸眼淚,哀痛道:“我知道姑姑都是為了我好,一直都知道。”


    “這麽多年了,我總覺得你還是二十歲的你,那麽年輕,那麽單純,還有點兒傻,幸好有穆爾照顧你……”曲姑姑自顧自地說道。


    “穆爾和你一樣,一直都是二十歲的模樣,雖然看著樣子有變化,但我總覺得一直沒有什麽改變的……”


    “你現在養的那條大狗,和當初走丟的大白長得真像,眼睛卻像那條茶杯犬,我總覺得這些年你其實就養過兩條狗,一個叫大白的,一個叫小白的,都特別聰明……”


    “……小易啊,你一直都是小易麽?”說道最後,曲姑姑這樣問了一句。


    曲易已經泣不成聲:“我是!我一直是!”


    “那就好……”曲姑姑聽到這個答案,似乎放下了最後的執念一般,慢慢閉上了眼。


    曲姑父早在曲姑姑前兩年就走了,為曲姑姑安排後事的是真正頭發花白,步入了中老年方梓和方瑤。一切結束之後,方梓似乎有所預感道:“……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曲易紅著眼睛沒有迴答,是穆爾代替他開的口:“我們要搬家了,以後的事,隨緣了。”


    “哦,要搬了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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