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魚眼睛退化,因此其他感覺器官也就異常敏銳,所以有無眼睛對它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所以,它根本就不會撞牆。”貝勒幽幽的說。


    麻又西嘴角抽搐了兩下,本來想說點生活中不常見的東西來提高下逼格,結果被貝勒隨意的科普打迴原形了。


    她站起身來,衝貝勒皺了皺鼻尖,然後越過他朝竇莊走去。


    還留在原地的貝勒挑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卻也不想奈何的笑容,既然她迴來了,那就這樣吧,護一個也是護,護一雙也是護,況且,麻又西需要需要護還兩說。


    麻又西走到竇莊身邊,看著他雙手擱在鍵盤上,手速超快的敲著字母,“七月中的針是什麽?”


    “剛才發生了什麽?”竇莊反問。


    麻又西在他這個問題之後把事情經過道了一道,然後說:“你還是先看看七月中的針。”


    “我看過了,沒事,隻是混合了琥珀.膽堿的三氯.甲烷,也就是早期的麻醉劑再加工的物質,這一支量不大,加上他後來那針鬆肌劑的解藥,也就躺半小時。”竇莊說話的同時並沒有停止敲鍵盤。


    麻又西偏頭看了一眼他麵前的屏幕,一堆瑩藍色編碼,想起了:“三樓正中間房間沒有攝像頭。”


    “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以為你知道。周思忖很迷信,他這莊園的每一處設定都是按照陰陽八卦嚴格計算過的,有講究也有說法。三個納氣之口占三間房,三間房都有攝像頭,但監控畫麵全都是轉接的,就是說,我們所看到的三個畫麵並不屬於這三間房。”他說完這話停住了雙手,抬頭看向麻又西:“對不起,是我失誤,我應該再提醒一下的。”


    麻又西擺擺手:“你應該跟七月說對不起,那一針肯定讓他遭了不少罪。”


    竇莊瞥了眼七月的方向,用玩笑的語氣說淒涼的話:“你覺得這小小的一針就是遭罪嗎?那我們每天都在槍林彈雨中過活,這又該怎麽說?”


    麻又西不說話了,在這件事上,她沒立場說話。


    一直倚在不遠處酒櫃邊上的貝勒這時候走了過來,話對竇莊說:“行了嗎?”


    竇莊點點頭,把電腦折疊遞給貝勒:“簡稚,神經內科醫生,在汀洲中心醫院任職。他用在七月身上的針跟馬闖手下的非法盜狗隊用的是同一種,三氯.甲烷裏的琥珀.膽堿占比完全一致。”


    貝勒微微眯眼。


    “他跟周思忖是故交,當年周思忖他媽患病期間他幫了不少忙,之後就再沒聯係了。這個簡稚是昨天來的,就是我們昨天到肅北的時間,所以我猜測,他是馬闖出的一張友情牌。周思忖以母為大誰都知道,而這個簡稚又是當年唯一於他有恩的人,如果對方對他提出什麽要求,他多少也會顧慮到當年恩情而首先考慮。”竇莊說完這話歎了口氣,站起來抱住貝勒的胳膊,苦逼兮兮的說:“不行周思忖就讓給馬闖吧?這一關不好過啊。”


    麻又西沒等貝勒反應就走上來,把竇莊拎到了一邊:“你離他遠點!”


    竇莊一臉懵逼的看著她,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麻又西在貝勒跟前站定,與竇莊麵對麵:“沒看四哥在思考嗎?打斷了他的思路這個責任誰負?”


    “嘿——你——”


    “別鬧了。”貝勒沒讓竇莊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麻又西一臉得意的衝著竇莊齜了齜牙,得了便宜賣乖說得就是她。


    竇莊都快哭了,癟著嘴懨懨的說:“四哥……”


    貝勒抬起頭來,卻沒打算答應他一聲,隻是把電腦擱在了桌上,說:“馬闖手下沒有一個叫簡稚的人,現在斷定他是馬闖派過來的還為時尚早。”


    麻又西跟這個簡稚交手的時候也以為他是馬闖的人,但現在想想,沒可能這麽明顯的,所以她暫時站隊貝勒,站好隊她想起一個問題:“之前在車上的時候電台出現了一個聲音,說馬闖答應了周思忖的要求,什麽要求?”


    “下周二,素會被軍情局會在美墨邊境以南十五英裏位置轉移至聯邦監獄,馬闖出動了兩支小組前往,準備在彼時劫囚。”貝勒說。


    麻又西聽著貝勒平穩的語速說出這句話後,籲出長長的一口氣,劫囚啊,還是劫的軍情局的囚,這幫人也忒膽大了點,“你也會去嗎?”


    “我不去。”


    “哦。”


    “我派了人去。”


    “……”


    麻又西按住抽搐的嘴角,說實話,她一點都不清楚貝勒到底是什麽人,到底隸屬哪個組織,但自從他坦白‘半圓計劃’之後她就從心底裏對他信任,信任到絕不過問他到底是誰。


    貝勒看著麻又西眼神飄忽不定,腦袋又不知道飛往了幾霄雲外,不自覺的彎起了唇角,“有些事情,該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麻又西聽到貝勒這話摸了摸臉,然後驚愕的看了看竇莊,小聲問他:“我剛說話了嗎?”


    竇莊生氣歸生氣,但還是理了人,誠實的搖了搖頭。


    麻又西又籲出一口氣,到底是修煉不深啊,至今還是那麽容易受到驚嚇,貝勒一定是超進化物種,可以感知身邊人的內心世界。


    思維意識在她的大腦裏天馬行空的時候,貝勒又說話了:“搞清楚兩點,簡稚來找周思忖是想幹什麽,他到底是哪個陣營的。”


    “就是馬闖一行的,錯不了。”竇莊篤定的說。


    貝勒瞥了他一眼,沒接著他的話往下說,而是走到門口,拿座機給樓下打了個電話。很快,周思忖的手下人就趕了上來,點頭哈腰的衝貝勒說:“貝爺,有事兒?”


    “剛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好像是在汀洲中心醫院見過的……”他話沒說完,留下的那半句裝作想不起來了。


    周思忖的手下人聽完他的話了然的笑了笑,說著陝北味兒的塑普:“您說簡醫生?昨天來找我們老大的,喏,就當旮旯那房間。”說完這話又在貝勒跟前湊了湊:“簡醫生老厲害了,一支醉生夢死針打上就跟上了天堂一樣。”


    “所以他是來送周思忖上天堂的?”貝勒說著玩笑話。


    周思忖的手下人一臉緊張的把手指比在嘴唇噓了一聲,然後朝身後瞥了兩眼,說:“這話要是被老大聽見了我免不了挨頭子,貝爺可別開這種玩笑,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貝勒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神色。


    他這才踏實下心來,說:“不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反正這兩天已經來了好幾撥人了,我們這些小的哪兒能知道頭兒的事兒。”


    “我們是第幾撥?”


    “這個還真記不清楚了,昨兒個我才換班。”他說完這話朝房間內看了眼,竇莊正在電腦前邊玩兒蜘蛛紙牌,床上躺著七月,一切都還挺正常的,又問:“貝爺叫我上來就是問問簡醫生嗎?”


    貝勒應了一聲:“七月體質差,這一路上氣溫不定,有點頭疼腦熱的,想簡醫生給看看。”


    “那等會兒我上去給您請一迴。”他說完這話就走了。


    貝勒關上門,看著一直躲在門後邊的麻又西,說:“太慢了。”


    麻又西撇撇嘴,在貝勒抬步走向門口的時候她就跟上了,在他開門之際一個滑身藏在門後邊,自以為身手已經夠敏捷、行動已經夠迅速了,但還是沒得來貝勒一句誇獎。


    竇莊衝豎起了大拇指:“四哥,還是你行。聽剛才那狗腿子的話,是說這個簡稚是另外一股勢力嗎?沒可能我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啊?我還是覺得他是馬闖的人,不然那琥珀.膽堿怎麽解釋?”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搞不好是馬闖為保萬無一失派了他第二次登門呢。”


    “馬闖既然已經答應幫助周思忖劫囚,那以他向來不留後手的弊病,肯定不會再派人過來,至於琥珀.膽堿,他既然是個醫生,那仿照馬闖盜狗隊的毒針配比調兌應該不成問題。”


    “你是說,這是他營造出的假象?就是要讓我們以為他是馬闖的人?”竇莊挑了挑眉。


    麻又西接上:“或許不是我們,而是別人。他一開始扣下了七月,但當我再上門的時候,他卻放我們走了,裏邊絕對有問題,等會兒也要搞清楚這點。”


    竇莊做了一個摸下巴的動作,把這些重點信息過了一遍大腦,隻要等會兒確定了敵友關係,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鍾,房門響了,麻又西下意識的藏身起來,竇莊還是玩兒他的紙牌,貝勒去開了門。


    門一開,是簡稚。


    “簡醫生。”貝勒招唿了一聲,後退兩步,停在一側,把進門的通道讓了出來。


    簡稚始終帶著一抹將整個人氣質提升不少檔次的微笑,進門之後把手裏的藥箱隨手擱在桌上,然後轉過身來,看向貝勒:“四哥。”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貝勒皺起了眉,他朝簡稚走進了兩步,試探著開口:“丁……”


    “我現在叫簡稚。”


    貝勒通過他這話了然了他的身份,淡漠的神情中多了一絲欣慰,他走上前,扶了扶他的肩膀,千言萬語到嘴邊又咽下,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吐出了一個:“你……”


    簡稚微闔上了眼。


    竇莊了解到情況的不對,把蜘蛛紙牌關了,安安靜靜的坐著等待簡稚接下來的話。


    躲在陽台的麻又西覺得這個時候出去不符合氣氛,就沒動,不過也豎了耳朵聽簡稚和貝勒的說話內容。


    簡稚沒等貝勒問第二遍,就悠悠說出了口:“你走後的第二天……”


    貝勒抬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然後走到露台,手扶著露台門:“你已經在這裏待了很久了,周思忖找不到你會懷疑你的身份。”


    麻又西衝他皺了皺鼻尖,不就是不想她聽嘛?還說的這麽為她考慮。她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然後朝走向了門口,路過簡稚時衝他比了比中指。


    簡稚笑了一下。


    麻又西心說:笑屁啊!


    出了門之後,麻又西越想越覺得憋屈,自己都把命搭他身上了,可他倒好,說個話還背著她,還有什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琢磨到這兒,她靈光一閃,難道是要說女人?


    這個念頭躍於腦海之後,她開始朝這方麵想,也開始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連‘半圓計劃’這種關乎人類存亡的東西他都告訴了她,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呢?像貝勒這種禁欲男,恐怕隻有女人這種緋色內容,才是需要屏退左右之後才能好意思說的。


    想著她彎了彎唇角,轉身進了隔壁一間房,翻出露台,迴到貝勒的房間外,再次把耳朵豎了起來。


    貝勒在麻又西走後又迴到簡稚麵前,解決他的疑惑:“她以前……”


    “我知道。”簡稚微笑打斷了他的話之後又接著說:“你走後的第二天,他們攔截了約瑟夫與越南黑市的一段對話,得知我們一直在找的潛性基a1正以高價被競拍中。好消息的同時也有一個壞消息,壞消息就是約瑟夫死了,而他的女兒就成為了唯一可能知a1在哪兒的人,我跟邸恩當時……”


    ‘哢噠’——


    簡稚的話沒說完就被陽台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響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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