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幾人結束泰國之旅,乘飛機返迴y市。


    頭等艙內被慕春寅包場了,幾人坐在一起聊天,周珅笑嘻嘻來到樊歆身邊,誇讚道:“哎呀管家妹子,你今天把頭發弄起來更好看!”


    樊歆摸摸自己的頭發,笑著道:“謝謝。”她今早把頭發紮了起來,因為頭發太長,她編了個韓式的蓬鬆麻花辮,往後一綰,團成一個花苞的形狀。為了防止發絲鬆散,她在發上別了兩枚水晶發夾,端莊又甜美。


    周珅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昨天你把頭發放下來,臉龐並沒有看的很清楚。今天你把劉海都梳上去,我才發現你額頭也很漂亮,恰到好處的飽滿!啊呀,聽說這種額頭的女人很有福氣,能嫁個好男人,比如我這種多金又專一的好男人……”


    “好男人?”莫婉婉拆他的台子,“你都謀害了多少條人命?”


    慕春寅幸災樂禍地補充,“對呀!這家夥到處玩女人,出了事又不負責,為他懷過孕的女人夠他當幾十個孩子的爹!”


    樊歆目瞪口呆,周珅卻轉去拆慕春寅的台,“我說春春,要玩可不是我一個人玩,你也玩了這麽多年,怎麽一次人命都沒出啊?”他說著將目光往下一移,狎昵的擠兌,“是不是你那槍不好使啊!”


    這話一出,另幾人瞬時將注意力轉到了頭條帝身上,幾道視線下移到慕春寅裝槍的位置,包括樊歆。一貫臉皮厚的騷包頭條帝居然促狹起來,“去去去!有什麽好看的!”


    周珅緊追話題不放,“春春,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我記得你曾經封殺過一個小嫩模,原因是她為了博眼球對記者亂爆料,她說你找她陪了三個晚上,但就是沒做正事……”


    唯恐天下不亂的莫婉婉迅速接口,“那做了什麽?”


    周珅道:“說出來你們別不相信啊,我那會出於關心好兄弟的心理,就找小嫩模八卦了下,小嫩模接了支票就全招了,她說第一夜春春拉著她看了一整晚莫名其妙的電影,第二晚嘛……”周珅不敢置信地搖頭,“第二夜春春就更莫名其妙,逼著人家下了一整晚的飛行棋……”


    “第三夜……”周珅拍著椅子大笑,“老子簡直無語了,春春跟小嫩模玩遊戲,美名曰玩得就是心跳!小嫩模高興不已想入非非,覺得前兩夜撐著瞌睡又是看電影又是無聊的飛行棋,眼下終於入了正題……她再一看頭條帝往桌上碼了一百萬的現金,以為這是一夜的價碼,更是喜得不行,熱血沸騰正要脫衣服,誰知春春晃悠悠坐到了沙發上,說,來講個冷笑話,如果少爺笑了,錢就歸你,如果沒笑,錢一分別想,你還得罰錢……啊哈哈哈,小嫩模哪罰得起,哭著求著溜了……”


    周珅講完,指著慕春寅笑得瘋癲,“哈哈哈……春春你一血氣方剛大老爺們,找個女人三晚上啥也沒做,你那方麵真的健康嗎?”


    慕春寅忍無可忍,一腳將周珅從椅子上踹下來,“滾!”


    周珅捂著屁股骨碌爬起來,躲一旁笑去了,那邊莫婉婉赫祈樊歆三個人麵帶默哀之色,齊齊問頭條帝,“真的嗎?”


    慕春寅猛迴頭,眼神幾乎可以殺人,“老子好的很!不信你們誰來試試!”


    三人一瞬噤聲。


    慕春寅甩開眾人坐到樊歆身邊,臭著臉道:“記住了,二世祖說的話,你連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哦。”樊歆乖覺點頭,給慕春寅倒了杯紅茶,見慕春寅情緒平複了些,她期期艾艾壓低聲音問:“呃……那個……阿寅啊……你要不要……呃,去醫院看看?”


    慕春寅一口紅茶噎住,“看什麽!”


    樊歆唯恐他生氣,擔憂又真切的抓住他衣袖,“我是關心你啊,慕家就你一根獨苗,要是真那啥,要不了孩子,怎麽跟天上的慕叔叔交代啊?”


    慕春寅隻想掐死她,吼道:“我說了我沒問題!”


    樊歆悶聲嘀咕,“沒問題怎麽找了女人不睡?”


    慕春寅道:“家裏太空老子睡不著,夜裏找人陪著打發時間行不行!老子原來打算養隻貓狗,可是天天出差顧不上,幹脆就找女人,高興就喊來玩玩,不高興就讓她滾!行不行!”


    樊歆呆住了,“那你跟小浪花……也沒睡過嗎?”


    慕春寅眼一瞪,“這種low貨我看得上?”


    見樊歆仍是眨巴著眼不敢相信,他氣唿唿說:“咱倆和好後,你見我找女人啦?家裏有人氣,我夜裏睡得香,找女人幹嘛!”


    樊歆想想還真是,又問:“你把那些女人當小貓小狗玩?那你把我當什麽?”


    “你?”慕春寅橫她一眼,“你就是個禍害!”


    樊歆:“……”


    慕春寅扯扯她的頭發,命令道:“禍害,把頭發放下來!”


    “好端端的為什麽讓我放頭發?”


    因為紮起來比放下來好看,因為周珅的目光忒猥瑣!——當然,真實的想法頭條帝打死也不會承認,於是他傲嬌地一扭頭,“你不知道你額頭生得醜嗎?”


    樊歆:“……”


    ※


    飛機是下午四點到的y市。樊歆跟慕春寅兩人在迴家路上還好好的,可一到家沒多久便吵了一架。


    原因很簡單,吳特助發來榮光的合同,慕春寅得知這事後火冒三丈,“什麽一諾千金!老子就猜這家夥有陰謀!總之一句話,老子不認!”


    樊歆急了,勸道:“阿寅,我們倆都在新聞發布會上答應了的,當著這麽多記者的麵,不好反悔吧……”


    慕春寅道:“你還有臉說,背著我就敢答應他的條件!”


    樊歆低聲抱怨,“你這人怎麽這麽霸道啊,這是我的工作,你為什麽阻止?”


    “憑我是你的老板,我是你的經紀人。”


    “可我也有選擇工作的權利。”


    慕春寅的臉色驟然一冷,他凝視她,濃眉輕蹙,越發顯得鼻高唇薄,眼神陰沉又銳利,“你是急著跟舊情郎見麵吧!”


    “我隻想認真工作,去唱更好的歌,獲得更好的發展,跟男女私情沒有關係!”


    慕春寅驟然抬高嗓音,“嗬,沒關係你會離家五年!為了他你甚至願意去死!”


    樊歆啞口無言,而慕春寅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門被他重重甩上,“砰”的一聲大響,直震人耳膜。


    瞅著緊鎖的門,樊歆無可奈何。


    ※


    夜裏七點,樊歆守著一桌子的菜發呆。


    慕春寅還在房間生氣,把自己關到現在,連晚飯也不下來吃。她上樓勸了幾次,他毫不理會。


    一直等到八點多,慕春寅還不下來,滿桌子菜早已冷了。


    兜裏的手機忽然一響,是莫婉婉的電話,那邊劈裏啪啦問:“聽說慕春寅對你跟溫淺的合作死活不肯?”


    “可不是。”樊歆壓低聲音,“他為這事跟我吵了一架,晚飯都沒吃。”


    莫婉婉沉思著,“其實我能理解他,雖然他有些神經質,平時對你唿來喝去,有點風吹草動就亂猜疑,但他心底很在乎你。他爸媽如今不在,他身邊就你一個,如果你跟別人走了,那他就真是孤家寡人了,想想挺可憐的。”


    “我懂。那些年我在國外,他一個人過的不好,是那會的陰影太深,他是杯弓蛇影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毀約,不跟溫淺合作了?”


    樊歆搖頭,“答應的事怎麽好反悔,我再去勸勸慕春寅。”


    ……


    兩人掛了電話,樊歆起身去廚房下了一碗湯圓,端到慕春寅門口。


    這次她沒有再敲門,拿了鑰匙徑直打開反鎖的房門。


    ——她撬開他反鎖的門,慕春寅肯定會發飆。但不管了,她必須跟他談談。


    果不其然,坐在沙發上的慕春寅聞聲扭頭,吼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房裏隻開了一盞小壁燈,幽暗的燈光下可見擺飾淩亂,地上有反光的玻璃碎片,很顯然,慕春寅發脾氣砸了東西。


    樊歆將湯圓放到茶幾上去收拾房間。桌上打翻的水漬,地上的台燈碎片,她一點點逐步清理幹淨。見她半點也沒要走的意思,慕春寅又吼一聲,“讓你滾,你聾了嗎?”


    樊歆平靜的收拾地上碎渣,“這是我家,我不走。”


    慕春寅起身,拽著她的手將她往門外趕,“少惺惺作態,你巴不得離開這裏。”


    樊歆扣著門死活不走,“這是我家,除了這我哪也不去!”


    大概是她潑皮無賴的模樣太罕見,慕春寅怒色稍減,一甩手坐迴沙發。


    見他情緒略有緩和,樊歆走到沙發旁,在慕春寅身畔停住下,她忽然蹲下身,將下巴擱在慕春寅的膝蓋上。


    慕春寅一愣,而樊歆就半蹲著身子,仰起臉看他,“阿寅,我們談談好不好。”


    “走開!誰要跟你談!”


    他不耐地將她的臉推開,樊歆卻固執的將下巴再擱上去。她又擺出那副仰頭看他的姿勢,半蹲在地,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撐著他的腿,下巴尖抵著他的膝蓋,白皙的臉微抬,烏黑的瞳仁與他對視,像是依賴又像祈盼,目光卻極鄭重,“阿寅,你是擔心我還會為了溫淺做不顧性命的傻事嗎?”


    她搖搖頭,“不會的,過了這麽多年,或許你還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但於我而言,已經成了過去……如今的我,隻想把他當做一個音樂人,就像我敬佩的胡總監蘇雅老師等人一樣,隻是業界資深的前輩而已。”


    慕春寅緘默不語,幽邃的眸光盯著她,似乎在度量她話語的真假。


    樊歆抓住他的手,是個保證的姿勢,“我想跟他合作,無非因為他是音樂界的頂尖製作人,他創造的都是精品,任何歌手都不想錯過,包括我——這是一個歌手對音樂本身的熱愛與追求,跟私人情感沒有半點關聯。”


    慕春寅道:“你要精品,我可以給你大把的精品,優秀的音樂製作人不止他一個,你沒必要跟他打交道。”


    “那你就一直讓我避著他麽?大家都在一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我能躲到哪裏去?而我過分的躲避,是不是證明我心虛?我既然隻把他當做一個普通合作人,為什麽要心虛?坦坦蕩蕩麵對才能證明我已經放下。”


    慕春寅沒接話,房裏一時極靜,夜風吹進窗台,傳來院裏清雅的花香與窸窣的蟲鳴。


    良久慕春寅打破這沉默,“我隻問你一句,在你心裏,是他重要,還是我?”


    樊歆端起桌上的湯圓,舀出一粒送到慕春寅唇邊,“啊,張嘴。”


    “你不迴答是什麽意思!”見她不答,慕春寅怒色驟起,“啪”地拂開樊歆的手,勺子裏的那顆雪白湯圓飛了出去,圓溜溜滾到牆角。


    樊歆默了默,安靜地拿紙巾將地上的汙物收拾幹淨,再次端起了盛湯圓的碗,“重不重要不是靠嘴上說,我每天跟你在一起,除工作以外,我想最多的就是下一頓為你做什麽菜,你不吃飯我就擔心,擔心你胃痛,擔心你不舒服……我想你的時間比想自己還多,我把你放在心頭第一位,這麽明顯的事還要問嗎?”


    慕春寅怔了怔,像是不敢確定,“所以……我更重要?”


    樊歆抿唇一笑,舀了一顆湯圓送到他唇邊,哄小孩似的,“吃了這顆湯圓我就告訴你。”


    慕春寅張嘴吃下,嘴裏咀嚼著,視線卻從始自終凝在樊歆臉上。樊歆又喂了他一顆,微微笑著:“溫淺早就是過去了,現在頂多是音樂圈的業界中人。而你是家人,過去、現在、未來,這一輩子都是……孰輕孰重這還用說。”


    慕春寅緊擰的眉終於終於舒展開來,“這還差不多。”


    房內氣氛放鬆下來,樊歆極識時務的轉了個輕鬆話題,笑著問他:“今天的湯圓是不是格外好吃?我往湯圓餡裏加了新的佐料哦,很香吧?”


    “還成吧!”頭條帝微板著臉,傲嬌的小性子還端著在,可動作卻泄露了心底的真正態度——一碗湯圓他一口一個沒幾分鍾少了一大半,他還不滿地指著湯碗說:“再去添點,這幾顆怎麽夠!”


    “吃完再添。”樊歆又喂了他一顆,見他心情好轉,笑嘻嘻湊過臉去,“吃完把合同簽了?”


    慕春寅含著嘴裏的湯圓白她一眼,“知道!囉嗦!”


    “那周五我直接去榮光。”


    “我跟你一起去,全程陪。”


    樊歆:“……”雖然答應,還是看管嚴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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