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陰沉的少年挽挽袖子, 也不顧自己身上濺的血,迴去繼續刑訊逼供。本文由  首發價值三萬兩銀子的貨物,如果不能追查出下落,他就得自己掏錢賠償!賠償這一下雖然不會傾家蕩產,卻毀了鏢局從不失手的名聲, 猛然斷裂的資金鏈會讓一係列生意受損。


    他雖然很有錢, 卻都是流動資金, 沒有把銀子存在地窖裏, 幾乎全都拿出來做生意,利滾利錢生錢,才能把生意不斷做大。


    現在所麵臨的事, 也可以算是生死存亡之秋。


    卓東來打算快速的追迴這筆鏢, 幾十車的箱籠細軟裹著的金玉之物、大量的綢緞不可能輕易的折現成銀兩,也不容易藏。他壓根沒想自暴自棄的去搶劫人家, 弄來銀子賠償對方。


    文四蹲在水井旁邊吃柿子, 一邊吃一邊抄著川普罵街:“日你仙人板板, 勞資的串串撒……”搶了我gay蜜東西的人真是大混蛋, 如果他沒被搶, 就不會對人進行刑訊, 如果沒有刑訊,就不會把勞資珍藏的竹簽子拿去用了。


    多虧沒有禍害勞資的砧板和菜刀、雕花刀、剔骨尖刀, 要不然真的要和他翻臉了,定製了一套正經的廚房用刀有多不容易啊!穿越前就想買,一直都買不起, 現在終於弄了一套,雖然不會用吧……但是我喜歡收藏啊。


    這個時間的柿子還不是很熟軟,但是甜脆可口,稍微有點澀也可以忽略掉,畢竟現在大部分的蔬果都沒有經過那種……那種那個工藝叫啥來著?就是矮子裏頭拔大個、優勝劣汰、不斷選最好的種子慢慢的改變果實口感和尺寸。


    她實在想不起來,吃掉了兩個柿子,抹抹嘴溜達走了。迴去看了看,兩個可愛的小徒弟在恩恩愛愛,買迴來的小丫鬟主動自覺的去給人打下手幹雜活,而那個老道士在孜孜不倦的睡覺。


    文澤蘭撿了一塊有點破損的點心,這種點心都得折價賣掉,有時候幹脆就內銷了。她拿著點心在老道士麵前一晃,姚雲旗準確無誤的一伸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叼著她手裏的點心,奪下來一半,呱唧呱唧的吃了:“真好吃!”


    文四問:“怎麽,剛剛沒偷兩塊?”


    姚雲旗瞪了她一眼:“你把我當作什麽人了!”


    即便是我為非作歹的時候,也從不偷東西,我隻是惡作劇而已。


    文澤蘭點點頭:“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呆著,每天有你的三頓飯,等我迴來再說。”


    “你幹什麽去?”


    文澤蘭不耐煩的擺擺手:“自己算!”


    大踏步的進屋去找可愛的小徒弟,抓緊時間給講一講練武的事,看看她們當前的進度,很快就又要出門去,沒時間盯著她們。


    結果是……還沒進屋先被秀恩愛的美少女二人組刺激了一下。


    推開門那一瞬間,看到的景色真是美如畫。


    芸兒坐在梳妝台前,她從正麵看來是個美人,從側麵看則更美,圓潤的額頭,眼窩的弧度流暢而鼻梁圓潤鼻尖稍微有點翹,紅潤潤的嘴唇非常可愛。她坐在繡墩上,仰起頭看著對麵的美人。


    蓮蓉的容貌比她更大氣和豔麗,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提著細細的毛筆,給她畫眉。


    兩人身上的衣裙剪裁合體,顏色搭配的也很雅致,雖然不是華貴的衣料,卻有華貴的氣質。


    文澤蘭被這美景打動了,情不自禁的吹了個口哨。


    二人連忙規規矩矩的站起來,一起叫到:“師父。”


    你們叫的如果是相公,我得爽死。文澤蘭矜持的點點頭:“很好,你們在這兒有什麽難處就告訴我,有什麽問題也趕緊說,我這次迴來的急,吃完飯還的走。”


    蓮蓉婉轉的說:“師父,這裏一切都好,生意也好,伯父常派人來照看。隻是您帶迴來的老道士,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安置,這院子裏都是女人,他雖老了,到底也是個男子。”


    點心鋪子的夥計不少,男的在夜裏都迴去,有家的媳婦也迴去,隻有兩個健壯的寡婦直接住在這兒。


    文澤蘭想了一會,她本來是默認這個年紀的老頭已經形同廢人,忽然想起穿越前看新聞上說留守兒童被同村老人……她差點蹦起來:“你放心,隻是暫時在這兒擱一會,我走的時候把他捎走。”


    姚雲旗在門外聽見了這一切,對這兩個小丫頭的想法簡直嗤之以鼻,他才不喜歡男女之事那麽肮髒的事。


    文四下廚,煎炒烹炸弄了十個硬菜,燉了一盆紅燒肉,炒了一大碗迴鍋肉,炸了十幾條魚,炒肝,青椒炒肉……切了十幾個鬆花蛋用薑、蒜、醋和香油拌著吃,給老道士燉了一碗軟乎乎的豬肉燉豆腐。叫前後的夥計們都來吃飯,按男女分了兩桌,她到是不介意,這些人還不適應男女混坐呢。


    讓兩個小丫頭依著自己左右坐了,她已是一身彪炳的氣質:“文某人常年在外做生意,這兩位嬌小姐的安危,鋪子的生意,諸位多辛苦。吃。”


    米飯是自己煮的,饅頭是去鋪子裏買的,眾人剛開始還在東家麵前謹慎一些,吃了兩口就開始搶食,總共不到十個人,把十大碗肉吃了個幹幹淨淨,用饅頭把肉湯都擦幹淨了,就連兩個淑女都吃了不少。


    文四低聲問:“你們平時的夥食有多差?”


    眾人都說:“平時吃的也好,隻是今兒的菜太香了!”


    “真的太好吃了!”


    “太香了!”


    “東家真慷慨!”


    “平時沒這麽多肉。”


    被香味勾引起來的姚雲旗手裏捏著半個饅頭,饅頭裏夾滿了肉,他讚許的點點頭:“好吃!”


    文四矜持的微微笑了笑,說了點很體麵也很和藹可親的話,吩咐他們要用心做事,就走了。


    姚雲旗就認認真真的自己掐算,很快就算出前因後果,有些話想要跟她說,結果被好吃的一勾引,就什麽都忘了。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實際上,文澤蘭跑去做了一桌子菜,三葷三素,一個蛋花湯,叫卓東來來吃飯。自從她確定這貨是個gay之後就再沒給他做過飯吃,今兒是處於安慰的目的:“你今天吃飯了麽?”


    “沒有。”他簡短而有力的說:“出去,不要影響我用刑。”


    文四:“嘖~你去吃飯,我幫你用刑。”


    卓東來猶豫了一瞬間,也不差一刻鍾的時間,如今既然定情了,她又如此賢惠,總得她個麵子,出去吃飯,也好整理思路。


    這人依然罵不絕口,並且開始針對文四的性別和提醒開始噴。


    文澤蘭很好脾氣的問左右:“你們誰的襪子最髒,褻褲也行,把他嘴堵上。”


    左右幾個人也認得她,對於一個女人跑來搗亂很沒辦法,這大概就是紅顏禍水……我也想吃飯去。玩家得到[肮髒黃色的僵硬內褲一條],玩家已使用該道具。


    然後他們就從懷裏掏出肉幹、糕點、麻花、燒餅等物,在旁邊找地方坐著開始吃。卓爺一出去,他們就放鬆下來。


    文澤蘭坐在這裏唯一一個幹淨的椅子上,伸手拔刀,刀光一閃這人的衣服就碎了,她饒有興致的用刀尖扒拉著小蚯蚓:“我勸你招了吧,其實卓哥不太會用刑,我這樣的好廚子才真會用刑。弄一鍋熱油來,一勺一勺澆在你身上,就像油潑辣子時那嘶啦一聲~又能退毛又金黃焦脆,把你身上的肉一層層的用油潑,燙熟一層刮下來一層,刮下來的肉能成脆肉卷~”


    她認認真真的改編了活叫驢的故事,看著這鐵打的漢子開始臉色發白顫抖,又用刀扒拉了兩下小蚯蚓:“你去過陝西麽,吃過錢錢肉麽?驢的**切下來,過水煮幾遍……切成一片一片的,每一片中間都有個小眼,看起來就像銅錢一樣,你說這要是活著煮活著切,你眼睜睜的瞧著命根子從一根變成一盤子,會有什麽感覺?正好,能讓你做個飽死鬼。”


    這鐵打的漢子都要哭出來了,胡亂的搖頭點頭,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旁邊幾個人聽她說的這話,噎的沒法吃東西,有個人趕緊躥過來,扯出他口內塞的髒布:“你招不招?”


    “我招!我什麽都招!”


    文澤蘭懶懶的站起來:“你招的太快了,卓哥還沒吃完飯,我再給你講講爆菊花……”


    已經有人飛跑出去報信了,她也就不必再講。


    刑房的潮濕,氣味既有發黴的木柴味,也有血和屎尿的味道,嫌惡心,出去透透氣。


    聽見屋子裏那人叨叨叨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大爺,您賞我個痛快行麽?”


    又聽見有人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最毒不過婦人心。”


    文四當時就不開心了,你們把人打的皮開肉綻,拿竹簽子做針灸把人紮成刺蝟,然後他媽的說我毒?


    卓東來道:“這叫智取,不戰而屈人之兵,攻心為上。”


    文澤蘭滿意的點點頭。


    他聽到屋外那個暴躁的腳步和喘息聲恢複了平穩,低笑了一聲,太沒耐心了,我知道她能幹。她能裝成一個英雄人物,也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那些陰暗的話,真可愛。


    於是兵分兩路,他帶人去繼續追蹤貨品的下落,文澤蘭戴著麵具去刷名望。


    她臨行前總算想起小徒弟和姚老道,把老道士帶去附近某個比較清貧的道觀,在皇帝瘋狂信道的時候京城附近還能有清貧的道觀,也是神了。去拜訪了觀主:“道長,你這兒為啥這麽窮?”


    道長心說這人真不會說話,你說句清貧能咋!“貧道不會煉金石丹藥,也不會畫符做法,更不會阿諛逢迎。隻修一個有道全真罷了。”


    文四滿意的點點頭:“我有個遠房親戚出家當了道士,又老又窮,我有心在家養著他,又多有不便。道長行個方便,讓他在您這兒掛單,每個月我出五兩銀子的飯錢,五兩銀子的供養,行麽?”


    小道童激動壞了,他們窮的自己去種稻子,這要是每個月有五兩銀子的進賬,一年就是六十兩啊!二十兩銀子就夠一家人一年的吃喝了,多出來的銀子還能修修房子。


    道長不卑不亢:“看緣法。”


    文澤蘭就從車上把姚雲旗拎了進來:“有緣嗎?”


    “神仙啊!”道長驚的站了起來,姚雲旗也嚇了一跳,居然被看出來了。


    文澤蘭開始懷疑他的智商,但還是扔下三十兩銀子:“過倆月我再來看他。”


    一路縱馬馳騁,又到了魏家大宅附近,帶著盯梢專用小點心(花生米)和盯梢專用打發時間的東西——厚厚的小本,在頁角畫上小人的舞蹈動作,畫的細致而連貫,再把本子向後彎折,用拇指按著頁邊緣勻速放出去來,就會看到動畫。她這些年畫了兩個本子,一個的太空步,另一個也是mj的舞蹈。鐵粉就是這樣!就算多年沒看mv,也能捏著毛筆畫出來!


    她偷聽了半夜,聽見魏明亮和朋友喝酒,和另一撥朋友喝酒,商量行賄的事,猛然間聽到他說:“孫鏢頭的那批貨放在咱們莊子上,安全嗎?”


    文澤蘭:“阿勒?鏢頭的貨應該送到貨主手裏,怎麽會壓在這裏?我們被劫的那批貨是同行作案,難道說……”她精神百倍的偷聽下去,又跟著拿鑰匙去清點貨物的管家走出去,看到這裏放著的貨果然有自家鏢局的印記。


    文澤蘭悄悄的溜出去,自己神叨叨的嘀咕:“雖然身體變小了還保持著大人的頭腦,名偵探文澤蘭參上~真相隻有一個!”


    更麻煩的是找卓哥用了兩天時間,把消息從附近的鏢局送去京城,她迴來盯著這批貨,左等右等不見人來,開始瘋狂的思念手機……和手機遊戲。


    第二天夜裏,他帶人趕來這裏:“真巧。”


    文澤蘭看他十分疲憊還強撐著做事,不由得色心大動:“有緣千裏來相會~”


    卓東來懶得搭茬,先去賄賂的官吏和守城官員,從上到下賄賂了一遍,又發誓自己隻拿迴自己的東西,其餘的秋毫無犯。然後帶人明火執仗闖入魏家,魏家的狗腿子們看起來兇悍,實際上武功不濟,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老百姓。


    魏明亮怒衝衝的出來,二人一見麵便覺得親切,覺得對方是自己的兄弟。


    兄弟相見十分感人,十分默契,十分令人激動。


    魏明亮拎著一把官府禁製民間持有的弩,舉起來就要發射,卓東來一甩手,那甩頭一隻正中他咽喉。隨後壓著鏢車,帶著她拿的兩隻琺琅彩瓶子,一行人急忙離開。


    他們前腳剛走,後麵就有一隊一隊的人衝進魏家,見人就打,見了東西就拿。


    到了城外,換上鏢局的旗幟,壓的車上每個箱子都有鏢局的封條,一行人大大方方的走在官道上,任誰盤查都不怕。


    各級官吏和守城武將、士兵把魏家搬光了,迴去各自寫公文:“有一夥強盜明火執仗闖入魏家,為首的兩個人,一個麵白圓臉長須身高八尺,另一個麵黑無須,瘦高的國字臉。殺人放火,強搶婢女,無惡不作,懇請上官發下海捕公文……”


    他們個個發了一筆橫財,當然不願意這夥人被逮住,強盜又怎樣,總歸沒損了我自家的錢財。


    這要是逮住了一審問,說出了他們的事情,上官肯定要捉拿或索賄,這就損失大發了!


    貨物安然無恙,損失了少量可以補上,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再不敢鬆懈了,卓東來拉著她一起去押鏢。


    隻有文澤蘭不開心:“我的名望啊……”


    我現在也練字,專門練‘涼州文四’四個字,本以為能簽名呢,結果今兒這事不能留真名。


    第二年春天,卓東來已經帶著飽滿的熱情,準備偶遇一下新的太子,也就是原本的二皇子。


    這位二皇子沒有母族可用,朝中大臣也不看好他,可是他是太子。


    現在要去試試看,這個人值不值得依附,若成了是一筆非常劃算的投資,比我和澤蘭一起去押鏢,辛辛苦苦賺錢來的更便捷。


    作者有話要說:  關注我微博的小可愛們都知道,我之前買書買了一本《中國古代的惡霸》,最近在認真研讀。


    惡霸都和官吏勾結,也容易被新的惡霸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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