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隻要咱們做事兒凡事能占到一個有理,誰敢欺負你就打迴去,隻要不把人打死、打殘了,有你父王給你撐著,咱們不怕,記住了嗎?還有娘親給你撐腰。”嚴玲婉繼續著她的交代,“宇兒,沒有被嚇到吧?”


    陳秦宇搖搖頭。


    是的,本王的義子,有本王在,誰想欺負宇兒,還得掂量掂量!知道她是真心對孩子,某王爺眼底裏的暗沉又消散了幾分。


    嚴玲婉揉了揉孩子的頭:“男孩子打架不算什麽,不過要動手就要有贏的把握,打不贏就跑不丟臉,這是保存實力。咱們不能做那爭強好鬥,逞匹夫之勇的愚蠢人,凡事都要動腦筋想想。”


    這些話都是嚴玲婉的爸爸從小就教她的,她的爸爸從來就沒有那種女孩子就不能打架的觀念,難道被人欺負了還不還手?


    等她有了兒子後也這般教兒子的。小的時候,她雖然身體不算很好,但在班上威信很高。別看她是小女生,隻要班裏的男同學惡意欺負人,她都會出手教訓的。


    她學習成績又好,出手打人絕不手軟。老師們特別喜歡她,有她當班長,班裏的風氣很正,老師都不用多操心。


    打不贏就跑不丟臉!


    陳子墨緊緊的抿唇看著說的認真的女人,眼眸閃動,莽夫不可為,是男兒就要有血性!


    嚴玲婉完全不知,她的一番話簡單又直白,在寧王府裏驚起了怎樣漣漪?武伯站在她身後,看了一眼沉思的王爺,迴眸又看了一眼一臉認真聽話的小少主,武伯的鼻子都酸了。


    他眼眶微紅,使勁的忍,狠狠的眨巴眼皮子,假意整理發絲,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濕潤。


    “……在外麵要叫哥哥!記住了嗎?”


    秦宇看看父王,又轉迴眼眸看著嚴玲婉。見秦宇點頭,嚴玲婉在孩子的頭上再一次揉了揉才說:“乖,咱們吃飯吧!”


    嚴玲婉幫著宇兒布菜,一大一小端起碗來開始吃早膳,完全忽視了一旁的王爺。


    唉!陳子墨閃動著幽深的眸子,提起筷子幫她布菜,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她的碗裏,又夾起一筷子青菜放進宇兒的碗裏。


    嚴玲婉看了看碗裏突然冒出來的青菜,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不言語。她的眼睛在青菜上掃描了一下,也不抬眼看王爺一眼,繼續吃她的早膳。隻是那青菜一直在碗裏,嚴玲婉不論怎麽吃,就是不碰那青菜。


    見她雖然沒有把青菜夾出來,但也沒有動,王爺的心裏悶悶的,眸子又暗沉了下來,臉色難看。


    宇兒平素並不害怕父王,但是父王的黑臉,他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宇兒不敢說話,害怕說錯話,於是低垂著頭快速的扒拉著碗裏的東西。


    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三個人,氣氛怪異,一旁的人看在眼裏,無奈在心裏!


    很快吃完,嚴玲婉與武伯告辭後拉著孩子的手出了飯廳,留下飯廳裏一臉苦澀,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的王爺。


    王爺盯著她用過的碗,盯了半響後才抬手扶額,他給她夾的菜一動不動的留在了碗裏。


    武伯在一旁看看王爺,又看看碗裏的青菜。小王妃進府那麽久,從來不剩飯菜,碗裏的青菜因為是王爺給夾的,所以才不吃,這是不原諒王爺呀!


    既然王爺心中的懷疑已經解開,還是趕快找個機會把誤會解開,小王妃現在在男人堆兒裏,國子監裏長得不凡又有才的男人應該不少,那李君明不就是一個。


    誤會不及時解開,被其他的男人鑽了空子,先入了王妃的眼,咱王爺該怎麽辦?


    那天,那李君明看小王妃的眼神就不一樣,王妃還要在國子監裏,又都是一些個文人,小王妃年紀又小,萬一小王妃與哪一個文人才子看對眼了,王爺不是連機會都沒有了?


    武伯是越想越擔憂!


    “王爺,找個機會好好與王妃說說,把誤會解開,王妃不是那無理取鬧的女人!”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武伯忍不住說了一句。


    “嗯,知道了武伯!”


    是要找個機會把誤會好好的說說,這個道理王爺自然是懂得。既然心中的懷疑沒有了,就得好好與小東西說說。


    隻是王爺自個兒的心裏沒有底,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了,這誤會要該從何說起呢?


    她畢竟還那麽小,軍中的事兒,她能懂嗎?細作的事兒,她能懂嗎?本王的想法她能理解嗎?


    武伯看著離去的背影,眼中一片惆悵,嚴玲婉牽著孩子的手頭也不迴的一起坐進轎子向國子監去了。


    “小姐,您慢點兒!”一個乖巧的小廝追在一個小公子的身後,嘴裏喚著。


    “荷花,又亂喊!你再不快點兒,公子我不等你了!”前麵的小公子腳步不停,“母妃迴來,咱們就出不去了!”


    小公子一身水藍色的長衫,快步的走在前麵。身後名喚荷花的小廝喘著粗氣小跑在後麵。


    這小公子是誰?正是武親王府的嫡女,六小姐狄巧馨。早聽說太子殿下答應了京都城五大公子中幾位公子的要求,今兒要去國子監會會顧宛。所以大早就起身,把自己裝扮成一個男子,帶著裝扮成小廝的荷花準備去國子監。


    “出了門,別在叫小姐了!”狄巧馨嘴裏交代著,一想到顧宛她的雙眼就冒出了星星。


    “是,是,是,小姐,哦不,公子!”荷花邊跑邊答應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武親王府去國子監。


    名聲雀起的顧宛,兩首秋詞就把狄巧馨的一顆芳心給捕獲了,她裝成男子跟著哥哥在國子監裏已經聽過兩次顧宛的課。


    前幾日還扭著武親王妃答應自個兒,讓父王在皇上跟前提一提呢。今兒太子殿下帶人去會會顧宛,這般大事兒,她更加不能落下。


    京都城一個隱蔽的院子裏,二王子欒提唿廚泉正在往自己臉上覆蓋一張人皮麵具。一個小女子即將要與一幫大男人對局,而且這幾個大男人還是大楚有名的才子,想想都覺得一定會十分有趣。


    這般大事兒,二王子自然不會落下,所以正在易容,準備去國子監看看。


    皇宮中的皇上也收到了消息,德總管有些心慌的盯著皇上,要不要去把太子殿下給招迴來?


    可皇上怎麽看不出一絲的擔心呢?顧宛畢竟是女子,對上京城五大公子,能行嗎?


    是呀,能行嗎?皇上在心裏想,應該能行吧!


    大家夥都在猜度的人還一點兒不知,正帶著陳秦宇在老太師的陪同下,辦手續呢!


    給宇兒的報到手續辦起來很簡單,有太師李雲大人提前打過招唿,小學部那邊的辦事員自然沒有為難,很快就給辦好了所以的手續。嚴玲婉在孩子的小臉上一邊一個親吻,才把宇兒留在國子監小學部,嚴玲婉返迴書學部。


    嚴玲婉和陳子墨之間的不愉快,具體是為了什麽陳秦宇不知道,當然也不會有多嘴的下人告訴他。但孩子卻知道兩個大人之間一定有什麽事情不高興了,所以娘親不願意與父王說話。


    陳秦宇也許自小就知道自己隻是父王的義子,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提什麽非分的要求,從來都不會給父王添堵,乖巧而懂事。


    但看在嚴玲婉的眼中,總覺得這孩子缺少了一個小孩應該有的童趣,一個六歲的孩子看起來像個小大人似的。


    早上的進膳,娘親都不搭理父王。父王說了一句話,娘親當沒有聽見。父王又問了一個問題,娘親卻顧左右而言他,父王再不說話,卻沉著一張臉。


    是個人都知道這兩人之間有矛盾,在這種檔口,孩子自然是乖巧的,懂事的。


    好在,孩子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再懂事還是一個孩子。陳秦宇到了國子監辦完報到手續和娘親告別,就被一個老師領到一個教室。


    他脫了鞋走進去,地麵上鋪著光滑的木板,看著寬敞的教室,擺放整齊的長條形桌子和軟墊,其中一張桌子上還貼著自己的名字,孩子心裏的擔憂就給拋腦後了。


    知道自己可以入學讀書後,孩子是日盼夜盼,終於等來了今天!


    陳秦宇細心的數了數,教室裏一共擺放了二十四張長條形的桌子,這桌子也稱書案。


    學生都是跪坐在這些書案後麵擺放的軟墊上,二十四個孩子不算多,但在這裏也算人數不少了,用後世的班級人數來看,算得上小班教學了。


    陳秦宇走到貼有自己名字的書案邊上,取下背上娘親讓岫煙姐姐給做的雙肩背包,他把背包放在書案上,從背包裏拿出娘親親自挑的筆墨紙硯,一一擺放整齊。


    因為娘親說過,男孩子一定從小就要養成整潔的良好習慣。孩子想成為父王的驕傲,所以娘親說的話都認真的記在了心裏。


    陳秦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立刻就過來一個長得胖乎乎,看起來大約有八歲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副自來熟似的,他推了推陳秦宇的胳膊,笑著問:“你叫什麽名字?是哪一個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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