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向來膽大見誰克誰,怎麽說在老家也算是小有橫氣兒的倆主,尤其是王大鵬那廝就更別提了,也不知道是“梁山好漢”的故事聽多了還是他家十八代祖宗投的胎偏就生出了王大鵬這麽頭強驢來,你說往東他偏要往西,你說不行他就偏要試上一試。常言道,“赤腳的不怕穿鞋的,狠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瞧著眼下這會兒,我和王大鵬怕是遇上真正的橫主兒了。


    隻見那怪人斜視了一眼身邊的那頭石牛,陰聲嗬斥道:“畜生,你是逃不出去的!”此刻,我和王大鵬哪有心思理會牛啊羊的,隻覺得耳邊怪人的話音未落,便看見兩道幽藍的寒光一閃,怒瞪著兩顆索命二筒,也不知道那怪人哪裏來的一把大刀,不由分說的就向我和王大鵬兩人的位置隔空劈了過來。


    關鍵時候,人不機敏就得送命,我和王大鵬同時一怔,連滾帶爬堪堪的避開了那怪人的大刀,所幸我和王大鵬兩人好胳膊好腿兒的腿腳利索躲閃得及時,那怪人的大刀才沒有傷及到我們二人性命,刀口下撿得一命已是萬幸,也管不得這些水灘底下有無青苔滑與不滑,連忙招唿了王大鵬那廝一起慌不折路的向著底下狼狽逃去。我倆前腳剛著地,就見那怪人像長了翅膀似的騰空折躍而起覺著大刀從背後劈砍下來,我頓時臉色一變,心想這是把我和王大鵬當柴火棒子了,這一旦被砍上了還不得被劈成了兩半去,隻感覺兩腳打顫脊背發涼。


    王大鵬直叫道:“老馬,這他娘的可是硬茬!”


    “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豁口出現在我和王大鵬兩人的腳跟後邊,一陣撕裂感頓時從後背傳來,眨眼間,那怪人已到身後,我和王大鵬腳不沾地兒的四處倉皇逃竄,瞪大這雙眼環顧四周,恨不得將地上跺出一個窟窿看出一條裂縫來,也不知道是我倆情急之下迷了路還是心慌意亂看走了眼,這偌大的洞裏麵一下子竟找不到來時的洞口了,迴首一瞧地上的那道被隔空劃開的豁口,就已經知道那怪人的功力之深,看這架勢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王大鵬氣喘籲籲的唿喊道:“老馬,不是說牛頭上的東西是符咒嗎?怎麽那‘活閻王’用的不是桃木劍而是大刀啊?”我們倆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沒閑著,王大鵬顛簸著聲音有些沉滯說的並不利落,我也聽得有一節沒一節的沒怎麽聽實在,王大鵬口中的“活閻王”便是那道黑煙裏頭變出的怪人,我腳下奔跑的同時,大腿的經脈牽扯著腹部直如抽絲般的疼痛,若那怪人一開始便直接給我一刀,那便是神仙也救不過來。


    封印?我突然想起那怪人對石牛說的話,覺著此中大有玄機,於是靈機一動,看來隻能使出看家本領了,我朝著王大鵬使了個眼神,王大鵬立刻會意當即跨出八字步,步行靈蛇手揮虎拳上下使勁,揮灑起來虎虎生風。有道是,“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上下幾千年以來,縱觀各朝曆史,往往立國者武者矣,亂國者文官也,自打清朝末年以來,中國就一直處於水深火熱的戰亂中,也是為了保命,打小我就和王大鵬習了些拳腳功夫以防不測,今日算是派上了大用場!


    我一番騰挪施展出了身形,七步飛簷走壁,同時手裏飛鏢擲出,繞到了那怪人的身後,我和王大鵬一前一後形成夾擊之勢,隨即對王大鵬喊道:“大鵬你吸引住他的攻擊,我從後麵進攻。”


    “叮”的一聲,飛鏢被那怪人揮動的大刀瞬間砍落在地,幾番下來,那怪人又砍出數刀,大刀的沉猛攻擊實在太厲害了,使得我和王大鵬兩人應付起來叫苦不迭,每當我從背後靠近欲偷襲奪刀,皆被那怪人振退。雖然那怪人的個頭人高馬大,身形步法卻十分靈活,我和王大鵬一直處於下風且皆已受傷,兩人的協力對抗根本不敵那怪人。


    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我朝王大鵬喊道:“大鵬,石牛!快去上麵解除封印,我來拖住他!”


    我猜想著,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野貓洞水潭底下的入口處,定時被眼前的怪人設下了某種禁咒,當時我們一行四人跳入潭中,在沒跳下的時候我便注意到那兩人,橫看豎看都覺得那兩人並不一般,手底下多半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那麽王大鵬身後的那兩人就不可能突然之間好似同時被什麽東西給吸住了一般被拉向了潭底,現在想來的確可疑。


    王大鵬應了一聲,遂提步轉身迴頭,呲牙咧嘴的撅著屁股朝那石牛上麵狂奔,見王大鵬那奔跑的模樣兒,若換作了平日裏頭我多半會嘲弄他兩句來過過嘴癮,可眼下這會兒戰事吃緊我是四麵楚歌實在騰不出那功夫來,我索性將心一橫,拿定主意打腫了臉充胖子迎難而上和那怪人死磕到底,打遊擊似的一邊躲避那怪人的進攻又一邊牽製著,不給他分身的機會。


    一番死纏爛打下來,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看著那怪人寬背闊麵兒的大刀離我是越來越近了,我已感到油盡燈枯實在招架不住了,扯著喉嚨破口喊道:“大鵬快點,托不住了!”


    王大鵬在上邊大喊道:“老馬,怎麽解啊?!”


    “試試用牛口裏麵流出來的水看能不能擦洗掉?實在不行就撒泡尿也行!”一邊勉強應付著那怪人的攻擊,一邊費力的迴答道。


    王大鵬聞言,遂一番麻溜的照做後,發現此法不通,牛頭上的符咒任憑王大鵬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擦洗不掉,那符咒仿佛牢牢的印刻在了牛頭上一般。無奈之下,王大鵬隻好舉起短刀欲在牛頭上動刀準備一刀削的時候,洞內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們眼前的這個人早已死去多時,這不過是他死前留下的神識而已,沾上鮮血即隱。”


    我和王大鵬都聽見了剛才洞中的這段聲音,王大鵬就像嚼了一口生苦瓜似的一臉苦色,沒待他解下褲腰帶來朝牛頭上撒尿,手裏頭握著短刀不由得不聽使喚的後退了幾步,那響聲就是從石牛裏麵發出來的,王大鵬說得沒錯,那石牛確能說話,難怪那怪人對石牛說那番話的時候,感覺聲音陰森森的很不自然,原來那怪人隻是一道“神識”,我和王大鵬的理解是那就是一道殘存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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