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宗平說的狠話入耳,甄璀璨不適的蹙眉,硬生生的離開他的懷,偏頭盯視他問:“我應該感恩戴德的歡迎你來泄欲?”


    換作華宗平不適的蹙眉。


    “我應該即聾又啞玉體橫陳等著你的大駕光臨?”


    “你在說什麽?”他的下鄂驟然繃緊,眸底迸出火光。


    她冷靜的問道:“你將我當作什麽了?”


    他的火氣陡然被她激的更旺,與他對視的是她慣用的清醒到近乎殘酷的眼神。


    兩人對峙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堅毅,他卻是目光一閃挪了開去。


    他深知跟她硬碰硬得不償失,招惹她的下場隻會令她更冷靜的胡言亂語,使得他更惱火。於是,他清咳了一聲,溫存的道:“我將你當作我此生唯一的女人了。”


    她一怔。


    “我的身體有需求了就隻想要你,這有什麽不對的?”


    她又是一怔。


    “每每要你,我就要得到極大的滿足才作罷,這也沒什麽不對的,是不是?”


    她啞口無言。


    “你知道我的需求旺盛,攢了多日才要你一次,難免持久,請你多擔待。”


    她咬了咬唇,他竟然又用這招。


    “可你用‘泄欲’一詞未免太過冤枉我,”他溫柔的凝視她,輕舔了下唇,頗為委屈的低低說道:“你感覺不到我每次都變著花樣的取悅你?為了讓你從頭發到腳趾的任何一處都滿意,我翻閱了數本古籍。是我技藝不精,需多加鑽研?”


    她扶了扶額,又想氣又想笑。不得不承認,他很會對付她,知道她的脾氣。


    他慢慢的握住她的手,身子向她傾著,溫聲道:“我為我的不請自來,不告而別,沒有事先問你想不想要,自作主張的挑撩起你的情-欲,見你軟綿呻-吟,便默認你也想要,就要了你,而向你道歉,我錯了,請原諒。”


    聽著他一氣嗬成的大長串話,她的心啊,簡直是瘋了般跳躍,沒有地方可以安放了。


    他輕擁她入懷,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柔聲哄道:“相信我,再給我一些時間處理棘手的事。”


    “好啊,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你的無心之過,”她笑了笑,“不過,相信你的前提是你坦白一切。”


    華宗平的臉色微變,她總有本事隨時的恢複冷靜。


    她抬首瞧著他,“會有什麽棘手的事不能告訴我?我一直篤定我們可以同舟共濟。”


    他沉聲道:“我不願說自有我的道理,你一定要追問?”


    “既然你不願說,”她落寞的轉過身,背對著他,“我就猜忌你在做負我之事。”


    他重重說道:“我怎麽敢負你!”


    她輕哼一聲,“你不說,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我不說是因為擔心你知道後會胡思亂想,會要為我出謀劃策,或有別的打算,影響我的判斷。”他很堅定的道:“此事,我會自己處理。”


    她偏頭冷不丁的問道:“太皇太後可還好?”


    “她還安好。”意識到不能再多說,他匆匆告辭。


    “宗平!”她喊住了他。


    他緩緩站住,並未迴首。


    “你計劃幽禁我多久?”


    “不會很久。”


    “好。”甄璀璨沒再說什麽,默默的目送他離開,盡管她有很多的疑問壓在心頭。既然他守口如瓶,她不能硬撬,需循序漸進,免得使他更為防備。隻要他還來找她,她就會想辦法多套出一些話。


    太皇太後還安好?那為何對她被幽禁不聞不問?


    甄璀璨不再隨意猜測,她等著華宗平的到來。似乎除了等待別無辦法,即使她能出得去嫻寧宮,也難以走出皇宮。


    結果,等了足有一個月,也不見華宗平再來。難道他真的要等一切處理完畢之後再來?要多久?他就不思念她?


    已是冬至,大雪接連飄了數日,院中積著厚厚的雪。


    宮女們送來了十餘缸祥炭和十餘件冬袍棉靴,每日都煮骨肉湯禦寒暖身。


    甄璀璨等得很不安,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想要見到他,為此,她特意寫了兩封信箋讓宮女轉呈給他邀請他來,然而,每一封都石沉大海。他不願見她了?


    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她漸漸有些煩悶,嗜睡,麵容憔悴,對凡事都提不起興趣。


    眼看皇後娘娘終日無精打采,阿苔急得轉轉團,她暗示道:“皇上每隔一日就來,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晚上,他就遠遠的看著您,沒有走近而已。”


    甄璀璨隻是笑笑,她當然不相信,倒是領情阿苔的一片好意。


    “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叮囑為您煮的羊湯,您就喝幾口吧?”阿苔心急如焚,皇後娘娘沒有食欲日漸消瘦,這可如何是好。


    “我真的不想喝。”看了一眼飄著油花的羊湯,甄璀璨忍不住想嘔吐。


    見狀,阿苔恍然大悟的驚道:“娘娘您是不是有喜了?”


    有喜?甄璀璨想了想,好像月事是遲遲不見。是有喜了?她突然莫名的緊張忐忑。


    阿苔激動的道:“奴婢讓宮女去稟告皇上”


    “也好,別說的太絕對,隻說似乎是像。”甄璀璨心想,聽到她有喜,他應該會來吧。


    就在她不安的等待中,等來了一個熟悉的笑聲:“聽說你有喜了?”


    是安禾。


    安禾身穿一襲華貴的裙袍,披著極為精美的輕裘,斜插珠光寶翠的金步搖,款步進入殿中。


    甄璀璨心下一驚,看安禾的模樣不再是侍女的裝扮,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隻是隱約可見一絲冰冷,儼然是過得很滋潤很愉快。不由得,她暗忖:安禾不是侍女了,是什麽?


    “我命禦膳房為你去煲雞湯了,你要多喝些雞湯補補身子。”安禾笑得很燦爛,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狀態不佳,便流露出惋惜的神色,“總在嫻寧宮裏待著,是不是悶得慌?我跟皇上提過多次,應該讓你到禦花園裏走走散散心,皇上充耳不聞。”


    甄璀璨暗暗的捏了捏手指,禮貌性的笑道:“謝謝。”


    “不用謝,”安禾嫣然一笑,敞開輕裘,把隆起的小腹示給她看,“我比你先懷上的,知道懷著身孕的不易。”


    “恭喜。”甄璀璨沉著的看著她,端看她要幹什麽。


    “你想不想知道誰是我腹中胎兒的爹?”安禾眨眨眼,“哦對了,我上個月剛跟他成親,你還沒能喝上一杯喜酒。”


    阿苔接了一句:“請問安禾姑娘,皇上可知皇後娘娘或有喜了?”


    安禾漫不經心的道:“我這不是先來看看,如果皇後娘娘真有喜了,我自會告訴皇上。”說著,握住了甄璀璨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腕脈上。


    甄璀璨沒有容她檢驗,驟然收迴了胳膊,冷靜的問道:“安禾姑娘似乎今非昔比了?”


    安禾答得很快:“當然。”


    甄璀璨直麵的道:“你還沒有告訴我,誰是你腹中胎兒的爹。”


    “你猜。”安禾笑著。


    甄璀璨也跟著笑道:“你很想聽我猜是皇上?”


    “你覺得是他?”


    甄璀璨道:“肯定不是。”


    “很確定?”


    “很確定。”


    安禾不置可否的笑了,道:“我去看看給你煲的雞湯好了沒有。”


    阿苔接了句:“娘娘最近天天喝湯,已經喝到厭煩的要吐了。”


    “那也要喝。”安禾輕道:“對胎兒好。”


    甄璀璨正色道:“誰說我一定是懷上了。”


    “我看著就像,”安禾道:“我敢斷定,你一定是懷上了。”


    甄璀璨不語,隻是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的積雪,任由冬風侵入她,使她能更冷靜更清醒。


    一牆之隔,她不知這段時間外麵是有怎樣的狀況,卻能感覺到安禾風頭正盛。顯然,安禾的得勢並非是因為太皇太後,那極有可能是因為華宗平。


    她想向安禾打探情況,又覺不妥,與其處於主動,倒不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安禾跟了過來,好奇的問:“你有沒有想過,胎兒是皇子還是公主?”


    甄璀璨閑適的道:“你不是說去看看雞湯有沒有煲好?”


    “雞湯煲好了你會喝?”


    “要看我的心情了。”


    安禾笑問:“你現在心情如何?”


    “我現在隻有想歇息的心情,如果你不介意,你想躺去床榻上歇息會。”甄璀璨很奇怪安禾那麽愛笑了,她以前可是冷冰冰的一個人,是什麽人能讓她融化,使她變化如此巨大?


    “我當然不介意,你快去躺著。”安禾伸手要去扶她,她下意識的躲開。


    “阿苔,”甄璀璨折身,正色的道:“送送安禾姑娘。”


    阿苔應道:“是。”


    安禾悠然自若的道:“我去看看雞湯煲的怎樣了。”


    見安禾離開後,甄璀璨疲乏的坐在床榻上,緩緩的閉著眼睛,深吸口氣,一時拿不定主意。她輕摸了摸小腹,真的懷上身孕了?


    不多時,禦醫來了。


    甄璀璨稍有遲疑,不願意檢查,因為她不知道萬一懷上了身孕,等待她的是什麽。


    阿苔勸道:“娘娘,您還是讓禦醫號號脈吧,如果有喜了,皇上一定很開心。”


    他會開心?甄璀璨竟有些沒有把握。事已至此,她想了想,便讓禦醫號脈。她確實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懷了身孕。


    禦醫號了號脈,恭喜的道:“娘娘,您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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