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術已經深夜,蘇律看著病人身上縫得密密麻麻的傷口,腦子裏布滿了藍色魚鱗,眼前一花,他煩躁地搖搖頭。


    他已經看了那所謂的《海的兒子》看了不下二十遍,劇情跟《海的女兒》一模一樣,就是把美人魚和王子的性別顛倒了,可是係統說的攻略人物卻遲遲沒有出現。


    “蘇醫生,你怎麽了?”收拾器材的實習生看出他的異常,自告奮勇說,“我前段時間剛考了駕照,我可以送你迴家。”想起蘇律最不喜歡別人看刻意接近,於是補充,“希望你不介意我拿你的車練手。”


    “我不介意。”蘇律站直,撩了下衣擺把手插-進褲子口袋,“可是我的車介意。”即使是再普通不過的白大褂,也被他穿出了禁欲的感覺。


    實習生眼裏的笑容一閃而逝,把剪刀按從小到大的順序排整齊,再也開心不起來。


    那悶悶不樂的清秀麵容讓蘇律搖頭,他脫下手套走出手術室。怎麽現在的學生不想著鑽研科學淨想著找關係?


    但是在這個世界適應幾天之後,蘇律不再天真的以為他帶的實習生那麽殷勤是為了走後門,很多時候他看他的眼神都讓他起雞皮疙瘩,隱隱還有一絲興奮。當他第一次麵對濕了一大片的內褲時,同時發現自己無法勃-起了。那麽,問題來了,這些水是從哪裏流出來的呢?再看看這個世界顛倒的性別觀念,這明明就是從後麵流出來的。


    蘇律熟練地把內褲扔進洗衣機裏,前麵不行後麵行,分明是為了讓他被男人抱,一想到卜諾那個變態,他平靜的眼眸升騰起憤怒的火焰。


    他原來還想在這個世界多停留一會兒,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在陽光下生活,現在看來他要趕緊完成任務離開這裏,卜諾那家夥還在等著他不是?


    下午,蘇律剛到醫院,科室裏的女醫生就嚷嚷道:“蘇師傅,你家十三姨又來找你了,前腳剛走!”


    蘇律穿上白大褂,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未變。


    女醫生口中的十三姨是蘇律的一個病人,十三號床位,前幾天蘇律剛幫他做完手術。因為疾病導致精神錯亂,一個大男人整天跟在蘇律屁股後麵,病情得到控製也不出院,大家都拿他倆打趣。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蘇醫生,聽說你昨晚又熬夜了?”謝又安走到門口,看見蘇律冷淡的俊美麵龐生生止住了腳,怯生生地倚在門邊,一動不動。他記得蘇醫生好像說過很多次,不許他主動找他,否則就讓他出院。


    生病之前還是浪蕩公子哥,如今這副受氣小媳婦姿態也是醉了,而且他藍白條紋的病服紐扣都扣錯了。女醫生“噗嗤”一笑,水都噴到了病例上,手忙腳亂地收拾。


    蘇律埋頭寫病曆,聲音波瀾不驚:“你先迴去,我等會兒去查房。”


    謝又安恨不得時時刻刻見到蘇律,可是他不喜歡跟大家一起見到蘇律,因為大家都看得見的他冰冷果決,精準得像個機器,那樣的他救了很多人,可他就是不喜歡。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女醫生,周敏幫忙打圓場,“十三姨因為昨天不小心睡著了沒看著你下班懊悔極了,你就當是陪病人聊聊天,可憐可憐他,至於查房這種小事就由小女子代辦了。”


    見蘇律沒有反應,周敏給謝又安使了一個眼色,拿著東西離開,順手把門窗都關上了。


    當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蘇律放下筆,“你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必要整天霸占著vip病房。”


    “那我就轉到普通病房。”謝又安貪婪地看著他,誠懇地說。


    “隻要你在醫院一天就不可能轉普通病房,你家裏每年給醫院捐那麽多錢。”他雙腿交疊,修長靈活的手指敲擊桌麵,像是在彈鋼琴,“你的精神紊亂的因為長期服用藥物,迴家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康複。”


    謝又安低著頭,忽然沒了聲,蘇律則繼續看病例。突然,“噗通”一聲,謝又安跪在蘇律麵前,手緊緊地抱著他的小腿,分開他交叉的雙腿,臉頰蹭著他的膝蓋內側。


    “我不想離開你,無論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不想離開。”他穿著跟所有病人一樣的病服,上衣的第二課紐扣和第三課紐扣扣錯了,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以及漂亮的肌肉線條。


    蘇律神色如常,左手食指摩挲著右手小指指腹,“我沒什麽需要你為我做的。”


    “不,你需要。”謝又安很篤定,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他抬起蘇律的左腿,緩慢而情-色地脫下他的皮鞋。


    隨著他的動作,蘇律感到腳掌一片酥麻,他一腳踩在謝又安的臉上,沉聲道:“請你適可而止。”


    謝又安往後讓了讓,一口含住他的腳趾,還用舌頭舔了一下,酥酥麻麻。


    他的病人不僅心理有問題,還是個性-變態。他可以感受到透過襪子傳來的口腔的溫熱濕潤,襪子很快被舔得濕噠噠,還有口水從謝又安的嘴裏流出,看以來異常萎-靡。


    蘇律斜坐在椅子上,一隻腳被謝又安捧在手心舔著足底,另一隻腳足尖點地,抓著椅背的手指節發白。他用泛著水光的眼睛和謝又安對視,氣息有些不穩。看見對方的目光變得更加癡迷,他眨了下眼睛,穿著皮鞋的右腳迅速踢在他的下巴上,表情變得冷硬。


    謝又安正舔得起勁,忽然被一腳踢開,他來不及閃躲,牙齒咬到了舌頭,滿嘴血腥味。


    “看來我真要立刻給你一張出院證明,你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你得盡快找個心理醫生。”他若無其事地說,把濕噠噠的腳塞進了皮鞋裏。


    謝又安癱坐在地上,靠著桌腿,喘著粗氣,他把傅靈每句話每個字每個神情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不夠,怎麽都不夠,他看不夠這個人。


    “我那天看見你在廁所裏……”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由於舌頭被咬傷,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蘇律斜斜瞥了他一眼,撩起衣擺站了起來。


    謝又安雙手著地,爬到他麵前,扯著他的褲腳,問:“你是吧?你是吧?”


    “那又怎麽樣?”他的話平靜的沒有一絲感情。


    “那為什麽我不行?”謝又安質問,“為什麽你寧願自-慰都不願意接受我?大家都說你是單身,為什麽我不行?”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你不可以。因為你不能滿足我。”


    “為什麽不能滿足你?”他支支吾吾地說,“我正常勃-起也有,也有……”


    “你的大小我會不知道?”蘇律無情地打斷他,“你的包-皮還是我割的。”


    謝又安臉色一白,他怎麽不記得這件事了?趁他沒迴過神,蘇律拿了錢包快速走出去。


    “蘇醫生你……”蘇律目不斜視地從周敏身邊大步流星地走過,周敏迴到辦公室,看見謝又安癱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蘇律駕車從醫院離開,進了一家商場,短短五分鍾就拎了一個袋子出來。他每走一步,那黏濕的襪子粘在腳上,癢癢的,仔細聽好像還能聽見水聲。


    他沒有多想,隻想把車子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他把車子從市中心開到一個稍微冷清的街角,脫下鞋,換上了幹淨的襪子。眼看附近沒有人,蘇律咬著唇,把手伸進了內褲裏,過了一會兒,他把手拿了出來,抽了幾張紙仔細地擦掉了手指上亮晶晶的液體,眼角都泛著水光。


    可是瞥見下半身,蘇律的臉色又冷了下來,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看來他真的變成了跟卜諾一樣的變態。好在蘇律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適應能力很強,出了問題不會自怨自艾,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速找到一條美人魚。


    他輕蔑一笑,把車子開得飛快。過了半個鍾頭,他還在原地打轉。隻聽說過在原始森林迷路,沒想到他也會在二十一世紀的鋼鐵森林裏迷路。


    蘇律的方向感好到隻要是走過一次的路就能走迴去,可是今天……他看了一眼塑料袋裏的濕襪子,打開了gps定位導航。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一個轉彎,蘇律眼前一亮,某個閃著藍光的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人魚の店。


    那幾個閃爍的藍字就像那條晶藍色的魚尾一樣占據了他的整個大腦,壓得他喘不過氣。後視鏡裏漸漸看不見那家店,他急刹車,轉了個彎,把車子開了迴去。


    把車子停在路邊,蘇律一步步踏進那家店。


    店門是兩扇藍色水晶門,反射著璀璨的光芒。台階上鋪滿了貝殼,看起來凹凸不平走上去卻並沒有不適。


    推開店門,入目的是一大片水族箱,裝滿了蔚藍的海水,裏麵有珊瑚,有水草,有礁石,就是沒有人魚。


    “請問客人有什麽需要?”礁石狀的櫃台後麵探出來半個身子,笑起來眉眼彎彎,很是可愛,他有一頭及腰的長發和一個洋氣的名字,他叫淺倉。


    “這裏主要經營什麽?”蘇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奇怪的老板,他看起來足足有兩米高,如果他腳下沒有踩著什麽東西的話。


    “當然是販賣人魚啊親~~”老板伸出長長的手指向外麵的牌子,“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哦親~~”


    竟然真的有人魚販賣機構存在,這要是再現實生活中捕捉到人魚這種怪物恐怕要送到中科院。不過在這個世界嘛,他應該先入手一條,看看會觸發什麽任務。


    “是*嗎?”


    他話音剛落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裝留著平頭的壯碩男人匆忙跑到櫃台,一把抓住了淺倉的手,急切地說:“你快跟我走!洛薩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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