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弟媳情況平穩一些,西門建議趕快迴家著手準備法式,雖然杜夏希仍然有些擔心,但早就深信不疑的杜媽做了主,畢竟她以前可是見識多了這類事情。


    幾個人可算是磕磕絆絆的將人攙迴了杜夏希家,剛開門,白貓就一反常態的叫著,那聲音類似聲嘶力竭的低吼,將身子都伏地,一副要進行攻擊的樣子。


    杜媽顯然被嚇到了,她可不太喜歡貓這種動物,杜夏希也不知道這貓是怎麽了,難道貓真的有傳說中的通靈的力量嗎。


    本是無力的被別人攙扶著的弟媳,突然開始張牙舞爪的到處抓人,杜夏希的弟弟臉都被抓破了,但也隻能盡量去控製住她。


    西門就好像沒事人似的,淡淡丟下一句,“按好了她,給我準備點柚子葉和白酒。”然後進屋就把貓給抱了起來,用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它的後背,見它還是一副驚恐的樣子,便側臉蹭著它的腦袋,輕聲安慰道,“乖乖的哦,很快就完事了~”


    這種時候這人還有心思逗貓,杜夏希也是被氣的夠嗆,可還沒等她發火,西門就把貓塞到杜夏希的懷裏,“你就負責抱著貓就行了,站遠點。”


    “它還有用處?”杜夏希抱著貓疑惑的問道。


    “沒啥用,就是給你找個事兒~”否則她做法式的時候貓跑來跑去的確實很影響心情,而且她也怕杜夏希關心則亂的突然出手,西門相信情急之下杜夏希總不能先把貓扔了。


    不多時,杜家人就把柚子葉和酒買了迴來,“搬個鏡子過來,然後把她按住了。”西門囑咐了一下,就用手頭現有的東西開始準備了。


    西門端著一碗酒從廚房出來,口中念念有詞,指尖捏著柚子葉,沾著酒水撒向那女人,那水滴沾到皮膚上隨即蒸騰成了煙霧,伴隨著喊叫聲,女人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扭動著身體,三個人差點都沒有按住她。


    杜夏希抱著貓著急的站在一邊,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認真的看西門施展她的能力,以前黑貓那次,自己根本就沒在意,要不是後來手機視屏裏看到,她可能會一直覺得西門就是個騙子。


    “我要會一會她的真身,待會你們都閉上眼睛,無論發生什麽都別睜眼,更不能鬆手,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西門嚴肅的叮囑道。


    所有人也隻能按照她說的做,麵對這種情況,每個人都害怕的要命。


    杜夏希閉上眼,除了能聽到西門念咒的聲音,還有女人痛苦呻/吟的聲音,懷中的貓也躁動不安,扭著身子想要掙脫,為了不影響西門作法,杜夏希隻好抱緊了貓,輕撫著它的後背安慰它。


    大概隻是過了幾分鍾的時間,隨著一聲悶哼,西門的聲音戛然而止,本是關著門窗的房間裏突然起了風,門板和桌椅似乎都被吹的震顫著,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音。


    杜夏希感覺有些站不住了,勉強才能維持住身體的平衡,最後實在忍不住睜開眼睛,隻見擺在旁邊的鏡子裏竟然伸出了一隻墨綠色的小手,看那大小,似乎是個嬰孩似的。


    因為鏡子擺在杜夏希的前方,由於角度問題,她隻能看到那隻伸出來的手,而看不到鏡子裏的景象,雖然看不到,卻讓杜夏希迴想起了小時候見識過的各種怪物。


    再轉頭,自己的弟妹哪裏還是最初的樣子,圓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突然轉頭過來看向杜夏希,張大了嘴露出牙齒,舌頭也像蛇一樣吐了出來不停的扭動著。


    杜夏希嚇到後退了兩步,懷裏的貓也被嚇的喵喵直叫,而西門此時雙手都被她死死的扣住,根本就毫無辦法,迴頭就看到已經嚇的變了臉色的杜夏希。


    西門的手腕上硬是被摳出了血來,陣陣劇痛傳來,好似手要被捏折了似得,隻能倒吸了兩口氣勉強出聲道,“鏡子。。。”


    聽見西門的話,杜夏希才迴了神,慌張的隨手找著東西,從桌子上抓起一隻杯子就用盡全力的向著那鏡子砸去。


    “砰”的一聲,好像爆炸聲一般,杜夏希本能的抬起手臂擋在自己和貓的前麵,那鏡子被炸得粉碎,四散的碎片散落在地麵上,幾乎鋪滿了整個房間。


    地麵上竟赫然掉落了一截已經腐爛的露出白骨的嬰兒手臂,還沒等所有人鬆下一口氣,就在地上兀自的動了起來,杜媽見了這景象直接嚇得昏了過去,場麵無比混亂。


    西門終於掙開了雙手,端著盛了白酒和柚子葉的大碗直接扣了上去,酒水撒了一地,碗裏麵撲棱棱響個不停,周圍的酒也像是受到了炙烤似的冒起白煙,嗆的西門咳嗽不止,周圍的人也熏的眼淚直流。


    說不清是一種什麽味道,有些像是酒精衝進肺裏,還混雜著一股腐肉的味道,讓人作嘔。


    但混亂的情況終於算是平息了下來,西門也有些脫力的坐在了地上,杜夏希放下了貓,趕緊去查看她媽的情況,那被附了身的女人轉醒,還不太清楚剛才發生的一切,看著屋內一片狼藉和昏倒的杜媽,訥訥道,“這是。。。怎麽了?”


    西門手上疼的厲害,嘶嘶的直抽氣,憤恨的說道,“你以前有打過胎?”


    “沒有啊。。。隻是有一次意外流產。。。”女人有些害怕的說道。


    “咦?那沒道理啊,如果是意外的話,不可能會有嬰靈。”西門猜想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如果隻是一般的嬰靈,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怨念。


    “那。。。那會不會是別人家的孩子呢?”幽幽轉醒的杜媽聽見了她倆的對話。


    “不會,嬰靈的產生都是因為對母親的恨或者依戀,不會依附在陌生人身上。”如果是其他人,西門才不會管這閑事,法式做完了,人清醒了她就拿錢走人,誰還管以後會不會有問題,有問題了才好呢,她又能賺上一筆!


    可誰叫這是杜夏希家親戚呢,隻能好事做到底,“你再好好想想,你家裏人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和孩子有關的。”


    “和孩子有關的。。。”女人皺著眉開始努力迴想。


    杜夏希家裏平時也會備著急救箱之類的,這就派上了用場,她小心的幫西門處理手上的傷口,那本就枯瘦的手,又受了傷,讓人不免有些擔心,“還有哪裏疼嗎?”


    “哎呦~疼啊,胳膊,臉,脖子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嘶——”西門得寸進尺的挨個指了個遍,讓杜夏希恨不得掐死她算了,“我看看!”


    挽起西門的袖子,手臂上確實有被碎玻璃劃傷的痕跡,雖不算太嚴重,但杜夏希還是放輕了動作,仔細的卷纏著紗布。


    看著杜夏希跪坐在自己麵前低頭認真的包紮著,西門的心裏突然的歡喜,被一個人如此溫柔的對待,她是喜歡這種感覺的。


    “雖然看起來隻是皮外傷,但如果你有哪裏不舒服最好還是做一個全麵的檢查。”杜夏希收拾著手裏的東西,抬頭就看見西門一雙眼盯著自己看,竟有些緊張,“你。。。你看我幹什麽。。。”


    “看你長的漂亮呀~”西門彎著嘴角歪著頭笑了起來。


    “你!。。。流氓。。。”杜夏希剜了她一眼,小聲罵道。


    這種臭不要臉調戲良家婦女的話竟然都說得出,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麽邪,竟然會覺得喜歡上她呢?!


    就在兩人打情罵俏的時候,弟媳終於想起個以前沒太注意的事情,“我媽在我之前還生過一個孩子,聽說是夭折了,除了這個,我家就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麽相關的事情了,我弟還沒結婚呢,應該和這些沒關係。”


    “你家隻有你和你弟?”西門想了想,又問道,“你家是哪個地方的?”


    女人說了個地名,西門便了然的笑了笑,繼續問道,“夭折的那個是女孩?”


    “好像是。”女人也不太確定。


    “埋哪了?”西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那個年代,小地方,夭折的孩子大概都是隨便埋了吧,難道就因為這個?”女人不解的問道。


    “哼哼。”西門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走吧,去問問你媽,按我看,那孩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埋掉的,搞不好根本就不是夭折呢。”


    “這。。。”一家人全都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女人趕緊打電話迴家,問她媽關於那個早夭女嬰的情況,她媽一聽就慌了,便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女兒。


    原來當年她產下一個女嬰,婆婆想要的是兒子,連連歎息兒媳肚子不爭氣,她月子都還沒出,就張羅著讓她再生一胎。


    第二年,求神告佛用盡了各種偏方秘藥,可生的還是女兒,這可把婆婆急壞了,對母女倆態度變化很大,連大女兒病了哭鬧她都不管。


    農村小醫院,最多也就是能治個頭疼腦熱,該吃的藥都吃了,孩子也不見好,還不到兩歲就夭折了。


    畢竟還有小女兒在,雖然傷心,但生活還是要繼續,可婆婆說,為了下一胎生兒子,要把大女兒的屍體埋在村口的十字路口下麵,每天被車壓人踩,好讓其他女鬼不敢投胎在她家,就能生兒子了。


    雖然這樣的行為有些令人發指,可畢竟孩子已經死了,自己又是遠嫁而來做不了主,隻好由著婆婆了。


    果然,又隔了一年,便生了兒子,婆婆終於高興的擺宴慶祝,感覺人生終於圓滿了。


    可沒多久,便開始怪病纏身,去了大醫院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傷口潰爛流膿疼痛難忍,卻不致命,就那樣硬生生熬了二十幾年,去年才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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