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條應龍,敖夜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資曆,也不是他的文治或者武功,而是他作為一條龍,竟然沒有巢穴。


    敖夜剛成年從父母的尾巴下探出頭來,就和勾陳帝君勾搭上了,兩人四處遊蕩,忙的時候天天打打天魔,閑著的時候都窩在勾陳帝君的降宵宮裏,敖夜沒時間也沒想過要給自己找個巢穴,現在收了兩個徒弟,自然也是直接扔在降宵宮裏的。


    敖夜在降宵宮裏教導徒弟倒是盡心盡力,特別是他和墨蛇都屬於水族,他教導墨蛇更是把一輩子的耐心都用上了。這樣過了幾十年,墨蛇和金鑾鳥相繼成年化了形,還是兩個翩翩美少年。


    自己的徒弟比勾陳帝君的小徒弟先成年,敖夜每天都得意地帶著徒弟在勾陳帝君眼前晃來晃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墨蛇和金鑾鳥化形的刺激,在他們化形後的十來年之後,小青龍無憂就從一個軟萌的幼童長成了一個帥氣的少年。


    成年後無憂的美貌程度比起幼童時期又上了一個台階,用數萬年後人類流行的網絡語言來說那就是“帥的讓人合不攏腿”。當然,那時候的三十三天不會用這麽略顯粗俗而且明目張膽的語言來形容無憂的美顏,那時候三十三天的流行送花,所以無憂成年之後,降宵宮的門口每天都堆滿了鮮花。


    成年後的墨蛇是個翩翩公子,但成年後的金鑾鳥卻還有著少年心性,天天在降宵宮裏躥來躥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鬧的勾陳帝君恨不得把他扔出三十三天。


    不過金鑾鳥是個捕獵高手,每每勾陳帝君要發作的時候他就去人間界轉一圈,掃蕩幾樣山珍海味迴來,勾起來的饞蟲把勾陳帝君的肚子裏的怒氣生生的壓了下去。


    當然,勾陳帝君是知道的,金鑾鳥這麽做,少不了墨蛇在後麵察言觀色以及出謀劃策。


    所以金鑾鳥自稱自己養了勾陳帝君許久,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也不算全然歪曲了事實。


    雖然有應龍的悉心教導和勾陳帝君不時的提點,金鑾鳥的法術修行仍然一般般,但他極善拳腳刀劍,成年後沒多久敖夜在拳腳上就很難戰勝他了。


    贏了師傅,金鑾鳥有些沾沾自喜,他向勾陳帝君提出了切磋請求。


    勾陳帝君在三十三天被稱為“武神”,無論法術還是兵器兵法,在三十三天都鮮有對手,自然不會和剛剛成年的小妖獸計較,他手指動一動示意了一下,小青龍無憂就提起劍把金鑾鳥打趴下了。


    少年心性自然是不服輸的,金鑾鳥和小青龍切磋很多迴,但是勝率堪憂。越是輸越是不服氣,金鑾鳥心想,小青龍雖然年紀比他大,但是成年比他晚,沒理由他就打不過小青龍,肯定是他經驗不足,多打一打經驗就足了,抱定了這樣的主意,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金鑾鳥和小青龍一見麵,二話不說就亮兵器就打,兩人還打的不亦樂乎。


    勾陳帝君有心指導兩句,但是他看每次金鑾鳥和小青龍打鬥的時候,遠處都站著墨蛇。


    以勾陳帝君的眼光來看,墨蛇並不擅長拳腳兵器,法術也是稀疏平常,但是勾陳帝君見過墨蛇和金鑾鳥的比試,也聽無憂說起過他和墨蛇之間的切磋。單以勝率來說,吳悠和墨蛇比試過兩次,一人贏了一次,墨蛇對小青龍無憂的勝率是遠高於金鑾鳥對無憂的勝率的。


    無憂對墨蛇的評價隻有兩個字——聰明。


    在墨蛇和金鑾鳥密謀過多次之後,金鑾鳥對無憂的勝率提高了一些,無憂評價說金鑾鳥的戰鬥方式有了更多變化,也不再一味橫衝直撞了,金鑾鳥變的越來越隱忍,卻越來越鋒芒畢露。


    後輩成長起來,勾陳帝君是喜聞樂見的,他指導一下金鑾鳥的功夫,帶著墨蛇看看三十三天布下的眾多針對天魔的陣法,小青龍甚至可以經常和勾陳帝君直接切磋。


    等幾個後輩又成長了一些,勾陳帝便對他們委以重任,比如把三十三天的軍務、防務的文書和設計都轉給墨蛇處理,三十三天的日常巡邏派小青龍和金鑾鳥代為進行。


    這樣的行徑被敖夜痛斥為無恥,不要臉,但是在勾陳帝君表示自己打算去人間界繼續遊曆,敖夜願不願意去之後,敖夜正色道:“勾陳帝君注重後輩培養,高端大氣上檔次。”


    勾陳帝君雖然讓幾個後輩參與了三十三天的防務,但是真的和天魔打起來的時候,他仍然把幾個後輩關在降宵宮裏,自己提劍上陣。


    沒有人知道天魔界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沒有人知道天魔界為什麽存在,隻知道某一天,天魔撕裂了三十三天的天空,從縫隙中踏入了三十三天。


    經過最初的慌亂,三十三天組織了極為有效的防禦,以勾陳帝君為首的三十三天守軍在天魔到達三十三天與人間界唯一的通路——建木之前,就把他們全部殲滅了。


    在人間界也有神仙的足跡,從天魔界與人間界之間的縫隙中進入人間界的少數天魔也幾乎被全殲,並未在人間界造成太大的損失。


    三十三天對天魔的戰爭一直是守軍占據極大優勢,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許許多多年,直到第一之戰。


    天魔界和三十三天守軍的戰爭時有發生,但是總體上還是比較平靜的,某一天,三十三天與天魔界出現了一個極大的裂縫,這個裂縫離建木頂端非常近,從這個裂縫中湧入了不可計數的天魔。


    三十三天的守軍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天魔,這天魔的數量可能比以前所有進入三十三天的天魔加起來都要多,而每個天魔的力量都是以前見過的天魔的數倍。


    這一次戰爭持續了許多年,上至玉皇帝君,下至剛剛封神的散仙,甚至包括成年不久的小青龍、墨蛇和金鑾鳥都參加了這次戰爭。


    這次戰爭造成的損失非常巨大,戰後,三十三天再次深入研究了天魔和天魔界,製定了多項針對天魔的措施,甚至特意在三十三天與天魔界之間建了一道“殊途之門”來疏導天魔。


    許多年之後,在深入研究了這一次大規模戰爭的起因之後,三十三天知道同樣規模的戰爭還可能會有很多次,所以這一次戰爭被命名為“第一之戰”,但這都是後話了。


    單說一這次天魔大戰也對勾陳帝君和小青龍無憂的關係也產生了質的影響。


    第一次天魔戰爭之後,應龍敖夜傷勢過重,把兩個徒弟托付給了勾陳帝君之後就陷入了深眠。


    墨蛇傷勢也很嚴重,他內丹受損,但是他年歲尚淺,一旦陷入深眠恐怕再無蘇醒之日,所以隻能在降宵宮中慢慢將養。


    蛇性淫,修煉成精的墨蛇很容易就把本性壓製下去,修煉到五百歲,經曆一次天劫成了妖,這本性更是難尋了,但是墨蛇受了重傷,每日渾渾噩噩的,淫之本性竟然沒壓製住,出現了一次發情期。


    勾陳帝君當了百萬年的神仙,對待這發情期可是頭一遭。勾陳帝君安排無憂和金鑾鳥守著墨蛇,自己去找青華帝君商討解決之道。


    勾陳帝君還沒找到解決之道,墨蛇自己就解決了。他與金鑾鳥幼時不打不相識,兩精性格互補,又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於是就這麽相互偎依,相互扶持,打敗了無數敵人,經曆了無數辛苦,最後又雙雙成了敖夜的徒弟,也都封了神。


    金鑾鳥與墨蛇親厚,他看不得墨蛇輾轉反側痛苦難堪,這種狀況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灰飛煙滅。金鑾鳥是在人間界修煉成妖的,雖然未成精之前的記憶有些久遠,但也不是茫然無知,發情期、繁衍之道也還是懂得,他眼睛一轉,就衝進了墨蛇的臨時巢穴。


    墨蛇的臨時巢穴是降宵宮後院深山中的一棵古樹下的一個樹洞。金鑾鳥衝進了樹洞,無憂依照勾陳帝君的吩咐守候在外麵。


    無憂這樣的行為用多年後人類的俗語來說,就是“聽牆角,。但當時無憂的本意隻是守護自己的同伴。


    不論無憂的本意如何,現實就是金鑾鳥和墨蛇在臨時巢穴中被翻紅浪,無憂在外麵聽牆角。


    無憂的出生不可考,但是他在三十三天孵化,又長在三十三天,偶然和勾陳帝君在人間界遊曆,也從未涉足歡愛之情,所以金鑾鳥和墨蛇在巢穴裏顛龍倒鳳,無憂在外麵隻是擔憂。


    但是無憂以神獸的年紀算才成年,但是以人間界的算法來算,他已經經曆過人類的數輩子了,這牆角聽久了,無憂也琢磨過味兒來了,羞澀的紅色從耳根蔓延到了整張臉。


    勾陳帝君匆匆忙忙趕迴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己快要燒起來的小徒弟。


    看到勾陳帝君,無憂強自鎮定地說道:“金鑾進去。沒事。”


    勾陳帝君一副玲瓏心腸,聽到這洞穴裏的動靜,怎麽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揉揉無憂的頭發,說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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