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蘇文若沒有迴頭,他徑直走了。


    蘇文若走出去了一百多米,忽然發現自己這麽走下去隻會離宿舍越來越遠,隻能又掉頭走迴去。


    吳憂仍然站著原處,蘇文若遠遠的看著他看得有點兒入神,他覺得吳憂美好的不似人間俗物。


    吳憂不動,蘇文若迴宿舍可沒有其他路可走,隻能向吳憂小方向走過去,走近了,蘇文若聽見吳憂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反了。”


    “嗯。”這次換蘇文若說這個字眼了。


    蘇文若經過吳憂的時候沒有停留,但是與吳憂擦肩而過的時候,蘇文若覺得內心竟然有些酸澀,但酸澀過後竟然有些欣喜。


    自己這到底是什麽心理啊?蘇文若一邊走一邊想,要不要去做個心理諮詢啊?


    吳憂是個乖巧的年輕人,蘇文若要求不見他,吳憂就真的就沒來找他了,但是吳憂沒來,不代表小明不會來。


    這天,蘇文若和趙雲屏又出了一個現場,不但錯過了午飯,連晚飯都錯過了,本來打算去十裏香解決晚飯的,趙雲屏說她那裏應該還有吃的。


    蘇文若先去了一趟證物室登記,等他迴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剛好看見趙雲屏提著兩個便當包走了進去,蘇文若驚道:“你竟然會做飯?”


    蘇文若可是知道,趙雲屏除了警局飯堂,還是十裏香的常客,做飯這件技能是什麽時候學會的呢?


    “別人給帶的。”趙雲屏打開便當包,取出飯盒,還是熱的。她摸出一副筷子,這就準備吃了。


    在個人生活和感情上,蘇文若絕對不是一個八卦的人,趙雲屏沒說是誰帶的便當,他也不會問。不過蘇文若吃了幾口就吃出了這便當是吳憂家廚子的手筆,蘇文若的筷子停頓了兩秒中,肚子裏的饞蟲才不管誰的大作呢,催促著蘇文若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這個便當。


    這樣的家常菜便當持續了好幾天,蘇文若也不問來路,反正便當是送到趙雲屏桌上的,他是從趙雲屏那裏拿的,他承情也是承趙雲屏的情,不過最後他還是撞見了送便當的小明。


    這天蘇文若去趙雲屏的辦公室送資料,看見小明把便當放到趙雲屏的桌上,臉上笑的和一朵花一樣。小明看見了蘇文若,也禮貌的笑笑,並沒有上前打招唿。


    雖然目睹了真相,但蘇文若繼續裝鴕鳥,當作自己不知道。


    又一天,蘇文若幹完了一天的工作,準備寫下周的工作安排,翻了翻桌上的台曆,發現下個星期日上麵畫了一個圈,還寫了三個字:一個月。


    “一個月”是什麽期限?還是一個暗號?蘇文若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這三個字的含義,這時候於洋衝進來,說道:“發現a00001案的嫌疑人的藏身地了!”


    a00001案就是用白絮塵下餌的那件案子,當時白絮塵身上帶了三個微型攝像頭,把嫌疑犯的試圖用乙-醚迷暈自己的行為都拍下了,正準備收網的時候兩夥人打起來了,嫌疑犯趁機逃跑了,但是留下了清晰的影像。


    之後警局根據拍攝到的影像順藤摸瓜找到了嫌疑犯的老巢,又從老巢裏麵發現了一些物證,然後全境通緝。但是這嫌疑犯也挺會藏,藏了兩三個月才因為疏忽大意被警察發現。


    蘇文若布置了一下,帶著於洋奔去嫌疑人的藏身地。


    蘇文若剛剛下車,另一輛車從另一個方向駛來,車裏下來的竟然是石菖蒲。


    蘇文若皺著眉頭,問道:“你來幹什麽?來給嫌疑犯做心理諮詢也太早了點兒。”


    “彭局長派我來協助你。”石菖蒲迴應道。


    “靠嘴炮?”蘇文若一臉嘲諷的說道。


    蘇文若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覺得石菖蒲來的是對的,他跟蹤a00001的嫌疑犯的時候,是第一次被天魔襲擊,石菖蒲是天師,應對天魔應該有些特殊手段的。但是蘇文若轉念一想,彭局長派石菖蒲來的?彭局長也是吳憂他們圈內的人?蘇文若心裏出現了一個小人,把手上的東西狠狠的仍在地上,嘴裏大聲說著,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雖然蘇文若心裏翻了天,表麵仍然一副嘲諷的表情。蘇文若下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看見白絮塵從遠處走了過來。


    “你也是彭局長派來協助我的?”蘇文若更加嘲諷了,“彭局長是打算讓你現場解剖嗎?我要抓活的!”


    白絮塵上上下下看了蘇文若一眼,然後猛然抓起蘇文若的手,摸了摸,說道:“還沒恢複?一個月還差幾天都不行嗎?”


    “喂,動手手腳幹什麽?”蘇文若的手還在白絮塵的手上,他盯著自己的手,有些奇怪自己的手為什麽看起來好像白了一點兒,還嫩了一點兒,水盈盈的。他迴過神,抽迴自己的手,說道:“嚴肅點兒,抓人呢。”


    “這迴你當餌吧。”白絮塵拍拍蘇文若的肩膀,轉過頭問石菖蒲,“準備好了嗎?”


    石菖蒲點點頭,“好了,可以開始了。”


    “等等——”蘇文若喊了停,“現場蹲守的同事呢?”


    按照辦案流程,發現嫌疑人之後,會有便衣警察蹲守在嫌疑犯的隱身場所附近,避免嫌疑犯在抓捕人員到來之前轉移,但是這個隱身場所竟然沒有看到其它同事。


    “這種場合普通人搞不定,知道消息後是石菖蒲的徒弟在這蹲著的。”白絮塵說道。


    “是我師兄。”於洋在一邊小聲補充道,“天師那邊的師兄,小孟師兄。”


    石菖蒲望著蘇文若,問道,“好了嗎?”


    另一邊,白絮塵拿出了槍,點了點頭。


    “開始了。”石菖蒲不等蘇文若作出迴應,就打了一個響指,蘇文若就感覺麵前的空氣好像被抽幹了,唿吸有些困難,寒意也蔓延了過來,不過這種狀況隻持續了短短幾十秒,從遠處的房子裏衝出一團黑影,直撲向蘇文若。


    蘇文若不是第一次麵對天魔了,他不躲也不藏,他對石菖蒲和白絮塵有種迷之信任,他相信他們兩個出現在這裏是有原因的,不用他動手這兩個人就能搞定這個嫌疑犯。


    果然,黑霧撲向蘇文若,卻在蘇文若麵前五米遠的地方停下了,黑霧拉長,蘇文若這才看清楚黑霧中藏著一個人,這人就是想要迷倒白絮塵的嫌疑人。


    嫌疑人死死盯著蘇文若,蘇文若也迴盯著嫌疑人,這是他第一次仔仔細細的觀察一個天魔,他發現天魔的眼睛竟然全部是黑色的,沒有白眼仁。


    天魔盯了蘇文若一會兒,然後開始向各個方向逃竄,但是他怎麽逃也會逃不出一個正方體,而且據蘇文若觀察,這個正方體還在逐漸縮小。


    當天魔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之後,白絮塵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了天魔的眉心後掉落在地上,在天魔的眉心處留下一個白色的光點,光點沿著天魔的麵部向四周擴展,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牆,光牆包裹住天魔的身體,黑霧被驅散,過了一會兒,一個人跌落在地上。


    蘇文若看見嫌疑人胸膛規律的一起一伏,抬起頭,微笑著對石菖蒲和白絮塵說:“一個月是吧?一個月時間一到,真相就隻有一個,到時候你說我怎麽和你們算隱瞞之罪呢?”


    “嗬嗬。”石菖蒲咧嘴一笑。


    白絮塵也咧嘴一笑,同樣“嗬嗬”了一聲。


    這兩個人已經喪心病狂了吧!隱瞞人民警察可是妨礙公務,會判刑的!蘇文若眯眼笑了笑,掏出手銬銬住嫌疑人。


    到了警局嫌疑人已經醒了,蘇文若趁熱打鐵,連夜提審他,但是這個嫌疑人和已經死了的助理小王一樣,目光呆滯,他比小王的情況更嚴重一些,他對外界的各種刺激毫無反應,而小王的眼睛至少還跟著眼前晃動的手轉過幾迴。


    蘇文若從審訊室出來,給陳敬軒打了一個電話,他問道:“一個人,對外界的冷、熱、問話、手指晃動、輕微的刺痛,以及光明、黑暗刺激毫無反應,會是因為什麽?”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陳敬軒從睡夢中被吵醒,語氣相當的不善,他迴答:“你想聽哪一方麵的解釋?”


    “每種解釋都聽。”蘇文若迴答。


    “醫學上的解釋是,腦幹海綿狀或凍狀損傷,無恢複可能,病情還會惡化,後期病人的各個髒器就衰竭,並且喪失唿吸能力。病人從發病起,99.5%會在三到六個月之內死亡,細算的話,68%的人會在三個月之內死亡,90%的人會在五個月內死亡,99.5%的人會在六個月內死亡,之所以不是100%是因為剩下的0.5%因為無法確定具體發病日期,所以沒有統計在內。”


    “還有什麽別的解釋?”蘇文若又問道,他知道人從深度睡眠中醒來的時候,反應和正常相比會遲鈍很多,這時候問話對方可能下意識的說出真相。


    陳敬軒停頓了好久,蘇文若聽見陳敬軒的屋子裏“鈴鈴鈴”響了幾聲後,陳敬軒接著說道:“三魂七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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