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沒吃東西?!蕭成心頭一驚。


    雖然知道那井上和雷恩一樣攻擊力爆表,五天不進食或許對身體並不會有什麽過分的影響,但是思來想去這絕食的原因,卻莫名有些心驚。


    “為什麽?”雷恩語調發冷。


    安東尼靈活的越過一個深溝,喘了口氣:“因為井上中將禁止他和任何人接觸……而且井上同學有一件事特別想去做,但是……”


    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但是蕭成也心神領會。


    等等,蕭成突然一愣,既然不允許和任何人接觸,那為什麽他可以?


    如同有心電感應般,橫抱著蕭成的雷恩也同時停下腳步,在一處並不平坦的地區站定。


    安東尼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止,下意識的迴頭,滿臉疑惑的看向一動不動的兩人,馬上被雷恩冷冽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


    “為什麽你可以見他?”


    雷恩麵部沒有什麽過於憤怒的表情,卻讓人莫名感覺全身發抖。


    仿佛想到什麽般,安東尼垂下頭,良久,才終於開口:“因為,我是被井上中將安排在井上同學身邊的。”


    事情似乎有些複雜,蕭成拍了拍雷恩的肩膀,示意雷恩把自己放下。


    雙腳被輕輕的放到地上,蕭成雙手環起:“井上他相信你?”


    安東尼滿臉沮喪搖搖頭,但是卻突然仰起頭,滿臉激動:“但是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井上同學!我一直都是站在井上同學這一邊的!因為我那麽喜歡……”


    關鍵詞已經吐出,安東尼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猛地睜大眼睛,安東尼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月光很暗,但是蕭成還是清楚的看出安東尼紅透了的脖子。


    嘖嘖搖了搖頭,蕭成道:“行了,走吧。”


    “啊?”安東尼呆呆看著。


    “走啊,”蕭成有些好笑,“去找井上啊,你不是擔心他嗎?”


    喜色溢於言表,安東尼笑的一臉燦爛大力的點頭。


    雷恩上前摟住蕭成脖子就要下去勾小腿,被蕭成一手擋住:“好了好了,早就沒有難走的路了。”


    雷恩點點頭,麵無表情收迴手臂,眼裏總覺得有那麽些可惜。


    蕭成心情複雜跟上安東尼的腳步,也索性懶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果然,蕭成的推斷很正確,前方的道路漸漸平整,很快雄偉的建築物出現在麵前空曠的地麵上。


    “這裏的警衛十分鍾巡邏一趟,”安東尼壓低聲音,“這一批馬上就要到了,所以你們需要在下一批結束後十分鍾內出來。”


    蕭成點點頭,和雷恩小心隱藏起自己行蹤,安東尼則直接站起身,盡量照常的走到道路中央,低著頭向前走。


    一支巡邏的士兵隊伍迎麵走來,安東尼仿佛沒有看到般,仍然直直的向前衝撞。


    領頭的巡邏兵看到前方走近的人,眉頭微微一皺,卻在看清矮小的青年後,突然勾起嘴角,轉身和後麵的人使了使眼色,幾人相視著挑起輕佻的笑,無聲的經過了一番交流。


    隨後,第一人便仿佛什麽都沒看到般,直接迎麵撞上。


    士兵的身材比纖細的青年粗壯了太多,身體接觸的瞬間,安東尼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幾乎在倒下的瞬間,陰陽怪氣的聲音便穿透安東尼的耳膜。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井上少爺的紅人嗎!”領頭的人話音剛落,身後的一陣笑聲便隨機響起。


    安東尼這一下摔得似乎不輕,半天都沒能爬得起來,在地上踉蹌了幾迴,耳邊的笑聲響了一輪又一輪,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個忙。


    幾迴勉強,安東尼這才雙手支撐著站起身,頭也不敢抬,便慌忙的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


    “行了您,我們可擔不起這般大禮啊,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


    耳邊刺耳的嘲笑聲持續不斷,安東尼卻仿佛沒聽見般,隻是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嘀嘀嘀嘀”,手腕上的智腦突然響起提示音,幾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滿臉意猶未盡卻也不敢違抗規定,隻能不屑的哼了一聲,調試了一下裝備便繼續前進。


    第一個人經過安東尼的瞬間,看似無意的將抬起的腳底略微向青年的方向傾斜,硬生生蹭上一層鞋底的灰塵。


    安東尼被蹭的一個踉蹌,連忙就想向一邊躲避,無奈這條路太過於狹窄,青年小心翼翼縮在一邊,還是被後麵依次經過的士兵如法炮製蹭上了灰。


    等一隊人全部經過,安東尼幹淨的黑色褲子早已看不清楚原本的顏色。


    蕭成直愣愣看著滿臉無所謂來到麵前的人,青年彎下腰輕輕拍打灰塵,無奈軍靴的靴底全部是由特殊材料製成,根本拍不幹淨。


    青年拍打了幾下沒有成果,隻能抬起頭放棄,卻也隻是輕聲道:“蕭同學,少校,我們快點走吧,再一會兒下一波隊伍就要來了。”


    安東尼說話的時候甚至臉上還帶著幾分羞澀的笑意,卻一時讓蕭成有些心情複雜。


    這孩子似乎在這裏的生活並不好啊,蕭成歎了一口氣,順其自然用上了長輩的語氣,卻也一時無可奈何,隻能把這事暫時擱置。


    “走吧。”蕭成報以輕鬆一笑,邁出腳步。


    雷恩緊隨其後。


    三人貓著腰,貼著牆根前進,建築物很快臨近,安東尼正想往前繼續,卻被蕭成一把拉住。


    “牆上沒有感應嗎?我們這麽靠近?”蕭成壓低聲音道。


    “沒關係的,”安東尼微笑道,“這裏的感應早就被井上同學去除了,而且井上中將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說著,青年的臉上閃閃發光,仿佛抑製不住的自豪。


    蕭成在心裏哀歎,還是鬆了手:“那井上也真是牛逼,這種人……”


    話沒有說完,一直站在兩人身後沉默不語的雷恩卻心神領會,卻也隻是默默點點頭。


    小心翼翼避開監控點,從圍欄翻過,安東尼指著走廊盡頭的一間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房間:“就是那裏了。”


    根據安東尼的說辭,這走廊上的感應應該已經被井上良介黑掉了,於是蕭成便也毫無顧忌大搖大擺走上前。


    安東尼走到門前,輕聲敲了敲。


    門內立刻響起一聲暴嗬:“滾!”


    響亮的一聲吼得氣壯山河,把門口的蕭成嚇了一跳。


    雷恩麵無表情把擋在眼前的安東尼並不怎麽溫柔的撥開,隨後直接一把拉開了門。


    開門的瞬間,一道黑影便快速衝來,那東西方向似乎有些偏,並沒有飛向門口正中央的雷恩,反而奔著蕭成的麵孔唿嘯而來。


    蕭成下意識一低頭,再次抬起臉時,那東西已經被雷恩穩穩當當抓在了手裏。


    是一瓶安全噴霧,搖一搖還發出用了大半才有的咣當咣當聲。


    蕭成:“……”人渣。


    雷恩在看清瓶子上標簽的瞬間也臉色一黑,緊接著便揚手把兇器按照原路丟了迴去。


    噴霧瓶被穩穩接住,井上良介驚訝道:“雷恩,你怎麽來了!”


    屋裏的人原本懶洋洋窩在床上,半長的頭發搓成個鳥窩,一副剛剛睡醒的暴躁樣,此刻看清來人後,驚喜的從床上一躍而下,直奔著門口的三人而來。


    完全看不出絕食了五天的樣子。


    蕭成忍不住再次吐槽這非人設定的人類。


    快速把三人拉近屋裏,井上忽的把門拉上:“趕快進來,雖然走廊上的感應已經被我黑掉了,但是還是可能有人迴來……唉你還沒說呢,你怎麽來了?”


    “看看你死沒死。”雷恩麵無表情。


    蕭成:“……”


    井上:“……”


    安東尼:“……”


    眼見得好不容易才促成的大團圓又要奔著一個奇怪的方向而去了,蕭成趕忙開始打圓場:“唉,井上,沒啥,就是聽說你最近不太好,有點擔心,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井上:“嘿!蕭成你也來了啊!”


    蕭成:“……”


    當我沒說(手動拜拜)。


    “行了說正事,”井上不耐煩刨了刨亂糟糟的頭發,也從最初的驚喜裏走了出來,“你們肯定是知道了什麽,快說!”


    雷恩沒有說話,隻是看似無意抬眼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局促的搓著衣角的安東尼。


    安東尼馬上領悟,忽的後退一步:“我,我,我去門口看看有沒有人,你們聊!”


    說完,誇張的鞠了個躬,笑了笑便出了門,順便小心翼翼輕聲關上了屋門,仿佛生怕關門聲太大打擾到了屋裏交談的幾位。


    屋門一關,屋內的氣氛便瞬間沉寂下來,甚至莫名有種溫度下降了的錯覺。


    片刻沉默後,還是井上先開了口:“外麵怎麽樣了?”


    “不好。”雷恩微微皺眉,簡練的形容。


    井上歎了口氣:“我已經被關了十多天了,外麵的大門對我設置了權限,我沒有設備,要不早黑進去了!”


    說著,井上還翻了翻白眼,神情頗有些憤憤。


    眼見得這對話的方向又要發聲詭異的方向,蕭成趕忙再次插嘴:“井上,你這是怎麽得罪人了,還被關了這麽多天?”


    井上良介忽的沉默下來。


    “因為你妹妹?”雷恩道。


    井上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又搖搖頭:“不僅是,還有……唉,我好想發現了個不得了的事。”


    在兩人疑惑目光的注視下,井上良介抬起頭:“我家老頭好像有問題。”


    “井上中將?!”蕭成驚訝道。


    雖然在其他的的談話中大致對這個人有了些了解,盡管直到這個人的為人處事存在一些劣根性,但是蕭成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個人身上發現這樣的問題。


    雷恩表情依舊淡淡的,似乎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行了行了,”提到煩心事,井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先說你們吧,知道了什麽事?”


    井上的目光直視雷恩,卻半天沒有等來迴答,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臉黑線的黑發青年。


    蕭成無奈扶額,隻能把自己當成免費解讀器,把知道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包括審訊室裏的爆炸和被替換的人體。


    在說道機械體的發源地時,井上突然臉色一黑。


    “如果真的是帝國,那老頭……”


    蕭成沉默,了解自己的父親竟然和敵國有聯係的滋味並不好受,蕭成意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一定是井上中將,”雷恩突然開口,“可能是他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身邊的人那不是更糟!”井上眉頭一皺,忽的從床上蹦起,“不行!我要趕快出去!我……”


    “井上少爺是要去哪啊?”屋門突然吱呀一聲,隨後低沉的男聲傳來。


    蕭成心裏一驚,暗罵放鬆了警惕,蕭成正要轉頭看清楚門口的是什麽人,卻突然被起身的男人一把拉住,隨後高大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眼前,將青年完完全全護在身後。


    井上忽的倒迴床上,懶洋洋抬起眼皮:“嘖,怎麽是你。”


    語調中是滿滿的蔑視。


    蕭成被擋了個結實,由於身高的差距什麽都看不見,此刻更是有些焦躁的掙了掙被雷恩拉住的手,卻沒想男人在感受到他的動作後,反而力氣更大了些。


    蕭成無奈,隻能盡自己所能伸長脖子,從雷恩肩膀看去。


    門口的年輕人似乎也長了長挺帥氣的連臉,身高腿長,放在人堆裏應該也屬於那種人生贏家的款式,隻可惜和身邊的雷恩,甚至是毫無形象癱在床上的井上良介相比,便優劣盡知。


    此刻那年輕人似乎正忍著極大的怒氣,麵對兩人的輕視,更是源於發自內心深處的某種其他感情。


    年輕人身後,是齊刷刷的武器,黑洞洞的發射口瞄準屋裏的三個人,身後被士兵如同抓小雞般強行拎著肩膀的青年低垂著頭,肩膀一聳一聳,毛茸茸的腦袋緩緩抬起,露出藏著慢慢愧疚的雙眼。


    井上說完一句話後似乎便不想在繼續搭理門口的人,低下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


    門口的人咬碎一口牙卻又無可奈何,隻得轉移話題:“這不是奧尼爾少校嗎?少校好久不見。”


    雷恩:“你是誰?”


    蕭成:“噗——”


    井上:“噗——”


    “我是史密斯,奧尼爾少校。”那人氣的幾乎要站不穩腳。


    “哦!史密斯啊!”


    雷恩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似乎恍然大悟的聲音便突然響起。


    雷恩雙眉一挑,迴過頭,卻見青年眯著眼,露出幾分不懷好意。


    “蕭成,你怎麽會認識他?”井上興致勃勃陪著蕭成演下去。


    “不認識啊,”蕭成睜大無辜的大眼睛聳了聳肩,“我隻是覺得史密斯這個姓還真不少而已。”


    所有人:“……”


    片刻後,雷恩毫無商量的餘地將蕭成的腦袋又向下按了按,直到身體又一次把青年擋了個結實,然後如同捋貓毛一樣摸了兩把,淡淡道:“別鬧。”


    蕭成:“哦……”


    史密斯渾身都在發抖,突然右手一揮,緊接著卡拉卡拉的上膛聲突然響起。


    三人臉色齊齊一陰,井上也不再躺著,從床上一躍而起,一同擋到了蕭成麵前。


    蕭成:“……”這迴真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你想幹什麽。”雷恩冷冷道。


    史密斯笑的陰險:“奧尼爾少校這樣插手井上家的家事,我們會很為難的。”


    井上冷笑一聲:“你知道你麵前的是誰嗎,還敢動手?”


    “這位史密斯先生,為什麽你要說是‘你們會捍衛難呢?’”兩人身後有些清脆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明明你就不姓井上啊,你不是姓史密斯嗎?”


    青年看似無辜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嘲諷。


    井上良介“噗”一聲笑出來,斜了身邊一臉無動於衷的男人一眼:“你家的這個寶貝兒嘴還真夠壞的,也真虧你能和他這麽好,平時沒少受欺負吧?”


    雷恩麵無表情:“閉嘴。”


    井上聳聳肩:“也是,你們倆半斤八兩。”


    蕭成在兩人看不見的角落一臉黑線,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吐槽,這正主還在這兒呢,要不要這麽光明正大的嘲笑。


    “夠了!”一聲暴嗬突然傳來,再次轉頭門口的年輕人臉上已經徹底黑如鍋底。


    蕭成在心裏不屑,這麽快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史密斯狠狠地抹了把臉:“三位請和我走一趟吧!”


    雷恩和蕭成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一邊的井上,雖說直接突襲出去並不是沒有勝算,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總要聽聽人家主人的意見。


    井上諷刺一笑:“走可以,但是你需要先迴答我一個問題。”


    “井上少爺您說。”史密斯已經是全然有恃無恐。


    “我在之前已經黑掉了這裏的感應,而且我有信心沒有人能夠察覺或者修複,”井上目色一涼,“那你是怎麽知道有人來了的?”


    “哈哈哈哈哈——”史密斯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這您就要問問這位了。”


    說完,一直在後麵哽咽瑟縮的青年被一把拎了過來。


    井上眉頭一皺:“怎麽迴事?”


    “看來井上少爺還完全沒有察覺啊,”史密斯笑的開懷,“您身邊的這位雙麵間諜可是演技超群呢!”


    說完,便看到仍然低著頭的安東尼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你閉嘴!我沒問你!”井上麵色一凜,目光如刀般刺向門口的人。


    青年的目光太過於銳利,史密斯不由後退了一大步,卻在醒悟的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麽的懦弱,馬上開口就想說些什麽。


    雷恩適時的抬起頭,不冷不熱瞥了史密斯一眼。


    史密斯一口起硬生生哽在嗓子眼裏,徹底熄滅了。


    “安東尼,”井上放低了聲音,甚至有些溫柔的叫道,“抬頭。”


    安東尼身體一陣發抖,最終還是緩緩抬起了頭,雙目通紅,就連眼角甚至都透露出幾分透明般的紅色,不知道哽咽了多長時間。


    “你說,發生了什麽,”井上接著道,目光平靜,“我就想聽你說。”


    安東尼一陣酸澀在喉嚨中梗了半天,一邊艱難的說:“我,我,我沒有!”


    “我相信你。”井上淡淡道。


    安東尼身體一僵,難以置信睜大哭腫的雙眼,想要確認自己的耳朵所聞是否真切。


    淚眼朦朧中,英俊的青年眸中帶笑。


    室內突然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沉寂的有些可怕,史密斯似乎是覺察出了有些不對,衣袖下手腕一抖,暗暗握住武器。


    突然,身後傳來連續的幾聲悶響,在史密斯還沒來得己反應過來之際,冰冷的堅硬便已經抵上了後腦勺。


    冷汗如瀑布般流下。


    “嘖,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井上家的外甥狗嗎!狐假虎威沒問題,不過你也好歹應該認清楚你是狗的事實吧,這跨了物種可就有些麻煩了!”


    不緊不慢的女聲從身後響起,薄涼中帶著滿滿的氣勢。


    聲音太過於禦姐,蕭成徹底忍不住,直接一個用力掙脫了雷恩的桎梏,探出一個腦袋。


    看清門口的人後,蕭成忍不住爆了一句臥槽。


    看這烈焰紅唇,看著純黑波浪,看這小皮裙,高跟靴,這要再來個小皮鞭,嘖嘖嘖。


    青年的眼中□□裸的好奇,井上忍不住笑出聲。


    危險已經徹底解除,他現在整個人都已經放鬆了下來。


    “好不好奇?”井上良介笑的可惡。


    蕭成點頭如搗蒜。


    “聽說過全聯邦最年輕的女少將嗎?”井上滿臉神秘。


    蕭成:“?”


    “安妮奧尼爾,”井上一臉孺子不可教,“這個名字熟不熟悉?”


    奧尼爾?這個姓氏應該不至於爛大街吧,那這個……


    視線旁移,蕭成這才意識到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人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奧尼爾上將的妹妹,也就是雷恩的姑姑,其實隻比雷恩大了八歲,”井上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瞬間染上一抹壞笑,“也是雷恩的啟蒙老師,雷恩童年裏的噩夢……”


    “閉嘴!”雷恩冷冷警告。


    井上笑的打跌,晃晃悠悠走到門口對峙的兩人麵前,笑眯眯打了個招唿:“呦!安妮姐!好久不見!”


    安妮嘴角一勾,紅唇勾出一個格外誘惑的弧度:“井上小弟,變帥了啊!”


    井上似乎被表揚了十分開心,一邊看似無意的將仍然被士兵緊緊著抓住的青年拉到自己身後,一邊不緊不慢道:“好歹也是我們家的人,安妮姐你給我留點麵子。”


    安妮挑挑眉,卸下手中的力道,支撐力一下子失去,史密斯便如同化了的雪糕一般,癱到了地上。


    “雖然我也很想在這裏傾訴一下我對於侄子和侄子媳婦的思念之情,”安妮腳下的高跟鞋在地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音,“但是這裏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我們……”


    話還沒說完,雷恩便已經頭也不迴出了門,順便拉上了從一開始眼睛就沒有從安妮身上移開的蕭成。


    安妮了嘟噥一句:“真是越來越不可愛。”


    “消消氣,又不是一天兩天,”井上笑的一臉輕鬆,大大的深了個懶腰,“終於能出去了,我們先走再說,我可一秒都不想多呆。”


    說完,井上便拉過仍然小心瑟縮成一小團的安東尼的手,安慰的摸了摸,緊跟在安妮身後走出了門。


    屋裏隻剩下癱坐在地上的年輕人,以及門外七倒八歪的士兵,以及破壞成了一地碎片的武器。


    史密斯盯著身後的一片狼藉,眯起了眼睛,忽然一把抓住了一片金屬碎片猛地攥緊,如同感受不到疼痛般任由鋒利的棱角印進皮肉中。


    幾滴鮮紅的血滴滴到地上,史密斯眼裏閃過一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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