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維婷有些矜持地歪了歪頭,聲音娓娓道來,語調循循善誘:“我調查過三位學妹的資料,羅雨淇同學是資質過人的藝術天才,同時還被聖瑪利教堂青睞,有希望成為下一任最年輕的祭祀修女;喬夢婕學妹聰穎刻苦,科科都是滿分,同時勤工儉學照顧生病的妹妹,她的執著精神也讓人很敬佩。但是……蘇煙有什麽呢?”


    劉維婷笑著將目光投在蘇煙身上,所有人也一同轉過頭去,望著蘇煙。劉維婷笑容甜美而禮貌,話意卻很是寒冷:


    “過去成績不錯,還有‘才女’的名號。可是,從進入聖嘉以來,她還從沒有在任何的考試啊,比賽上表現出眾吧?連摸底測驗成績也是平平。她的家庭條件雖然比另外兩位同學好些,可是在聖嘉,也一點不算什麽優勢。她到底憑什麽被智腦選中的呢?難道……是因為她身體不好,智腦也給了同情分?還是說,長得漂亮也算?”


    說完,她先是捂著嘴銀鈴般地輕笑起來。“我是開玩笑的,智腦怎麽會按人的外表來選擇呢?否則不就是選美了?”


    劉維婷仰頭看向了邱弈,笑容動人,心中滿是得意——這樣一來,她在他心裏的印象,一定變得更加善解人意,理智優雅了吧!


    邱弈微微挑起一邊的嘴角,也對她迴以不鹹不淡地一笑。劉維婷心中大喜,臉上緋紅,害羞地低下了頭去。


    “劉維婷同學的懷疑是正常的。”邱弈說:“蘇煙到底是憑借什麽被選中——這確實讓人看不出端倪。如果是有心的同學,好好比較每個入選學生的資料,也能明顯地發現蘇煙的劣勢。”


    不知為何,他每一字一句都是向著劉維婷說的。


    “關於這一點,蘇煙學妹剛剛也坦言了。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選中,你甚至——沒有報名,是不是?”


    蘇煙心裏一驚。邱弈這是想幹什麽?他還想,再搞一次反轉嗎?她心中七上八下,對邱弈的目的越發琢磨不透了。但是這樣的問題,她沒有辦法迴避,更不願意說謊——何況旁邊還有八台測謊儀在工作著。


    “是。”她迴答。


    眾人嘩然,驚愕與猜疑的目光紛紛投向蘇煙。剛剛他們雖然聽出了蘇煙每句話都在否認自己作弊,聽出了蘇煙的慌亂、無辜與憤怒,卻沒有想到她不了解情況到這種程度——她居然連名都沒有報過!


    “怎麽迴事,難道真是智腦的程序出bug了?”大家紛紛交頭接耳著。


    “真的有人幫蘇煙作弊?不對,就不管是不是為了幫蘇煙了,這肯定是有人作弊啊!”


    “這麽選出來的選手,還能算數嗎?得重選吧?”


    “哎,我朋友莫非有機會了——”


    “省省吧,蘇煙多半是直接除名,不會再興師動眾地開啟智腦再篩選一次的。”


    蘇煙握緊了拳頭,背上如受針刺。


    每個人都在討論著她的去留。大家的態度雖然不再像過去那樣不尊重,但是也對她沒什麽在乎的——就好像隻要不當麵罵她,說的是真話,那麽不管這話多麽難聽,多麽不好接受,他們都沒有修飾的必要,她都必須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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