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笙盯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後悔了也無用。夫人與舒玄沒有半分機會了。”蘇曄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為何阿曄這般武斷?”程雲笙接話問道。


    蘇曄然湊近過來,“朋友妻不可欺,如此簡單的道理,舒玄會不懂麽?若當真敢與夫人有糾纏,這天下人該如何看待他的品性?”


    “阿曄不要忘了,待你我和離,我便是自由之身,屆時不過郎有情妾有意的,天下人又敢多說什麽閑話?”程雲笙迴復道。


    “郎有情妾有意?”蘇曄然冷冷一笑。


    程雲笙因他靠得太近,又因他的臉色極寒,有些難以適應,忍不住用手捂了捂胸口。


    誰知馬車正好被一個小石子拌到,突然一個急剎,二人因靠得太近,額頭撞到了一起,程雲笙更是吃痛一聲。


    誰知蘇曄然不先顧自己的額頭的痛,倒是先摸了摸她的額頭,一副很關心很溫柔的模樣,“疼不疼?”說著,還唿唿地吹了兩下。


    程雲笙渾身一怔……這一幕似曾相識,她以前被東西磕著碰著,那個人也是會輕柔地問一句“疼不疼”,緊接著又給她唿唿兩下子。


    程雲笙有些慌亂地推開他,帶著怒氣道,“都是你,說話便說話,靠那麽近做什麽,我耳朵不背聽得見。”


    程雲笙這一推,誰知正好推到蘇曄然的刀口上,隻見蘇曄然伸手捂住了傷口處。


    程雲笙有些愧疚,嘴上卻要強,“那個……這刀傷都半個月了還未好嗎?”


    “夫人終於想起關心為夫的傷勢了嗎?”蘇曄然不冷不熱地笑道。


    程雲笙低頭小聲嘀咕一句,“又不是我刺的,我憑什麽要關心。”


    蘇曄然沒聽見她嘀咕,見她不迴話,便主動地將衣領子掀開看了看,雪白的紗布竟滲出了一絲血紅。


    程雲笙看到後便有些擔心地湊過去看了看,“這都半個月了,傷口怎麽還不見癒合?梅大夫的醫術也不至於那麽差呀。”


    “刀上有毒。”蘇曄然解釋道。


    程雲笙疑惑道,“不可能啊,看著那夜秦婉的模樣,本就沒打算置你於死地,又怎麽會下毒呢。”


    “你與她不相熟,倒是這般了解她的心思麽。”


    “我不是了解她的,我是了解女子的心思。關於秦婉的變故你不說,我便不問。隻是你與她相處那麽久了,她對你確實有真心實意,既然是真心,又怎麽可能對你痛下殺手?”程雲笙一邊說著,一邊檢查蘇曄然的傷口,的確是滲血了,而且看著這傷口還尚未有癒合之勢。


    “蘇其,將馬車趕得快些,直接到采ju東籬下。”程雲笙對外喊了一句。


    馬車到采ju東籬門口,程雲笙讓蘇塵蘇影將蘇曄然扶下馬車。


    剛走進去,便看見綠油油的的程小墩一手拎著小包袱,一手抱著小白站在門口處等著。


    程雲笙微微皺眉,“程小墩你怎麽又來了?月休不是已經結束,不必上私塾麽?”


    “小盈兒家的私塾換地兒了,離姑爺家比較近,我覺得方便我上私塾,便搬過來和小箏一起住。如今隻是過來把小白還給你,前些日子帶它迴程府,它都食欲不振了。”


    程雲笙接過小白,“罷了,那你可不許給小妹添麻煩。”


    “小箏說以後每日接我上下私塾呢。”程小墩說著,本想著跟蘇曄然也道聲別,突然指了指蘇曄然的頭上說道,“姑父,你頭上有片綠葉子。”


    程雲笙聞言,抱著小白的手頓了頓,徐徐地往蘇曄然的頭上望去,果然有一枚綠葉落在蘇曄然的頭上。


    蘇塵利落地將綠葉從蘇曄然的頭上取下來,蘇曄然看程雲笙的臉色更加黑了。


    索性蘇塵和蘇影是個有眼力勁兒的,未等蘇曄然開口說話,二人便迅速地將他扶去了書房。


    待蘇曄然主僕三人走遠,程雲笙抱著小白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程四,你笑什麽?”程小墩匪夷所思地撓撓頭。


    程雲笙止了笑,“小孩子家家不要多管閑事,初露,送他去小妹住的南風知意。”說著,正要轉身迴屋。


    程小墩扯了扯程雲笙的衣角,“程四,我還沒吃晚飯呢。”


    “那先進來一起吃飯吧。”程雲笙嘆了一口氣說道。


    二人簡單地用了四菜一湯家常菜的晚飯,程雲笙便讓初露將他送去蘇韶箏住的院子,一天到晚就在她眼前鬧騰,如今真是眼不見為淨。


    程雲笙用了晚膳,在院子裏遛著小白消食了半個時辰,便吩咐清漪備水沐浴了。


    沐浴完畢,抱著同樣被清漪清洗幹淨的小白上了又香又軟的床榻,準備早點休息。


    誰知剛脫了鞋襪,便聽見有人來敲門,程雲笙讓清漪去瞧瞧。


    不一會兒清漪過來迴稟,書房那邊的侍女過來稟告,公子身子有些不舒服,請夫人去瞧瞧。


    “不舒服請梅大夫去瞧瞧便是,我又不是大夫,叫我去幹嘛?”程雲笙被人破壞了美好的睡眠心情,心裏有些不舒服。


    清漪原話去迴了那侍女,侍女還是不肯走,說是叫了梅大夫瞧了,今日傷口裂開了,又因出去尋夫人時吹了風,所以傷口發炎導致姑爺身子發了熱,神智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地又不肯服藥,故讓夫人去發揮一下主母的作用,硬灌下去幾口也是極好的。


    程雲笙覺得這侍女的話說的恰到好處,尤其是提醒了她,蘇曄然是因為出去找她受了風寒而傷勢加重的。


    程雲笙一慣是受不得別人打這種感情牌,便也隻能乖乖就範。


    程雲笙隨意披了一件披風便過了書房,連青絲也沒有梳起來,隻是隨意地用一根白綢帶將發尾綁了起來。


    程雲笙進了書房看到一碗湯藥還在爐子上溫著,蘇塵蘇影齊刷刷地站在床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程雲笙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湯藥,讓蘇塵蘇影將蘇曄然扶直了靠著床邊,蘇曄然迷迷糊糊地一會兒睜開眼睛一會兒又閉上,但所幸對程雲笙餵下的湯藥一口不剩地喝完了。


    蘇塵蘇影將蘇曄然放平在床上倒是溜得很快,便連房中的侍女也一併遣走了。


    程雲笙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淺淺入睡的蘇曄然,突然覺得有種入了套的感覺。為了證明自己是否真的入套,便站起身來作勢要走,果不其然,手腕被床上這個裝睡的人抓住了。


    “這種無賴行徑堂堂蘇家家主竟然做得出?”程雲笙帶著微微怒氣說道。


    蘇曄然睜開眼,脆生生地喊道,“雲笙。”


    程雲笙的心一下子漏跳了半拍,故作鎮定道,“你好好休息,我迴去睡覺了。”說著正要起身,後麵輕輕柔柔地聲音想起,“留下來。”


    程雲笙沒好氣地說道,“故技重施就過分了啊。”她一想到那天在床尾睡得腰酸背痛就心有餘悸。


    “可是雲笙就吃這一套不是麽?”蘇曄然賤賤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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