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俊出現以後,白溪月可是一直在響應著人們的反應,安靜的觀看一切,直到身邊的人們開始暗自嘀咕,她才悄悄的喚鬼徹的說道:“徹啊,他們剛才真的全都變成石頭人了!”


    “那是當然,我可從來不上撒謊。”鬼徹看著現在比剛才還要熱鬧的情景,臉上神情更加的好笑起來,隻見有個男人已經發瘋的朝著何良俊魂魄而來。


    何良俊在雨魂傘下,自然是有實體存在,但這實體不過是將魂魄晶體化了而已,並非贈與了何良俊的肉身,所以無論對方如何攻擊,何良俊都不會有任何損傷。


    除非對方手中擁有可以收集或是擊打魂魄的法器,隻可惜這個凡人手裏隻拿著普通的大刀,拚盡全力朝著何良俊砍去,不但沒有起作用,反而把大刀的刀刃也全都卷了起來。


    再次舉起的時候,可笑之極,但他還是不停的朝著何良俊魂魄砍殺,直到他精疲力竭,氣喘籲籲的時候,何良俊才開口說道:“我真是好奇,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可以讓你這麽恨我,若是這樣連續二十多刀下來,普通人一定會命喪黃泉。”


    那人抬起腦袋,望著始終安然無恙,神情淡定的何良俊,神情扭曲的說道:“因為你斷了我們將來的生計!斷了我們的財路。”


    聽到這話,何良俊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臉上,哼聲說道:“我們何家那是因為上祖心地純善才會把貓妖所救,貓妖一族懂得報恩,服侍我們何家不下十代的族人,捫心自問,你若是在路邊救一隻受傷的貓,心裏也會想著它將來會給你帶來金山銀山?真以為我們的上祖會跟貓妖墨夜提出娶妻發財的報答麽?當時上祖根本沒有提出任何的條件和報答,他的願望是希望墨夜早日成仙。成仙後的墨夜心中不忍看上祖過著被人欺辱的日子,這才讓自己還在修煉的子孫幫助我們何家的子孫。你們哪一個沒有受到貓妖族恩惠?可曾想過要迴報貓妖族?”


    何家人望著已經死掉的何良俊,所有人都不再言語,其實他們心裏都很清楚,何大力確實沒有跟墨夜提出任何關於財富與地位的要求,真心喜愛那隻白色高貴貓的何大力,隻是笑著說道:“我願你能早日成仙,保你妻兒子女,世世代代的平安。”


    墨夜終於明白東華神君讓他找有緣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善者的心永遠那麽的寬大,總是裝著別人的祈求和願望。


    在成仙的那一刻,墨夜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報答何大力,隻是何大力拒絕了墨夜,靠著自己的努力娶到了一個不算醜也不算美,真心喜歡他的姑娘,兩人過著不算清苦又幸福的日子。


    直到何大力的孩子十三歲的時候,墨夜的報答才算開始,何大力死後,墨夜為了讓何家人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的恩惠刻意將真正的故事隱瞞,所以隻有何大力的直係子孫才知道這個秘密。


    今天終於被說出來了。


    所有人的心再也無法那麽平靜,為什麽貓妖一族隻會守護每代何家的族長?為什麽何家的族長提出的要求沒有誇張到要天要地?反而每一代族長的要求都在降低要求。


    答案原來都在過去。


    何良俊不屑的看了眼跌坐在自己的腳邊的男子,凝眉說道:“我們本家的事業從未靠過貓妖族的力量走歪門邪道,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賺來,包括對你們旁支的扶持。我們認為大家都是自己人,應該這樣團結的走下去。如果你們今後不屑於何良容對你們生意的照顧,生活的接濟,那麽就請你們不要再跟我們有任何瓜葛,我們也不屑於與心術不正,妄圖坐享其成的人打交道。”


    說著何良俊走到何良容身旁,摸了一下自家弟弟花白的頭發,生怕將何良容身子骨再凍壞,又趕緊收迴來,歎氣的說道:“為兄知道自己走的突然,沒能跟你好好道別,對不起,一切都是我選擇的路,不要太過哀傷。”


    何良容望著現在的何良俊,是他兒時最崇拜哥哥的少年模樣,隻是在雨魂傘下,臉色泛著陰鬱可怕的蒼白像是入殮時給畫的壽妝,他有些昏花眼睛閃著點點淚光,哽咽的點頭,轉身望向所有何家人,重申的說道:“明日是我兄長出殯的日子,願意留下的就留下,不願留下的人可以選擇離開這裏。我不想在葬禮上看到你們偽善的嘴臉,聽到你們嘴裏的諸多不滿,若是能記起我兄長待你們的好,我自然歡迎你們來幫忙,若是認為我們對你們有任何虧欠或是心中不服,趁現在我還有一份耐心,趕緊給我滾出視線。”


    何家人望著何良容的果決神情,不由心虛的顫動,在場的哪個人沒有接受過族長家中的好處?


    有的人甚至隻靠著何良俊和何良容的幫助來生活,如今聽到貓妖族的真實情況,懊惱自身的鬼迷心竅,若是今天跟本家脫離關係,其實他們中間極少能獨立的養活自己,更別說是如同現在的在家中享受。


    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他們誰也不敢動彈一下,生怕被誤會是要離開,何良容見這樣現實的人們,心中倒也生出一種蒼涼,悶聲說道:“既然你們現在都沒了花花心思,就給我安分守己的看護棺木,出殯結束後,我會觀察你們一段日子,根據你們是否在族中的產業出力勞作,考慮要不要給你們發送月銀,但凡是想要不勞而獲的人,連一個銅板都休想拿到。”


    此話一出,人們心裏更加懊悔了,想著若是今天不鬧事的話,可能他們還會如過去那樣,在家坐著就能拿到本家發下的月銀。


    世間沒有後悔藥,從此他們沒有白拿銀子的好事了。


    何良俊聽到何良容這樣處理事情,很是滿意,扭頭瞥了眼始終笑而不語的鬼徹,撐著雨魂傘再次旁若無人的朝著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也沒人敢問他到底去哪裏,到底要做什麽,這種情況下,屍體在棺木裏,誰能猜出來眼前的何良俊是魂魄還是鬼怪,總而言之,全都抱著莫要招惹鬼怪的心態看待此事。


    白溪月見人們終於開始恢複正常的行動起來,將手中的結界撤去,走到鬼徹身邊說道:“石頭人都看完了,現在該怎麽辦?”


    “當然是要辦一件壞事。”鬼徹衝著白溪月笑嘻嘻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那個砍殺何良俊魂魄的男子,突然仰頭瘋癲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男人叫何運,今年已經三十多歲,獨自一人過活,每個月靠著本家發的月銀生活。


    但一拿到銀子,他就手癢癢,總想去賭坊玩兩把,十場賭局九場輸,但他又戒不掉賭癮,起初是跟自己人借錢賭博,後來連自己親戚都嫌棄他借錢不還,隻能跟外麵人開始借高利貸。


    高利貸越滾越大,最近債主逼上門,他實在想不出辦法,除非有神明幫助。


    他想到何良俊的半妖妻子墨星,想到何家最大的秘密就是關於貓妖報恩,他本來打算找何良俊救急,沒想到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何良俊突然就這麽死了。


    鬧不出貓妖,結果還要每個月勞作才能拿到銀子,一時間精神崩潰到極點,再看看手中卷起的刀刃,一陣瘋癲之後,衝到何良俊的棺木前,朝著自己的脖子一摸,瞬間血濺三尺,鮮紅顏色渲染在黑色棺材以及何良俊的屍體上。


    鬼徹笑著指向白溪月說道:“哎呀,小傻子,你闖禍了,我可沒有讓你撤開結界哦。”


    白溪月瞪大眼睛,怎麽都無法接受突然發生的事情,哇哇大叫的喊道:“哎呀!這人怎麽突然就衝過來自殺了!我的任務啊!”


    任務?好戲還在後麵。


    鬼徹環視著四周的何家人,他們的臉上各個露出驚恐的表情,不是害怕有人突然死在眼前,而是害怕被暴戾之血沾染到的屍體會發生屍變,他爬在棺木前,認真觀察的說道:“你們還不打算走麽?要等屍體變成紅毛僵屍咬死你們?”


    人們一聽到紅毛僵屍,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他們都生活在五毒教,僵屍這種東西不是沒聽說過,相反有的人還親眼見識過。


    在五毒教時常有客死在他鄉的異鄉人,因為在凡間講究魂歸故裏,所有這些克死他鄉的死者在每天的天亮之前,就要被趕屍者趕往死者的故裏。


    屍體一般都披著寬大的黑色屍布,額上壓著幾張符咒的黃紙垂在臉上,有的甚至在額前貼著避光咒,可以在白天行走。


    趕屍人一手執銅鑼,一手搖晃著攝魂鈴,帶領著屍體前行。他們走夜路不打燈,而夜中行人見而避之,連自家的狗都不敢出一聲。


    趕屍這種事情,除非是富貴人家的屍體,一般都是兩個以上的屍體結伴出行,所以趕屍者在五毒教也算是讓人們敬畏又懼怕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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