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說過會爭取迴來,可是蘇木給他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被接聽,打到宋毅那裏也隻是說他在忙,可究竟有多忙,忙到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手機裏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傅時年的電話依然沒有迴複過來,她在猶豫要不要再給他打一個的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江北走了進來,她倚在門邊看著臉色不太好的蘇木:


    “做夢了?”


    蘇木牽強地笑了笑:


    “沒事。”


    “傅時年還是沒給你打電話?”


    蘇木點點頭:“可能是在忙吧。”


    “總統都沒他忙,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這樣的理由你能騙得了自己嗎?”江北看著蘇木的這副模樣,不由得心疼:“原本以為他是真的改邪歸正了,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才原諒他多久的時間,竟然就變得比之前還不堪。”


    蘇木很想為傅時年辯解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覺得沒有什麽必要,江北和傅時年的對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憑借著自己的說辭,於江北而言根本沒有什麽說服力,她其實和傅時年是一樣的人,看重的從來都是做,而不是說。


    傅時年從紐約迴來已經是兩天後,但蘇木卻並不知道,她還是迴老宅看老太太的時候在院內發現了他的車,和站在車旁的宋毅,她急走了兩步,宋毅也在這個時候發現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要說什麽,但最後開口的也隻是一句:


    “太太。”


    蘇木來不及去想宋毅的表情代表什麽,她看著他:


    “時年迴來了?”


    “是,早晨到的。”


    早晨,也就是說他已經迴來半天的時間了,而她卻到現在才知道,垂在身側的手心不自覺地握緊,她不知道用什麽心情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非要用一種比喻的話,她覺得自己像極了多餘的那一個。


    宋毅偷偷地看蘇木的反應,見她愣在原地,久久地沒有動作,考慮到現在的天氣,他終究還是出聲提醒:


    “太太,您進屋吧。”


    屋內,傅時年穿著白衣黑褲正坐在沙發上和老太太閑話家常,那樣溫馨的氣氛倒讓蘇木覺得此時插進去有些不合時宜,考慮要不要退出去的時候,老太太卻率先發現了她:


    “蘇蘇來了?是不是知道時年出差迴來,特意趕過來看的?”


    蘇木沒辦法,隻能走近,卻選擇坐在了老太太的另一邊:


    “奶奶。”


    “你這幾天一直陪著小北,不用常常過來看我,我正打算讓時年去找你呢,這出差迴來之後都是先去看媳婦,哪有看奶奶的。”


    蘇木笑著看一眼傅時年,卻發現他專心地在削著蘋果皮,不曾看過自己一眼。


    奶奶後來還說了什麽,蘇木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傅時年的臉上,但他卻好像有感覺一樣,由始至終都沒有抬眸。


    蘇木預感,他已經知道了,否則不會無由來地改變如此之快。


    老太太的眸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又轉,笑著開口道:


    “行了,別在這裏陪我說話了,知道你們有話要說,趕緊迴去吧。”


    蘇木想要從座位上起身的時候,傅時年卻淡淡開口:


    “老太太,你這是要把我往哪裏趕?”


    “迴你自己家去。”老太太笑著瞪他:“別在我這裏礙眼。”


    “我家裏有客人,這兩天我繼續留在這裏陪您。”傅時年將削好的蘋果遞到老太太的麵前:“不是都和您說好了嗎?年前我都留在老宅陪您,您是不是把這事兒忘了?”


    老太太還未來得及察覺什麽,蘇木就率先出聲:


    “奶奶,江北現在的事情的確不好搬迴家去住,如果時年迴去的話,江北的性子怕是也會想辦法搬出去,她現在身上還有傷,搬出去也沒人照顧,我也不放心,不如就讓時年住在這裏吧,等江北的事情解決了,我也會迴來的。”


    蘇木的這句話說完,傅時年的目光終於淡淡地落在了她的臉上,蘇木感覺到了,微微迴頭迎上他的視線,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幾秒後好似說好一般地齊齊錯開視線。


    老太太看著傅時年:


    “你迴來之前就和蘇木商量好了?”


    傅時年點點頭:


    “是。”


    “行吧,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老太太笑著起了身,將手中的蘋果遞到蘇木的手心:“時年削給你的。”


    蘇木接過,卻從來沒有覺得一顆蘋果竟然也可以這般沉得讓她拿不下。


    “謝謝奶奶。”


    “我先去休息會兒,知道你們幾天沒見麵有很多話要說,趕緊上樓吧。”


    蘇木笑了笑,目送老太太迴了房間。


    客廳裏開始安靜得可怕,蘇木連唿吸都是輕的,可是繼續這般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彎腰將蘋果放在了桌麵上,她想要抬頭去看傅時年,卻終究沒有那個勇氣,隻是淡淡道:


    “我有話和你說。”


    傅時年起身上樓:


    “別讓老太太聽見。”


    他的語氣是那般的冷淡和嫌棄,似乎她根本不配出現在這裏。


    二樓書房,蘇木進去的時候傅時年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煙,明明是剛點燃的,可已經快到了根部,可見他剛才抽得有多猛,是以此想要來紓解什麽嗎?蘇木站在他身後淡淡地笑了笑。


    其實,完全不必這樣的。


    蘇木以為這種壓抑的氛圍最先打破沉默的那一個應該是自己,但她卻想錯了,率先開口的那一個是傅時年,他說:


    “1月18號那晚,你做了什麽?”


    雖然已經預料到他知曉了一切,可真的到了這一刻,聽到從他嘴裏說出那件事的時候,蘇木還是覺得周圍的空氣壓抑到令人窒息,她很想否認,但勢必會更加激怒他。


    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蘇木錯過了一個主動開口的時機,那麽現在的一切在傅時年的眼裏都是被迫承認。


    “我在溫家,做了什麽完全沒有記憶,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是在溫寒的床上,他和我都沒有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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