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碰觸就這麽讓你惡心?”


    傅時年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冷著一張臉,看著好似要把自己整個胃都吐出來的蘇木。


    蘇木想要解釋什麽,可尚未開口,一陣反胃的感覺再度湧來,她又開始不受控地吐著,傅時年轉身離開。


    今天若是平日裏他心血來潮的欲望,此時此刻經過這一番折騰,再強烈的欲-火都能被澆滅,可今晚不同,他被傅時月下了藥,即便蘇木掃了自己的興致,可體內的藥物卻還在發揮著它的作用。


    傅時年穿好衣服,走出主臥的同時打電話給喬遇:


    “在醫院等著我!”


    掛了電話邁步下樓的時候,突然看到剛才被蘇木不小心掉落在地的包包,他本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理會,可是不經意地看到那一張掉落在外帶字的餐巾紙時,卻又不受控地蹲下身撿了起來。


    溫寒


    傅時年知道這個名字,溫家的獨子,現任某軍區的團長,早年喪偶,育有一子。


    蘇木今晚就是和他在一起嗎?他們怎麽會認識?


    醫院裏,喬遇今晚值班,運氣不錯,並沒有什麽需要就診的病人,剛準備去休息室睡一會兒,傅時年的電話就擾了他的計劃,無奈之下隻能留在辦公室裏等著,他以為又是蘇木受了傷,卻沒想到最後會是傅時年獨自一個人進來。


    喬遇看他的臉色,和刻意用外套遮住的地方就知道他是怎麽一迴事,幸災樂禍的心情是怎麽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這是第幾次了?怎麽大家都覺得你性功能有障礙,需要藥物來刺激一下嗎?”


    傅時年冷冷看著他:


    “你要是覺得最近的生活過得太滋潤了,可以繼續笑下去。”


    下一秒,喬遇憋住了笑,雖然很辛苦,但還是給出意見:


    “你沒必要來我這裏,直接迴家找蘇木不得了?這又得洗胃又得點滴的,多難受。”


    原本喬遇以為自己的建議是個中肯的,可行度極高的建議,卻沒想到傅時年在聽完自己的話之後,臉色較之剛才更臭了,喬遇猜測到了幾分:


    “不會是蘇木拒絕和你同房吧?”


    看著傅時年的臉色黑到不能再黑,喬遇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不由地在心底為蘇木默默豎起了大拇指,敢拒絕傅時年的求歡,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想笑,很想笑,馬上就要控製不住了。


    “雖然我現在身體不太方便,但揍你一頓的力氣還是有的,你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笑出來。”


    喬遇又一次忍住了,他認真嚴肅地看著傅時年:


    “我這就帶你去處置室。”


    半個小時後,依然是喬遇的辦公室,傅時年閉目養神地坐在椅子上打點滴,喬遇拿了一杯熱水遞到他麵前:


    “多喝點水,對促進你的新陳代謝有好處。”


    傅時年接過,沒喝,靜靜地注視著牆上的時間,開口道:


    “你說一個女人會因為什麽對男人的碰觸排斥到想吐?”


    喬遇聞言立刻來了精神,傅時年這是在說自己啊,他被蘇木排斥了?還到了一碰就吐的階段?哇哢哢,這個料足夠他笑一輩子了好嗎?可他不能笑,笑了傅時年會不會打自己不好說,但一定不會將詳情告訴自己了。


    他可不能讓自己錯過這個料,所以,下一秒喬遇用盡了畢生的忍耐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正經,很關切地看著傅時年:


    “因為這個男人長得醜?”


    傅時年無語地看向喬遇,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模樣,終於讓喬遇認真起來,落座在他的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蘇木排斥你?”


    傅時年的表情雖然很是不情願,但終究沒有反駁喬遇的話。


    喬遇心裏竊喜,繼續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上次被你看到之後。”


    喬遇記起來了,安全樓梯,當時過後他就和傅時年提過這事,覺得他應該站在蘇木的角度去尊重一下她的想法,卻被傅時年無視了,現在好了,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要尊重對方,就你那種方式,是個女的就接受不了。”停頓一下:“女支女除外。”


    傅時年靜靜的,似是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喬遇也瞧出他的糾結,主動開口:


    “看你的樣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傅時年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輕應一聲:


    “從結婚開始,她對這方麵就一直熱情不起來。”


    喬遇靜默幾秒,想到什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時年:“多嘴問一句,你該不會是從第一次,就強迫蘇木吧?”


    喬遇的話把傅時年的思緒拉到了久遠的2年之前,他記得那天是個陰沉沉的天氣,兩人從民政局出來他去了醫院,她則迴了家,晚上的時候他從醫院看望奶奶迴來,主臥裏放著一個粉色的大行李箱,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或許是有些憤怒,又或者是近日裏奶奶的病情讓他壓抑得太久,所以在蘇木從浴室裏走出來的那一刻,他便直接將她甩到了床上,繼而覆了上去。


    沒有前-戲,也沒有情趣,更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就那樣要了她,帶著發泄的意味。


    現在想想,她那天似乎還因為隱忍而咬破了雙唇,可當時的傅時年,是不會在意的。


    接下來的日子,他隻要有這方麵的需求就會找蘇木來解決,因為沒有感情,所以鮮少顧及她的感受,亦或者根本從未顧及。


    傅時年抬眸看喬遇,原本以為他會反駁的,可他的目光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喬遇和他相交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麽意思,無語地看了看天花板:


    “我要是個女人,或許早就受不了了,也難為蘇木忍受了你兩年。”


    傅時年蹙眉。


    “女人是感性動物,是講究情調的,你這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說句難聽的,跟弓雖女幹有什麽區別?或許蘇木還會以為,你從未把她當作是一個妻子,而是一個隨意發泄的工具吧?”


    這話,蘇木確實說過。


    “性-愛應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你卻在這麽美好的事情上給了蘇木前所未有的壓力,沒有人是先天性冷淡的,隻有第一次或者無數次都給她留下了不好的感受,所以才形成了一種畏懼和抵觸的心理,蘇木大概原本就怕你,而上次在安全樓梯你的所作所為,是壓垮她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才有了。”


    傅時年看向喬遇:“我記得你大學選修過心理學?”


    “是又怎麽樣?”喬遇無語到了極致:“你該不會讓我去給蘇木心理治療吧?”


    傅時年默認,喬遇從座位上起了身,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緩和了一會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地開罵:


    “你說你管理那麽大的傅氏都能翻雲覆雨,什麽狀況都能解決,怎麽到了感情這個問題上你就這麽白癡呢?……你別這麽看著我,你就是白癡,你和蘇木之間是蘇木應該去接受心理治療嗎?該好好去看一看的是你吧?”


    “我?”傅時年輕哼:“我有什麽問題?”


    這傲嬌的模樣讓喬遇十分地想踹他,但想想後果,還是忍了下來:


    “你是不是真的有暴力傾向,直白一點地來講,就是喜歡性虐。”


    “……沒有!”傅時年的臉色很臭。


    “既然沒有,那你就為什麽不能好好地做呢?做-愛又不是打仗,你整那麽嚴肅幹嘛?給蘇木一些前-戲,給她多一點的溫存,她還會排斥你嗎?”


    傅時年不說話了,似乎是在認真地考慮這句話的可行性,喬遇終於覺得胸口順暢了一點,搶過傅時年手中的水杯仰頭喝盡,隨即又突然想到什麽,看向傅時年:


    “蘇木既然排斥你,你為什麽不去找秦念婉,她應該很樂意為你解決吧?”


    傅時年蹙眉:“我沒有出軌的打算。”


    ——


    傅時年一夜未歸,蘇木也是一夜未睡,她迴到客房瑟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想著剛才的一切她不禁有些懊惱,她當時沒有迴頭去看傅時年的表情,但想必已經是陰沉到了極點。


    她沒想到自己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開始後悔沒有去找心理醫生盡早地解決問題,可是後悔怕是已經沒用,自己昨晚的表現怕是已經徹底傷了他的自尊,不知道他會如何看待自己。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幾點才睡去,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所吵醒,她摸到自己的手機看到衛少覃的名字,直接關了機,她和他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蘇木沒有想到的是,幾個小時後她醒來開機的第一秒,衛少覃的電話又打了進來,這讓她不禁在想,是不是在自己睡覺的期間他一直在毫無間斷地撥著自己的電話,他的耐心簡直好到讓人覺得崩潰。


    拉進黑名單,他又換了其他的號碼打過來,蘇木忍無可忍,按下接聽鍵:


    “你到底想怎樣?”


    “怎麽?攀上傅時年這棵大樹之後就覺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連我的電話都不屑於接了?”


    “你要是繼續不說人話,我沒必要陪你繼續浪費時間。”


    “我在公司樓下的星巴克等你。”


    “我沒時間。”


    衛少覃也不惱,輕笑一聲:“沒關係,你沒時間我就派人去查你的住址,實在不行,我去傅氏找你也是一樣的,直到我見到你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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