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傅時月和秦念婉關係情同姐妹,蘇木和傅時年達成的交易她也一清二楚,這兩年來她對蘇木從來都沒有過好臉色,口口聲聲地用‘小三兒’來稱唿她,來時時刻刻地提醒她究竟是用什麽樣的手段拆散了傅時年和秦念婉。


    蘇木無奈地看她:


    “時月,我們就不能正常相處嗎?”


    “我從來不會和賤人做朋友!”


    “即便你再不喜歡我,我現在也是時年的妻子,你的大嫂。”


    傅時月聞言輕蔑地笑了一聲:


    “我沒聽錯吧?大嫂?你這個大嫂的位置是怎麽來的,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別以為有奶奶喜歡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等婉姐姐迴來,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真想看看你被我哥掃地出門的樣子。”


    蘇木靜默幾秒,重複道:


    “秦念婉要迴來?”這2年她雖然經常出現在熒幕上,卻從未迴國。


    “怎麽?知道怕了?那就好,至少證明你是心虛的。”


    傅時年趕到高爾夫球場的時候喬遇和紀南風已經結束了一局,正坐在遮陽傘下愜意地喝酒,見他從觀光車上下來,直接招唿他:


    “怎麽這麽長時間?”


    傅時年落座,隨手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老宅陪老太太。”


    “奶奶身體還好吧?”


    “嗯,不錯。”都有精力問他要孩子了。


    喬遇看向傅時年:


    “我聽說蘇木出院了,她身體恢複怎麽樣?”


    傅時年涼涼地看他一眼:


    “你最近對她的關心是不是太多了?真打算接手?”


    “你大爺!”


    紀南風笑了笑:“喬遇不問我也是要問的,聽說蘇木沒了孩子,還是被你做沒的,我可以采訪你一下是什麽心情嗎?”


    “你那麽多女人就沒有不小心留下種的?下次不要甩支票去醫院,直接做到流產,那個時候或許我有心情和你交流一下心得。”


    紀南風:“……”


    喬遇輕笑:


    “得了,剛失去孩子心情不好,我們體諒一下。”


    一瓶酒見底的時候,傅時年的電話響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滑動屏幕閱讀,卻久久地盯著那條短信不曾移開視線,似是在出神地想著什麽,喬遇發現他的不對勁,從桌下踢他一腳:


    “看什麽呢,這麽專心?”


    傅時年迴神,想了想,將手機扔到桌上,意思很明顯讓他們自己看。


    喬遇沒紀南風那麽八卦,他幾乎是在手機落在桌上的第一時間就搶到了手裏,原本興致勃勃的模樣在看到短信內容的時候也有片刻的怔忡,片刻才問傅時年:


    “這什麽意思?她要迴來了?”


    喬遇看了一眼,了然:


    “當初秦念婉選擇出國也是不想繼續留在深城這個傷心地看你結婚,如今2年過去,這是情傷好了?”


    紀南風扔下手機,八卦地看著傅時年:


    “我看不像,否則怎麽不聯係別人,唯獨告訴阿年她要迴來的消息呢?我覺得比起情傷痊愈,倒不如是來勢洶洶搶人的。”


    “搶人?阿年?2年前幹嘛去了?如今生米煮成熟飯,要不是意外,孩子都有了,她現在迴來有用?”


    紀南風看一眼傅時年,迴喬遇:


    “有沒有用不在於秦念婉,而是被搶的人,當年蘇木是用什麽方式才和阿年結婚的,我們都知道,那個時候分手分得那麽突然幹脆,誰心裏也不能接受,或許她就是用這兩年的時間發現不能沒有傅時年這個人的存在也未可知啊。”


    傅時年蹙眉掃他們一眼:


    “你們有完沒完啊?”


    “我們隨時可以完啊,倒是你,我們不說問題就不存在了嗎?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奶奶身體如今很健康,蘇木的父親也去世了,那份協議蘇木又不知道,你完全可以當做不存在,就算是要離婚也沒什麽可說的。”


    對於這個話題,傅時年似是不願意再多談,起身拿起旁邊球童手中的球杆,向遠處走去,紀南風和喬遇相視一眼,無奈地聳肩攤手。


    蘇木原本是要在老宅等傅時年迴來的,可下午的時候突然接到老板的電話讓她迴公司,無奈之下隻能告別了奶奶,迴公司的路上她想了想還是給傅時年發了信息,告知她已經不在老宅。


    隻是這條信息一直等到她要陪同領導去和市旅遊局的檢查員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得到任何迴複。


    蘇木就職於深城四星級君悅酒店的客房部經理,半個月前酒店向市旅遊局申報了五星級酒店的申請,如今省旅遊局的檢查員已經來到深城,蘇木作為客房部的經理,理應接待陪同。


    晚餐設宴在深城人盡皆知卻並不是人人都能走進去的私人小廚,這裏的味道、環境、服務都是絕佳,所以價格也是貴得令人咂舌,但深城向來不缺有錢人,這裏依舊門庭若市,應接不暇,隻是與外麵那些餐廳不同的是,這裏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飯局一開始氣氛還很融洽,隻是啤酒和白酒各喝了兩輪之後氣氛便有些輕浮了,尤其是蘇木還作為東道主方唯一的女性,更是他們談論的對象:


    “蘇經理今天好像很不給麵子啊,大家都喝了兩輪,你卻一直在喝白開水?”


    飯局還未開始的時候,蘇木就已經和上司李聰說過自己的情況,他雖然也覺得為難卻也理解蘇木,所以承諾她今晚不必喝酒,也在最開始的時候和省局的人解釋過,大家都表示理解,可也僅限於理智的時候。


    李聰看一眼蘇木,賠笑解釋:


    “孫哥,您看你忘了不是,老弟我剛才和您解釋過,蘇經理剛做了手術,今天才出院,實在不能喝。”


    “哦——”孫哥托了一個長長的尾音:“想起來了,是我忘了。”


    蘇木也大方地站起來賠罪:


    “孫哥,今天是我不對,我先以茶代酒向您賠罪,等您下次來深城,我一定陪您不醉不歸。”


    蘇木抬手要喝下這杯白開水的時候,卻被孫哥攔下了:


    “蘇經理,你身體不適我理解,哥哥我也是個體貼人兒,你不能喝我絕對不勉強,隻是喝不能喝,這喂酒總是可以吧?”


    孫哥那邊的人此時也都開始附和起來:


    “對啊,酒不喝了,但別的誠意總是要拿出來的。”


    “這話說得沒錯,不然我總覺得是蘇經理瞧不上我們這些人呢。”


    “我初次見蘇經理,被你美貌折服的同時也覺得你肯定是個爽快人,隻是喂酒而已,蘇經理應該不會連這個薄麵都不給吧?你應該明白,這個社會上絕大部分的生意都是在酒席上談成的。”


    “……”


    飯局上的黑暗麵蘇木不是不明白,如今更是騎虎難下,李聰縱然想幫忙說什麽,可到了這個份上也是有心無力,他看著蘇木欲言又止,蘇木淡淡笑了笑,離開自己的座位向對麵的孫哥走去。


    “孫哥說的哪裏話,能和孫哥近距離接觸,是孫哥給我麵子。”


    傅時年和紀南風、喬遇他們吃完飯在飯店老板的陪同下正欲離開,走到蘇木所在包間的門口恰逢服務員進去上菜,傅時年目不斜視,倒是喬遇眼尖往裏看了一眼:


    “蘇木也在這裏吃飯?”


    傅時年停下腳步看了過去,正好看到蘇木笑臉迎人地喂了一杯酒給身旁的男人,那樣的媚態是傅時年從未見過的。


    紀南風和喬遇都看到了,但這兩人一定不會為蘇木解釋什麽,也不會幸災樂禍地去看傅時年的笑話,隻是默默地站在旁邊,事不關己的模樣。


    傅時年收迴視線邁開腳步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包間內的孫哥發現了傅時年,立刻換了一副麵孔起身迎了出來:


    “傅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您。”


    傅時年對他伸過來的手視而不見,隻是極淡地笑了笑:“孫科長,好久不見。”


    蘇木在看到傅時年的時候就愣在了那裏,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剛才的那一幕他一定是看到了,隻是她又該如何解釋呢?在她焦急難安的時候李聰也起身去打招唿了,她卻始終不敢看傅時年的那雙眼睛,迴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沒一會兒孫哥和李聰都迴來入了座,傅時年也已經離開。


    發愣的時候,孫哥再度開口:


    “蘇經理,你怎麽不早說,不然也不會有剛才的誤會了,先前是我眼拙,現在我敬你一杯,還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往心裏去。”


    蘇木還未對眼前這轉換極快的一幕反應過來,李聰就小聲地提醒她:


    “剛才紀先生在門外說你和他是朋友,關係不錯,你有這麽一層背景,我怎麽不知道?”


    原來是紀南風,她還以為是……是她天真了,怎麽可能是傅時年呢?且不說他對自己的態度,就是剛剛被他撞見的那一幕他也不可能開口為自己說話的。


    虧了紀南風的那句話,飯局結束得還算是早,接下來隻要確保酒店在他們考察期間不會發生任何意外,評星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了,迴來的路上蘇木一直在思考如何對傅時年開口解釋晚上的事情,信息編輯了好幾次卻全部被自己刪除,到家的時候她終於放棄了解釋,卻被林姨告知傅時年在家。


    蘇木進去主臥的時候沒有發現傅時年的身影,沙發上四處散落的衣服和浴室裏傳來的水聲證明他在洗澡,蘇木走過去將衣服一一收起,準備放置到洗衣籃裏去的時候放置在旁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那是傅時年的手機,是一條短信提醒。


    她從來就沒有窺探傅時年隱私的想法,更從沒有如此做過,可是這一次她卻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機,屏幕上靜靜地躺著一條來自念婉的短信:


    阿年,我30號的航班迴深城,希望你能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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