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舒竟然就這麽離開了論道舞台。


    算起來,從論道開始到現在,時間也僅僅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這麽短,是不是也太對不起那些花銀子買票進來的觀眾了一點?


    如果有可能的話,大家恨不得這場論道一直能延續到下午或晚上。


    可現在師舒竟然撂挑子了!


    對此,大家能說什麽呢?


    “竟然就這樣結束了?這師舒也未免太讓人失望了一點吧?”


    人群之中,沈顥忍不住頗為失望地低聲向他的父親,五兵尚書沈儉沈大人抱怨了起來。


    “嗬,師舒也就是徒有虛名而已!”


    沈儉憤憤地迴了一句。


    這場論道,若是說有誰最希望鄭經落敗,那自然是非這兩父子莫屬,可他們沒想到,自始至終,局麵始終呈現一邊倒的態勢,始終是師舒在問,鄭經在答,並沒有勢均力敵的激烈辯論。


    現如今,師舒竟然還就此草草退場,這又豈能不讓他們失望?


    這不是就此成就鄭經那豎子的名聲嗎?


    對此,兩父子十分不甘,但此時卻又無可奈何。


    在場的其他人倒不是這麽想的。


    從論道本身來看,這場論道其實談不上有多精彩,並不像報紙上所登的那樣,屬於百年難遇。


    可是從內容上來說,又不能說這場論道不值,畢竟親自聽三絕公子創立**論,將孟子的性善論和荀子的性惡論通通否決,這等大事上千年都未必能遇上一迴。


    因此,非得說大家有什麽遺憾,那就隻有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一點。


    那接下來怎麽辦?


    全場都把木頭投向了還在舞台之上的鄭經和張籍。


    此時的鄭經是一臉的平靜。


    對他而言,師舒就此退場算是在他意料中的事,他之所以把**論給當眾拋出來,其實就有想讓師舒知難而退的意思在裏麵。


    要是他連**論都拋出來了,師舒還有臉來繼續考究他的話,那他隻能說,這老家夥實在是太不要臉了一點。


    想要來考究我,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才是他想通過這場論道來達到的目的,以免在自己揚名之後,天天都有人想找自己論道,那樣真會把自己給煩死。


    現如今,目的算是達到了,因此他靜待張籍的安排。


    這可是把張籍給難住了。


    正常來說,如果隻是一場普通的論道,那當一方主動認輸退場的話,那沒啥好說的,他這個主持人宣布結束即可。


    可問題是,現在這場論道,來觀摩的不僅有朝中文武百官,還有太後等一幹宮裏的貴人。


    此時他就在想,假如他就此宣布結束,而太後還覺得不過癮的話,太後會不會不開心?


    肯定會。


    因此,他並沒有草率地宣布論道就此結束,而是在等太後的旨意。


    明遠樓之上。


    此時的孫太後,也正訝異於師舒的提前退場。


    對於這場論道,太後又有啥評價?


    這鄭經著實是厲害,麵對師舒的刁難,一一從容應對不說,竟然還當眾創立了**論,其論述之精妙,連她這個外行都聽得津津有味,連連驚唿很有道理。


    從這一點上來說,她是極為滿意的。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又是極為不滿意,那就是師舒的提前退場。


    要知道,師舒可是皇宗學的實際負責人,幾乎整個皇室的後輩,都是由他負責在教導,現如今,他就此草草退場,這讓孫太後怎麽想?


    穀店


    “伯容,仲平,這梓文先生怎麽就此退了?難不成他的學問是浪得虛名?”


    她忍不住問起了陪在她身邊的德王爺和太子陳仲平來。


    “這倒不能說梓文先生浪得虛名,而是這鄭浪之實在是太過於厲害,梓文先生不是他對手也實屬正常。”


    德王爺還算是厚道的,立即就替師舒開脫起來。


    “哦?怎麽說?”


    孫太後皺起了眉頭問道。


    “其實浪之最為厲害的,並不是字詞曲三絕,而是論道,至今為止,跟他論過道的厲害人物其實並不少,前有諸糅真人和阮留之,後有盧勳、張籍、駱斐等,但無論是誰,在他麵前都沒有還手之力,連之言先生都說,他是儒道雙精通,才學世間罕見。”


    德王爺又解釋道。


    畢竟是長期呆在鄭經身邊之人,對於這一點,他確實是最有感觸的那一個。


    “這麽厲害?”


    孫太後驚問道。


    “確實厲害,他和諸糅真人的論道,我是親自在場的,當時連諸糅真人也像今日的梓文先生一般,隻有問的份。”


    陪在一邊的德王妃也出聲了。


    接著她又說道:“還有,這**論,其實也不是浪之今日首創,早在泗州事,他就當著盧勳的麵提出了這一論述,當時,盧勳也隻有聽的份,提不出任何質疑之處。”


    “這樣啊……”


    這夫婦倆這麽一解釋,孫太後倒是稍稍原諒了師舒。


    隻不過她還有話說。


    她立即又問德王爺:“既然鄭浪之有如此大才,你又為何不將他舉薦給伯宗,讓他對其委以重任?”


    德王爺連忙迴道:“此時皇兄已經知曉了,皇兄的意思,是讓浪之先在民間養養望,等他明年參加完科考後,再名正言順地對他委以重任。”


    “哦,這樣啊……”


    孫太後立即又轉向了太子陳仲平,吩咐道:“仲平啊,既然這鄭浪之如此大才,你可得好好珍惜。”


    “是是是,皇孫謹遵吩咐。”


    陳仲平連忙迴道。


    其實此時的太子也心裏百般的不是滋味。


    對於鄭經,陳仲平又是怎麽看的?


    相當複雜!


    對於鄭經的才學,陳仲平也是極為欣賞的,但欣賞之外,也有一絲妒忌的成分。


    要知道,從年齡上來說,他跟鄭經相差並不大,而他平日裏也自詡是有才之人,可一旦遇上鄭經之後,他卻發現,自己那點才華跟鄭經相比,實在是差得有點遠。


    如此一來,像讓他不妒忌都很難。


    而最為關鍵的是,他跟鄭經的第一次見麵,就被鄭經給訛詐了。


    這讓他很是不甘心。


    心裏一直過不去。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這場論道,他內心是站在他的老師師舒那一邊的,甚至當太後準備接見鄭經時,他都以替老師打氣為由去了師舒那邊,以避免跟鄭經再次見麵。


    誰知,他的老師竟然是那麽的不給力,就此讓鄭經輕鬆獲勝,得到了名揚天下的機會。


    “那就這樣吧,吩咐他們散了吧。”


    孫太後終於下達了懿旨。


    一場號稱百年難遇的論道,就此草草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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