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把花瓶遞上前,道:“小姐,你看這花瓶。”


    “瑤瑤,你!”林曉清看了一眼,便一臉痛心疾首,雙手捂臉,眼泛淚光,道:“瑤瑤,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咦?林曉瑤有些奇怪,林曉清竟然不知道這花瓶不是原來的一個?


    你自己不做全功夫,那可真的不能怪我嚕。


    眼角瞄見有傭人下樓,估摸著林父應該上來的時間,林曉瑤微微暗笑,連忙學著林曉清捂嘴巴掩著嘴角的微笑,一副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曉清,眼裏閃過絲許趣味,可是過於尊注做秀的林曉清沒有看得見。


    林母也是急了,便走來兩步捉住她的手臂,急問道“瑤瑤,你倒是說話啊!”


    林曉瑤看了林母一眼,眼睛一閉,便順勢倒了在林母的懷著一邊細泣著,一邊細細聽著走廊時的腳步聲。


    近了。


    她從林母的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對著林曉清道:“這花瓶﹑這花瓶不過是我看著好看,想……”


    “好看也不能把這偷去的。”林曉清打斷,看著林曉瑤道“妹妹,咱們去跟爸爸道個歉,好不好?”


    “不﹑我沒有偷!”林曉瑤指著花瓶,紅了眼眶看著林曉清,道:“難道就看這花瓶在我房裏,姐姐就覺得是我偷的?”


    “姐姐我不想相信的,可這花瓶……”


    林父剛好走到這來,皺著眉頭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了?”


    蘭姨就站在林父旁邊,眼一瞄那傭人手上拿著的花瓶,心裏一涼,正好對上林曉瑤那雙冒著寒光的眼睛,便知道,事情要壞了。


    林曉清還在那邊如泣如訴般指斥著,看見林父,便像看見了主心骨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心裏暗笑,這一次,就是爸爸再疼林曉瑤,就看是如何下場。


    林父低沉的聲音傳來,“這就是不見了的花瓶?”


    “不﹑不是。”蘭聲抖著聲音道“這個﹑不是遺失的那個花瓶。”


    “不是?怎麽會不是?”過於驚訝讓林曉清一個失神把心裏所想都說了出來,連忙捂口,憤憤地看著蘭姨。這蘭姨,不是要她去好好看看花瓶有沒有放好的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人。


    林父冷冷看了林曉清一眼沒有說話。


    蘭姨從林曉清一出生開始就照顧著,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心底微涼,低聲道:“這花瓶,的確不是遺失了的那個,不過也是家裏貴重的花瓶,請問怎麽會在小姐哪?”


    林父還是沒有出聲。


    林曉瑤從林母懷裏走出,故意緊了緊背包,好像要讓別人看清包裏的形狀似的,眼神淒楚,便對著幾人道:“所以﹑所以姐姐和蘭姨還是覺得,花瓶是我偷的?”


    林曉清自然是看得出那背裏有東西,但總感覺有異,沒有開口,便使了個眼神去蘭姨那邊。


    蘭姨閉了閉眼睛,把心一橫便開口道:“小姐,不是我們覺得,而是花瓶就出現了在你的房間裏。不知道小姐是否介紹把背包也打開一下,讓我們看一看?”


    林曉瑤看著眾人,眨眼之間淚珠滴滴劃落,美人落淚自然是好看的,隻見她似幽似怨地看了林曉清等人幾眼,認命地把包裏把開,露出一個泥黃色的花瓶,輕泣道:“姐姐高三了,功課自然很多,房裏書本也多,可就是沒什麽植物,我本來想弄著花瓶,然後在你房裏擺放著幾朵花,讓人溫習時也有多些動力,沒想到……”


    她幽幽看了林曉清和蘭姨一眼,“我知道你們不知道我,當我是個外來人沒事,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在你們心中,我竟然不隻是外人,更是隨時會把家裏搬走的小偷。”


    林曉清這時候心裏已經是微微發涼,狠狠地刮了蘭姨一眼,急道:“怎麽會?姐姐當然不會這樣想瑤瑤,隻是……”


    蘭姨道忍著心裏的不安說道:“那這個花瓶又是怎麽解釋?就算不是最近不見了的那一個,也是家裏的東西,難道就是長了翅膀飛到小姐房裏的呢?”


    一把威嚴的聲音從後傳來,“這花瓶是我給她的,難道我喜歡把東西給誰都要經過你的同意了?”


    蘭姨和林曉清迴頭一望,說話的人竟然是林父,林父繼續道:“瑤瑤說想做個花瓶給清清,讓我借個花瓶給她參考花樣,又怎麽會想到竟然會被人說小偷呢?”


    林父最討厭就是女人們的爭吵,就是他在外麵亂性時有了瑤瑤,也不敢馬上帶迴家裏來,就是怕家裏會不和諧,本來以為自己的女兒清清是個知禮數的,瑤瑤怎麽都是在外頭大,沒這方麵的教養,清清讓讓她就行,沒想到竟然是調過來了。


    這個時候,竟然是有傭人又小跑了過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緩了緩唿吸便道:“我﹑我在打掃的時候,在蘭姨的房間裏找到花瓶了。”


    蘭姨的臉刹那間如紙一般白。心裏道了一句,完了。


    林曉清聽到這消息也是嚇了一大跳,看著蘭姨的臉,做了個決定。


    “蘭姨,我一直相信著你,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林曉清似是受不住打擊一般,手指指蘭姨,卻是再也說不出下半句,最後迴別開頭沒有看她。


    林曉清這是想棄卒保帥?聰明,可是,好狠的心啊。


    蘭姨看著林曉清已是麵如死灰,又看了看林曉瑤,沒有想到她這一輩子竟然是在這小丫頭手裏摔了個大跟頭,最後看著林父,把所有事情攬到身上,低低泣著道:“是我不好,我從夫人幾歲開始就照顧著了,到她嫁了進林家,生了小姐。可是夫人去了,新夫人也來了,老爺對小姐的照看也小了,才想著陷害二小姐,讓老爺知道小姐的好,沒想到﹑沒想到……”


    她繼續道:“如今也被人發現了,我說什麽都不好,隻能好好收拾,從這林家出去了。”她捉過林曉清的手輕輕揉著,眼淚流下,道:“以後在家裏受了委屈,被欺負了,我再也幫不了小姐了,小姐自己得多多保重,吃飯要吃好好的,晚上也別踢被子。”


    林曉清也淚流滿麵,認真聽著點著頭。


    林父本來也是想著以前的事,對蘭姨多小有些愧疚的,可是後麵的話卻越來越不中聽,這是什麽?難道在林家,他的女兒會被人欺負去了?


    他低叱道:“蘭姨,您老人家,也是時候迴去鄉下享享福了,別說了,快去收拾吧。”


    見人走得七七八八了,林曉瑤走進房間,林母隨她而入,問道:“瑤瑤,這是?”她有些不滿,最近自己的女兒在做什麽,做了什麽,全部都不跟她說一句,就像兩人隻是個陌生人一樣。


    “我自己的事,自然自己會解決,請母親不必擔心。”


    “林曉瑤你這是什麽話?”林母終於是怒了,道:“你做什麽都不跟我說一聲,你要我怎麽配合你?”


    “配合?”林曉瑤冷冷笑一聲:“母親不會是想我在幫著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雖然瑤瑤說著不想,可做的事,到底還是向著自己的,林母軟了軟聲音,道:“難道不是嗎?”


    林曉瑤的眼裏閃過幾絲失望,然後便冷冷自嘲,什麽失望?從來就不應該有希望。


    她看著林母道:“我想做什麽你都會配合?”


    “當然。”


    林曉瑤道:“我存夠一筆錢之後,就會自己搬出去住。”


    林母驚唿一聲:“你說什麽?瑤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孩子是傻了啊?好好的金屋子放著不要,跑去繼續住那些小房子?


    林曉瑤冷道“我對別人的東西沒有興趣。”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林母一直不懂為什麽自己的女兒對這些這麽執著,恨鐵不成鋼道:“你把這些變成自己的不就行了麽?”


    自己這樣做,就不會擔心會再有別人這樣做嗎?林曉瑤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冷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說完了,配不配合便是母親自己的事。我想溫習了,母親請出去吧。”


    林母怒極,說了句“你這孩子!”便也跑出去了。


    過了會,她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便接道了,低磁的聲音傳來:“成功了?”


    她默了默,問道:“那個,是你的人?”


    那邊傳來幾聲笑聲,卻沒有說話。


    林曉瑤籲了口氣,道:“宋晞言,謝謝你。可是,下次不要了。”


    宋晞言似是有些不滿,道:“你不喜歡?怎麽?你喜歡被人壓著打啊?”


    “沒有,這一次幸好有你,隻是這樣對你不好,如果一不小心被發現了便是大事了。”她在心裏歎了口氣,本來想說她不喜歡的,卻始終是說不出口啊。


    宋晞言隻道她是在關心自己,又想起了兩人最近不什愉快的經曆,道:“這下子知道我的利害了吧,誰讓你最近去找那兩個男的,找他們還不如找……”


    “好了我要溫習了,再見!”


    什麽!這女人!一點都不溫柔!難道這時候她不應該好好的溫聲說幾句好聽的話嗎?宋晞言看著已斷音的電話咬牙切齒。


    林曉瑤看著電話也是出了神,上次宋晞言送她禮服時說家裏有他的人,本來她也隻是半信半疑,這次也隻算是賭了一次,沒想到還真讓她賭對了,難怪上一輩子的宋晞言這麽快就能上位,想來是有不少大家族間的秘密。


    其實她原來的計劃隻是讓宋晞言的人把花瓶收起來,再放迴原處,在林曉清跟林父麵前裝裝可憐就去了。沒想到林曉清竟然沒有看過那個花瓶,更沒想到那人竟然是把花瓶放了在蘭姨的房裏,除了幫她解決了危機,更是讓林曉清少了蘭姨這個大助力,實在是太快人心了。


    她看著背包裏從市街十塊買迴來的劣製品,我不是說,別惹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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