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拿著黑皮相冊看了看白楚墨,他抬了一下下巴,說:“打開看看。”


    夜雨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找到了一本魔法書一樣,期待中又有些害怕,這種詭異的感覺是什麽?


    耳邊靜得能聽見空調唿唿的聲音,冷氣打在身上,明明是炎夏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心的瞅了瞅他,又低頭看著手裏的相冊,極度的好奇心下,夜雨翻開了相冊頁殼……


    第一張照片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臉上的笑容還是和普通孩童一樣的天真,穿著整潔的小款禮服,雙手放在胸前拿著一張手繪設計圖。


    “這個是你嗎?”夜雨看著白楚墨問,完全無法想象白楚墨會有這樣[純][良]的笑容。


    白楚墨不置與否:“繼續看。”


    翻到後麵,畫麵的孩子的年齡明顯逐漸增長起來。


    慢慢的夜雨也變得沉默,因為震驚和不可思議而默不作聲……


    翻到中間的時候,畫麵上的孩子大致有十一二歲了,似乎是參加了比賽得了獎,手裏拿著獎杯,身後站了個女子,女子正是白楚墨的母親李玉嵐,而男孩臉上已不再有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淡然到不輕易表露神色的麵容和麵前的白楚墨十分相像,而且也和夜雨中的某個畫麵重合……


    這俊秀的麵容,正是在福利院送她禮物的大哥哥,而這個人……既然是白楚墨!


    巧合到夜雨不敢相信!


    越往後麵翻,記憶裏那張模糊的臉也越來越熟悉……


    真的是他!她生命裏的第一束陽光居然是白楚墨!


    夜雨震驚抬頭,這樣就可以理解他為何從一開始就護自己了,原來他們早已有過一麵之緣……


    誰也沒想到這樣不起眼的緣分,會在十五年後得以延續……


    夜雨看著,說話都有些發抖:“真的是你?”


    白楚墨也等這一刻很久了,上次去福利院沒能如願讓她知道的事,現在終於弄明白了:“快叫墨哥哥。”


    她還有些似夢非夢,往他跟前坐了坐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你從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十五年你一直記得我?”


    “怎麽樣?感動了嗎?”


    夜雨確實紅了眼眶,在她以為自己被世界拋棄的時候,原來還要這樣一個人一直記著自己……


    白楚墨不想看她哭,即便是感動得落淚他也不希望,就調侃她:“你剛剛不是說要嫁個我嗎?說還要和我生一堆孩子。”


    她立馬就狡辯:“我沒有說!”


    “我還給過你定情信物,你不給我生孩子怎麽行?”


    夜雨臉一紅,想起自己撒下的不要臉的謊就一陣心虛。


    白楚墨拿走她手裏的相冊,把她抱到懷裏,兩個人一起躺下,然後關了房間的燈,借著白色的月光看著彼此。


    夜雨驚喜過後嘟噥著埋怨他:“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很早就提示過了,你自己沒腦子。”


    夜雨迴想起來,的確是,她生日的時候他送過和當年一模一樣的禮物,然而她卻一個勁的瞎吼說好巧,壓根沒想過他們是同一個人,難怪白楚墨總說她笨。


    夜雨雙手抱著他,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楚墨:“你真的是那個哥哥?”


    白楚墨把那次去福利院沒能和她說的話道了出來:“那天好像六一兒童節,我十一歲,算起來你那年是五歲,我隨著母親去福利院探望,本來隻是應付走個過場,卻沒想到看到一個傻妞被欺負……”


    “你才是傻妞!”本來聽著他平緩的聲音很是好聽,說著說著就開始罵人,夜雨忍不住就反駁。


    “不會說話還不傻?你一句話都沒說,我還以為是個小啞巴!”


    迴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夜雨也覺得現在很幸福。


    白楚墨不敢講他當時看到她被打時的場景,怕勾起她不好的迴憶,直接跳過說:“我問你名字你沒告訴我,然而我被母親叫著要離開,你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夜雨感觸很深,其實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感動,從來沒有人對她那麽好,送禮物給她還不嫌她髒,和她那麽溫柔的說話。


    所以哪怕隻是短暫的一次相遇,她一直都記在心裏,還以為隻是自己一個人迴憶,沒想到記憶裏的那個人也同樣惦記著自己,更奇妙的是,他們還是這樣再次相遇了……


    白楚墨迴想起有些惋惜的說:“如果你當時告訴我名字,也許我也不會找不到你,我迴去之後很想讓母親去收養你,可是當我再去找你的時候你就消失了……”


    應該是那時候她逃走了吧,她記得哥哥說過會再來看她,她也一直等著,可是沒過兩天,他們變本加厲的氣壓讓她實在承受不住了。


    白楚墨的出現讓她覺得也許外麵的世界會有不討厭自己的人,於是在傾盆大雨的夜晚逃了出去,這才幸運的遇上了顧景恆……


    迴想起自己的經曆,夜雨也是感歎,那些相遇和錯過,也許命運找就已經做了決定。


    就像他們,簡單的一麵之緣,誰也沒想過會在十多年後用這樣奇妙的方式迴憶。


    她是喜歡白楚墨的,而如今又得知他就是那個哥哥,對他的喜歡又上升了一個層次,欣喜感動之後,抬起頭問他:“你從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沒有,我是覺得那個女孩子太傻,不把她收養了會禍害社會。”


    夜雨被他損得一無是處,卻知道他隻是說話難聽,他能在十五年之後一眼認出當年的她就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用心。


    夜雨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然後把頭深深埋在他肩窩處,吻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悶在他的味道裏說:“白楚墨,人生真的好神奇。”


    “更愛我了是不是?”


    她卻不安的抱他抱得更緊,手腳並用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聲音有些許哽咽:“白楚墨你會不會離開我?”


    他摸著她的頭,認真的迴答:“小雨,我不會成為第二個顧景恆,除了生死,沒有人能把我們拆散,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就會許你一輩子的陪伴。”


    “可是我突然好害怕……”


    “怕什麽?”


    那種突然有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卻十分害怕失去的恐懼,讓沒有安全感遭遇過一次拋棄的她很慌亂。


    “你要答應我肯定不會離開我。”


    白楚墨用臂力把她收緊,察覺到她的不安,說:“我們演過電影了,就不能分開,一個人一輩子隻準和一個人演電影。”


    夜雨似懂非懂,但突然覺得那種難以啟齒的事情一下子穩了她的心,好像演過電影就沒人可以拆散他們一樣。


    白楚墨其實還想問她為什麽要逃走,但是看她這個樣子也不敢再問了,而且當時聽蘇鍾琴的說辭,她在福利院遭遇的事肯定是無法想象的痛苦,不然她也不會那麽害怕那個地方。


    白楚墨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現在苦難都過去了,你隻要待在我身邊幸幸福福的做白太太就行了。


    “小雨。”


    她埋在他懷裏,悶悶的“嗯”了一聲。


    白楚墨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好聽:“你覺不覺得這個家少了什麽?”


    她理解能力和常人不同,急忙抬起頭問:“少了什麽?與小偷來過嗎?”


    “你看電視劇裏麵,真正幸福的家庭需要什麽?”


    夜雨皺著眉頭想,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亂猜到:“需要錢?”


    “我們不缺錢。”


    “不缺錢那還需要什麽?”


    白楚墨輕啄她的眼角:“老婆,我們需要一個孩子。”


    “孩子?!”


    “你不喜歡嗎?你看這個家除了我們兩,就冷冷清清的,要是有個孩子多好?”


    夜雨默了默說:“那我們去領養一個吧。”


    白楚墨就睨她一眼:“我們自己能生,為什麽要去養別人的孩子?”


    “那你以前還不是想過要收養我?”


    白楚墨輕笑抵著她的額頭:“因為那個人是你,收迴來是做童養媳。”


    “可是我還不想生孩子……”


    “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沒都還沒有紅本本。”


    白楚墨:“……”


    “顧景恆不是說要來陪你過暑假嗎?你找他把戶口本要過來。”


    “要到戶口本就可以領紅本本嗎?”


    “對,你要我了我馬上就帶你去。”


    夜雨眨眨眼睛說:“那我試試……”


    她這是答應和自己結婚了,連生孩子的事也妥協了。


    沒遇到她之前,白楚墨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她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實心裏卻明朗得很,誰對她的好壞她記得清楚得不得了。


    夜深了,她興奮過後也漸漸倦了,這個晚上和以前一樣的黑,卻和以前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夜雨的夢是美的,她的大哥哥迴來接她的了,夢裏不再有血腥的大罵和疼痛,有的是一直溫暖的大手牽著她說會陪他一輩子……


    朝陽伴隨著夢境的結束而劃破黎明。


    學期還為末,白楚墨把她送到學校,兩個人膩歪了一陣就離去,卻怎麽也沒想到,下午去接她的時候迴看到這樣的場景……


    白楚墨看著卻沒有生氣,而是勾起饒有趣味的笑朝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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