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說:“景文,好久不見。”


    再沒有了之前許久不見的熱情,甚至帶著見麵淡淡的厭倦。


    不知道說什麽,隻是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一下。


    畢竟寧遠剛剛幫了我跟爸媽,我給甩臉子,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寧遠似乎也是淡淡的,不像之前那樣。


    其中一個朋友說:“景小姐,我們可是都聽過你的,沒想到真人這麽好看。”


    “那是你沒見過照片,我看過照片,本人比照片還好看。”


    幾個人就討論開了。


    一個說:“你哪來的照片?”


    “當然是阿遠手機裏麵存的。”


    “阿遠你這就不厚道了,存著別人的照片,不想想禾雪嫂子怎麽想嘛?”


    一番討論下來,雖然沒有明說,卻基本上知道現在禾雪是寧遠的女朋友,而我是前任。


    我笑了笑,對他們說:“大家都是朋友,沒什麽對比的必要。既然見麵了,總不能那麽尷尬。”其實滿心裏都覺得,還是不要見麵,我現在連招唿都懶得跟寧遠打。


    幾個人紛紛點頭,聊來聊去就聊遠了,也沒再牽扯我。


    我呆滯的聽著,沒什麽太大反應。


    滿腦子都是謝衍生在做什麽。


    很快,我爸媽就將東西都烤好了送過來。


    幾個人樂嗬嗬的吃上了。


    我想去廁所,就打了個招唿走了。


    寧遠跟了過來。


    “景文,我陪你去吧。”


    我沒拒絕也懶得推卻,實在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景文。”他又叫我。


    我看他。


    “你一直在發呆,看起來魂不守舍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他問我。


    我搖搖頭,“沒什麽。”


    “景文,那天在那麽多人麵前那樣說你,是我不對。我其實非常的後悔。”寧遠開口說。


    “沒什麽,都過去了。”我說。


    “那天,是我情緒太失常。我並不是有意的,希望你能體諒我。”他仍是糾纏。


    我笑了笑,“寧遠,真的沒什麽,過去了。”


    他先是怔了怔,繼而拉住我,也隻是拉了一下,就鬆開了,“景文,你就這樣不在乎?不管我對你做什麽說什麽,這七年都消失了?”


    我怔了怔,停下來看著他,“你跟禾雪不是挺好的——”


    他打斷我,“沒事,景文你不用迴答我,我都知道。你一個人去廁所我不放心,你畢竟還有身孕。我們走吧。”說著就真的走了。


    我跟在他後麵,感覺他跟之前不太一樣。


    他話語裏,有些歉意。


    迴去後,寧遠仍是正常的跟三個朋友說笑,幫爸媽的忙。


    他很少跟我說什麽,似乎一直默默的關注我到底吃什麽。時不時的給我盤子裏夾東西,就好像個朋友,而不是特別關心的情侶。


    爸媽看著,心裏估計又要嘀咕了。


    這也是我最心慌的地方。


    寧遠畢竟跟我爸媽認識了七年之久,爸媽對他一直也都滿意。現在謝衍生被否決,如果寧遠頻頻示好,那想都不用想,爸媽會直接被寧遠收了。


    我隻希望,這一切都是巧合,寧遠不會再出現。


    周末過了。


    我拖著疲憊去上班,每天又是一個樣子。


    冗長的像是看不到邊。一天的時間,就像是一個月一樣漫長。


    中午,我倚在頂樓的玻璃窗發呆。


    謝衍生昨天沒有給我打電話,隻是到晚上才發了個表情。


    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也不想問。


    迷糊著就要睡著了似的,最近休息一直不好,心事也比較多。


    模糊中似乎瞧見了謝衍生。


    我睜了睜眼,他竟然坐在我對麵,跟我一樣靠著玻璃窗。


    我閉上眼睛,又睜開,才確認,他真的坐在了我的對麵。


    眼淚當時就下來了。


    我不是好哭的人,我一直覺得我不是。


    可是懷孕之後,我總是忍不住。


    他一隻手輕撫我的臉龐,在我額頭輕輕吻了吻,就將我攬進懷裏。


    一時間全都是寂靜。


    我安穩的躺在他懷裏,眼淚還是止不住。


    他手上又用了幾分力,將我勒的要窒息了。


    許久才放開,在我臉龐將眼淚吻了去。


    他捧著我的臉,一點點的吻,很小心,仿佛是捧著什麽稀世珍寶。


    我望著他,許久才歎了口氣。


    他眉目間都是安靜,倒是我這麽久從沒有看到過的。


    “你周末見到寧遠了?”他開口問我。


    我怔了下,沒想到他知道這件事。難怪周末一天都沒給我打電話,隻是晚上發了個表情。


    “恩。”我恩了一句,沒有提徐培培。


    “我已經叫人警告過徐培培了,你不用擔心她還會出現。”他又說。


    我哦了一聲。


    實在沒想過,他知道的這麽仔細。


    謝衍生手上突然用了幾分力,繼而又怕我疼了似的鬆開,“一想到你跟寧遠在一起,我一分鍾都不能忍。”


    “我不允許你再見他。”他語氣充滿了憤怒和嫉妒,轉瞬就好像是火球一樣燒起來了。


    我愣了愣,隻是眨著眼睛瞧著他。


    我對寧遠是真沒啥想法了,可是看來——


    唔!


    我想了想,有些膽怯的說:“昨天隻是巧合。”


    他好半天才熄了怒火,“巧合也不行!誰給你們的巧合!徐培培跟寧遠原本就認識。到底是不是巧合,誰也說不準。”


    我隻好順著他的意思說:“恩,的確有這個可能。可是他的確也是死心塌地跟禾雪了。”


    “你在替他說話?”謝衍生一個冷眼扔給了我。


    我當時就噤了聲。


    這貨冷起來,跟萬年冰窟似的。


    “景文,你是我的!”


    他一手捏著我的下巴,將我摁在玻璃窗上,低頭就在我的唇邊撕咬。


    我被他掐的太緊,一點都動彈不得。


    本來以為是過來看我的,哪知道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昨天寧遠跟徐培培是故意的這種事情他都想得到?


    他腦子才是秀逗了。


    我這麽想著,他手上又重了幾分。


    好歹給了我一口新鮮空氣,又從我的臉頰一直吻到耳廓,肆虐一圈之後又到了脖頸。


    還好是在頂層,人少。要不然這被人看到了,得多香豔。


    好半天,他才停下來。


    他拍拍腿,叫我躺在他腿上,我不肯,他強製性給我撂倒了。


    我躺著,他就在我耳邊叨叨,“學不乖。”


    我說:“哎,在你麵前,我夠乖了。”


    他敲我的腦袋,好半天說:“你要是夠乖,我們就私奔吧。”


    我怔了下,從他腿上爬起來。


    突然,特別的想跟他私奔。


    放棄我爸媽那邊的一切,等我們生了孩子迴來,也許她們就不會這麽反對。


    他笑了起來,在我的臉上吻了吻,“景文,這也許是我們最後的選擇了。也是我最不願意做的那件事。我不想這個時候寧遠見縫插針,你被你父母逼迫,最後選擇的是放棄我。”


    他似乎料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擔心遠大於我的想象。


    我沒有迴答。


    “我最害怕的,原來不過是你不夠愛我。”謝衍生慢慢說出這一句。


    是啊,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為了他,放棄我的爸媽。


    我在世上最牽掛的人。


    他笑了笑,點了點我的腦袋,“好了,什麽都別想了。沒有看到你,我沒有心思做事。以後中午我都過來。”


    我嗯了一聲。


    他戀戀不舍得又在我的額頭親了親,才跟我一起坐電梯下去。


    迴去辦公室,我忍不住摸了摸我脖頸的藍寶石。


    如果這是個有靈性的藍寶石就好了。


    叫爸媽失憶吧,忘記那過去,我跟我的阿生就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好歹,我這個星期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阿生每天中午都會來看我,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們在頂樓坐著,看下麵的車來車往,人小的像是螞蟻一樣。


    晚上,他不送我迴家,我一個人迴去,會看到爸每天都在窗戶口盯著我。


    我知道,他並沒有覺得我會放棄謝衍生。


    他也的確想對了。


    周二晚上,我下班迴去的時候,屋子裏都是水。


    我叫了聲爸媽,一進去,就聞到了刺鼻的味道。


    老小區,馬桶經常堵,而且根本修不好,大部分人家都將排水管道接到樓外麵去了。


    估計又堵了。


    “這排水真煩人,老是這樣,我們該換小區了。等我掙了錢,我們就湊個首付換個地方住,省的修馬桶都修不好。”我叨叨著走到衛生間。


    衛生間裏麵被拆的差不多了。


    而站在那邊的,是寧遠。


    我爸在一旁幫忙,我媽則給寧遠擦額頭。


    我爸見到我,立即笑嗬嗬的說:“文文啊,今天馬桶堵了,湊巧阿遠就在附近,就過來幫忙了。阿遠這孩子熱心著呢。”


    我媽跟著附和,“阿遠這孩子沒得說的,是不錯。”


    我聽了就頭疼。


    本來屋子裏味道就大,胃裏翻滾著,我就想吐。


    我嗯了一聲,匆忙跑去房間。


    關上門,哇一聲吐出來。


    寶寶,你也很不喜歡寧遠是不是。


    一見到渣男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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