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審視著兩位警察,瞳色瞬間冷了下去,“警察同誌,你們說她涉嫌偷竊,有證據麽?”


    據她猜測,這兩個警方的人來者不善。


    高芸芸在慕錦房間的事情,沒有外人知道。


    上午她帶著女孩進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走了。


    警察同誌一臉嚴肅,“對不起,隻是涉嫌,才過來請她協助調查的。一切都是秉公辦事,還請您不要妨礙我們警方的公務。”


    慕錦的眸子沉了沉,思索了幾秒,“帶她走可以,不過我先和她拍個視頻可以麽,我們是很久沒見過麵的好朋友”


    她拿出了手機,對著女孩就要錄製視頻。


    其中一個警察擋住了她,“我們急著迴去交差,請諒解。”


    “警察同誌,麻煩通融一下。”吳領走上前來,走到警察和慕錦的中間, “我們慕總來一趟不容易,她是s市慕氏公司的總裁,跟她朋友好不容易見個麵,隻是拍個視頻留個紀念而已。”


    攔著慕錦的警察麵色一滯,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慕錦看了看警察的臉,“請二位稍等一下,我跟我朋友道個別,再讓她跟你們走。”


    兩位警察互看了一眼,沒有阻攔。


    慕錦重新將鏡頭對準了高芸芸,壓低了聲音,“這段視頻我會發布到網絡上,你放心。”


    她不知來人的真實底細,如果真的是喬遠山的人,那高芸芸的狀況就會很危險。


    慕錦將高芸芸和兩個警察的樣子全都錄進了視頻當中,隨後發到了網絡上。


    她弄好了之後,拍了拍高芸芸的肩膀,“你放心,沒有人敢隨便汙蔑你,如果有,全國人民都會為你追查兇手的。”


    高芸芸咬著唇點了點頭,雖然還是很害怕,但至少比剛剛鎮定多了,“謝謝慕總。”


    兩位警察麵麵相覷,神情有些諱莫如深。


    他們怔了幾秒後,繃著臉帶走了高芸芸。


    ……


    目送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吳領轉過頭來,“慕總,今天還迴s市麽?”


    慕錦壓了壓眼眸,“不迴。”


    吳領抿了抿唇,看著慕錦,“您真的要幫高芸芸麽?”


    不管怎樣,高芸芸要對抗的人是慕氏公司高層的領導人之一,喬遠山多年的根基在那裏,勢力再差也差不到哪裏。


    現在,慕氏已經是多事之秋,還沒有從低穀中走出來,可能禁不住這樣的高層醜聞的打擊。


    “不是幫不幫的問題,這件事我必須做。”慕錦的神情始終保持著平靜,“喬遠山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動,這件事不管是偶然還是必然,我都要插手。”


    “隻是這個高芸芸來曆不明,您真的相信她說的話麽?”吳領的眼神中露出幾絲懷疑的神色,語氣頓了頓,“萬一幫了她,到時候她跟喬遠山聯手反咬一口,告您誹謗就麻煩了。”


    “這些我都知道。”慕錦攏了攏手指,眉眼間冷了幾分,“剛剛她撲過來求救的那一刻,我就錄音了。”


    她怎麽會傻到被人暗算的地步,在她的腕表中,早已經錄下了剛剛這件事情的始末。


    頓時,吳領的臉上現出絲絲的訝異,轉而換成了無限的欽佩。


    難怪從始至終慕錦都表現得如此冷靜,絲毫不受高芸芸的影響。


    不過趙錚曾經對他說過,慕錦一直喜歡劍走偏鋒。


    今天看來,果然膽識過人,名不虛傳。


    一開始他以為她不知道,隻是因為心存善良,同情高芸芸才會為人家拔刀相助。


    沒想到,她什麽都清楚。


    不但心細如塵的猜到了,對方可能是喬遠山派來專門給她做局的,還照樣敢全盤接收下來。


    更是讓人看不出來她到底藏了什麽心思。


    就連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側,仍然不清楚她信還是不信,更不清楚她要幫忙是怎麽個幫法?


    這樣的心機究竟有多麽縝密……


    他沒有想到,一個豪門中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可以這樣。


    眼前的慕錦,完全顛覆了他想像裏的模樣。


    ……


    下午兩點鍾,厲沭司布置完公司的工作,開車去了醫院。


    vip病房裏,厲夫人一如既往的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


    趙姐見到他,閃到了一旁,“少爺,您來了?”


    厲沭司嗯了一聲,坐在床邊,陪著厲夫人說了會話。


    他大致的說了說和幾家公司跨省合作的事情,安慰著厲夫人,“公司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您不必擔心。”


    厲夫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好了一些。


    她安安靜靜的聽著,眸子裏露出欣慰的目光。


    “您安心養病,我抽時間再來看您。”


    厲沭司起身走出了病房,去了醫生辦公室。


    主治醫生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裏麵沒有其他的患者。


    他輕輕敲了敲門。


    負責治療厲夫人的陳醫生,正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桌麵上的病曆卡。


    聽到敲門聲,抬起了眸子,“厲總,請進。”


    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厲沭司請坐。


    厲沭司挺拔的身軀走了進來,在椅子上坐下,墨色的眸子裏隱藏著難以察覺的一絲焦慮,“陳醫生,我母親的情況怎麽樣?”


    “厲夫人這幾天的情緒已經趨於穩定,病情不會在出現惡化。”陳醫生在麵前的一堆病曆中,翻出了厲夫人的那一份,“因為淤血的麵積過大,吸收不太明顯,所以患者目前還無法說話和行動。”


    陳醫生客觀的分析著,“如果積極配合後期的康複治療,患者有可能進一步恢複,至少可以比現在好一些。”


    厲沭司的眉心微微動了動,“謝謝陳醫生。”


    他壓下了眼中一絲不安的情緒,卻無法按下內心的那份躁動。


    厲沭司勾了勾唇角,“我接連三天睡意全無,想請您開些藥。”


    “這個……”


    陳醫生有些猶豫,畢竟要不是亂開的。


    於是,他眼裏夾雜了些打量,問了句:“您除了睡不好,有沒有其他的症狀?”


    “疲憊,睡不著。”厲沭司的眉心皺了皺,“也煩躁。”


    自從慕錦去了a市,他一連三天夜裏都無法入眠。


    每次躺在床上,就陷入不邊的空虛之中。


    那種感覺仿佛迴到了兩年前,慕錦去國外剛走的那幾天,空虛得無比的煩躁,煩躁的想毀了一切。


    陳醫生沉默了幾秒,隨手在處方箋上寫下了一種安神的藥。


    “暫時吃這個要緩解一下。”他將處方箋撕下,遞給了厲沭司,“除了這段時間,以前有過這種症狀麽?”


    厲沭司眼底的一絲黯淡一閃而過,低沉著聲音迴道:“兩年前有過,吃了安眠藥。”


    陳醫生凝了凝眸子,放下手裏的簽字筆,滿臉的鄭重其事,“我建議您去臨床心理科去檢查一下,不要單純的吃安神藥或者安眠藥。”


    這種病可大可小,最好還是深入的檢查之後,再進行治療。


    厲沭司下意識的拒絕了,“不必了。”


    “有些疾病不是靠藥物就可以治好的,如果真的想徹底治愈,您還是去看看為好。”陳醫生繼續勸說著,“很多患者最初都不以為意,沒有及時幹預治療,後來病情逐步惡化,一發不可收拾,給自己和家人帶來許多的痛苦。您還是抽時間去看看,免得家人擔心。”


    厲沭司抿著唇,眸光沉了沉,默默地認同了陳醫生的建議。


    這段時間,他確實過的十分辛苦。


    從慕錦墮了胎開始,他就像是被人丟棄在無人可見的荒漠裏,又驚又怕又怒又燥又慌。


    日夜處在極度的壓抑和煩躁之中,時不時的對慕錦疑神疑鬼。


    還會做一些他根本控製不住的事情,比如強迫 慕錦。


    但前段時間因為慕錦夠乖巧,他又開始穩定,直到從趙姐的口中知道她還想要跟他離婚開始,那種穩定不了又控製不了的感覺又迴來了。


    就像今天他沒有接到慕錦,又無法聯係上慕錦的感覺一樣。


    他知道她不會,可那瞬間大腦就是很清楚的告訴他,她可能已經跟儲臨風走了。


    所以,他一刻也不能等的找到了吳領的聯係方式打了過去。


    然而就算他知道了慕錦的行蹤,依舊無法安心。


    種種跡象表明,他的狀態不太正常。


    不用別人說,他其實也覺得自己……有病。


    病的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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