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陰魂不散。


    殷琛身材高大,目光輕輕地落到徐傾城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我能幹什麽?不過是接孩子的母親迴家而已。”


    一瞬間,徐傾城的黑黑的眸子裏,布滿了恐懼。


    兩年來,這個男人日日囚禁著她的情景,瞬間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在那座地址不詳的大房子裏,門外是高牆壁壘,四外都是看守的人。


    每晚都要伴著禽獸而眠,那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


    縱然是錦衣玉食,她卻沒有一絲的自由……


    想到這裏,她毛骨悚然。


    而眼前的男人,朝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徐傾城倒退了兩步,指尖剛好觸碰到茶幾上花瓶上,她反手抓在了手裏。


    高高的舉起花瓶,徐傾城故作鎮定,“放我走。”


    殷琛掃了她一眼,“我千方百計把你帶迴身邊,從來沒有過放你走的念頭。”


    他腳步微停,離她越來越近,徐傾城把手中的花瓶,朝他狠狠地擲去。


    啪的一聲,花瓶應聲碎落在地板上,並沒有如她所願砸在殷琛的身上。


    於此同時,男人一個箭步向前,抓著徐傾城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落入了他的懷中。


    女人渾身一抖,肩膀不自主的縮了一下。


    殷琛凝著她的眸色變得更加陰暗起來。


    “怕我也好,恨我也好,徐傾城你都要記住,”他俯下頭,唇瓣湊近她,“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心。”


    徐傾城的臉一白,她抬手想要甩開他,下顎卻被男人一把鉗住,恨意湧上心頭,“殷琛!”


    話落下,男人的吻也跟著落下。


    在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的情況下。


    ……


    殷公館大門外。


    這是慕錦從國外迴來之後,第一次來這裏。


    這裏是一處古老的私家園林式建築。


    恢弘氣派的門楣,顯示著昔日主人的輝煌。


    兩年多前,這裏還是傾城的家,如今物是人非,慕錦的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她定了定心神,按響了門鈴。


    半天,一個膀大腰圓,麵相兇兇的女人從門內走了出來, “誰呀?”


    慕錦認得這個聲音,她曾經往這裏打過電話,就是這個人接的。


    “我找殷琛。”慕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單刀直入此行的目的。


    胖胖的女人上下打量著慕錦,“殷總今天不在家,你有什麽事改天再來吧。”


    女人的話,慕錦並不相信。


    她漆黑的眸子透著絲絲的冷意,“別騙我,我有事找他,讓我進去。”


    說著,她就要闖入門內。


    這裏是傾城的家的時候,她來去自由,現在被殷琛霸占了,她卻被拒之門外。


    胖胖的女人展開粗壯的手臂,攔住了她,“站住,未經允許就想進去,你當殷公館是什麽地方!”


    這兩個人正在門口互不相讓。


    “劉嫂,你在跟誰說話?”孟達琳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透過古樸的鐵藝大門,向外看去,她的表情有點詫異,“慕錦?”


    “讓她進來吧。”反應過來後,她吩咐劉嫂,“你去給客人倒杯水來。”


    慕錦終於走進了這個原本屬於傾城的房子裏。


    “請坐吧。”孟達琳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慕錦在離她隔了一個位置的沙發上坐下,劉嫂送過來兩杯水,放到了茶幾上,隨後,退了出去。


    孟達琳輕輕抬眸,看了慕錦一眼,“你來找殷琛做什麽?”


    “確切來說,我是來找徐傾城的。”慕錦迎上她的目光,“今天早上,她在醫院被人帶走了。”


    “人不見了,你應該報警,怎麽來這裏?”


    “因為——我懷疑是殷琛綁架傾城的。”


    孟達琳從茶幾上拿起水杯,拇指輕輕的摩挲著杯身,“你怎麽確定她是被殷琛帶走的?”


    “孟小姐不要自欺欺人了。”慕錦沒心情耗下去,“你難道會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想得到傾城的人是誰麽?”


    孟達琳黑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懊惱,她沒有作聲。


    很顯然,她的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沉默了一會後,孟達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緩緩抬眸,“我和殷琛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徐傾城到底是不是他帶走的,我也不清楚。”


    女人捋了一下頭上長長的發卷,輕輕歎了一口氣,“自從上次在滑冰場遇見你後,我們兩個就因為徐傾城吵了一架。最近,他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慕錦看著她,“他這段時間都沒有迴來過麽?”


    孟達琳將茶幾上的水杯,向慕錦這邊推了推,神情有些落寞,“上一段時間,他偶爾會迴來,但從不在這裏過夜。而且……”


    “而且最近兩天,我連殷琛的人影都沒有瞧見。”


    “所以,我確實不知道。”


    其實她有句話沒有說,那就是——她每次提到徐傾城,都能從殷琛的眼神裏,讀出他對那個女人可怕的占有欲。


    慕錦端起水杯,黑黑的眸子看著她,沒有說話。


    “現在,徐傾城對他來說是失而複得,他對於徐傾城來說,卻是又一場噩夢的開始。”孟達琳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目光睨著慕錦,“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下,你帶走徐傾城,我領迴自己的男人,拿迴我的感情。”


    “傾城被綁在殷琛的身邊,你一定挺恨傾城的。”慕錦看著她,眼神裏飄過一點懷疑的顏色,“我憑什麽相信你是好心?”


    女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不管緣由是什麽,孟達琳都沒有理由不憎惡。


    果然,孟達琳絲毫不掩飾對徐傾城的厭惡,“我確實容不下徐傾城,再怎麽樣,也是我未婚夫養在外麵的女人,但是我可以不計較她的過錯。”


    “畢竟這件事,最對不起我的人是殷琛。”她的聲音中透著絲絲的冷意,“不瞞你說,我是個驕傲的人,我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男人心裏,裝著別的女人,所以——無論是徐傾城也好,別人也罷,殷琛這樣做都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慕錦隨手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噙了一小口水,“你跟殷琛在一起過,他的手段陰險又霸道,你一定也有所了解。現在的狀況,你又能怎樣?”


    “他既然隨意踐踏我的感情,我絕不會放過他。”孟達琳捏著水杯的手指白了白,“在這裏我沒有任何的幫手,憑我自己的力量一點辦法也沒有,既然你找上門來,我們一起合作,然後各取所需。”


    她知道,對麵的女人的背後,有一個手眼通天的厲沭司,在s市,隻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不能做的。


    慕錦掀眸看了看對麵的女人,從客廳的玻璃窗透過幾縷柔和的日光,映照在孟達琳白皙的臉上,那一雙褐色深邃的眸子裏,閃著凜凜的光芒。


    對於孟達琳的話,她並不十分相信。


    可是,傾城被殷琛害的家破人亡,不僅被殷琛軟禁著,而且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傾城現在究竟要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殷琛……慕錦想想就心疼她。


    “好,我答應跟你合作。”


    慕錦拿出了手機,和孟達琳互留了手機號碼,然後起身告辭,“孟小姐,我們電話聯係。”


    “好。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孟達琳說完,迴頭向身後喊了一句,“劉嫂,送慕小姐出去。”


    當慕錦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後,孟達琳用力咬了咬牙齒,隨後,發出一陣冷笑。她抓起茶幾上慕錦剛剛喝水的杯子,緊緊的捏在手中,隨後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哐當”一聲,聲落杯碎。


    傭人劉嫂剛好送完慕錦迴來,她打開了正門的一刹那,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耳畔傳來孟達琳雲淡風輕的話語,“劉嫂,把地板打掃一下。”


    劉嫂戰戰兢兢地小跑過去,不敢抬眼去看沙發上的女人的臉孔,她蹲下來,彎腰拾撿著地板上,一片片細碎的玻璃渣子。


    這些天以來,她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去麵對,這樣的一位女主人,讓她感覺如履薄冰。


    ……


    慕錦迴到了公寓,開了燈。


    冷冷清清的公寓裏,除了自己的唿吸聲和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的一絲聲響。


    客廳裏,兩隻裝滿哥哥的物品的整理箱,安安靜靜的躺在地板中央。


    慕錦走了過去,把包包和手機放在了一旁的地板上,半跪在地上,伸手打開了左邊那隻箱子的蓋子。


    左邊的箱子頂端,放著一個精致的芭比娃娃,深褐色的長發配著一雙晶瑩剔透的黑眼珠,一襲及膝的粉色公主裙,像極了當年的她。


    慕錦輕輕地拿起娃娃,捧在了手中。


    這是她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哥哥送給她的。


    那時哥哥對她說,那是她最後一個未成年的生日了,而這個娃娃也是他送給她的最後一個芭比。但在哥哥的心中,她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芭比公主,他會寵她一輩子。


    慕錦把娃娃抱進了懷裏,一如當年哥哥擁著她。


    她靜靜地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良久,慕錦的目光緩緩落到右側的那隻箱子上,她打開了蓋子。


    隻見箱子的最上麵,放著警察送到帝尊別墅的,那件哥哥的外套,還有從錢明月手中拿迴的那枝錄音筆。


    她騰出右手,把錄音筆緊緊地握進了手裏。


    眸光落到那件外套上,斑斑駁駁的血跡醒目殷紅。


    它時刻提醒著她,早日找到殺害哥哥的兇手。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慕錦掃了一眼地板上手機的屏幕,是厲沭司打過來的。


    慕錦的臉色沉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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