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神情嚴肅,目光冷冽地掃視著陸屹楠的臉。


    陸屹楠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瞬間沉寂下去,盯著那張影像片子看了許久,才難以置信地出聲:“法洛四聯症?”


    “嗯。”沈讓悶哼著應承,麵容埋在陰暗之中,叫人無法看清他臉上的任何情緒。


    “不可能!”陸屹楠擰緊眉頭,一向掛著笑意的臉瞬間拉下來,陰沉得可怕,“這種病正常應該在十歲以前被發現,小墨都十七歲了,已經成年了!”“你也說了,那是在正常情況下,這世界上不正常的情況還少麽?”沈讓反問,“法洛四聯症是很常見的先天性心髒畸形,重症患者有25%~35%在一歲以內死亡,50%的病人死於三歲以內,70%~75%的病人死於十歲以內,90%的病人都會夭折,而小墨就是那個例外的百分之十。你現在不應該抱怨,反倒應該慶幸,因為上帝讓她多活了


    這麽久!”


    沈讓的語氣冰冷地可怕,就如同來自地獄的使者,冷漠地宣布著又一個人即將死亡的事實。陸屹楠粗暴地給了他一拳,而後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發狠似地斥道:“你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宣布她的命運?她得了什麽病,是死是活,由我來治,還犯


    不著要你來操心!”


    “怎麽了?怎麽打架了?”遠遠地,住院部巡房的主任瞧見了,連忙將他們二人分了開來,“好端端的,打什麽架?”


    沈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惡狠狠地唾了陸屹楠一口,那股狂肆霸道的勁兒,似乎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被消磨掉。


    “屹楠,屹楠……”房間裏傳來鍾可情低弱的叫喚聲。


    陸屹楠當即反應過來,而後望著沈讓威脅道:“不能告訴她病情,否則我跟你沒完!”


    沈讓瞟了他一眼,冷嗤出聲道:“廢話!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腦子麽?”


    陸屹楠緊緊握著手中的影像片,一時間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你仔細看看,她的病是肺動脈圓錐發育不全而形成的肺動脈瓣下型室間隔缺損,如果藥物治療改變不了現狀,那隻有一個辦法了……”沈讓給出了極其中肯的意見。陸屹楠當然知道他所說的唯一辦法是什麽。心髒病患者,能通過手術修複的算是幸運的,能靠藥物治療複原的則更加幸運,而那些不幸的都隻能慢慢地耗著,等待心髒移


    植,絕大多數都在還沒等到合適的心髒的時候就突然病發去世了——


    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即便陸屹楠身為醫生,他也無可奈何。


    “屹楠?”鍾可情又喊了一聲。


    “來了。”陸屹楠推門進去,將影像片收好,放進了牛皮紙袋裏。


    “你們在外麵聊什麽,聊了這麽久?”鍾可情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眸,望著他們二人,一副求知欲很強的樣子。


    “我們……”陸屹楠喉頭梗塞,隨即便清了清嗓子,換上一臉溫潤的笑容道,“我們隻是探討一些學術問題。沈醫生是業界翹楚,難得遇到,自然要切磋切磋的。”鍾可情笑了:“可不是麽?當初我患了闌尾炎,沈醫生就在我肚子上劃了一個毛毛蟲大小的口子,輕而易舉就幫我做完了手術。白天做手術,晚上就能下床了!”鍾可情不


    停誇讚著沈讓,末了突然對著沈讓問道,“對了,沈醫生,這次我的病要治多久,明天能出院麽?”


    這丫頭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沈讓對她的演技,實在佩服得緊,麵露難色:“這……”


    陸屹楠忙道:“你這次的病不需要動手術,好好調養就行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出院。”


    “真的?”鍾可情興高采烈地蹦起來。


    陸屹楠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摁迴被子裏,“是真的,但是你別這樣蹦蹦跳跳的,你的病需要靜養,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


    鍾可情眉頭皺起來,疑惑地望著他,“靜養?我得的是什麽病?”


    “是……”陸屹楠一時之間也答不上來。


    “就是很常見的心絞痛。”沈讓給陸屹楠遞了個眼神,“輕微地那種,平時多注意休息就好。”


    “對,是輕微的心絞痛。”陸屹楠附和道。


    他們兩個人似乎從沒有這麽默契過,獨鍾可情一個人知道,這是一場大戲,三個人都在戲中罷了。


    晚上八點,鍾可情依照他們的吩咐,喝了些中藥,便早早入睡。


    這時,沈讓才將陸屹楠叫道休息室,問道:“怎麽樣?你想清楚了嗎?如果真的決定幫她做心髒移植,我現在就要登記,幫她尋找適合的心髒了。”


    “等等,再等等吧。”陸屹楠擺了擺手。


    淩晨一點的時候,鍾可情口渴難耐,下床去茶水間倒白開水。她才跨開兩步,便覺得背後陰森森的,好像有人跟蹤似的。於是,她加快了步伐,飛快地閃進了樓梯間,就在後麵那個人影閃過來的瞬間,她利索地抬腳,對著那人的下


    體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


    “啊嗚——”


    整個空蕩蕩地過道裏都充斥著那聲慘叫。


    “你什麽人?幹嘛跟蹤我?”鍾可情走出來。


    那人一手捂著下體,一手緩緩摘下口罩,一張清俊的容顏便對上了她的視線。


    “是我。”


    “是你?怎麽是你?”鍾可情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盯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道,“你沒事跟蹤我做什麽?”


    卓然抬起頭來,白了她一眼,“季大小姐,這走廊又不是你們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你憑什麽說我跟蹤你?”


    “那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是這家醫院的實習醫生,今天第一天值夜班,差點兒沒被你嚇出心髒病來。”卓然痛得眉頭扭成一團,一手不停順著胸口。


    鍾可情看到他胸前的掛牌,這才意識到他是值班醫生,滿臉黑線,朝著他道歉道:“對……對不起啊。”


    卓然朝著她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罷了罷了,幸好沒事,不然我娶不到老婆泡不了妞兒,你負責麽?”


    鍾可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這個人說話居然這麽直白。


    “對了,你叫?”鍾可情跟卓然也就一麵之緣,冤家路窄,在電梯裏碰上的,甚至沒時間問他的名字。


    “賀……”卓然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但他終歸是忍住了,伸手過去道:“我姓卓,卓爾不群的卓,名然,偶然的然。”


    “你好,季子墨。”鍾可情同他握了握手,轉身就要離開。


    卓然卻快步走到她麵前,將她攔住。


    “嗯?”鍾可情不解地望著他,“卓先生,你還有什麽問題嗎?現在是淩晨一點,我困了。”


    卓然眯起眼眸打量著她,良久才輕笑出聲道:“季小姐,你似乎忘記了什麽。”


    “嗯?”鍾可情一臉茫然。


    卓然咬了咬唇,無奈地撇了撇嘴,“你欠我半瓶拉菲,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我的銀行卡賬號,我早就報給你了,可是你遲遲沒有給我匯款。”


    他還好意思說!


    鍾可情氣得不輕,他給她的銀行卡賬號故意少了一位數。她倒是想給他轉賬,可少一位怎麽轉啊?


    鍾可情擺了擺手:“卓先生,你給我的銀行卡賬號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麽問題?”


    鍾可情將手機掏出來,將先前記錄的銀行卡賬號放到他麵前,“你自己查查看吧。”


    卓然瞪了好久,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沒問題啊,就是這個啊。季小姐,你是不是想故意賴賬呀?”鍾可情見他是有意刁難,眉頭一擰:“卓先生,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呀?先前我打碎了你的紅酒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要是想讓我賠一整瓶也行,反正我也不差那幾個錢


    。現在,勞煩你讓一讓,我真的很困了。”


    卓然不再逗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掌。


    鍾可情身子一僵,料不到他會做出這樣無禮的舉動,於是卯足了勁兒往迴抽手掌。


    卓然的力氣大得驚人,一手固定著她的手掌,另一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來,用牙齒咬掉鋼筆蓋,在她手掌心飛速地寫下一串數字。


    “丫頭,交個朋友吧,這是我電話號碼,有需要隨時call我。”


    鍾可情討厭這種交朋友的方式,還沒來得及反駁,對方已經補充道:“生活需要和生理需要都行。”


    “我呸!”鍾可情朝著他狠狠唾了一口。


    卓然則無比淡然地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抖了抖白大褂,將筆記本夾在腰間,而後靜靜朝著走廊另一側走去。


    他始終沒有迴頭,因為他用腳趾頭都能想象那丫頭滿臉怒氣的樣子。下一次重逢,下下次的重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沒必要急於迴頭。


    鍾可情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會遇到這樣的怪胎,呆立在原地一會兒,隨即便迴了病房。


    第二天一早,陸屹楠來接鍾可情出院的時候,被沈讓直接拽進了家屬等候室。


    “幹什麽?”陸屹楠滿臉茫然地望著他。


    沈讓瞪著一雙桀驁的黑瞳望著他:“你不能帶她迴去。她是我沈讓的病人,我有權對她負責到底!”


    “你?”陸屹楠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輕蔑。


    沈讓揚起頭來,狂肆一笑:“我都不行的話,你以為你可以?”陸屹楠被反駁得無地自容,誰讓沈讓在業內的名聲比他大呢。陸屹楠牙關緊咬,暗暗在心底發誓,有朝一日,必定取而代之!到時,他就以同樣的姿態站在沈讓麵前,問


    問他,究竟是你行還是我行!


    “她是我女朋友,我說了算。”陸屹楠挺直了腰板,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勝過沈讓的,似乎隻有這一點。


    “女朋友算什麽?連證都沒領,你倆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說起來還是外人,和我有什麽區別?”沈讓滿臉的漫不經心。


    “我們現在是同居的關係,遲早是會結婚的。”陸屹楠說得愈發堅定。沈讓笑得更輕蔑了,“你說結婚就結婚?你當季老太太是透明人麽?陸醫生,你就是一個小小的、稍微優秀一點卻還不夠優秀的醫生而已,憑什麽去配億萬身家的季家大小


    姐?”


    沈讓骨子裏是極其厭惡陸屹楠的,早就想找機會羞辱他一頓了,如今這貨自己找上門,不罵白不罵!


    “你!”陸屹楠恨得咬牙切齒。沈讓顯然還不解氣,接著說道:“再說了,陸醫生從前喜歡的是鍾家小姐鍾可情,那邊還屍骨未寒呢,你一轉頭就要娶季家大小姐,你這樣的人品真的能過季老太太那一關麽?就算過了季老太太那一關,你也過不了季氏大小股東那一關,畢竟季子墨身上背負的是整個季氏,她的婚姻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除非……她為你淨身出戶!但是,


    你確定你喜歡的是她這個人麽,她淨身出戶之後,你還會選擇她?”


    沈讓字字切中要害,擲地有聲,問得陸屹楠連一個字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俄而,鍾可情從病房裏走出來。


    “屹楠,你來啦——”鍾可情一邊溫婉地笑,一邊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你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呢,我等著你接我出院呢。”


    “我……”陸屹楠微微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有說話。


    沈讓便扭過頭,對鍾可情道:“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鍾可情眉頭一皺:“為什麽?不是說隻要靜養就可以了麽?”


    沈讓搖了搖頭,“心絞痛也不是尋常的病,雖然是輕微的,但還是住院觀察的好。況且,我信不過陸醫生——”


    陸屹楠背脊一震,沒想到沈讓這麽不給他麵子,竟當著他的麵,同鍾可情說出這樣的話。


    鍾可情也愣了愣,但隨即眸光一轉反應了過來,她輕盈盈笑出聲來,而後環住了陸屹楠的腰身,抱得緊緊的:“我相信屹楠!”鍾可情的這一聲“相信”,無疑給了陸屹楠最大的鼓舞。陸屹楠站直了身子,原本低落的情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春意盎然,揚起臉對上沈讓的視線道:“沈醫生


    ,現在是病人自己要求出院,你應該沒權利阻撓了吧?”沈讓的眉頭擰成一團,冷冽如刀一般的目光掃過鍾可情的臉,恨不得把這個丫頭的腦袋砸開,看看裏麵究竟裝了些什麽!她簡直瘋了,為了複仇,居然敢跟著那個惡魔迴去!要知道,成年人患法洛四聯症的概率很低很低,這樣的病例在國內是極其罕見的,這對陸屹楠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誘惑!萬一那個禽獸把她帶迴家,在她不願意


    的情況下,強行為她做手術,那她豈不是羊入虎口?


    沈讓急得跺腳,鍾可情卻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角道:“沈醫生,你放心,我會每天打電話向您匯報我的身體狀況的。”


    她言下之意,萬一她哪天沒有打電話,就代表她出事了。


    鍾可情的話起到了些許的寬慰作用,沈讓抱臂的雙手這才鬆了開來,耷拉著,一副無精打采地模樣。“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跟沈醫生說。”陸屹楠拾迴自尊,“昨晚是因為情況危急,所以小墨才會來市人醫治療,麻煩沈醫生給開一個轉院單,以後小墨會定期複查,但是是會


    流光醫院複查。”


    “那怎麽行?”沈讓眼睜睜看著上一世的鍾可情被陸屹楠這個惡魔一口吞了,又怎麽忍心再把眼前這個小白兔送入惡魔之口?


    “我覺得挺好,流光醫院距離陸家更近,我來去也方便些。”鍾可情卻一副貼心女友的模樣,朝著沈讓笑一笑,“沈醫生,我以後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好,很好!夫唱婦隨!”沈讓冷哼一聲,快步進了辦公室,不到三分鍾時間就走了出來,將轉院單壓在了鍾可情手中。鍾可情感激地衝著他笑,孰料就在她轉身之際,沈讓突然當著陸屹楠的麵,拉住了她的手,垂頭湊到她耳畔,用性感撩人而魅惑的聲音低聲耳語:“你可以轉院,我一樣可


    以換個地方工作,你躲不開我的!”


    鍾可情迴頭怔怔看了他許久,沈讓便輕蔑地扯了扯嘴角,而後留給她一個薄涼的背影。


    陸屹楠攙扶著鍾可情上了車,車子繞過了十字路口,進入單行道的時候,他才迴頭問鍾可情:“方才沈醫生拉著你說了什麽?”


    “啊?”鍾可情愣了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麽迴答。


    “嗯?”陸屹楠挑了挑眉,麵上掛著幾分疑惑。


    鍾可情便擺了擺手道:“沈醫生隻是擔心我的身體,囑咐我做注意休息而已。”


    “哦。”陸屹楠表麵上應承了,實際心裏還是不信的。


    “小墨。”


    “嗯?”鍾可情扭過頭看他。


    “明天去流光醫院再做個複查吧,不是我不相信沈醫生,隻是市人醫開了那麽多年了,設備陳舊得很,我是怕拍得片子有問題。”陸屹楠說得有理有據。


    鍾可情眸光飛速地轉動著,而後露出一臉為難來:“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見她那麽信任沈讓,陸屹楠有些惱火。


    鍾可情撇了撇嘴,朝他吐了吐舌頭道:“你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了嗎?”


    “什麽日子?”陸屹楠的目光中微微透著寒意。


    鍾可情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明天高考!這麽重要的日子,我就是熬也得熬過去呀!我若是今年再考不過,也不知道那些八卦雜誌上會怎麽寫呢!”


    陸屹楠這才露出一臉恍然,原來是他想多了。


    提到高考,鍾可情這才想起來,那個天殺的閱卷的許教授還在東郊別墅裏關著呢,這要是再關下去,沒有人閱卷,怕是就要被公安立案算作失蹤了。“屹楠,我突然想起來,我有複習資料落在大表姐那裏了,你送我過去吧。”鍾可情一臉無奈地望著陸屹楠,“有幾道題我還沒搞清楚,這明天就要高考了,理不清頭緒的話


    ,我的心裏會不安的。”


    陸屹楠看了一眼手表:“我待會兒要上班,恐怕沒時間送你迴家。”


    “沒關係的,我去拿了資料,自己打車迴去就行。”鍾可情誠懇道。


    “不然我請半天假吧,我擔心你的身體。”陸屹楠又道,“你一個人,我始終放心不下。”


    鍾可情連忙搖頭:“不用不用。現在天氣這麽熱,心髒病高發時期,有那麽多病人等著你去救治呢,別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眼下心外科缺人手,醫院比我更需要你……”陸屹楠還在猶豫,鍾可情便看準了他的心理道:“醫院這麽忙,傅亦教授那一組的人一個都沒請假,可你這一組有兩個實習生都要迴校考試,你自己若是也不在,那院長怕


    是會有意見的。你才剛剛當上副主任,不能因為我得罪了院長。”


    聽鍾可情這麽一說,陸屹楠的心當即就動搖了。“好,我送你去東郊,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陸屹楠想了想,又道,“你大表姐不懂事,你就讓著她,別跟她正麵衝突。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你患的是心絞痛,不能


    受太大的刺激……”


    “知道了知道了!”鍾可情嫌棄地望了他一眼,“我知道要怎麽做!”


    陸屹楠的車緩緩駛入東郊別墅的時候,一直在二樓陽台上喝茶的鍾可欣興奮地跳坐了起來,飛快地下樓,而後衝出門去迎接。


    “屹楠,你來看我啦!”看著陸屹楠從車上走下來,鍾可欣興奮地衝上前去,誰料陸屹楠並沒有朝著她走過去,而是走到車子的另一邊,牽著鍾可情下了車。


    鍾可欣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陸屹楠挽著鍾可情的手,將她交到鍾可欣手中,囑咐道:“小墨身體不太好,你幫我照看她一會兒,我先迴醫院了。”


    鍾可欣萬萬沒有想到,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麵,他非但沒有關心她的身體,反倒還讓她幫她照顧她的情敵!


    若不是礙於陸屹楠在場,鍾可欣真恨不得將那個小賤人拎上樓,而後從二樓狠狠摔下去。鍾可欣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臉上蓄滿笑意,扭頭對著陸屹楠,溫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墨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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