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被塞進副駕駛位的時候,依然是滿臉沉悶。她極其厭惡這樣的自己,因為謝影塵在電梯裏同她打情罵俏的時候,她竟然有那麽一刹那進入了角色。看著他那張俊美


    邪氣的側臉,她的心也會撲通撲通的亂跳。


    謝舜名從後座拎過一個袋子,遞到她手上。


    藕粉色包裝袋上紮著烙金的絲綢綁帶,精美別致,看上去極為用心。鍾可情盯著包裝袋上的字母eror,微微有些愣神,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似的。


    “這是什麽?”她詫異地扭頭問道。


    謝舜名眉頭微微一挑,“這麽快就忘了?上次你穿著這個牌子的‘王妃’,輸給了江美琴的‘皇後’,我可一直憤憤不平呢!”


    鍾可情神情一怔:“是禮服?你又買禮服做什麽?”


    “晚上有一場很重要的宴會,你陪我去。”謝舜名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鍾可情剛要迴絕,謝舜名又道:“這款是‘女皇’,eror最年輕有為的設計師當季獲獎冠軍作品,今晚再也沒有人能贏過你!”


    “我沒有答應你。”鍾可情眉頭一皺,麵上隱約露出幾分不悅來。她覺得近來同謝影塵的關係太過親昵了,應該控製才行。謝舜名麵色漸漸陰沉下來,露出幾分不爽之意。自打他車禍痊愈歸來之後,這丫頭就總是疏遠她,主動申請調入心外科,又當著陸屹楠的麵拒絕他的示愛,難不成她真的


    喜歡上了那個姓陸的?


    鍾可情剛要推門下車,謝舜名被悶哼一聲鎖住了車門,腳下油門一踩,暗紅色流線型的跑車在黑夜中就如同一道流星,飛快地衝出了地下停車場。


    三分鍾時間,車子便轉上了告訴,謝舜名適時解開車門鎖,單手指著窗外唿嘯而過的車流道:“我反正是不會停車的,你若是不怕死,就直接跳下去好了!”


    車子在高速上飛馳,目測時速達到了一百二十碼,而此時又正值下班時分,車流擁擠,鍾可情若真的冒死跳車,就算不摔死,也分分鍾被後來居上的車流撞死!


    男人鬧起別扭的時候真是可怕,鍾可情盯著對方那雙幽怨的雙眸,不覺軟下心來,歎道:“好吧,僅此一次。”


    謝舜名僵硬的嘴角倏地扯了扯,眉頭一鬆,方才還斂著的一雙桃花眼頓時瞪得老大,興奮道:“真的?”


    “真的。”鍾可情拿他沒轍兒,篤定地點了點頭。


    謝舜名看了一眼手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鍾不到。他方才將車速拉到最大,可不僅僅是為了嚇唬鍾可情,是因為確實沒有時間了。


    他抿緊的薄唇鬆了鬆,扭頭對鍾可情吩咐道:“你去後座換衣服。”


    “什麽?”鍾可情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謝舜名目光直視著路麵,淡定自若道:“車窗玻璃是按照保姆車的標準設置的,車外是看不到車子裏麵的情況的。所以,你放心換,走不了光——”


    “那你呢?”鍾可情不覺扯了扯唇角,他擔心的事情和她所擔心的,似乎不太一樣。


    謝舜名忽然讀懂了她的眼神,心不設防地被傷到,而後開玩笑似地說:“就你那樣幹癟的身材,我還真沒興趣偷窺!”


    鍾可情有些別扭地爬進了後座,而後很自覺地扒下了謝舜名的外套。


    謝舜名看著她雙頰紅透的樣子,微微有些怔忡:“你做什麽?”


    鍾可情奪過他的長外套,拉在了前座和後座之間,形成了一道人工的簾幕牆。


    盯著那堵擋住視線的牆,謝舜名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自顧自地認真開車。鍾可情換好衣服的時候,跑車剛巧停在了一棟豪華別墅門口。她原本就出身豪門,對於奢華的建築並不感冒,但屹立於前的這棟別墅占地麵積達一千畝,設施齊全,構造


    獨特,著實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在a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盤上,住得起這般宏偉的別墅,除了謝氏,隻怕很難找到第二家了。


    鍾可情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她越發地想要知道別墅的主人是誰。


    謝舜名早早就換好了衣服,披上西裝外套,帥氣萬分地走下了車。別墅門口已經有一群穿著正裝的年輕人在等著了,其中女生居多,尤其是一名穿著豔紅色抹胸禮服的女孩兒極為積極,一看到謝舜名下車,便連忙朝著她興奮地招手:“阿


    名哥哥,這邊,我在這邊呢!”


    聽那聲音極為耳熟,鍾可情再瞪大了眼睛一瞧,這才驚訝地發現,那穿著紅裙的少女,竟是白天在醫院才碰上的新醫生應可可!


    鍾可情雖一早就看出應可可非富即貴,但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瞧見了謝舜名,應可可滿臉嬌羞,她身後的姐妹們推搡著她,似乎是在鼓勵她上前同謝舜名搭訕。


    鍾可情靜默坐在後座,沒有出聲,亦沒有下車。


    應可可興奮地提著裙角,踩著尖細的高跟,故作淑女之態走到謝舜名麵前,紅著臉道:“阿名哥哥,可以當我今晚的舞伴麽?”


    “答應她!答應她……”


    應可可那群閨蜜在他們身後起哄。謝舜名麵上很明顯的閃過一絲不自然,而後無奈地聳了聳肩,走到車身後麵,拉開後座門,牽著鍾可情的手走出來,當著眾人的麵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今晚的舞


    伴,季子墨小姐。”


    說罷,他又轉過身,用一種大哥哥的口吻,對應可可道:“可可,你遲了一步。”


    周遭一片嘩然,似乎完全沒有料到謝舜名會婉拒應家嫡出的千金。鍾可情早已換上了eror最新季的煙灰色細高跟,配上一身流光幻彩的藕荷色蓬蓬裙,豔壓四座。修長的小腿從車子裏誇出來,動作不徐不緩,優雅而不失力度,引得在場


    的男士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麵上雖然還擁護著應可可,可是眼睛和心都早已鑽進了鍾可情的蓬蓬裙之下!


    “我認得她,她是季家大小姐。就是那個剛剛倒台季家!”人群中有人眼尖,一眼就認出鍾可情來。


    鍾可情麵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繼而淡定自若道:“這位小姐,季家不是倒台了,隻是季氏的執行總裁換了人,除卻江總,我手上握有的季氏股份依舊是最多的。”“你……”說話的丫頭是應可可的夥伴兒,被鍾可情一句話堵住,有些生氣,跺著腳道,“倒台就是倒台!季家不止倒台了,你父親還進監獄了,你現在是囚犯的女兒,我們


    今晚的宴會不歡迎你!”應可可早就認出了鍾可情,無奈她是今晚宴會的主角,不敢輕易動怒,幸而有一幫閨蜜幫著她出氣,她的嘴角不由掛起一抹冷冷邪笑,淡然看著鍾可情,想要她進退兩難


    。鍾可情正了正聲道:“這位小姐,說話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我父親現在隻是配合警方調查,連法庭都還沒上,又怎麽談得上進監獄?亂講話,我是可以告你人身攻擊的。


    今天初次見麵,我不想鬧得不愉快,還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吧。”謝舜名詫異地望著身側的丫頭,嘴角不覺勾起一抹邪笑。和她相處這麽久,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乖巧安靜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丫頭發怒。一個自閉症患兒,能有


    今天這樣的口才,這絕對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啊!


    應可可的閨蜜被氣得麵色通紅,還想反駁,孰料被應可可一把拉住,咬唇道:“芮嘉,不得無禮,這位是我在流光醫院的前輩。”鍾可情抿了抿唇,瞪著一雙清透的眼眸打量著應可可,才發現這丫頭人前和人後是完全兩個樣子的,活脫脫的一朵白蓮花。不過沒有關係,重生之後的鍾可情可是聖母白


    蓮花、白蓮花當中的戰鬥花,跟她鬥,還差那麽兩下子!


    “既然可可認識小墨,我就不多做介紹了。”謝舜名十分紳士地挽起鍾可情的手,笑道:“大家別在門口杵著,晚宴也該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應可可歡快地點頭,而後假裝很隨意地挽上了謝舜名的另一隻手,她與鍾可情一左一右,將謝舜名夾在大路中央。


    鍾可情盯著他們兩個雙手交界的地方,莫名覺得眼中紮進了一根倒刺兒似的,十分不舒服。她再扭過頭去看謝影塵的側臉,發現的嘴角緊繃,露出明顯的不自然的表情。應可可表現得天真爛漫、毫無心機,鍾可情知道謝影塵想要借口抽迴自己的手是很難的。她暗自思量著,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既然這丫頭這麽喜歡這位扮演著謝舜名的謝


    影塵,那她怎得都不能讓對方如願了!


    她挽著謝舜名的手稍微緊了緊,謝舜名有些詫異地迴頭看她。鍾可情的目光掃了掃地方,而後兩人便相視一笑。


    才走兩步,鍾可情就故意身子一傾,低叫一聲,作勢朝著地麵摔倒過去。


    “小心!”謝舜名一邊配合默契地抱住了鍾可情的身子,一邊乘勢甩開了應可可的手!


    “我的腳似乎扭到了。”鍾可情朝著他露出十分無辜的表情來。


    應可可皺眉,盯著她的腳踝,雪白細膩的肌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這叫扭到了麽?


    “我來看看。”她試圖彎下身子,去握鍾可情的腳。


    孰料謝舜名快她一步,彎腰俯身,將鍾可情打橫抱起:“是我不好,挑了雙不合腳的鞋子,害你受罪了。”


    應可可活這麽大,從來沒見過大名鼎鼎的謝少對哪個女人這麽溫柔過,這樣一雙漂亮高貴的鞋子害得主人受了傷,也是要受到責罰的。


    鍾可情長臂一勾,當著眾人的麵,挽上了謝舜名的脖頸,像是在宣示著什麽。


    走到屋門口,鍾可情遠遠瞧見了謝雲,才在謝舜名的腰間掐了一把,示意他放她下來。


    謝舜名抿了抿唇,故意沒有撒手,抱著她,淡笑著望向謝雲:“父親,您也來了。”


    “你應伯伯五十大壽,我怎麽可能不參加?”謝雲笑得雲淡風輕,但他那雙狡猾深沉的眸子卻盯著謝舜名懷裏的鍾可情,一眨不眨。


    很多年前,鍾可情在謝雲麵前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端莊賢惠,但眼下她這副姿態,花枝妖嬈地掛在謝舜名的身上,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見謝舜名一直不肯放開手,她顧不得太多,轉身窩進他懷裏,對著他的小臂狠狠咬了一口。


    謝舜名額頭青筋跳起,隻是緩緩鬆開手,放她下來。


    “這位是小墨吧,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謝雲訕訕一笑。


    謝雲表裏不一,表麵對季家出手相助,暗地裏卻聯手江美琴奪取季氏主權。鍾可情對他亦不敢太過熱情,於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謝伯伯好。”


    謝舜名微微一怔,隱約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奇怪的氣流,但至少雙方都沒有爆發出來,這一點是極好的。


    “小謝啊!這多年不見,一眨眼都長這麽大了!”


    正當此時,一個中年男子爽朗地笑聲遠遠傳來。鍾可情抬頭,朝著謝雲身後望去,這才發現一名頭發花白的半百老人步伐穩健地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帥氣燕尾服,貼身的裁剪,將他健美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若不是


    他額頭的皺紋和頭發的顏色,隻怕沒有人能猜透他的真實年齡。


    等到那人走近了,鍾可情才認出對方來。先前季老太太在季氏開視頻會議的時候,她在鏡頭裏看到過對方。


    來人是應向天,應可可的父親,也是應化的董事長。


    應向天做化工材料出生,整個a市房地產所用的建築材料以及裝修材料幾乎都是從他們應化購入的。若是沒有了應化,a市的房市隻怕能迴到十年前的水準。鍾可情放眼望去,這才發現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大多都是房地產行業內的翹楚。應向天雖不做房地產,卻掐著這幫房地產大亨的生命源泉,他過生日,這群人自然是要來


    討好的。


    “應伯伯,別來無恙,身體可好?”謝舜名循例噓寒問暖。


    應向天拍著他的肩膀,仰頭大笑:“我堅實得很!你這小子出息了,自己一個人跑去美國十年,也不跟應伯伯聯係!”


    應向天做得是化工進口生意,合作商就在美國,所以他長居美國,輕易不會迴國。“這些年,光在報紙上看看你的照片,就覺得你小子越來越帥了!等見了麵才知道,真人比照片更有魅力,我那一群女兒們今晚隻怕又要鬧騰你了!”應向天毫不避諱地說


    道。


    應向天並非中國籍,信仰伊斯蘭教,他崇尚的是一夫多妻製。鍾可情眯了眯眼眸,便瞧見他身後不遠處一群姨娘傳得花枝招展,爭妍鬥豔。


    鍾可情在心裏數了數,在場的就有六個女人,算每個女人為他生一個孩子,那他也至少有六個子女,所以他才用“一群”這個詞來形容他的女兒們。


    “應伯伯才是越來越帥氣了。”謝舜名跟著奉承道。


    應向天仰頭大笑,“你這小子,就別再忽悠我了!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麽跟你們年輕人比?”


    他說著,目光朝著謝舜名身後掃去:“對了,方才可可去門口接你了,你看到她了麽?”


    應可可早就被謝舜名和鍾可情兩個人氣得奔進了屋子。謝舜名訕訕聳了聳肩道:“她大概是等得累了,迴屋休息去了!”


    “是麽?”應向天目光一動,視線移到了鍾可情身上,看她與謝舜名站得這般靠近,隱約嗅出了點奸情的味道,於是故意維持著笑臉問道:“這位是?你的小助理麽?”


    小助理?


    你見過小助理穿得這般光鮮亮麗的麽?


    鍾可情忍不住在心裏嘀咕。謝舜名的餘光不經意間擦過她的側臉,剛巧瞧見她嘟起的小嘴。也不怎地,心下一軟,生了一路的悶氣,這會兒居然全消了,他心裏頭如同灑了蜜似的,甜味兒滲入了五


    髒六腑。


    “應伯伯,這是我女朋友,上過報的,您應該認識。”謝舜名不想隱瞞,大方承認。應向天方才還是滿臉笑意,這會兒嘴角一方,整張臉便沉了下去。他當然見過鍾可情,他心愛的嫡出女兒應可可迷戀謝舜名入骨,這次迴國,他也是希望能想法子將謝舜


    名和應可可的事給定下來。從前他以為,競爭對手隻有一個關靜秋而已,現在才知謝舜名是個中高手,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他幹咳了兩聲,聲音沉悶道:“年輕沒有定性,我可以理解。男朋友女朋友都是好朋友,但是好朋友關係跟夫妻關係是兩碼事,希望你能夠分清楚。朋友可以不分貴賤地交


    ,可是妻子卻一定挑一個配得上自己,能夠與自己比肩作戰的人。”


    應向天這話明顯是針對鍾可情的,鍾可情聽得分清,但念他是長輩,她默默忍下了。畢竟謝舜名已經不在人世,她就算爭贏了,又有什麽意義呢?一雙大掌突然從身側伸過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柔荑,36.5度的溫暖一點點滲透她冰涼的掌心,給了她無窮的信心和動力。謝舜名與她並肩,恭敬對著應向天笑道:“應


    伯伯,朋友和妻子,我分得很清楚。小墨必定是那個可以與我比肩作戰的人。”


    鍾可情的臉刷得就紅了。被謝影塵表白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如此肉麻的話來,這並非他的作風,倒是和我行我素的謝舜名有幾分相似。


    鍾可情盯著那張似真似假的臉,胸懷波濤洶湧,腦海一片混亂。


    應向天和謝舜名僵持著,誰都不願退步。


    “這都是後話了,今天是你應伯伯的大壽,我們暫且不提這些事情。”謝雲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麵上掛著虛偽的笑意。


    此話一出,愣在門口的一群人這才哄鬧著進了屋子。


    彼時,應可可已經衝到了二樓,將自己鎖在閨房裏,哭個不停。


    應向天的大夫人何甜甜站在房門口,焦急地敲著門:“可可,可可……開開門,你究竟是怎麽了?”應可可一想到鍾可情躺倒在謝舜名懷裏的那副模樣,便心情抑鬱,像是完好的一顆心長滿了疙瘩,難受得緊。她的好閨蜜芮嘉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上的樓,拉住了大夫人的手道:“阿姨,可可之所以這麽傷心,完全是拜那個季子墨所賜!阿姨你也知道的,可可已經喜歡謝大少爺很多年了,如今千盼萬盼終於盼到了迴國相見,想不到居然遲了


    一步……”


    何甜甜可不是個省事的主,主管著這棟大宅子,在六個女人之間凱旋,成為最後勝出的那一個,她的手段從來都是又狠又辣。應可可“啪”得一下推開了門,拉著何甜甜的手撒嬌道:“媽,我討厭那個季子墨!阿名哥哥說她是他的舞伴,可是今晚我想阿名哥哥陪我跳第一支舞,我想讓所有的兄弟姐


    妹都羨慕我——”


    這大宅子就是這樣,處處都要爭寵。應可可出生的時候,應向天剛巧做成了第一筆大生意,發了橫財,便將她當成自己的幸運星,一直寵著慣著,舍不得她磕著碰著。


    其餘的那些兄弟姐妹們,論身高、相貌、學曆個個都不輸應可可,輕而易舉就能將她比下去。應可可要做全場最受矚目的女孩兒,就必須搭上全場最受矚目的男人。“這……”何甜甜有些為難。她在外是應向天明媒正娶的大老婆,為人端莊賢淑,大方得體,又怎麽能強人所難,去逼著謝舜名陪自己的女兒跳舞呢?這非但不能幫女兒掙迴


    麵子,還會令一群姨太太們在背後說她大房的閑話。


    “媽!”應可可苦苦哀求,“媽難道忘了我是為什麽迴國的麽?若是不能嫁給阿名哥哥,我情願一個人背著包袱去流浪,一輩子不嫁人,一輩子讓你和爸都找不到我!”


    何甜甜滿臉為難,大房的名聲和女兒的幸福似乎隻能二選其一。然而,應可可的閨蜜芮嘉似乎已經有了主意,驀然出聲道:“阿姨,其實這事也不用明著來,隻要……”鍾可情和謝舜名幾乎卡著點到的,所以等他們一進會場,應向天便上台宣布宴會正式開始。他應家的宴會一般分三個流程,先是各方代表致辭賀壽,然後開始流水席,大


    家一邊用餐一邊欣賞節目,最後則是舞會。應向天邀請了他的一群子女夫人上台,先一一展示了他美麗的老婆們,而後又轉過身,指著側邊的一眾孩子們介紹道:“應某有幸得了六個女兒,三個兒子,他們分別是筱


    妍、筱彤、南楚、南騁、仙琳、蓉蓉、可可、雲湛、雲宸。”


    鍾可情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他的一排子女個個都長得不賴,從十二三歲到三十二三歲不等,可見他風流倜儻了整整二十年。年齡最小的當屬筱妍和筱彤,應該是小老婆生的,才初中生的模樣,青澀可人。南楚看上去冷冰冰的,和三夫人的氣質極為貼近,一母同胞的南騁則顯得好動很多,也有可能是因為比姐姐小兩歲的關係。仙琳是長女,二十三四歲左右,模樣是應向天的女兒當中最為出挑的,正如她的名字一般,仿佛九天凡塵墜落的仙女,與二夫人一般美豔。蓉蓉和可可是大夫人所生,可可是長房嫡女,而蓉蓉則要比她小兩歲。雲湛和雲宸分別為四夫人和五夫人所生,四夫人和五夫人本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所以他們的兩


    個兒子也顯得更為親慣些。六夫人進門二十五年,尚無子嗣。


    鍾可情依照應向天的介紹,細細在心裏理了一遍,才將他的子女和老婆們記住了。


    應向天的女兒們,除了年齡極小的兩位,其餘四位的目光一直落在謝舜名的身上,帶著明顯的愛慕之意。大約是遺傳了父親骨子裏的東西,他的女兒們都顯得十分多情。他的三個兒子當中,應雲宸年過三十,已經婚配,娶了兩房老婆。老三應南騁則是小孩子心性,對女人沒什麽興趣,隻對熱鬧的宴會有好感。老二應雲湛自然是這場宴會


    的主角,自打賓客們三三兩兩入場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物色獵物了。當鍾可情穿著那身惹眼的“女皇”登場的時候,他的視線自然鎖定在了鍾可情身上。


    受邀嘉賓紛紛上台致辭,謝舜名和鍾可情便在二號桌坐下。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兼職服務生便走到謝舜名身邊,悄聲指了指主桌道:“小謝先生,應先生邀請你去主桌聊兩句。”


    謝舜名放眼望去,主桌隻剩下一個空位,他想要帶著鍾可情一起坐過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拒絕應向天,又顯得太不禮貌。


    鍾可情見他為難,便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去吧。我不太適合阿諛奉承,還是這裏比較清靜。”


    謝舜名眯了眯眼眸,有些不太放心地吩咐道:“乖乖坐在這裏,哪兒別去,我很快就迴來。”


    鍾可情已然看到了他身後蠢蠢欲動的大夫人,人家就等著謝舜名離開,好找機會下手呢。鍾可情抿了抿唇,敷衍地笑道:“好,我哪兒都不去。”


    謝舜名才離開一分鍾,端莊大方的大夫人便滿麵笑意地朝著鍾可情走過來。


    “季小姐,你好。”她暖聲打招唿,聲音溫柔,令人如沐春風。


    鍾可情並不知她找她所為何事,故而也朝著她溫暖一笑,迴應道:“大夫人,你好。”


    “我方才聽可可說,你不小心扭傷腳踝,正巧我房間裏有紅花油,我找傭人替你揉一揉吧。”大夫人直入主題。


    鍾可情笑了笑,“多謝大夫人關心,不礙事的。”


    “怎麽不礙事呢?”大夫人挑了眉,“我可看見你傷得都不能走路了,是阿名一路把你抱進來的。”


    她當著大家的麵好心好意的提出來,鍾可情反倒不能拒絕。


    “隻是小傷,哪裏需要那麽麻煩,勞夫人掛心了。”


    “小傷也是傷,小傷也需要治。”大夫人“苦口婆心”道,“二樓就有藥,你就隨我來吧。”


    鍾可情原本並不想摻和進應家的鬥爭當中去,可依照眼下的情形看來,她一時之間是逃脫不掉了。罷了罷了,不就是個二樓麽?去就去,還能吃了她不成!


    “那就謝過大夫人了。”鍾可情禮貌地朝著她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大夫人讓傭人引她在前頭走著,自己則悄然跟在鍾可情身後,嘴角不覺扯出一絲狠笑:“不客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醫網情深:謝少的心尖寵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蘑小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蘑小菇並收藏醫網情深:謝少的心尖寵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