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官司輸了才要付律師費,現在誰付律師費還說不定呢!”鍾可情夾了一塊雞腿,塞到沈惠潔碗中,施施然說道,“據我所知,大表姐如今也是身無分文。萬一這官


    司輸了,大表姐是想要賣身給陸醫生,來償還律師費麽?”


    鍾可欣一雙烏黑的眸子瞪得老大,仿佛隨時都會滴出墨來。


    “嘖嘖……”鍾可情抿了抿唇,又感歎道,“隻可惜陸醫生對可情表姐用情至深,是絕對不會輕易接受你的。”


    鍾可情的話正中鍾可欣痛處,原本談到律師費的問題,鍾可欣已經在打退堂鼓,受鍾可情這麽一刺激,她怒火攻心,反倒不肯離開了。


    “好,那我們就等等律師,看看這房子究竟是屬於誰的!”鍾可欣雙手抱臂而立,目光直直地站在餐桌旁邊。


    鍾可情似乎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而是淡定自若地給季老太太和沈惠潔夾菜:“媽,奶奶,你們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看好戲。”


    季老太太仿佛早認定了這屋子是他們季家的財產,從頭至尾都沒有露出過半點焦急的表情。倒是沈惠潔一直擔憂著鍾可情的身份,害怕她太過自負。季子陵見鍾可欣一個大美人幹愣愣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吃晚餐吃得正香,他心有不忍、憐香惜玉道:“大表姐,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飯……至於


    房子的事,我們也別鬧得滿城盡知,私了算了。”


    “不行!”


    “不行!”


    鍾可情和鍾可欣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兩個人帶刺的目光掃向季子陵,季子陵就如同夾在插滿尖刀的兩道鋼板之間,壓力巨大!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時間,鍾可欣的律師果然準時趕到。


    律師帶了厚厚的一遝文件,文件上複印的是《民商法》中《繼承法》部分的概念。“繼承法第十條,遺產按照下列順序繼承。第一順序:配偶、子女、父母。”律師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鍾可情小姐生前並未嫁娶,並且沒有子女,因此鍾小姐名下的這棟老


    宅子應當由鍾小姐的父母繼承。”


    “那就請我姨父姨母來趕我們走吧。”鍾可情眸光微動,“他們才是法定繼承人。”“眼下鍾先生失蹤,而季女士又昏迷不醒。退一萬步講,我們還可以按照第二順序來分配異常,第二順序是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換句話而言,鍾可欣小姐是有權


    繼承這棟宅子的。”律師認真地解釋道。


    叮咚——


    鍾可情剛要反駁,誰料門鈴便響了。


    季子陵最先奔過去開門,卻見來人竟是謝舜名。他心中思量著,總算是來救星了,於是陪著笑叫了聲:“妹夫。”


    謝舜名今日的打扮與往常大有不同,他褪下一身白大褂,反倒是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長西裝,加上一條別致的暗紅色領結,胸口還別著律師徽章,活脫脫的一身律師服。


    季子陵看得有些呆了,心中暗爽:看來這小墨妹妹確實有些本領,居然能將謝家大少調教得這麽聽話。在這種危機時刻,他連律師都能扮演!


    鍾可情眉頭一蹙,瞬間迴想起先前她對那個替身的調查結果。


    謝影塵,與謝舜名一母同胞,相貌幾乎一模一樣,本職工作是律師,律政界新貴、翹楚,不少女律師都對他抱有好感。


    “呦!這不是謝少麽?怎麽好端端地扮演起律師來了?”鍾可欣冷嗤一聲,不屑一顧。


    季老太太見狀,有些不耐煩地看了謝影塵一眼:“你來這裏做什麽?別給我們添亂。”


    沈惠潔心中也有幾分擔憂。


    外人都在看戲,唯獨鍾可情一人心裏清楚。“謝舜名”他並不是想要唬弄他們,他天生就是優秀的律師,此刻隻是本色出演而已。“第二順序是在第一順序繼承人全部不存在的情況下,才可以采用。”謝影塵不覺撫了撫手腕上的機械表,冷冷勾起唇角,目光掃向鍾可欣,“可欣小姐想要繼承可情小姐的


    遺產,難道你是在詛咒你的父母早死麽?”


    “你……你不要胡說。”鍾可欣在外人麵前從來都維持著白蓮花的形象,哪裏敢將惡毒的內心赤裸裸暴露在陽光之下!


    “我隻是說退一萬步講,才會用到第二順序。”方才那位律師見了專業人士,連忙更正先前的說辭。


    “法律講究的就是原則、規範,絕對不會存在你那種模棱兩可的說法。”謝影塵鬆了鬆領結,麵上露出傲嬌的笑,“我勸你迴去再讀兩年書,免得上了法庭,貽笑大方!”


    啪啪啪——


    季子陵聽得興奮,竟跟著鼓起掌來。“我隻知道妹夫是醫學界翹楚,想不到法律知識也是熟讀在心,比起這專業的律師,還要強上好多倍呢!”


    沈惠潔也讚許地點頭。


    鍾可情心裏則搗鼓著:你憑啥搶我的台詞呀!這台詞我一早就準備好了,背了大半夜呢!


    盡管如此,鍾可情的臉上始終維持著笑意,站在謝影塵身邊,為了泡了杯茶遞過去,在旁人麵前是一副恩愛不已的模樣。


    那位所謂的專業律師麵露尷尬,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反駁。鍾可欣私底下瞪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沒用,連個外行都說不過!而那律師則在心底叫苦連天。站在他麵前的分明就是律師界人人盡知的鐵麵閻羅,百戰百勝,從無敗


    仗,他不過是一介小小律師,哪裏有勇氣繼續跟他對峙!律師被鍾可欣的眼神震懾到,連忙朝著鍾可欣躬了躬身子,歎息道:“鍾小姐,您拜托我的事,我恐怕無能為力的。來迴的路費我自己出,律師諮詢費也不敢勞您破費,我


    這就走了……”


    他說罷,深深望了謝影塵一眼,趕忙跌跌絆絆地逃出了宅子!


    “喂!喂……”鍾可欣衝著那律師的背影怒吼,偏偏人家理都不理她。


    謝影塵氣定神閑地望著鍾可欣,淡然自若地飲茶,眼神中帶著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在說:鍾小姐,是您自己出去呢,還是我請你出去呢?鍾可欣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就算你們說得都對,這棟宅子應當由我的父母繼承,那也是我父母名下的財產,與你們這群外人有什麽關係?我父親有事外出,母親臥病


    在床,我有權代替他們將你們這群外人趕出去!”謝影塵微微垂下眉頭,他原以為鍾可欣會被他方才那幾句辯詞繞進去,想不到她還是發現了這其中的漏洞。不錯,鍾可欣身為鍾家長女是有權代表鍾爸爸和鍾媽媽管理這


    棟宅子的。“大表姐,凡事可不能說得太絕。”鍾可情扭過頭,一本正經地對著謝影塵問道:“方才謝少所講,繼承遺產的第一順序和第二順序,應該都是在沒有立遺囑的情況下施行的


    吧?”


    謝影塵眸光閃爍,微微點了點頭:“不錯。”


    “那如果我可情表姐在生前有立下遺囑呢?”鍾可情反問道。


    謝影塵鄭重說道:“自然是按照法規,依照遺囑處理她的個人財產。”


    鍾可欣見他們“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覺冷冷笑道:“你們不用在這裏裝模作樣地唱大戲了!我妹妹臨死之前已經失去了握筆寫字的能力,怎麽可能立下遺囑?”鍾可情聞言挑眉:“可欣表姐這話說得好像可情表姐死的時候你就在現場似的!大表姐你可不要忘了,你那顆心髒是可情表姐捐給你的,可情表姐病危的時候,你正躺在病


    床上準備接受手術呢!可情表姐是不是有握筆寫字的能力,根本就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就……就算你說的都對!那至少可情的主治醫生可以證明我沒有撒謊……當時可情確實已經不能寫字了!”鍾可欣抽了抽嘴角,冷聲反駁。


    “大表姐你這麽著急做什麽……”鍾可情輕盈盈笑出聲來,“我又沒說可情表姐的遺囑是在病床上立下的——”


    “什麽?”鍾可欣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鍾可情忽的湊近了一步,雙眸瞪得嚇人道:“或許是可情表姐早料到了自己的命運,所以一早就立下了遺囑,藏在了……”“藏在了哪裏?”鍾可欣幾乎是脫口而出。她心中懼怕的根本不是鍾可情將這棟宅子留給外人,而是擔心鍾可情在遺囑之中將她和陸屹楠不為人知的關係大白於天下,並留


    下他們的犯罪證據!倘若真是這樣,她這下半輩子隻怕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鍾可情看到鍾可欣眼中的懼怕,於是故意收斂了笑意道:“藏在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遺囑就在我手上。”


    所有人都露出震驚之色,就連匆匆趕來為這丫頭解圍的謝影塵也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她。鍾可情當著眾人的麵,竟真的從口袋中掏出一紙信封來,三兩下拆開,朗朗念出聲來:“事事具與願違,我心力交瘁,身體漸差,自知不久於人世,特留下此書,將我名下


    所有財產贈與表妹季子墨所有。——鍾可情。”


    “小墨,這……”季老太太微微露出震驚之色,“你怎麽沒有早些拿出來——”鍾可情斂了斂眉道:“奶奶,那時候可情表姐剛剛過世,大家都傷心欲絕,哪有心思去操心遺產的事。更何況當時我身為季家大小姐,手頭寬裕,想要收迴這宅子,也不急


    於一時……”


    “說得有道理。”沈惠潔與鍾可情相視一笑,隨即便道,“媽,這件事小墨處理得很有分寸,我支持。”


    季老太太也頗為讚許地點頭。唯獨鍾可欣一人瞪紅了眼睛,咬牙冷冷嗤笑道:“你們一大家子別再合起夥來演戲了!什麽遺書?我妹妹是突然慘死在病床上的,怎麽可能預料到自己會死?就算如此,她


    有父親有母親,這遺產為什麽要留給一個沒有直接血親的小表妹?這也太可笑了吧!”


    “那依大表姐的意思是?”鍾可情故作無辜地挑眉。


    鍾可欣的目光則死死盯著她手頭上的那一紙遺書,輕嗬一聲道:“你所謂的遺書一定是偽造的!也不知從哪裏拷貝下來的一段話,居然想要唬弄我?”“拷貝?”鍾可情揚了揚手中的紙箋,“白紙黑字,全都是可情表姐手寫的!我能從網上抄一段話,但總不能模仿已故的可情表姐寫出這些字吧?大表姐,你也知道的,可情


    表姐從小就跟著知名畫師楊曉曉學書畫,不論是鋼筆字、毛筆字,樣樣都是獲過獎的,一般人根本描摹不出來……”


    這一點,鍾可欣完全認同。從小鍾爸爸和鍾媽媽就十分重視對鍾可情的培養,舞蹈班、鋼琴班、書法班、油畫班……從周一至周日,幾乎每天晚上的課程都排得滿滿的。鍾可情天賦很高,都略有小成,尤其是在書法班混得最開,深得書法老師楊曉曉的喜愛,得了她的真傳,寫得一手好字。每每到了年終貼對聯的時候,家裏的對聯都是十來歲的小鍾可情親手寫的,贏


    得不好親戚的讚歎。


    鍾可欣有些猶疑地望了鍾可情一眼,便道:“我認識可情妹妹的字跡,你將遺書遞過來給我看看。”


    鍾可情心中坦然,便毫不顧忌地遞了過去。


    鍾可欣原想著,不管這遺書是真是假,騙過來撕掉便是,誰料接到手中,她才發現那丫頭遞給她的隻是複印件。


    鍾可情看到鍾可欣眼底的失落,心頭劃過一絲冷笑。鍾可欣盯著那字跡半響,握著紙箋的手便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嘴角難以遏製地抽動著……這,這實在是太像了!她身為鍾可情的雙生姐姐,從小看著鍾可情寫字,一時之間


    也無法辨認出真假來——


    “大表姐,怎麽了?難道是看到可情表姐的字跡,你感動到快要哭了麽?”鍾可情勾著唇,冷聲問道。鍾可欣目光一變,連忙收起麵上的詫異之色,而後定定地望著鍾可情,將手中紙箋直朝著她的腦門上砸去:“這算什麽遺書?根本就是偽造的!我可以對天發誓,這遺書上


    的字跡絕非可情妹妹親筆!你偽造遺書,試圖篡奪我鍾家財產,實在是太卑鄙了!”


    “這……”季老太太麵露疑惑,一時之間竟也分不清她們之中究竟誰在撒謊。她私心裏當然希望小墨可以贏過鍾可欣,但是可情將遺產傳給小墨……這確實有些有違常理。


    謝影塵忽然站了出來,麵色清冷地望著鍾可欣:“這種事情也不是憑鍾大小姐一人之詞就能認定的,我們需要將遺書遞交法庭,請專業的書法大師來做鑒定。”


    “不錯。”鍾可欣忙道,“在鑒定出真假之前,我要求季家即可從鍾家老宅搬出去,不要弄髒了鍾家的地盤!”


    a市法庭的辦事效率不高,季家如今又處於弱勢,這鑒別遺書的真假,拖上個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鍾可欣不求別的,就想看看季子墨一家流落街頭的樣子,好一雪前恥!


    “不行!”季老太太一口否決。


    “怎麽?外婆是怕了嗎?”鍾可欣忍不住嘲笑道,“難道外婆也清楚這遺書是偽造的?”


    “你!你這個小畜生!你害得小墨流產的時候,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應該直接將你送進警察局,免得你再出來惹事!”季老太太被氣得眼睛發直。


    叮咚——


    正當屋子裏氣氛沉悶之際,門鈴聲又響了。


    鍾可情麵上當即閃過一絲欣喜,笑道:“鑒別字跡而已,哪裏需要鬧上法庭?大家看看是誰來了……”一名半百老人推門進來,她穿著複古優雅的青灰色旗袍,貼身的剪裁將她玲瓏的身段完美地勾勒出來,花白的長發挽成一個流星髻盤於後腦,走得是碎花步子,活脫脫一


    個古色古香的美人。雖然上了年紀,但她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渾然天成的淑女氣質隨著年齡漸長愈來愈濃。


    鍾可欣盯著眼前的人看了好久,才驚唿出聲:“楊……楊老師。”


    來人正是當代書畫大師楊曉曉。


    老人盯著鍾可欣的那張臉看了半響,口中喃喃:“可情……”再瞧瞧鍾可欣的穿衣,以及言行舉止,忙糾正道:“是可欣啊,我差點兒認錯人了。”鍾可欣的手指不禁顫抖起來,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十年之久的楊曉曉大師,居然出現在這裏,這實在是太有違常理了。楊曉曉素來居無定所,習慣了四處遊玩,就連收鍾可


    情這個徒弟,也隻是為了感謝年幼的她,送了一碗水讓她解渴——


    因為多年沒有聽到過楊曉曉的消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位老人是否還活在世上。鍾可欣難以置信地望著對麵的季子墨,實在想不通她是用什麽法子聯係上楊曉曉的!鍾可情突然站了出來,有些激動地握住了楊曉曉的手,一瞬間雙眸便淚光盈盈。她從來沒有想過會以現在這副模樣再見到自己的老師,更加沒有想到楊老師還沒有忘記她


    。


    “這位是……”楊曉曉看向鍾可情的視線略微有些呆滯。


    鍾可情抽了抽鼻子,硬生生將盈滿眼眶的淚水壓製了迴去,露出一個可人的笑道:“楊老師,我姓季,叫子墨,鍾可情是我敬愛的表姐。”


    “小墨?”老人的眼中思緒萬千,“從前聽可情提過呢。我教她寫字的時候,你才兩三歲,剛剛學會走路。”


    鍾可情點了點頭,“這次冒昧地以可情表姐的名義請老師過來,是我有事要請老師幫忙。”


    楊曉曉微微一怔,抬起的眉頭上印上了層層褶子:“給我發郵件的人,不是可情?”


    鍾可欣聞言,便猜到楊曉曉還不知道鍾可情的死訊,於是故意扯大了嗓門,驚訝問道:“楊老師難道不知道可情妹妹半年多前就已經……過世了麽?”


    老人背脊一僵,身子一歪,大約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打擊,令她險些栽倒下去。鍾可情惡狠狠瞪了鍾可欣一眼,恨得咬牙,連忙將楊曉曉扶住,道:“楊老師,可情表姐去得很安詳……您節哀。我今日請你來,其實是為了讓你幫忙鑒定一下可情表姐的


    字跡。”


    老人漸漸迴過神來,哀歎了一聲道:“人都不在了,字跡還有什麽好鑒定的。”楊曉曉這樣的反應,正是鍾可欣喜聞樂見的。她跟著挑撥離間道:“楊老師說得不錯,這可情妹妹才剛剛過世,就有人打著遺囑的旗號,想要篡奪可情妹妹的遺產,你說,


    可恨不可恨?”


    “什麽人?”


    “還能有誰,不就是喊您來鑒定可情遺書的這位季大小姐麽?”鍾可欣話中帶刺,語氣輕佻。


    老人所有的徒弟當中,數鍾可情最為聰明伶俐,得了她的真傳。她對鍾可情的感情極深,聽了鍾可欣的話,她望向季子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厭惡。


    “楊老師……”


    鍾可情全然沒料到鍾可欣會如此顛倒黑白,想要解釋,孰料老人朝著她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多言的模樣。


    “既然邀請我來這裏的人不是可情,這一趟就當我沒有來過吧。”老人鄭重地朝著大家躬了躬身子,隨即便轉身準備離開。


    “楊老師,我送你!”鍾可欣故意遞給鍾可情一記得意的笑。


    “等等!”眼見著老人已經走到大門口,鍾可情心中一動,急中生智,“啪”得一下毫不猶豫地砸碎了身邊的一隻醋碟子,雙膝便重重地朝著滿地的碎瓷片上跪了下去!老人聽到動靜,有些吃驚地轉過身來,便瞧見那丫頭滿腿血跡地跪在那裏。十六歲的年紀,比當年的鍾可情沒大多少,一時之間,老人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透過季


    子墨的身影看到了鍾可情的靈魂。“可情表姐交代過我,她沒能聽從老師的話,好好的活下去,是她的不對,讓我見了老師,一定要代替她向老師認錯。從前她犯了什麽過錯,老師總是讓她跪在醋碟子上,以示懲罰。如今她不聽老師的話,早早地離開人世,就讓小墨代替她受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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