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你一定是瘋了!”童謠震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自信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漸漸演變為自負。“手術過程中,如果不集中注意力,稍有不慎,病人可能會死!”


    陸屹楠咬牙,“隻要不死在手術台上就行。”


    他說得又狠又冷,根本不再估計一個醫者需要遵守的規範。眼下,他所作的一切,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名氣而拚搏,為成為國內外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而努力。


    病人的生死?與他何幹!


    若沒有他精湛的醫術,那些病人一樣會死!他這麽做,隻不過是為了在不久的未來,創造一個更加完善的醫學王國,拯救更多的飽受病痛折磨的人!


    實況手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被選定用作實況手術的病人,絕對不能當著萬千學者的麵,死在病床上。


    參與實況手術的教授,為了維護醫院的名聲,即使手術結束後會給病人帶來無盡的痛苦,也要在病人心跳沒有停止之前,完成縫合,將病人推出手術間。


    哪怕大家心裏都知道這是一場失敗的手術,也不能將其曝光在萬千學者麵前!


    “好,好好……”童謠氣得唇角發顫,“你寧願冒險也不願去求院長,不願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周六的手術成敗,我不會關注的。改天你告訴我結果就好,再見。”


    說罷,她狠狠帶上門把手,摔門而出。


    鍾可情在樓道裏已經守了很久,童謠離開後約莫半個小時,她才小心翼翼地敲了陸屹楠的辦公室大門。


    陸屹楠掐滅了煙頭,抬眼便看到玻璃窗上映著一張小巧可愛的臉。他朝著她招了招手,低沉著聲音道:“進來,門沒鎖。”


    鍾可情一直低著頭,目光盯著腳尖,好一會兒工夫,才怯怯出聲:“陸醫生,對不起,我……”


    “說什麽對不起,你有沒做什麽錯事。”陸屹楠緩緩笑出聲來,“聽說你們明天下午要去泡溫泉,那我的研討會,你應該沒辦法參加了。”“我就是因為泡溫泉的事來向你道歉的,我沒想到院長他……”鍾可情咬唇,微微抬起頭來,眼底銀光閃爍,“我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院長真的答應了。院長不在,不知道


    對您的實況手術有沒有影響……要是實在不行,我再去找院長說說,泡溫泉的事可以改期——”


    鍾可情故意一再退讓。她知道陸屹楠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她越是退讓,陸屹楠便越是不會讓她吃虧。


    果不其然,陸屹楠輕笑出聲:“也不是什麽大事。院長的檔期不好約,就這麽定了吧。”“那怎麽行?我多不好意思……害得陸醫生要一個人全程主管整個研討會,萬一病人出了什麽岔子……”鍾可情話說到一半,連忙“呸”了三口,“我烏鴉嘴!陸醫生別放在心


    上。”


    陸屹楠挑眉,細細打量著她,目光一寸寸掃過她精致的五官,淡然勾唇道:“別這麽說。你的自責是對我的不信任,沒有院長,這次研討會一樣會順利舉行……我有信心。”


    鍾可情聽了,清澈似水的雙眸之中當即流露出敬佩之意來:“我也相信陸醫生會成功的!那麽陸醫生,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她轉身,嘴角便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周六的實況手術,她也打探過來,那是國內首例心髒自體移植手術。陸屹楠,有些事情說起來輕鬆,但真正做起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你仗著六個月前,幫我和鍾可欣成


    功做了心髒移植,就以為自己有能力做這種高難度的實況手術了麽?


    異體移植和自體移植畢竟是有差別的!


    鍾可情繞路去了一趟心外的重症病房,盯著病床上即將做實況手術的病人看了好久。那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女性,麵容憔悴,看上去已經被病魔折磨了好些年,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據巡防的護士說,她已經昏睡了整整三天,一直在病床上煎熬著,等待著


    最後一次手術。


    若手術成功,她便能活下來;若手術失敗,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心外科不同其他科,它沒有灰色地帶,隻有絕對的成功與失敗,要麽生要麽死,苟延殘喘,這樣的詞並不適用於心外科。“這是病人的基本情況以及病史,明天動手術之前,陸醫生會做最後的核查。”護士長調出電腦裏的檔案來,讓開座位給鍾可情,“鍾可情若是對這個病例感興趣,可以慢慢


    看,稍後幫我關掉電腦即可。”


    “好,你放心。”一瞬間,鍾可情的眼眸之中光芒流轉。


    鍾可情飛快地刪掉最後一行“抗生素過敏”五個字,而後關掉了電腦。


    她靜默站在病房外頭,對著裏麵的病人默默歎了口氣:我不是想害你,隻是想幫幫你。你已經痛苦不堪,何必為了苟延殘喘,淪為那個人的實驗器具……迴到心內辦公室,鍾可情拉開抽屜,翻出那兩張殘破不堪的入場券來,眉頭微微上挑,隱約在思考著什麽。她複又翻出一個空信封,寫上熟悉的地址之後,將其中一張入


    場券塞了進去。


    call了醫院內部的快遞員,很快快遞員便進來取件。


    鍾可情將裝了入場券的信封遞過去,囑咐道:“這是加急件,務必在明天早上之前送到。”


    快遞員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篤定地笑:“季醫生放心,同城的加急件,兩個小時內就能幫您送到。”


    鍾可情微微一怔,隨即滿意地點點頭。時隔三年,想不到世界的發展這樣飛快,從前就算是最快的快遞,寄最緊急的物品,也得需要隔天才能送到……如今,同城快遞兩個小時就能送達。她在病床上躺了三年,


    險些就要跟世界脫節了。


    謝影塵是傍晚才到醫院的。這幾日,他手上接連接了好幾個大案子,忙得不可開交,每每下午都要從醫院偷溜出去,下班之前才能迴來。


    鍾可情越來越覺得奇怪,忍不住攔住他,逼問道:“謝醫生,你方才去了哪裏?”


    “下午茶。”謝影塵淡然看了她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哪邊吃的下午茶,也不喊上我?”鍾可情略微表現出一絲失落,“要知道,院長的弟弟……可是我幫你救迴來的!謝醫生就小氣到那種程度,連吃個下午茶,都要偷偷摸摸


    地去?”謝影塵滿腦子裏都在搜尋著案例,想要快點將那場棘手的辯護搞定。他抬頭,望了一眼窗戶對麵的建築,隨意說道:“就在對麵咖啡館吃的下午茶。有女病人要陪,不方便


    叫上你。”


    “哦?是麽”鍾可情微微挑眉,“它家的咖啡總是太苦,叫人沒法兒入口。提拉米蘇不錯,我每次去都會點上一份……不知道你的女病人喜歡不喜歡。”


    “喜歡。”謝影塵繼續敷衍道。


    鍾可情當即眉頭一皺,麵上的笑容全部僵住,聲音清冷道:“你撒謊。”


    “恩?”謝影塵微微一震,有些詫異地抬頭望著她。“對麵的咖啡廳正在裝修,根本不接客,就算它開門接客,他家的咖啡是為了迎合商務男女而專門定製的,味道偏苦,很多女醫生都喜歡喝。但是……”鍾可情咬唇,“他家


    隻賣自有品牌的產品,提拉米蘇是不會有的——”


    謝影塵沒料到這麽快被對方識破,鎮定自若地看著她,想要聽她說下去,更想知道她猜對了多少。她可以摸索到他的行蹤不定,難道就猜不透他根本就不是謝舜名麽?


    “謝醫生,說吧,除了這裏受傷的事,”鍾可情說著用手指了指腦袋,“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事情瞞著我?”


    謝影塵的視線與她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刹那間交匯,好看的桃花眼似乎要讓對方看進去,讓她完全沉寂在他完美的外表之下。


    “你這是在關心我的私生活麽?”他的唇角苦澀的勾起,露出一抹難以言明的笑意。“沒有的事!”鍾可情果然受不得激勵,一聽到這句話,當即絕口否認。她從抽屜裏掏出昨天下午院長要交給他的信封,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叮囑道:“院長說了,信封裏


    提到的任何資料,你都必須仔仔細細複習一遍,將來對你有用。”


    謝影塵似信非信地接過信封,隨手就扔在了無人占位的沙發上。


    厚厚的一遝東西,信封落地的時候,甚至能聽到票子沙沙作響的聲音。


    謝影塵眼眸微微眯起,掂量著手中的東西,已經隱約猜到了其中放著什麽。他的嘴角略顯不屑地緩緩勾起,冷笑道:“院長可真是豪氣,出手比明星還舍得!”


    鍾可情不置可否。這些東西,她都已經留了證據,行賄受賄,教授、院長之間私相授受。她不求別的,隻等著有一日,能夠親手將這些黑手販子,統統處死!


    下班前十分鍾,鍾可欣收到一個包裹,信封上的字很少,但足夠讓她心驚膽寒。她從信封裏掏出那張殘破不堪的入場券來,讀著信封上的語句,麵色變得越來越黑——


    “就衝這封信,淹死她是便宜了她!”鍾可欣恨得咬牙切齒,猛然一揮手,便將手邊的玻璃杯砸了個粉碎。殷氏見狀,連忙撿起地上的紙箋翻看,字跡彎彎扭扭地寫著:大表姐,我知道你沒有入場券,施舍你一張,以便你瞪大眼睛看看,你心愛的男人是如何慘敗,如何在萬千


    學者麵前無地自容的!


    “這封信,我要拿給屹楠看——”鍾可欣猛得一拍桌子站起來。殷氏聽了,連忙將她攔住:“大小姐,萬萬不可。這賤胚子故意用左手寫字,為的就是叫人認不出字跡來。眼下,你和陸醫生正在鬧矛盾,陸醫生未見得會相信你。你曾經


    對陸醫生撒過謊,那賤胚子卻總是一副乖巧模樣,這紙條就算給陸醫生看了,陸醫生也會以為你是造假在陷害她!”


    “憑著我和屹楠這麽多年的關係,他怎麽可能相信她而不相信我?”鍾可情麵色漲得通紅,因為氣急,唿吸變得漸漸不順。殷氏知道她身體不好,連忙扶她坐下,並且安慰道:“此一時,彼一時。她和陸醫生一直沒什麽矛盾,卻突然這般詛咒陸醫生,若我是陸醫生,我也不會相信。這賤胚子心


    思深得很,我們應當小心對付才是。”


    “奶娘……那我該怎麽辦?”鍾可欣氣得唇色發紫,雙手狠狠攪弄著床單,“非要弄死那個賤胚子,我才能解氣!”


    “大小姐不必擔心,我已經跟心內的小吳護士仔細研究過了,一定能將那丫頭溺死在浴池裏!”殷氏說著,唇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意。鍾可欣的眉頭蹙了蹙,仍舊不放心,“奶娘,那小吳跟季子墨一早就有過節,我若是季子墨,一定會提防著她。由她來做這件事,我不放心……我們既然很早以前就在那丫


    頭身邊安插了人,現在何不讓她來做?”


    “你是指?”殷氏眸光一閃。


    “正是。”鍾可欣的唇角緩緩勾起,“總不能一直留在那丫頭身邊吧?玩得久了,或許她都忘了,她是我們的人了!”


    “大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去安排。”殷氏朝著她彎了彎身子。


    鍾可欣又道:“不忙。你去找化驗室的唐醫生,弄些藥來……可不能讓她就這麽痛痛快快地死了!”因為多病的體質,以及清新美麗的外表,鍾可欣在流光醫院一眾醫生之中的人氣很高,追求者兩個手掌數不過來,這化驗室的唐醫生就是其中之一。唐醫生長期呆在化驗


    室,對各類化學藥品都有研究。鍾可欣輕易不會求他,可想而知,這次她是真的被逼急了。


    為了看陸屹楠在明天的實況手術上出醜,鍾可情興奮得一夜未眠,天微微有些亮的時候,就被隔壁的動靜給吵醒了。


    謝影塵起得特別早,並且毫不顧忌地闖入了鍾可情的房間。他單單披著一件棕褐色的睡袍,衣領半敞著,精壯的胸膛裸露出來,古銅色的肌膚顯得尤其健康。鍾可情平日裏看慣了他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還真不知,他的身材原來這


    樣好。


    好一會兒功夫,鍾可情才驚醒過來,瞪大了眼眸,對著謝影塵斥道:“你做什麽?這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男人眉頭一挑,麵上露出幾分嘲弄,“整間屋子都是我的,這怎麽就是你的房間了?”


    “你!”


    鍾可情說不過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謝影塵二話不說,走到她床邊,猛得一掀被子,將她從軟床之上拽了起來。


    “起床!”


    “不!”


    鍾可情睡意朦朧,腦袋暈沉沉的,根本不想離開床鋪。她打小就有起床氣,若是手頭有個花瓶,她現在一定已經將其砸到謝影塵的後腦勺上了!


    “你確定不起來?”謝影塵搖晃著她的腦袋,如同擺弄著一個軟趴趴的毛絨娃娃。“不起來,死活都不起來!”鍾可情堅定得很,今天又不上班,為什麽要起來。下午還要泡溫泉,若是睡眠不足,指不定會昏死在浴池裏。再說,她還要看陸屹楠實況手術


    的現場直播,現在若是不養足精神,到時候哪有力氣笑出聲!“好,很好。”謝影塵並不惱怒,濃得化不開的兩彎眉毛高高挑起,雙眸之中刹那間閃過琉璃般的光彩。他鬆開了手,小心翼翼將她放迴原位,而後當著她的麵,順手抽掉


    了腰帶,光裸著上半身,忽的一下鑽進了她的被窩:“那就一起睡吧!”


    鍾可情背脊一震,猛然從床榻上翻坐起來。


    從起床洗漱到給小麒麟喂奶,自己吃完早餐,用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謝影塵忽的朝著她伸出手來。


    鍾可情怔怔地望著他,一雙眼眸之中含著幾分惺忪。


    “嗯?”謝影塵眉梢一挑,又朝著她點了點頭,手繼續平伸著。


    鍾可情身形一震,一顆心髒撲通撲通挑個不停,而後她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朝著他伸出手去。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觸到他手掌的刹那,謝影塵眉頭一皺,輕咳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不是要牽手。幫我把茶幾上的皮夾遞過來——”


    鍾可情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接過皮夾,謝影塵微微側身,邪肆的俊臉上笑意明顯。


    糊裏糊塗地跟著謝影塵上了車,鍾可情這才發現車子沒有向醫院開去。


    “現在是要做什麽?”


    謝影塵勾唇一笑,“下午不是要泡溫泉麽?買泳衣。”


    “可是我有泳衣。”鍾可情下意識地說。


    “陪我買。”謝影塵眸中精光一閃。


    “男人的泳衣不都一個樣,你自己隨便挑挑不就好了?”鍾可情眼下還是昏昏沉沉,睡意朦朧,一想到這廝不過為了條泳褲就將她從睡夢中拽起來,心情就不爽到了極致。


    “我穿給女人看的,當然要女人幫忙挑。”謝影塵態度堅決。


    “我又不看。”


    “不是給你看,咱科室裏的小護士、女醫生多得是,哪個不比你有料?”謝影塵朝著她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她的胸口。


    鍾可情的眉頭不悅地蹙起,“謝醫生被女粉絲狂追十多年,怎麽,到現在都沒厭惡麽?”謝影塵微微一怔,粉絲,這個詞於他而言太渺遠。多年來一直在病房長大,為了防止細菌感染,每天麵對的人除了自己的主治醫生,便是兩個定期幫他換藥的女護士,兩


    個護士都是四十多歲的半老徐娘。別說粉絲,他甚至連個真正的女人都沒見過。


    “女人,再多都不嫌多的。”他黯然低下頭去,輕描淡寫地說。


    鍾可情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謝影塵走馬觀花地跳過一些繁雜的泳裝牌子,直接領著她去了luxurylifestyle。這是西方的一個奢侈品大牌,服裝低調奢華,每一件都貴得嚇人。鍾可情自問係出名門,看慣了奢侈品,但瞧見模特身上那件標價的時候,身子還是忍不住顫了顫。她眼眸微微眯起,數了好久才數出末位究竟有幾個零。她也知道謝家的


    家世高過頂,想要吞並季氏,容易得很,純粹看謝雲的心情,可當她真正闖入謝大少的生活,她才知道真正的豪門,原來是這樣的。


    “不過是一件泳衣,有必要這樣奢侈?”鍾可情忍不住譴責。“當然有必要。”以謝舜名的身份生活一天,他花的錢都是記在謝家賬上的。他的好父親欠他的何止這些?多花他幾個錢怎麽了?謝影塵目光一沉,眼眸之中似笑非笑,叫


    人捉摸不透。


    “先生,請問需要些什麽?外套還是襯衣?”櫃台的導購很熱情地上前打招唿,目光死死盯著謝影塵的臉,一副口水都要流下來的表情。


    謝影塵微笑以對,“你問那位小姐就好。我的生活起居,她全權負責。”導購小姐目光一瞥,瞧見了鍾可情的臉,似乎隻用了一刹那時間,便認出了鍾可情。見季家大小姐和謝少雙雙出入商場,謝少又揚言自己的生活起居由她全權負責,看樣


    子網上的傳聞不假,季子墨為了保住季氏,甘願成為謝少的地下情人!


    “那麽這位小姐,請問您需要看些什麽呢?”導購小姐轉身麵向鍾可情的時候,麵色明顯一沉,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鍾可情能夠理解雌性的嫉妒,隻是沒想到她表現得這樣赤裸裸。於是,她微微一挑眉,朝著對方眨了眨眼眸,勾唇巧笑道:“看泳衣,我們要去溫泉度假村享受二人世界。


    ”


    鍾可情說得曖昧,語氣輕快,麵上甜蜜無比。


    她瞪著一雙清靈的眼眸,目光死死地盯著導購員的皮膚,歎道:“人老了也需要經常泡溫泉,否則這皮膚……嘖嘖……看你這幅模樣一定還沒交男朋友吧?”


    見鍾可情的腦袋搖個不停,導購員當即羞紅了臉,尷尬無比,沉聲道:“我這就去幫您拿泳衣。”鍾可情無意間瞥見謝影塵唇邊的訕笑,於是狠狠一咬牙,朝著導購小姐的背影道:“拿最貴的來,謝少要看最貴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醫網情深:謝少的心尖寵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蘑小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蘑小菇並收藏醫網情深:謝少的心尖寵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