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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羽村,一個沉沒於天禁大陸曆史長河中的名字,一個隱沒於群山之間的小村莊。


    在這樣的一個村莊裏,生活著二十幾戶人家,他們通過耕種、打獵等方式,過著自給自足的美滿生活。


    步止軒站在夜羽村的中央,站在寧靜的夜色裏。


    在他大約二十米之外,是一圈呈弧形排列的篝火。


    而在篝火旁,則圍坐著近百位村民。


    村民們收起了平日裏的健談,安安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等待著啟靈儀式的開始。


    他們看向步止軒的目光,有祝福、有希冀、有羨慕......當然,也有不解與同情。


    村民們基本上都沒有什麽修煉天賦,不會執著於群山之外的世界,隻希望能夠和自己在意的人,在平凡中,度過快樂美滿的一生。


    雖然有時候會羨慕那些強大的修行者,但想到修行者枯燥無聊的生活,他們就會感到一絲安慰,甚至是慶幸。


    在村民們的眼中,步止軒就是這樣的修行者。


    他每天早出晚歸,進入群山之間修煉,不與村民交流,也不參加村子的活動,臉上永遠掛著一副生人莫近的冰冷和漠然。


    你空有一身強大的實力,又有什麽意義?


    當然,步止軒不會在意村民們的眼光,也不會解釋所謂的意義。


    ......


    他背對著村民,臉龐一如既往的冰冷。


    但目光卻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緊緊地盯著眼前足有三米粗的樹幹。


    順著步止軒的目光向上,是茂密的枝葉。


    在星光不顯的夜裏,巨大的樹冠投落下半徑超過三十米的陰影,就像父母庇護小孩般,籠罩了篝火旁的村民。


    這棵樹,叫啟靈古樹。


    它位於夜羽村的中央,陪伴著夜羽村度過了數不清的夜晚、走過了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曆史,擁有著數不盡的傳說。


    在村民心中,它就是聖物、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而它的曆史比夜羽村更加悠久,至少有三千年。


    雖然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樹齡,更沒有人知道它為什麽會孤獨地生長在這裏,但它的兩個神奇的作用,卻是每一個村民都津津樂道的。


    ......


    第一個作用是測試修行的天賦。


    測試天賦的方式很簡單,村民們隻要把自己的雙手按在樹幹上,通過觀察枝葉的變化,就可以大致判斷出自己的修煉天賦。


    如果古樹的枝葉沒有明顯反應,則說明此人與修煉無緣;如果古樹的枝葉發出璀璨光芒,則說明此人天賦驚人,很適合踏入修行者的道路。


    枝葉的光芒越是驚人,測試者的天賦也就越高。


    但令人感到遺憾的是,村民們都沒有什麽天賦,雙手按上去,古樹的枝葉基本上都是毫無反應。


    由於啟靈古樹具有測試修行天賦的功能,村長在它的附近下了強大的禁製。


    村民們一般是無法接近它的,隻有進行天賦測試的人,才能在村長的帶領下觸碰到它。


    畢竟,如果村民們可以隨意接近,某個具備修行天賦的小孩,要是無聊沒事幹,一直按個不停,那啟靈古樹不就一直亮個不停?


    要是這個孩子天賦極高,在三更半夜一直按個不停,使得村莊亮如白晝......


    事實上,還真有這樣的孩子。


    夜離五歲時,想去測試一下自己的天賦。


    但他怕自己的天賦太高,嚇傻了村民們,於是,他便選擇了半夜三更去測試。


    而村長居然也答應了他這個奇怪的請求。


    結果,在他的手掌接觸啟靈古樹的那一刹那,枝葉顫抖,亮如白晝,宛若世界末日,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被驚醒。


    最後,村長以自己不小心摸到啟靈古樹為由,幫夜離背了“黑鍋”。


    ......


    至於啟靈古樹的另一個作用,則是進行啟靈儀式。


    每一位村民,在十五歲生日那天,在通過了九山塔試練的前提下,都有一次進行啟靈儀式的機會。


    如果得到了啟靈古樹的認可,就會獲得一項專屬於自己的能力,同時也獲得了離開村子的資格。


    隻有實力達到了某種程度,並且獲得了村長的認可的村民,才有了解並且進行九山塔試練的資格。


    普通的村民,甚至連九山塔是什麽、在哪裏這些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


    夜羽村的人本就不多,如果以每二十年一代計,每一代也就十五人左右。


    根據夜羽村的史書《夜羽神跡》的記載,夜羽村大約有一百五十代,一共有二千三百五十一人。


    在這兩千多人裏,大約有百分之十,也就是兩百多人,能夠引起啟靈古樹的明顯反應。


    在這兩百多人裏,大約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四十多人,能夠獲得進入九山塔的資格。


    在這四十人多裏,則隻有十九人,通過了九山塔的試練,開啟了啟靈儀式。


    由此可見,在夜羽村裏,啟靈儀式十分罕見,平均一百五十年才進行一次,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遇。


    雖然村民的平均壽命高達一百二十歲,但還是有一些村民,終其一生,都無法親生經曆啟靈儀式,隻能在長輩的講訴和史書的記載中,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而在這十九人裏,隻有九人,通過了啟靈儀式,獲得了專屬於自己的能力以及離開村子的資格。


    他們全部都離開了村子,進入了外界。


    但幾乎每一個人,都如同石沉大海般,一去不複返,沒有迴過村子。


    有村民猜測,他們秘密迴來過,隻是物是人非,他們不想幹擾村民的生活。


    也有村民認為,全村最神秘、最強大的曆任村長裏,就可能有他們九人!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是猜測,沒有史書記載,也沒有權威的人去證實。


    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是所有二十歲以上的人都知道的。


    在十年前,有一個人迴來了。


    他和現任村長起了爭執,在離村子很遠的地方,兩人大戰了一場。


    戰鬥的結果如何,沒有人知道,大家隻知道,那個人走了,村長也下了封口令。


    而村子卻多了四個人,九歲的夜生明,五歲的夜雲音,五歲的步止軒,以及還在繈褓中的夜離。


    對於那個人是誰,村民們有自己的猜測,但由於村長下了封口令,便再也沒有人提起過。


    而此時,這四人中的三人,夜生明、夜雲音以及夜離,正坐在同一個篝火旁,時而閉目養神,時而看向步止軒,時而看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步止軒身旁的一個人影。


    ......


    這道人影身穿黑袍,有點佝僂,而且十分矮小。


    僅僅一米六的高度,比年僅十五歲的步止軒,矮了整整一個頭。


    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渾濁無光的瞳孔,漸漸煥發出絲絲神采。


    堆滿皺紋的嘴角,也習慣性地掛起了一抹慈祥的微笑,使得嘴角的皺紋,看起來不是歲月流逝的痕跡,而是經常微笑的結果。


    “三千年前,先祖們遠離喧囂,找到了這片安寧的淨土,並定居於此,過上了樸素而美滿的生活。”


    一道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篝火前的村民則認真地聆聽著,沒有一個人走神。


    特別是十歲以下的孩子,瞳孔裏的那抹好奇,成為了夜空下最閃亮的星光,是黑夜和火光都無法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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