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肇靜被殺;初一早上,我起床後給她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初二早上,我就得知了她的死訊;初三清晨,我來到了她的身邊,同一天她的屍體火化,入葬;初四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我離開了醫院。


    路上,張紅舞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說她不太敢打這個電話,我告訴她我沒事,我很好,一切都好,處理些事情就會迴去。


    她告訴我,她們已經迴到了w市,是吳震東送迴去的。


    這點倒是無所謂,吳震東畢竟跟著張紅舞幹過,假如連跟她之間也徹底斷了聯係,那才會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又跟她略聊過後,我就掛斷了電話。


    我坐在副駕駛上,望著開車的李友川,“是姓政的讓你來的?”


    李友川點頭,“政老大今天就會過來,他想見你一麵,跟你談點事情。”


    我點頭,既然他有心來,那麽我也想見他一麵。


    或許,這也是肇靜的心思,她一定都想好了,她要利用她的死,把肇豐收肇成功父子給全部搬掉,然後同時也利用她的死,給我給政老大搭一座橋,這座橋現在已經建成,能維持多久,又維護的怎麽樣,那就隻能全憑我自己了。


    我點燃一支煙,放開半片車窗,然後問道李友川,“你說,肇靜是個怎樣的女人?”


    他想了想,然後迴到我說,是個令他敬佩的女人。然後他又問到我相同的問題,“你覺得肇靜是個怎樣的女人?”


    “百合花一樣的女人,純潔,清透,好像天山上的陳年積雪,縱然覆蓋灰塵,但也掩飾不了其內的白。”


    李友川笑了笑,然後他也點燃了一支煙,“其實我也有些後悔,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所以我要說給你聽,我懊悔我為什麽明明有機會靠近她,卻沒有去追求她,去靠近她,然後了解她所經曆的一些,了解肇豐收父子,然後再帶把槍來把他們全部幹掉,這樣肇靜就不會死了。”


    話說完,李友川就把車開到路邊,然後他扭頭望向我,“其實我很好奇,你跟政老大都很傷心,都很喜歡她,也都了解她的苦處,可為什麽你們沒有人幫她解決呢?是政老大做不到,還是你做不到?”


    “我懂了,政老大肯定能做得到,但是他不想惹一身騷,所以他想慢慢的解決。你呢,你肯定也能做得到,不用你拿槍殺人,你把對付龐建軍家夥給黨國勳的心思用一半在肇豐收父子身上,他們也早死了。可是你也很忙啊,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你沒心思搭理肇靜那點事,你隻想以後慢慢再搞他們,是嗎?”


    說完,我的臉頰就挨了一拳,直把我打的頭暈腦脹,我腦袋更是把旁邊的車窗玻璃都撞碎了,可以想象這一拳都多麽的重。


    然後,李友川繼續開車,“打你是替肇靜不值。”


    我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對他說‘謝謝’,他說‘不客氣’。


    他說的很對,用句搞笑的話說,他說的一點都對,但是我沒有深想,我現在需要的不是愧疚,不是懊悔,不是傷心,我需要冷靜,所以我感謝李友川那一拳,他那一拳讓我明白我現在該做的是什麽。


    迴到肇宗家後,我安慰了肇宗一通,然後幫他安排迴w市養老,張紅舞自然會好好的派人照顧他,讓他後半生無憂無慮,甚至開跑車都行。


    但他不去,他說他已經找好了工作,還肇靜所在那座陵地的管理員,他說這樣他就可以有足夠多的時間去陪著傻花和靜靜了。


    我沒有多說什麽,既然他已經決定,我沒必要勉強他,而那裏也確實是他最想要的歸處,我也沒理由勉強他。


    收拾著肇靜的東西,我沒有流淚,我隻是幫她打包,我會幫她帶走。


    扈鸞進屋房間內,“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我挺好,甚至我還給她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林世倩給我打電話了,我把事情都告訴了她,我還告訴她,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都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扈鸞一直很鄙視我,她鄙視一隻靠女人吃飯的鴨-子是正常的,尤其是那晚收拾肥胖子請來的幾個社會哥時,她對我就更鄙視了。


    但現在,她卻對我印象大為改觀,甚至還表揚我,誇獎我,在林世倩麵前說我好話,我真不敢相信,但卻又不得不相信。而這一切的事情,都是肇靜以一身之死無意中幫我做到的。


    “謝謝。”


    我不知道我在謝謝扈鸞還是謝謝肇靜,扈鸞似乎也不知道我在謝誰,所以她沒開口。


    收拾完東西,我給張紅舞、林世倩、羽婷、狄青彤分別打了電話。


    電話內容隻有一句話,“我需要五百萬,越快越好。”


    所以一個小時內,我先後收到了四次銀行卡提示的餘額變動,帳上多了兩千萬。


    我說過,我不需要錢,我需要錢時自然會跟她們聯係。而現在,我需要了。


    我去銀行以我的名義辦了四張銀行卡,分別劃進去了五百萬。


    然後,我就聯係上了封霜,約她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見方見麵。


    她見我時,有些戰戰兢兢,顯然她已經知道了肇靜死了,也已經從某方麵得知了我跟肇靜的關係。


    我把她拉到了車上,然後放視頻給她看。


    看完錄像視頻後,我取出了手持pos機,然後查詢餘額給她看。


    “五百萬,我要所有肇豐收涉事的證據,甚至嫌疑我也要,不管黑的白的是線索我就要。這卡我可以現在就交給你,事成後我會給你密碼,足夠你找個男人快活一輩子。”


    封霜不是傻子,我相信看過錄像的她,一定會相信肇豐收已經完了,肇家縣長這條破船該沉了。


    封霜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迴道:“我該怎麽相信你,畢竟你騙過我。”


    “你沒資格選擇不信,你不做,空手滾出肇家,你做,還有機會得到五百萬。”


    封霜又沉默了,然後她拿過了我遞給她的銀行卡揣進了兜裏。


    “我盡快整理,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至少值得這五百萬。”


    這個答案我很滿意,但我希望它不要僅是一個口頭上的答案,而要轉化為現實。


    所以在封霜下車後,我掏出槍,對著她旁邊的泥土‘砰’的就是一槍。


    那冒著熱氣的凍土,足以讓她了解這把槍打出的不是塑料豆。


    “完成了,拿錢走人。完不成,命留下。”


    封霜顫顫巍巍的點頭,然後就走了。


    她走後,我又約上了孫漢。


    在另一處地點,身為刑警隊長的孫漢上車,他嗅了嗅鼻子,然後向我說道:“你敢動私法,我一樣抓你,尤其是涉槍案件!”


    真不愧是刑警隊長,槍火的味道,他是真的相當敏感。


    但我不準備跟他做解釋,我直接把視頻播放出來。


    他握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


    “既然有證據,那天你為什麽不給我,你想做什麽?”


    “我想把那爺倆一同裝進去,肇靜死了,隻死一個肇成功,那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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