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裏的毒又發作了?」顧萌萌有些疑惑的問。


    萊亞搖了搖頭,用身體擋在了顧萌萌前麵,微微側目道:「你不覺得他的樣子有些熟悉麽?」


    顧萌萌皺眉,表示沒什麽印象。


    萊亞輕嘆,道:「也是,克厄到底是五級獸,被反噬的時候要比他看起來好一些。」


    「反噬?」顧萌萌愣了片刻,忽然想到她們和克厄攤牌那一天,利用結侶契約的反噬打敗克厄的場麵。


    那天,克厄也是萬分痛苦,但到底不如雷納德此刻這般滿地打滾佝僂顫抖。


    「朵拉出事了?」顧萌萌明白了萊亞的意思,遂又追問。


    萊亞點了點頭,道:「十有八九。」


    顧萌萌皺眉,看著雷納德痛苦掙紮卻毫無辦法。


    結侶契約的反噬,除了自己硬扛以外別無任何辦法,誰都幫不上他。


    「紮卡賴守衛森嚴,朵拉在部落裏怎麽會出事呢……」顧萌萌想不通。


    萊亞唇角輕勾,麵露不屑,道:「守衛再怎麽森嚴,也擋不住一個蠢貨要作死。」


    顧萌萌嘆氣,也沒再多說什麽,畢竟她們現在人在這裏,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也不知道。


    眼前能做的,就隻有等一等,看看雷納德自己是不是能夠熬得過這結侶契約的反噬。


    說實話,就算是身體裏有斯內勀的記憶,對於血腥殺伐司空見慣,麵對此刻雷納德的嘶吼和痛苦,顧萌萌仍是覺得揪心。


    得是疼成什麽樣,那樣一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漢子會狼狽成這樣?


    雙眼突起,滿是血絲,分不清楚是眼淚還是汗水,順著那剛毅的輪廓嘩嘩的往下流。


    「啊——!」每一聲的嘶吼都是從胸腔最深出炸裂出來的共鳴,撕心裂肺四個字,顧萌萌此刻算是親眼見識過了。


    一雙利爪狠狠的刨著自己的胸膛,仿佛要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捏碎了以結束這蝕骨的痛苦,可不知道是什麽讓他強忍著這份挖心的欲望,硬生生的止住已經陷入胸口的利爪,沒有真的剖下去。


    許久,看得顧萌萌都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痛快的時候,雷納德才終於逐漸平靜了下來。


    此時,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皮了,整個人就想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雙眼陰森而惡毒,他顫抖著站了起來,不顧自己的身上還在汩汩的流著血,隻是嘟囔著:「報仇,我得給朵拉報仇……朵拉,你等等我……我殺了他就來找你……別怕,別怕……就算是地獄,也有我來護著你……」


    雷納德一邊說著一邊就向來時路折返。


    顧萌萌沒有攔他,隻是由著他離開了。


    那白霧不知道雷納德是否能撐得過去,畢竟來的時候他半路就暈了,是瓦悖把他帶出來的。


    可此刻,他的眼神太過堅定,顧萌萌深深的明白,報仇是他咬緊牙關活下來的唯一目的。


    隻是,要找誰報仇?又要怎麽報?顧萌萌不知道,也沒有問。


    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的人生要如何走的權利,無論是要掙紮還是沉淪,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別人……無權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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