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剛下課。


    景博淵的電話進來,時間掐得剛剛好。


    葉傾心想到兩個小時前從吳教授那兒得來的訊息,盯著屏幕上‘博淵’兩個字忍不住勾起嘴角。


    竇薇兒見她這副吃了蜜的模樣,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葉傾心滑了下屏幕接聽。


    手機那邊先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晚上有飯局,你迴家吃了飯早點睡。”頓了一下,他補充一句:“我九點半之前迴家。”


    葉傾心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透著濃濃的小女孩幸福和甜蜜的味道。


    竇薇兒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等葉傾心掛了電話,竇薇兒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寒顫,摸了摸胳膊,學著葉傾心的語氣似嬌似羞地“嗯”了一聲,道:“幹嘛呀?你家景大老板說什麽了?你看看你那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了兩桶蜂蜜呢,我隔了老遠就聞見你身上那股子甜膩味。”


    葉傾心收起手機,低頭安靜地整理課本。


    嘴角上揚的弧度一直沒降下來過。


    景索索看著葉傾心幸福小女人的模樣,眼睛裏也流露出幾許羨慕。


    此時天色漸黑。


    三人沒有乘巴士,步行到食堂門口,竇薇兒看了眼通往大門口的路,又看了眼葉傾心的肚子,道:“要不要我把你送到門口?你這樣子,還真讓人不放心。”


    葉傾心笑,迴頭看了眼不遠不近跟在她身後的明天,道:“有她在,你擔心什麽。”


    那天知道明天的存在後,葉傾心很容易就能從人群裏發現明天的身影,傳說中的另外兩位保鏢,她至今都沒發現是誰。


    可見三個人偽裝自己的能力多了得,若不是明天被她發現過,恐怕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後跟了三個人。


    竇薇兒朝明天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真難為她時刻不離的跟著你,我都要懷疑她究竟要不要吃飯上廁所。”


    葉傾心笑了下,說:“天不早了,走了。”


    今天陸師傅來接她。


    迴到別墅,別墅裏空空的,隻有張嬸和陸主廚在,少了四位老人家,倒是顯得寂寞清冷了許多。


    “外公外婆有迴來過嗎?”


    飯桌上,葉傾心捧著碗問張嬸。


    張嬸迴:“顏老夫人和顏老先生中午迴來過一趟,給你送了什麽東西迴來,沒多久又走了,聽顏老夫人的口氣,古小姐相當不好,不吃也不喝,每天都靠輸營養液維持性命,看樣子是受了不小打擊。”


    “好好一個小姑娘,性子好,長得也不孬,家世雖說不是顏老夫人親生的孫女,顏老夫人對她也是不差的,有這一層關係在,將來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現在……可就難說了,沒了一條腿,能接受她這樣情況的家庭少之又少。”


    “希望她能遇到個真心對她的男人吧。”張嬸語氣十分惋惜。


    沉默了一陣,張嬸又道:“對了,顏老夫人給你送的東西我幫你送迴了房間,她走前讓我跟你說一聲,她說叫你看看東西喜不喜歡,迴頭給她迴個電話。”


    吃完飯上樓,葉傾心一眼就看見主臥裏茶幾上的紙袋子。


    裏麵放著一件小小的毛衣,摸起來十分柔軟,毛線的挑選是用了心的,對襟的款式,適合小嬰兒穿,葉傾心的預產期在八月份,等到寶寶四五個月的時候,正好能穿上。


    顏老夫人在陪護古嬌的時候,竟沒忘了給葉傾心尚未出世的孩子織毛衣,這份牽掛,讓葉傾心心頭被冷落的失落感稍稍減緩了一些。


    葉傾心拿手機撥了顏老夫人的電話。


    響了好多聲,那邊才接聽。


    顏老夫人的聲音不大好,語調帶著顫意,“心心,看見外婆給你的小毛衣了嗎?這個款式行嗎?如果可以,外婆就照著這個款式再織兩件,給我的寶貝乖外曾孫一人一件。”


    葉傾心沒有迴答她的話,反問道:“您怎麽了?是不是嬌嬌姐出什麽狀況了?”


    顏老夫人吸了吸鼻子,強撐著笑意道:“沒事,你還沒迴答外婆的問題。”


    葉傾心知道顏老夫人是不想讓不好的情緒和事情影響到她的心情,便笑了下,說:“喜歡,外婆的手藝很棒。”


    顏老夫人:“你喜歡就好,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睡覺。”


    掛了電話,葉傾心坐在沙發裏盯著小毛衣久久發愣。


    是人,就都有占有欲。


    葉傾心和顏老夫人與顏老爺子相認不久,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多多關心自己的。


    每個人對親人都有一種本能的向往和渴望。


    顏家老夫婦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守著古嬌,葉傾心是有被冷落的孤獨感的,好在她對什麽事都能想得開,倒也不至於讓自己心裏生出不平衡,也不會鑽了牛角尖。


    夜裏九點。


    葉傾心靠在床頭翻著雜誌,外麵一陣汽車引擎聲。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景博淵上來推開主臥的門。


    男人西裝襯衫,外麵罩著深灰色的大衣,單手插兜走進來,一舉一動間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與穩重。


    葉傾心坐直身子,笑問:“粥好喝嗎?”


    今晚陸主廚用老母雞湯熬的粥,老母雞湯小火燉了一整天,特別香,葉傾心就讓張嬸在鍋上熱著,等景博淵迴來吃。


    他在酒桌上肯定沒吃好。


    景博淵取下手表放在茶幾上,發出‘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響,看向葉傾心的眼神略帶譴責,“怎麽還不睡。”


    葉傾心說:“我等你說點事,你去洗個澡吧,洗完了我再跟你說。”


    “明天說。”景博淵命令。


    葉傾心難得沒有順從他的話,倔道:“現在就說。”


    不到十分鍾,景博淵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坐進被窩。


    “說吧。”男人的語氣有些嚴肅,好像葉傾心今天要不說出個正經事來,就過不了這關了。


    葉傾心沒被他堪稱嚴厲的語氣嚇住,笑吟吟地放下雜誌,湊過來抱住景博淵的胳膊,馨香柔軟的嬌軀貼著男人的臂膀,像一片小小的羽毛落入平靜的湖麵,漾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景博淵眸光緩緩有些深。


    他的胳膊清楚地感受到女孩胸前的柔軟。


    葉傾心兩隻大眼睛彎成了兩彎小月牙,“我今天無意得來一個消息,去年三四月份,陳俞安在京和醫院的小公園裏向我表白,正當我想著怎麽拒絕的時候,吳教授一個電話把我給叫迴學校了,我本以為那隻是個巧合,今天才知道居然是有人蓄意的,你說,這究竟是誰這麽壞?”


    景博淵平靜無波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又陷入深沉粘稠的狀態中。


    “你想說什麽。”他淡淡開腔,腔調又平又緩。


    葉傾心下巴擱在景博淵二頭肌的位置,仰著小臉笑嘻嘻望著他,“你說,這背後搞破壞的人是不是在暗戀我?”


    景博淵表情淡淡,“也許是在擔心你被騙。”


    “是嗎?”葉傾心眼裏笑意越濃,“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是擔心我被騙?我倒覺得他是偷偷喜歡上我了,要不然也不會追我追到t城去,你說是不是?景先生?”


    景博淵輕笑,很愉悅的那種笑。


    葉傾心心情也很好,伸手學著景博淵挑她下巴的姿勢挑起他的下巴,他早上刮了胡子,晚上就冒出青茬來,摸起來有些微的紮手。


    “景先生原來那麽早就暗戀我了,真讓我受寵若驚。”


    女孩調侃的話,沒讓男人有絲毫的窘迫,他坦然地望進葉傾心的眼底深處,猛然低頭吻住她嬌嫩的唇。


    男人剛刷過牙,葉傾心嚐到他嘴裏清涼的薄荷味。


    他的舌尖掃過她口腔的每個角落。


    葉傾心受不住他的挑逗,唿吸漸漸粗重起來。


    她已經不是未嚐雲雨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小手伸進男人的睡衣裏,有目的地在他身上輕撫。


    男人的唿吸變得急促了些,相比較於葉傾心的淩亂,他顯然冷靜很多。


    在景博淵舌頭從自己口中抽離的瞬間,葉傾心嘴唇從他薄唇上滑到他耳邊,染著少女香的氣息灑在男人的耳眼裏的同時,她的手伸進男人睡褲的口袋,用力往口袋底部探,“我很想,你呢?”


    景博淵眸色驀地又深了幾分。


    吻直接落在葉傾心的敏感的耳垂上、脖頸間。


    景博淵克製著,很輕很緩。


    意亂情迷間,葉傾心忽而想起來百年校慶的事,她喘息著斷斷續續說:“b大九月份百年校慶,想請你這位從b大走出去的成功企業家給廣大學弟學妹們講講成功之道,不知道景先生願不願意賞臉?”


    喘了兩口,她又道:“嗯,這是吳教授托我問你的,他說學校已經給你發了邀請函,你這邊一直沒給個迴複……”


    景博淵驟然發狠,“還有心思想別的?”


    葉傾心咬著唇,受不住地低低出了聲。


    事後,葉傾心動也不想動,任由景博淵抱著她去淋浴房。


    洗漱完,她趴伏在他懷裏,兩人都沒穿睡衣,肌膚最親密地相貼著,她忍不住滿足地喟歎一聲。


    這個男人不管是權力、財力,還是體力,都好得不行。


    景博淵雖然克製著,沒有讓她達到巔峰,但那種親密的感受,已經讓她獲得了心理上的滿足。


    “博淵。”主臥的燈關了,黑暗裏,她輕輕喚了他一聲。


    “嗯。”


    “百年校慶邀請你去學校演講的事,你怎麽看?”


    景博淵將葉傾心往懷裏攬了攬,說:“我沒看到邀請函,明天我問問底下人。”


    這話的意思,是答應了。


    葉傾心笑,“你若不想去也沒人逼你,不要因為我去做你不願做的事,當然了,如果你是自願的,我也不會阻止的。”


    景博淵:“你倒是會為我考慮。”


    葉傾心:“這不算是為你考慮,我是真這麽想,我不喜歡別人用感情強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反過來,我也不能拿你對我的感情,去要求你這個要求你那個,是不是?”


    景博淵聽了這話,不由得輕笑一聲。


    小丫頭豁達的性子,深得他心。


    接下來幾天,不知怎麽,京城天氣驟然變暖。


    校園裏遍地春裝,葉傾心擔心感冒,始終裹著羽絨服。


    4月5號,清明節,恰巧是周日。


    顏家和盛家老夫婦帶葉傾心和景博淵上山掃墓。


    盛家有私人墓園,盛聞君和顏瞳被合葬在盛家的私人墓園裏。


    葉傾心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墓碑上,兩人的合照經過歲月的洗禮,微微有些暗淡,卻依舊清晰,女人溫柔婉約,男人豐神俊朗,一對璧人。


    葉傾心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很複雜,一顆心像是泡在水裏,沉沉浮浮,沒個消停。


    她給他們燒了紙,恭恭敬敬一人磕了三個響頭。


    很響的那種。


    不知道是額頭在痛,還是心在痛,最後一個頭磕完,葉傾心淚流滿麵。


    “爸,媽,謝謝你們。”她哽咽著說:“給我兩次生命。”


    一次,在二十一年前,生了她。


    一次,在十八年前,給了她生的希望。


    景博淵跟著葉傾心給盛聞君和顏瞳磕了頭,沒有絲毫敷衍,真心實意。


    顏老夫人和盛老夫人忍不住跟著淌下眼淚。


    顏老夫人說:“瞳瞳啊,你在天有靈,保佑心心十八年後平安歸來,你也要保佑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保佑她這輩子都無災無難,一生健康順遂。”


    臨走時,葉傾心淚眼朦朧地凝望著墓碑,對顏老夫人和盛老夫人說:“我想把我的名字刻在右邊。”


    她的名字,應該刻在子女應該在的位置。


    顏老夫人和盛老夫人欣慰地笑笑,同意了這事。


    從私人墓園迴來,車裏的氣氛有些壓抑。


    景博淵開車,葉傾心坐在副駕駛,兩位老人家坐在後座,宋玉婷依舊隨時跟著顏老夫人。


    車子開進市區,顏老夫人的老人手機忽地響起來,鈴聲很響亮,很高亢的月亮之上神曲。


    她掏出手機接聽,手機的聲音很大,葉傾心坐在前麵都聽見了那頭的話,“顏奶奶,您快來,風家欺負表姐,要跟表姐退婚,說話特別難聽……”


    顏老夫人臉色一變,“你快去看住嬌嬌,她現在身體不好,千萬別讓她出事,我馬上就過來。”


    電話都來不及掛,顏老夫人朝景博淵道:“阿淵,快!去醫院,有人欺負我家嬌嬌!”


    ------題外話------


    三更,五分鍾後不更,就九點鍾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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