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幽粗暴的聲音傳過來,盛文瓊皺了下眉,“清幽,你怎麽了?”


    “媽?媽!千萬不能讓外公外婆認葉傾心知不知道?她是個騙子,她才不是舅舅的女兒。”


    盛文瓊道:“這事不要你管,你先顧好自己的事,你做出那樣的事,難得良辰沒跟你離婚,還替你保守秘密,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該好好珍惜,別整日在外麵胡來,下次再弄個野種迴來,良辰可就不會再慣著你了……”


    餘清幽的憤怒驟然停歇,但旋即,更大的怒吼聲傳來,夾雜著悲絕,“媽!我說我沒有,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是……是他,是樓良辰,他讓人強暴我……媽,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


    盛文瓊不耐煩,“清幽,越說越離譜,我看你是太累了,好好歇著吧。”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她忽然有些心累。


    她這兩個孩子,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被掛了電話的餘清幽,整個人呆若木雞。


    沒有人信她,最親的媽媽也不信她,寧願去相信一個兇殘陰狠的外人,也不信她。


    眼前光線忽地一暗。


    餘清幽抬頭,樓良辰不知何時蹲在她麵前,男人高大,氣息陰鷙,給她沉重的壓迫感。


    她不由自主心頭生出害怕來。


    樓良辰不鹹不淡看向她,“告狀?”


    餘清幽用手拖著身軀,蹬著腿往後挪動。


    “告狀也沒關係,有人信你嗎?”樓良辰說:“明天我帶你迴娘家,你可以慢慢告狀,看你的親人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說著,他拍了拍餘清幽的臉,“明天,好好打扮,可別讓你家人看見你憔悴了,他們會心疼,我也會心疼。”


    一周之後。


    顏家把葉傾心的迴家宴定在靚顏旗下的五星級酒店。


    葉傾心穿著由上百位巴黎工匠,耗時120個小時連夜趕製的禮服,第一次以顏家外孫女的身份出現在上流圈子的視野裏。


    高腰設計的大地色歐根紗禮服,墜滿了鑽石,奢華高貴,優雅精致,又透著名門閨秀的大氣,頭戴鑽石皇冠,和婚禮上的那套婚紗相比,絲毫不差。


    頭頂的燈光打下來,這個曾經被眾人看輕的年輕女孩,猶如尊貴的公主一般款款出現在眾人眼前,在眾人眼底發著光。


    迴家宴連擺七天。


    整個上流圈子的人都認識了葉傾心,上至八十耄耋老者,下至牙牙學語兩歲小兒,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葉傾心沒想過要這麽高調,隻是顏家的兩位老人家恨不得將她昭告天下,葉傾心能理解兩位老人家的心理。


    整個上流圈子都流傳著顏家無子無孫的謠言,這些話,想必兩位老人也是聽過的,心裏一定失落又難受,現在她迴來了,他們除了想替她正名,也是借機向整個圈子宣告,顏家是有後的。


    宴會過後,葉傾心明顯能察覺到上門找她套近乎的貴婦名媛多了起來。


    葉傾心再一次體會到一個人的出生,究竟會給這個人帶來多大的影響,以前拿有色眼鏡看她,甚至在背地裏說過一些難聽話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現在都在對她小心翼翼陪著笑臉。


    言語神態裏的討好之意,葉傾心感受得十分分明。


    葉傾心被整個圈子重視起來,與她相反的,古嬌一家的地位變得十分尷尬。


    原本古興德就是因為顏家無後,才被認作幹兒子,以便將來繼承靚顏集團,現在顏家正經的後人歸來,古興德一家還能繼承企業?


    古興德最近除了去公司,都不敢隨意出門,到哪兒他都能感受到別人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黃衛娟更是成了貴婦圈的笑話。


    這天。


    在美容院,黃衛娟偶然遇見盛文瓊。


    盛文瓊看見黃衛娟,張嘴譏道:“這不是顏家未來的女主人麽?今天也來做美容?真巧。”


    黃衛娟這麽多年,在外一直以顏家未來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沒有一點謙虛低調。


    這段時間她做夢都是那些長舌婦的嘲笑譏諷,現在聽盛文瓊這麽一說,頓時火冒三丈,“哼!你何必說我,你又好到哪裏去,葉傾心一迴來,你的家產至少被分走一半,得意什麽。”


    盛文瓊笑,“我隻是被分走一半,至少還落下一半,有些人將來可是連一半都落不下來,真是可惜,辛辛苦苦盼了十幾年,眼看著就要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到別人嘴裏,真替你不值。”


    這話算是說到黃衛娟心坎裏。


    她卻不願被人小瞧了去,道:“那也未必,老爺子都寫好了遺囑,將來我們古家得的不比你們餘家少。”


    “現在不少,以後可就不一定了。”盛文瓊和黃衛娟坐在接待室,黃衛娟喝了口咖啡,道:“遺囑可以更改,葉傾心現在得顏叔叔和顏嬸子的寵愛,保不齊哪天葉傾心在他們耳根吹吹風,把資產都給了她,兩老一走,她以顏家主人的身份把你們趕走,到時候你們可就真的成了圈子裏的笑料了。”


    黃衛娟捏著咖啡杯柄的手指用力收緊,“趕我們走,她也得有那個本事。”


    “有景家和顏家外孫女的身份撐著,怎麽不敢?你們終究不過是外人,難不成還要賴在顏家不成?不是徒增笑話。”


    盛文瓊的話,像魔咒一樣縈繞在黃衛娟耳根。


    折磨得她夜裏不能入眠。


    整個老宅,隻有他們一家三口住著,顏老爺子和顏老夫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家門都沒迴過,整日住在葉傾心和景博淵的別墅裏。


    和盛文瓊說的有關遺囑的話,隻是她說來挽迴自己麵子的,事實上顏老爺子究竟有沒有立遺囑,她根本不知道。


    如果真如盛文瓊所說,葉傾心攛掇顏老爺子把所有財產都留給自己,然後趕他們一家離開這裏,到時候別人譏笑的目光就能讓她活不下去。


    惶惶一夜,黃衛娟睜著眼睛到天亮。


    就這樣過了三天,她打電話給黃圩,一個和她沾了一點親的遠房表叔,三年前來京城投奔她,被人投奔滿足了黃衛娟心底的虛榮,她指縫隨便漏了一點,就讓她表叔吃香喝辣。


    因此,她表叔對她很是言聽計從。


    以往若是有誰得罪她得罪狠了,她都是讓黃圩出手教訓對方,黃圩也是個聰明的,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不留一點把柄。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大半個月。


    葉傾心的肚子肉眼可見地一天天大起來。


    景老夫人、顏老夫人、盛老夫人三個老人又是歡喜又是愁。


    歡喜的是三個小寶寶一天天長大,愁的是長得太快,她們心疼葉傾心。


    才將近四個月,肚子就比別人大了好大一圈,以後這肚子不知道要大成什麽樣,葉傾心勢必有一番罪要遭。


    葉傾心表現得倒是比三位過來人還要淡定一些,每天都穿著寬大的羽絨服去上課,不上課就在家呆著,要麽聽胎教音樂,要麽坐在吊椅上給孩子們讀故事。


    這天周五,葉傾心晚上過了十點就被勒令不許吃任何東西,第二天要做唐氏篩查,為了保證準確率,要提前禁食。


    孩子越長越大,需要的營養越來越多,葉傾心的胃口跟著往上漲,每天都要吃六七頓,不過每次吃的都不是很多,隻能吃個七分飽,怕消化不良。


    肚子餓,葉傾心睡不著,在景博淵懷裏動來動去。


    景博淵見她不安,伸手開了燈。


    “很餓?”


    葉傾心撇著嘴,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無辜大眼睛看著他。


    “等著。”景博淵起身下床。


    三位老人家不許葉傾心吃東西,也是心疼她,萬一食物影響了檢查結果的準確率,是高危的話,葉傾心還得做羊水刺穿,更遭罪。


    葉傾心舔了舔嘴角,歡喜地看著景博淵點點頭。


    隻是等他迴來,她看見他手裏端著的一杯清水,臉一垮。


    “你就下去給我端杯水?”葉傾心坐起身子,抱著被子看向景博淵一本正經的臉,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開玩笑的跡象。


    男人眉眼一絲不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景博淵走過來把杯子遞給她,“水裏加了蜂蜜。”


    葉傾心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很甜。


    心口更甜。


    一杯蜂蜜水喝完,葉傾心腹中的饑餓感減輕不少,重新關了燈睡下,葉傾心抱住男人寬闊的身軀,臉埋在他胸口。


    男人的身體很硬,睡起來有點硌腦袋,但心裏的滿足感卻是無比美妙。


    葉傾心很快睡著。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在深山老林裏行走,四周不見天日,地上是厚厚一層腐爛的樹葉。


    忽然,眼前出現一縷光明,她朝著亮光的地方跑過去,穿過狹窄的樹逢,眼前豁然開朗,美景如畫,落英繽紛,有點桃花源的意思。


    這時,有三個長著翅膀的小天使飛過來,拚命往她肚子裏鑽。


    她竟不覺得痛,也不覺得難受或恐慌,反而滿心期待。


    等他們全都鑽進她的肚子裏,一道刺目的光亮滑過,葉傾心下意識閉起雙眼,再次睜開,發現在自己家裏,頭頂的白色輕紗帷幔靜靜浮在空氣中。


    她把那個奇怪的夢跟眾人說了一下,顏老夫人和盛老夫人說這是好兆頭,激動地問葉傾心那三個小天使帶不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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