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四,皇上欽點的黃道吉日,也是天禦涼王爺與諾公主成婚的日子,上京城內百裏錦紅,家家張燈結彩,傳聞涼王爺甚至為諾公主取來了天下女子都夢寐以求的雪月清華,老百姓們都抻長了脖子等著看這場盛世空前的大婚。


    而這個時候的涼王府與雲府卻陷入一場昏天暗地的慌亂之中,而原因正是這場大婚的女主角諾公主忽然失蹤,人間蒸發了。


    打從天一亮涼王府傳來消息後,雲翰先後已經暗中派出了五撥人馬去尋雲諾卿,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雲翰和蘭氏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生怕走漏了消息皇上怪罪下來,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欺君大罪!


    而此時的涼王府就不隻是慌亂那麽簡單了,人人自危,噤若寒蟬,涼王府的大廳裏所有人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從一大早王爺衣衫不整地從房間裏出來後,府裏已經有十三個丫鬟奴仆被處決了。


    幽羽翼麵色森然地坐在主位上,甚至連麵具都沒有帶,可這個時候滿屋子的人卻無暇顧及他驚為天人的容貌,生怕下一刻丟了性命的就是自己。


    幽羽翼壓抑著心底即將噴湧而出的瘋狂的殺意,手中緊緊地攥著一封書信,冷眼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幽羽翼沉聲道:“本王再問最後一次,從昨夜開始到現在有沒有人見過王妃,如果還是說不出來,本王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秦管家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出聲勸道:“王爺,王妃留下書信想來也是不想您妄造殺孽,您。。。”


    幽羽翼麵色一寒,猛地隔空揮出一掌,一陣淩厲的掌風直奔秦管家的心口,王朝見狀暗叫不好,右手一轉。利劍出鞘,在掌風打到秦管家身上的前一刻生生的攔下了片刻。


    隻聞“啪”地一聲,長劍應聲而斷,斷開的劍刃借著衝力飛向王朝。王朝躲閃不及左臂生生地劃出個深可見骨的口子,而幽羽翼打出的一掌微微偏開了方向打在秦管家的肩上,秦管家猛地被打飛出去,身子狠狠地撞在了門框上。


    秦管家捂著胸口,喉間一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撇開王朝去扶自己手,秦管家雙膝跪在地上撐住身子對幽羽翼說道:“王爺,即使您要殺了老奴,老奴還是要說,雖然老奴不知道小姐因何離開。可小姐仁慈,定不希望王爺因為她的離去而大開殺戒,王爺就當是為了小姐,少讓她背負一些罪孽,放過這些下人吧。”


    幽羽翼的手更加收緊了幾分。握得指節隱隱的有些泛白,半晌,才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聞言,一群丫鬟奴仆如蒙大赦,逃命似的奪門而逃,生怕隻要晚上一刻幽羽翼就會反悔收了他們的小命。


    人去樓空,幽羽翼身子一軟。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般扶著椅子的扶手緩緩起身,失魂落魄地走迴房裏。


    幽羽翼靜靜地躺在床(和諧)上,前一刻他的諾兒還在他的懷中,下一秒他卻成了孤家寡人。


    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書信,幽羽翼一顆心都沉到了穀底。


    幽羽翼親啟:


    我,本非雲諾卿。更非雲將軍之女,君心所係的雲諾卿早已香消玉殞,而我,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遊魂罷了,翼。你愛的雲諾卿,原諒我無法還給你。


    望君安好,長樂無憂。


    月字


    “月,月。”幽羽翼低聲呢喃。


    她的過去他調查過,一場大病後雖然看似什麽都沒有改變,她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可她卻明顯的沉穩聰慧了許多,原來,真正的原因竟是這樣麽?


    原來,昨日她問自己的竟是真的。


    幽羽翼忽然想起昨日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輕聲問他:“翼,你說如果我不是雲諾卿,不是雲將軍的女兒,那麽現在的場景又會怎麽樣?”


    “如果你不是雲諾卿,如果你不是雲將軍的女兒,也許你會開心很多,也許你會有個快樂的童年,有一個疼愛你的父親,慈祥的母親,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活。。。”


    幽羽翼猛地坐了起來,他早該想到的,雲諾卿昨日的行為有多麽的反常,以她的性子怎麽可能會突然黏上自己,怎麽會多愁善感的說出那樣的話,他該發現她的不對勁的。


    “來人!”幽羽翼對著門外喊道。


    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推門走了進來,顫聲道:“王爺,您,您有什麽吩咐。”


    幽羽翼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厭惡的皺了皺眉,沉聲道:“傳秦管家。”


    不一會兒,秦管家便拖著病軀走了進來,臉上難掩蒼白,恭敬地頷了頷首,秦管家低聲道:“王爺找老奴來,有何吩咐。”


    幽羽翼冷聲道:“傳令血魂,全力尋找王妃的下落,稍後你畫一幅畫像找花匠臨摹出來分發到各州各縣,哪怕是偏遠的漁村也不許放過,另外,著重查找看最近哪裏出現過名字中帶有‘月’字的女子。”


    秦管家疑惑地問道:“月?王爺難道是懷疑王妃改了名字隱匿身份?”


    幽羽翼點了點頭,雲諾卿留下的書信中結尾處的落款名字是“月”,雖然幽羽翼不知這個“月”的全名是什麽,但結合那封信的內容他可以推斷出,雲諾卿既然不是雲諾卿,那麽她原本的名字,或者說她的靈魂的名字中一定含有一個“月”字,天禦國說大不大,說小爺不小,雲諾卿若是想躲他他敢肯定她一定不會長久地留在天禦國,但短期內隻憑她自己的力量她也難以走出天禦,隻要幽羽翼派人在天禦國各州各縣設置關口,安排人嚴格檢查,一定可以找到她。


    幽羽翼眯起了眸子,無論你是誰,本王決不允許你離開!


    或許是人算不如天算,或許他們之間終究要走的艱難一些,幽羽翼千算萬算,卻忘記了雲諾卿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南宮翎,還有兩個連幽羽翼都不清楚底細的暗棋,花鬱和品魔,雲諾卿孤身一人固然難以突破重重關卡,但若加上南宮翎三人便截然不同了。


    幽羽翼的人隻會重點排查孤身一人的女子,對於四人結伴而行的排查顯然會鬆散一些,因此雲諾卿一行四人不出兩日便離開了天禦國。


    “小姐。”南宮翎輕聲喚道。


    雲諾卿淡淡地抬起眼簾,應了聲:“怎麽了?”


    南宮翎四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荒郊野嶺的,她們一行四人已經走了四天了,打從雲諾卿從涼王府跑出來就發著燒,現在更是燒的俏臉有些發紅,顯然就快撐不下去了,南宮翎不忍心地說道:“小姐,你的身子已經撐到極限了,咱們盡快進城找個地方歇一歇吧。”


    雲諾卿淡淡地蹙了蹙眉:“不行,這座城池離天禦太近,我的身子沒什麽大礙,不能停下。”


    南宮翎一急:“小姐!”


    “行了,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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