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寧靜,隻能聽得小九急促的唿吸聲,今日它算是明白阿娘也是很恐怖的,逮著了它還不算,硬是罰它在院中睡,若不是它苦苦叫喚,阿娘才不會心軟呢!


    小九真是弄不懂了,那東西很重要麽,阿爹書房裏多了去了,怎麽阿娘會有如此之大的反應。當然,阿爹的書房它是不敢去的,去了隻會被阿爹狠狠修理一番,它不就是因為這樣才眼熱麽,這才搶了想弄明白是啥物,誰想阿娘也如此看重那些東西,不能吃,不能玩,至於麽!


    小九可憐兮兮地看著顧小芙上了炕,這才敢縮迴自己的窩裏,阿娘疼它,它喜歡阿娘,惹阿娘生氣了,小九心裏也不好受。


    顧小芙服過了陸元暢給自己送來的藥,洗漱過後便上了炕,可人靜下來,滿腦子都是陸元暢,想著她不知到了哪個地兒,吃飽了沒,能不能睡個安穩覺,穿得衣服暖不暖身。她們的炕很寬很大,平日裏兩人睡在炕上都不顯擠,現下顧小芙一個人睡,更是覺得太空了,就像她的心,隨著陸元暢的離開一般,空蕩蕩的。


    多想無益,顧小芙熄了燈,早早歇息,隻是被中盡是陸元暢的味道,讓得她又想起了這個人。感受到身下的微疼,顧小芙迴想起初夜時的情景,陸元暢很笨拙,很生澀,也很急切,因不得其法,急得眼都紅了,滿腦子都是汗,顧小芙覺得自己太不知羞了,竟然教導陸元暢行房。


    當時很疼,當進入的那一刻,顧小芙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被陸元暢撕開了,可是她心中卻是滿足的,終於,她真真正正成為了陸元暢的人。那時的自己,如浮萍一般,隨著陸元暢的動作起伏,可是,不管她再怎麽漂蕩,都會被陸元暢緊緊地抱在懷中,陸元暢就像她的根一般。


    此時顧小芙心中的思緒,是極為混亂的,《皎潔》之上的畫麵,也在腦中不斷閃過,想象著若是自己與陸元暢也如圖中所畫的一般,該有多羞人。隻是這事太疼了,顧小芙對行房已有了恐懼,她真不明白為何珍娘與婉娘會如此享受這般疼痛。


    晨光尚未起,顧小芙卻是早早醒來,昨夜,因著思慮過多,她一夜亂夢,一時夢見自己與陸元暢洞房花燭,一時夢見陸元暢從軍離她而去,一時夢見陸元暢身死沙場,一時又夢見自己被戎狄所擒,數個畫麵在她腦中不斷閃現,她明知這些隻是夢,可是那種真實的感覺,卻是深深震憾了她的心。


    顧小芙睜眼見小九已趴在床沿看著自己,便揉著發疼的腦袋起身,今日村裏祭天,所有村民都要去祠堂。


    祭天儀式定在辰初,當顧小芙安置好一切,便發現辰時已將到,她快速裹了素淨的厚外套,去了祠堂。


    祠堂在洛溪村的正北,說是祠堂,其實已和現下的村民無太大關係,這些年因著戰亂,死的死,走的走,又有新來的安家落戶,早已不是百年前的那個村子了。祠堂裏頭供奉的祖先,也是先頭村裏的祖先,因此,祠堂無人照料已久,此時也顯得破敗不已。


    顧小芙到時,便發現大多數村民已到,且有不少壯漢盯著她直瞧。


    自從那日放工錢之後,陸元暢就不喜她在外頭轉悠,怕她被人瞧了去。而顧小芙本也是性子穩重之人,陸家在外頭又沒活可幹,平日不過是去溪邊洗衣服,要麽去楊家,其他時候,她都在陸家待著,陪著陸元暢讀書寫字,要麽給陸元暢或楊家人做些衣服什麽的。


    顧小芙哪裏能想到,那些漢子都已餓得四肢無力了,居然還有閑情看她。被陸元暢嬌養了數月,顧小芙從頭到腳全變了樣,站在一群村婦中間,更是讓她顯得格外高貴,就算她今日特地穿了素清的衣服,也不能遮掩她的氣質。


    顧小芙不理那些漢子,低著頭避開漢子們的眼光,找到了楊大娘與珍娘,便站到了她們身邊。


    祠堂祭祀,雖不是自家的祖宗宗祠,但規矩也是極嚴的,男子隨楊明入祠堂,婦人們則在外頭跪著等待。


    天上依舊是漫天的大雪,男子們跪在祠堂裏頭,總算是有瓦遮頭,有牆擋風,這樣嚴酷的大冬天,可苦了外頭受凍的婦人們。珍娘知道男子們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出來,見顧小芙凍得發青的小臉,便輕聲問道:“芙娘,你身子可還撐得住?”


    “大嫂,奴家無事,你莫要擔心。”顧小芙也輕聲迴道,她氣血較弱,平日在陸家溫暖的屋子裏待慣了,現下一時間冷風颯颯,可不就有些撐不住麽。


    顧小芙迴想自己當年在顧家鄭家之時,大冬天的也得出去砍柴挑水,當時身子也沒什麽,誰想到了陸家,竟變得如此柔弱。隻怪陸元暢對自己太好了,將她當成大家閨秀一般嬌養著。


    正當顧小芙亂想之際,小九居然跑來了。小九在家中瘋玩,在外頭可是極為謹慎的,它輕輕地靠近,尋著顧小芙的味道,便將自己挨進了顧小芙的懷裏。一時間,顧小芙受著小九的體溫,腹下也不痛了,身子也不冷了。她輕輕地撫著小九光澤柔順的背毛,心中想著,小九雖是頭狼,可也懂事,沒枉費自己對它的一番教導,現下,這不是知道心疼她嘛。


    祭天儀式極為繁瑣,直到巳時,才堪堪結束,當楊明領著男子們出來之時,已有不少婦人暈倒在地。


    楊明看向自家人,見她們雖也臉凍得發青,但麵色尚好,這才放心,又見顧小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大家都知道顧氏命格好,不若請顧氏進祠堂裏頭上柱香,向上天禱告,我想,上天一定會憐憫我等,早早停雪。”楊明想,既然你們相信鬼神之說,不若自己就憑這個抬高顧小芙,若是雪停了,便是顧小芙的功勞,若是不停,那也是你們作孽太多,無法洗滌罷了。


    “村長說的極有理,顧氏能壓住陸大郎的煞氣,命格極貴,若是有她向老天爺求請,老天爺必是能網開一麵。”那個建議祭天的富戶附合道,他是極信命的。


    既然有人同意,其他人也是死馬當活馬依,都同意了,誰也沒覺得顧小芙一個婦人進祠堂有何不妥。


    “村長,奴家。。。奴家怎能。。。”顧小芙一時受寵若驚。


    “芙娘,且隨我進祠堂,其他的話不必多說,你隻需向老天爺為我們求請便是了。”楊明打斷了顧小芙的話,示意楊大娘扶她起身。


    “芙娘,為了我們全村人的性命,你就去罷。”


    “芙娘,你若不去,咱們是真的得等死了。”


    一群婦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催著顧小芙進祠堂,她們比男子更信命,更信鬼神之說。


    顧小芙見狀,隻得硬著頭皮隨楊明進去了。祠堂已破敗不堪,也沒了往日的肅穆莊嚴,楊明隻讓顧小芙上柱香,隨意說了幾句禱告的話,便完事了。


    大家見楊明與顧小芙出來,這才鬆了口氣,歡天喜地地迴家等待雪停,許是連綿的大雪已下了太久,第二日到得午後,雪居然奇跡般地停了,暖洋洋的太陽高高掛起,天上晴空萬裏,萬裏無雲!


    村裏一下子沸騰了,有的人說顧小芙是七仙女下凡,有的人說顧小芙是觀音菩薩座前的童女,有的人說顧小芙是嫦娥轉世,反正說什麽的都有,婦人們慶幸村中有這樣一個仙人般的存在,而漢子們則是不住扼腕,這樣嬌滴滴清麗動人的女子進了陸大郎之手,陸大郎到底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謠言傳到後頭,連陸元暢也跟著沾光,她若命不好,怎能遇上仙女呢!當年的那場蝗災也不作數了,因著陸元暢死的那些人也是他們自己命不好,陸元暢哪裏是七殺星入命,她應是福星入命才對。


    顧小芙聽聞那些流言,真真是哭笑不得,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婉娘居然也信了,挺著個肚子特意來陸家,就是為了沾點喜氣!


    “芙娘,我肚子裏的這個生下來,認你做幹娘如何?”婉娘拉著顧小芙的手,期盼地問道。


    “婉娘,你怎麽也信那些流言了,我命有多苦,你是最清楚不過的,若不是有大郎真心相待,我現下早跟著鄭家埋在地下了。”顧小芙無奈地說道。


    “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麽混話呢!”婉娘見顧小芙說的話不吉利,忙拉著她吐唾沫。


    “婉娘,你先坐著喝茶,我藥爐上還煎著藥,怕是要好了,你且等我一會兒。”顧小芙說道。


    郎中給的調理補藥,每日飯後喝一次,半月內不得斷,平日還要不時進些滋陰補品,才能將身子調理好。前段時間,幾乎日日在吃補品,顧小芙一麵心疼銀子,一麵受著陸元暢對自己的好,原想著調理的也差不多了,也能停了藥省些錢,誰想還有這麽一遭。


    補藥也是藥,苦口的很,陸元暢自己受不得藥味,也不想讓顧小芙受罪,家中多多備下了蜜餞之物。顧小芙喝了藥,含了一個梅子,頓時齒頰生津,嘴中的苦味快速消散。


    “芙娘,你怎麽總是吃藥,身子不好麽?”婉娘見顧小芙進了屋,忙問道。


    “上迴隨大郎去城裏,郎中說我前些年身子虧了,大郎就抓了不少補藥給我調理,現□子已大好了,隻是郎中說藥要長期服用,才能去了根子,這不,我得一直喝著。”顧小芙將梅子遞與婉娘,淡淡地說道,打死她,也不會將初夜之事告之婉娘。


    上迴她與婉娘珍娘說了未圓房之事,到頭來,楊家人全都知道了,還變著法子折騰她與陸元暢,顧小芙心想,現下不隻楊家知道了,怕是花家也知道了罷,至少花二郎,準是知道的,陸元暢出去還要做人呢,怎能讓她在外頭被人恥笑。


    “哎,芙娘,你敢說你命不好麽。有了陸大郎,地也不用種了,活也不用幹了,日日吃香的喝辣的,看看你的手,多白嫩,你現下可算是千金小姐的命,平日讀書認識,繡花喝茶的,著實讓人羨慕。”婉娘嚼著梅子,都覺得嘴中酸酸的。


    “婉娘,花二哥對你不好麽,讓你這麽羨慕我,你怎麽就不瞧瞧自己,夫君貼心,兒女雙全的,這不是最大的福氣麽。”顧小芙看著婉娘的肚子,也覺得酸溜溜的,她在陸家過得再好,可永遠不會有孩子,作為一個女子,這算不算最大的遺憾。


    婉娘也察覺到了顧小芙的眼光,一時起了興致,忙問道:“上迴我與珍娘教你的,你可用了,可與陸大郎圓房了?”


    顧小芙真真想抽自己,怎麽把話題扯到這上頭了!


    “大郎說過了年便要迎娶我,你可別往外說。”此事隻有陸家和楊家知道,因著認祝保長為幹爹,幾人商量了都不要與外人講。


    “真的?陸大郎娶你做什麽,妻還是妾?”婉娘驚喜地問道。


    “大郎說是做妻的,大郎說她沒人要,隻能將就我了。”顧小芙笑道,這可是陸元暢調戲她的話。


    “真真是菩薩保佑,從前我還真擔心你無名無分跟著陸大郎,陸大郎一走,到頭來你什麽都沒有了。”婉娘雙手合十,慶幸地說道。


    這事大家都心裏明白,若是陸元暢不娶顧小芙為妻,一旦她死在沙場,以顧小芙的身份,那時人也沒了,錢也沒了,青春也熬盡了,到時的淒涼,還比不得那些貧戶呢!


    顧小芙一邊與婉娘說笑,一邊心裏頭記掛著陸元暢。


    隻是她不知道,陸元暢這時剛進汾城不久,還稀罕地感受著汾城的繁華之時,卻迎麵衝來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本君現在特別懷念當初剛寫文的日子,雖然文冷冷清清,可也安安靜靜。現在這世道,已經不能愉快地碼字了。


    存稿箱認真工作,大大才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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