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顧小芙見陸元暢狼狽之極,一時間什麽都顧不得,直向著陸元暢飛撲過去。


    一身血的陸元暢看起來很嚇人,以前她打了頭野豬便是這副模樣,路徑婦人見了,無不嚇得遠遠躲開,可是顧小芙一點都不害怕,她隻是想知道陸元暢到底傷在哪裏,怎會這般狼狽。


    顧小芙小手撫在陸元暢滿是血痕的臉上,眼中禁是擔憂之色,不過她強忍著淚,細細地看著陸元暢。


    “芙娘,我無事,你抱著這個小東西。”陸元暢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動物遞給了顧小芙,便出了院門拉獵物。


    院門外,楊大郎在喘著氣,也是一身的血,他看起來狀態還如不陸元暢呢,手臂像是被抓傷了,隨意綁著布條,布條裏有血往外滲。


    兩人一起將獵物拉進了院內,然後顧小芙抱著懷裏軟軟的小動物驚呆了。


    狼!全是狼!


    “大哥,大郎,你們。。。”顧小芙嚇得不敢去看,七八條狼的屍體就這麽擺在院中,她怎麽會不害怕。以往陸元暢都是將獵物處理好了才帶迴家的,這迴她與楊大郎實在沒這個力氣去清理了。


    “還不是因為這條野狗,差點被這畜生害得命都沒了。”楊大郎扔進了一條野狗的屍體,指著它憤憤地說道。


    “大哥,你嚇著芙娘了,別說了。”陸元暢見顧小芙嚇得臉色發白,忙製止了楊榮的牢騷。


    “知道你疼媳婦,是我這做大哥的不是。”楊榮撇嘴說道,他一粗人,實在看不得陸元暢寶貝顧小芙的樣子,太寒磣人了。


    “芙娘,你進屋打些熱水來,我與大哥在院中清洗一下,弄些好吃的,大哥今晚在咱家吃飯。”陸元暢不理楊榮,囑咐了顧小芙幾句,便將院裏的那些狼丟到院角處。


    顧小芙一時間忙碌起來,又是燒熱水給兩人清洗,又是重新做飯燒菜熱菜,還得了囑咐燙了酒,等到兩人收拾停當,天已黑得厲害。


    顧小芙見兩人落了座,便要迴避去廚房,卻被陸元暢拉住了,說道:“芙娘在桌上吃,大哥又不是外人。”


    “就是,芙娘可別和我見外,咱是一家人。”楊榮笑道。


    兩人隻是草草刷了臉,洗了手,因著屋子裏暖和,便去了滿是血的外衣,不過發際耳後的血還沒擦淨,淡淡地血腥味飄散在空中,讓得顧小芙很是不安,她很想問問,兩人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時間記起了陸元暢給她的小動物,顧小芙便去了廚房將窩在火口處的小家夥抱了出來,問道:“大郎,這是小狗麽?”


    “它啊,是頭狼。”陸元暢還沒說呢,興奮了半日的楊榮搶先答道。


    顧小芙不可置信地看著懷中軟軟的小東西,實在沒法將它與那兇惡的狼聯係起來。


    “芙娘別怕,它還小,不傷人,你弄些米粥喂它罷。”陸元暢安慰道,從自己迴來以後,顧小芙的臉上就沒有血色,便知道把她嚇狠了。


    顧小芙無聲地去喂小狼了,狼喝米粥,真是聞所未聞,果然小狼一點都不買賬,扯著顧小芙“嗚嗚”叫喚。


    顧小芙哪裏見得小狼如此可憐的樣子,便尋了些軟嫩的肉剁得極碎,拌在米粥裏,小狼這才吃了起來,它許是餓狠了,扒著碗將頭都埋了進去,鼻子上沾了米粒,著實可愛。


    顧小芙見小狼吃得歡,便迴了廳裏伺候陸元暢,此時陸元暢與楊榮正捧著大碗猛喝酒,好似這樣才能舒緩心中的害怕。


    顧小芙從燒鍋裏夾了一些菜肉放到陸元暢碗中,輕輕地問道:“大郎,你們今日發生什麽事了?”


    楊榮這迴學乖了,悶著頭喝酒,不再搶答,陸元暢想了想,說道:“此事說了芙娘會害怕的。”


    “有大郎在,奴家不怕。”顧小芙扯了個不算好看的笑容說道,害怕又如何,總比什麽都不知擔心強吧。


    陸元暢喝了大一口酒,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今日我與大哥去了山的西麵,那邊我放了幾個套子,想去瞧瞧有沒有獵物,路上碰到了一條野狗叼著一隻小狼,就是廚房的那隻,我與大哥就想將野狗捉了。”


    “是啊,我與阿元捉住了那頭野狗,卻發現被一群狼給包圍了!”陸元暢說到這裏,楊榮憋不住了。


    顧小芙聞言,心都提了上來,一頭狼就夠可怕的了,別說一群狼!


    陸元暢握住了顧小芙的小手,在掌中輕輕摩挲,悠悠說道:“那群狼是來找那隻狼仔的,狼仔沒被野狗咬死,見了狼群就叫了起來,狼群以為是我們將它偷了出來,就開始攻擊我們。”


    聽到此處,顧小芙手緊緊握著陸元暢,陸元暢也迴握著她,以示安慰。


    “所幸阿元警覺,放了三箭,將撲過來的三頭狼射殺了,我與阿元這才有時間結陣,與狼群苦戰周旋,一直戰了兩個時辰,才將狼群都殺了。那群狼估計餓狠了,比往常兇狠,我的胳膊被抓了一下,阿元的背上也被頭狼抓破了。”


    顧小芙聞言,哪還坐得住,忙起身去看陸元暢的背,燭光之下,那條血痕又長又深,衣服上全是血,不過此時血已凝固,粘在傷口上,看上去黑黑的,越發的猙獰。


    “大郎,疼嗎?”顧小芙不敢用手去碰傷口,可是眼睛盯著那裏怎麽也移不開。


    陸元暢責怪地看了眼楊榮,拉了顧小芙坐在身邊,輕聲說道:“芙娘,已經不疼了,我無事。”


    “那麽大個口子還說無事,大郎這是要急死奴家麽?”顧小芙哪裏肯依,她真的被嚇壞了。


    “大哥還在呢,你這樣讓大哥怎麽好好吃飯,我真無事,聽話。”陸元暢耐心地哄著,她知道自己失血,麵色一定不太好看,可是顧小芙現在的臉色,白得像紙,她很是心疼,可這是意外,誰也怨不得。


    顧小芙到底還是聽了陸元暢的話,陸元暢能在外人麵前這樣哄著自己,已是極為難得,不過她反常地不許陸元暢喝酒,不停地給陸元暢夾菜。


    陸元暢尷尬地朝著楊榮笑了笑,楊榮迴給了她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為什麽他要待在陸家吃飯,因為他知道迴了楊家,一大堆人會管著他呢。


    此次雖險,不過收獲頗豐,獵了七頭狼和一條野狗,陸元暢與楊榮兩人平分。狼肉補身,狼皮保暖,一頭狼拿到市麵上去賣,不下五兩銀子。


    吃飽喝足,楊榮便打道迴府,今日著實累了,狼便放在陸家,明日再來取。


    陸元暢送了楊榮出門,便迴了廳裏,顧小芙來不及收拾桌麵,就已將熱水放進了澡房。


    “大郎,你快去好好洗洗,衣服奴家已放在衣架上了。”顧小芙多麽想幫著陸元暢沐浴,她的傷在背上,沾了水可不好,可是想到前兩迴被拒絕,她已不敢開口了。她怕自己又惹怒了陸元暢,整日冷戰,這樣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陸元暢看著顧小芙,迴想起今日驚險的一幕,先前輕描淡寫地扯了過去,為的便是不想讓顧小芙擔心,可是白日的對戰,卻是深深映在自己的心頭。


    狼群是一個集體,一頭狼並不可怕,但一群狼的威力,卻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狼群中有著頭狼,它的叫聲,便是指揮的信號,狼群並不是隨意攻擊,而是在野外的生存中訓練有素。當一頭又一頭狼專門尋著她的空檔飛撲而來之時,死亡的危機感一直縈繞著陸元暢。


    陸元暢一邊奮力對敵,一邊想的卻是家中的顧小芙,若是自己今日就這樣死在這裏,顧小芙不知得怎麽難過,顧小芙往後的生活又何去何從。陸元暢此時非常後悔,沒有給顧小芙一個正式名分,奴不能占有主人的財產,如果她死了,那麽,顧小芙將一無所有,沒有她陸元暢,沒有她留給顧小芙的財產,更沒有了一個安穩的家。


    所幸她深知兵法,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狼群便是一小隊軍隊,砍殺了頭狼,這個軍隊便不攻自破。於是她盯著頭狼的舉動,在頭狼撲過來之時,用背吸引了頭狼的注意,當頭狼自以為得勝之時,陸元暢迴身一劈,長刀將頭狼直接貫穿。


    她與楊榮,這才撿迴了一條命。


    “大郎,快去罷,水要涼了。”顧小芙見陸元暢盯著自己愣神,便輕輕地推了她一下。


    誰知陸元暢突然將顧小芙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大郎?怎麽了?”顧小芙不明就理,但卻溫順地迴抱著陸元暢,這個懷抱,很是溫暖,讓她安心。


    “芙娘,我有件事想說與你聽,你聽過之後,若要離去,我便為你準備一筆嫁妝,若是留下,你便是我陸元暢的妻。”


    顧小芙突然意識到,陸元暢接下來要說的,便是她與陸元暢之間一直存在的那道隔閡,這道屏障,以往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越不過去,而今,陸元暢卻要告訴自己。


    顧小芙心中有種預感,這件事,對陸元暢必是極為重要,而自己,已經觸碰到了它的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好消息,本君放假了。


    壞消息,本君今天開始出遊。


    好消息,本君給大家準備了存稿。


    壞消息,存稿不多。


    旅遊六日,迴來後雙更奉上,對不起大家了。


    不能因為這是存稿箱就不給撒花留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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