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根本沒有想要動手,可他們卻不給我們解釋的機會。隻說我們威脅王國統治,要全部剿滅。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的魔法師,我們的城池遇到危機的時候都沒有那麽多的魔法師!


    吉娜嬸嬸、偌薇阿姨,她們都死了。德古拉哥哥也被抓了,現在還吊在銳米城前,要警醒世人。還有公主姐姐,她是為了救我才會被他們抓走的,要不是我被抓住,他們根本打不過公主姐姐!”


    小女孩嚎啕大哭,墨嵐已經捋順前因後果。他們不想讓王國拋棄沂水城的事實流露,就幹脆將知道事實的所有人都汙蔑成為叛徒。


    他們不惜用最卑劣的手段引誘克利斯提娜出城,用無辜百姓的命逼迫她引頸受戮。克利斯提娜經曆了那場慘無人道的大戰,她怎麽能放著那些百姓不管?


    可正是她這份不忍,卻將所有人送上末路。


    “現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末日之城的被拋棄者,每天都會有官兵過來追打驅逐,不斷大張旗鼓的宣揚,下月初一要將公主姐姐火刑祭天,以此平息神明的怒火。還告誡所有城池的百姓,要懸崖勒馬,不要再和叛軍同流合汙。”


    王國的打算很簡單,內部分化,不讓這些人團結起來。他們其實沒想逼死每一個百姓,隻要有人能一起聲討叛軍,追隨王國統治,其實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這是明明白白的陽謀,連堂堂王國公主都能夠隨時被犧牲,普通百姓若是不想死,就不要身涉其中。這樣的誘惑對普通百姓而言太過巨大,一般情況下,百姓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還能萬眾一心的。


    隻要有一個平民動搖,克利斯提娜千辛萬苦凝聚的人心就會瞬間潰散,四座城池自然也不複存在。


    可是,王國忽視了那一場大戰的意義。


    製定政策的人,他根本沒有見過蟲族浪潮席卷而來的模樣,沒有見過滿地的殘肢斷臂,沒有見過鮮血染紅泥土。


    他們根本不知道,在生與死的關頭,這些百姓甚至靠人命鋪路,才掙紮得到這一線生機,他們和王國第三公主曾經共患難,此時自然同生死。


    整整四座城的百姓,沒有一個人投降。


    離開了自己的城池,失去賴以生存的一切,然後將自己的未來交付給如此絕情的王國麽?


    沒有人是傻子。


    還有切羽,一直以來隻想安安穩穩刷資曆,坐在城堡裏被萬人追捧過和平日子的富家大少爺,竟然拒絕了東南領主的親自招攬,公然聲稱和第三公主一派。


    切羽就站在沂水城的城牆之上,腳下踩著和蟲族大戰留下的斷壁殘垣,一字一頓的迴應王國:沒有任何一個人被脅迫,他們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自願留下,如若克利斯提娜反叛了王國,他們願擁立新君。


    這種時候,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


    但生與死的選擇,切羽沒有退縮!


    王國億萬百姓的未來,憑什麽要寄托在那些屍位素餐的貴族身上!


    墨嵐的拳頭握緊,心中出奇的憤怒。


    大敵當前,整個人類種族存亡一線,身為統治者卻不想著如何護佑百姓,隻想趁機清除異己。


    德古拉被他們吊在防線之外的銳米城的城牆上,克利斯提娜被圈禁在王國的某一個角落,生死不知。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早已經擺好的鴻門宴,宴會的主題,隻有自己。


    他們等的隻是自己。


    如若他們的目標真的是克利斯提娜,直接將她殺了就好了!鐵腕手段一上,四座城池的百姓再不甘心,也沒有了心中寄托。


    可是,他們偏偏要不停的宣揚下月初一處死她。


    如若他們真的痛恨德古拉等人背叛了王國,直接處死就是了!德古拉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一個人被吊在哪怕隻是不給食物飲水半個月也涼透了。


    可是,他們偏偏要讓他生不如死的扛到今天。


    如若他們真是覺得這裏的百姓都會吸引異族蠶食,直接屠城就是了!王國的魔法軍團何其強大,又為什麽偏偏要派這麽些連守城軍都不如的所謂“禁軍”出來,不斷惹事卻從不動真格?


    為什麽?


    不就是等著自己上門麽?


    他們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威脅,又或者是那些天使給他們下達了不一樣的要求和命令?


    不管是因為什麽,墨嵐沒有退縮的理由。


    他一心一意隻想幫人類解決問題,可人類從來都隻想將矛頭對準自己。


    嗬,好啊!


    既然如此,我若是此時退縮,豈不是對不起你們的重視?


    “別哭了,沒事的。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不管是龍潭虎穴,是鴻門宴還是什麽,無所謂的。


    敢動他墨嵐的人,勢必以血相洗。


    墨嵐將小女孩兒放在地上,甚至沒有迴去和孤獨守城的切羽會麵,也沒有將女孩兒送迴哪裏。


    她既然能活著堅持到現在,自然也能繼續堅持下去。墨嵐要做的不是解決這一時的矛盾,而是徹底解決問題。


    你們既然找我,我怎能不去?


    青色的氣浪自腳下旋轉升起,墨嵐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獰笑,直接飛向半空。風精靈本源的融入讓他對元素的領悟極大提升,異種起源風蕭隕殺很自然的融入墨嵐周身的氣流之中。


    銳米城距離沂水城並不遠,隻不過是無數普通小城之中的一個,甚至因為原本就不是邊境城池,連防禦法陣都寒酸的可憐。


    墨嵐有風蕭隕殺提速,很快就到了銳米城前,並且一眼就看見被高高掛在城牆上的德古拉。


    德古拉的狀態很不好,被高高吊起的手腕鮮血淋漓,順著手臂一點點幹涸,臉色早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裂直至流出血來,但總算還有著微弱的唿吸,讓墨嵐沒有立時失控。


    因為戰時的原因,銳米城早已封閉了城門,此時偌大的城前沒有一個百姓行走。墨嵐覺得好笑,他們為了抓捕自己也算是下了血本,早知如此是不是當時在學院就不該讓自己離開。


    當時他們或許還在猶豫,可是如今,卻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


    墨嵐整理了一下衣衫,踏空而起,向著銳米城一步一步走去。


    “站住!來者何人,銳米城已經封閉,任何人不得靠近!”


    城牆上的守軍很快看見了大搖大擺的墨嵐,事實上他就這麽踏空而來,想不被注意都很難。


    小小的銳米城如今聚集的守軍絕不比昔日的沂水城更少,這裏是全新的王國邊境,自然要有足夠的邊境守軍。


    放眼望去,整座城牆之上每隔五米左右就站著一名魔法師,雖然實力不知怎樣,但數量絕對可觀。


    墨嵐簡直想笑,任何人不得靠近,你還問我是誰做什麽?這麽多魔法師守在這裏,卻並不出手建立聯防法陣,你們到底是不想讓人靠近,還是等著人靠近?


    “這麽大陣仗不就是在等我麽?怎麽,這就不認識了?”


    墨嵐靈力波動,聲音如鍾,直接傳遍整座城池。


    “該隱,是該隱!!”


    “拉響警報!全員戒備!”


    銳米城的守軍如臨大敵,飛快戒備起來。墨嵐卻隻好笑的看著他們蒼蠅一樣亂轉,一臉冰冷。


    城牆外,被高高吊起的德古拉似乎被眼前的喧鬧吵醒,虛弱的睜開眼睛。朦朧的視野裏,墨嵐就那樣淩空站在銳米城前,為了他,一個人和整座城池對峙。


    “該,該隱……”


    德古拉被吊在這裏好幾天,身體早已虛弱到一定程度,聲音微弱的很,可如今墨嵐早已重新成為準十級魔法師,還是聽見了他沙啞的低喃。


    “廢什麽話,聽你那個啞嗓子,快閉嘴吧。”


    目光重新轉向守軍將領,墨嵐微微揚起下巴:“我說,不是為了抓我麽?我已經來了,放了他吧。”


    守軍將領強自鎮定:“特,特佩什背叛王國,其心可誅!將他懸掛於此,是為了警醒世人!”


    “哦,原來是這樣。”墨嵐也不和他爭辯,反而煞有介事點點頭:“那看來沒得談了,我隻能直接殺了你們所有人了。”


    “你,你簡直豈有此理!”守軍將領大怒,暴喝道:“你這是在挑釁王國權威!”


    墨嵐失笑:“大驚小怪什麽?你們的通告早都下來了,我一個叛徒,挑戰你們權威不是很正常麽?別說是你個弱雞了,你以為女王站在那能嚇到我?”


    “你不要自尋死路!”


    “我看你是對自己誤解不輕。”到了這,墨嵐反而不著急了,德古拉急切的說話他完全不理,就在半空之中,腳踏青風,環抱雙臂。


    “你知道靈魂之力這個概念麽?”墨嵐完全是一副做科普的樣子,不緊不慢娓娓道來:“簡單來說就是憑借靈魂能夠擴張施法範圍的能力。


    如今,我的靈魂之力輻射範圍是3000米,而你我的距離……讓我看看,最多也就,150米不到吧。知道這代表什麽麽?”


    融合了冥囂金砂,墨嵐的身體強度已經有了恐怖的提升,若不是此時金骨滿是裂痕,靈魂之力其實已然可以完全動用。


    但就算金骨傷成如今的模樣,幾百米還是不在話下的。


    “這代表著,我打碎你的腦袋,隻需要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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