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坦克哥馬學東迴到一直以來作為大本營的酒吧,果然不出所料,迎接我們的正是我所預料到的場景之一。


    涵哥應該早有小弟給他通風報信,他一人獨坐在大沙發上,酒吧裏站著滿滿的不懷好意的混子,有些人手裏則是很自然的拿著匕首家夥。


    因為我早就與馬學東坦克哥有所交代,所以即使麵對這麽多混混的目光掃視,我依然麵色不改,不得不說馬學東和坦克哥都很有長進,至少我眼角的餘光還沒發現他倆緊張的不敢走路。


    涵哥麵色冷峻,幾個小混混見到我們進來,直接起身就朝著我們走來。


    不過我根本不給他們發作的機會,也不給涵哥這般陣勢有所壓迫,而是先發製人的吼道:“你們要幹什麽!”


    我同樣冷聲又嚴肅吼道,“山哥還在牢子裏蹲著不知道要怎麽弄出來,你們不想辦法收拾好自己惹下的爛攤子,都聚集在這裏做什麽!”


    隻這一嗓子,直接點明很多迷茫隨大流的混子此刻最應該做的事情,頓時屋子裏真有許多人開始麵色猶豫起來,還有不少人看向涵哥。


    我看著這般場麵,順勢又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迴到自己看著的場子去把沒處理幹淨的東西處理好,是想等著山哥直接吃槍子嗎?”


    同時因為我之前就跟與馬學東打過招唿,我話音剛落下,馬學東大刺刺的也站在我麵前,揮手指著幾個經常跟著他的小弟罵道:“小兔崽子,望哥兒的話沒聽到嗎?咱們那邊你們都處理幹淨了麽就聚在這裏,是想等著給山哥送終咋滴!”


    可能也是馬學東真真混入融合到了這種生活,他言語說著,甚至還上前幾步用手扒拉其中一個歸屬他的小弟。


    對此我沒有說話,而是仍一副正義嚴肅的麵龐掃視周圍的混混們,掠過玻璃窗時我甚至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認真到有些嚇人,再不複之前曾跟著張嵩山時所表現的那種老實人模樣。


    不過沒關係,這才是我想要的結果。


    ‘啪啪啪。’涵哥臉色很難看,卻笑著鼓掌說道:“很不錯,陳望,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朝著涵哥走去,身前最初迎過來的幾個小混混彼此看看,腳下卻不自禁的讓開了通路。


    “涵哥,您過獎了,我陳望就是個普通人,如果沒有山哥的關照,想必此時我還是個在貴婦人床上聽命於她們的小白臉而已。倒是涵哥,不知道您這會是不是已經有了可以讓山哥無罪釋放的法子,才如此坐在這裏穩如泰山。”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讓四周的人都能聽見,不少混混意動,自然或不自然的望向涵哥。


    涵哥深深望了我一眼,隨即站起身別有含義的問道:“我聽手下的兄弟說,你們是跟著山哥一起被帶走的,怎麽隻見你們不見山哥呢?”


    對此我早已想好說辭,我靠近櫃台,慢慢倒上一杯紅酒說道:“涵哥,你這是在懷疑我出賣了山哥?”


    “這個可不敢說,你陳望好歹是山哥麵前的紅人,又與抓捕山哥的章落羽有關係,是不是得對兄弟們解釋一下?”


    我端起紅酒慢慢品味,目光巡視滿屋子的混混,眼神似是無意的看了眼馬學東和坦克哥,坦克哥悄然隱入到人群後方,馬學東則是側身站到最前麵說道:“涵哥,你這是什麽意思?說來說去還是不信望哥?”


    涵哥眯著眼睛瞅著馬學東,轉頭又望向我,卻不言語。


    “涵哥,你是覺得那些條子都是煞筆智障嗎?”我抿著紅酒笑意道:“涵哥,你應該知道,山哥在那邊有案底的,這次我們幾個提前被放出來,就是山哥的意思!山哥讓我們出來,就是要我們動用各種關係把山哥撈出來,以山哥的案底,條子根本不可能幾天之內就把山哥放出來!”


    我這邊說這話,眼角卻一直留意坦克哥的行蹤,很快坦克哥在人群中給了我一個示意,做好了安排給他的事情。


    這下我心底徹底有了底氣,我手中握著的紅酒杯‘唿’的一聲直接砸向涵哥,滿頭的紅酒順著涵哥的頭發流到了他一向立整的正裝上。


    我一副惱怒的語氣吼道:“你特碼以為我不想給山哥扛下事情嗎?你以為我說抗就能抗的嗎?山哥意思讓我們先出來給他處理外麵,打點外麵的關係,你涵哥倒是行啊,沒想著把山哥撈出來,反而在我們剛迴來就要給我們下馬威?”


    說到氣憤出,我迴手拿起一隻酒瓶子使足了力氣又砸到涵哥頭上,‘嘩啦’一聲,瓶子碎的到處都是。


    “你涵哥,嗯?涵哥你做什麽了?山哥才剛出了這麽點事兒,你就要占山哥的位子?你特碼想多了吧你?”我喘著粗氣,聲音略大的讓很多人都能聽到。


    事實上在我抬手將紅酒灑向涵哥的時候,就已經有幾個小混混要衝過來了,但是馬學東早就先一步站到了最前麵,他橫手攔住,也是吼道,‘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動的?你們忘了是有山哥,才有了你們今天可以隨意玩妹子隨意吃喝的生活嗎!他涵哥,不過就是利用山哥搞高利貸的人,他一個高利貸的人,給你們什麽了!憑什麽可以坐在山哥的位置!你們居然要背叛山哥!’


    說到背叛這詞,有點重了。其實現在社會,哪有古代那種終其一人就會忠其一生的兄弟朋友小弟,都不過是為了吃口飯,為了更‘瀟灑’快活罷了。


    但是我教給馬學東的這番話中,最重要的一點讓他一定說的,就是,是張嵩山給了他們這些混混們吃喝玩樂的生活,事實上也確實是張嵩山一手把控著所有的資金。


    一直以來,張嵩山的這個團夥根本沒有設立明確的管賬人,雖然涵哥曾經說過很多次要建立個明確的社團賬目,但我總會悄然給張嵩山滲透著涵哥建立賬目就是要管錢的想法,於是張嵩山出於某些考慮並沒有設立公共賬目,所以張嵩山的一切灰色收入,完全都直接進入他自己的卡裏。


    效果立竿見影!


    馬學東配合我說的話,加上他自己很早也培養了幾個心腹小弟在騷動,形式瞬間反轉。


    已經被我打到在地的涵哥指著我喃喃說道:“好,好你個陳望,好狠,好心機。”


    我沒有露出勝利者的姿態,而是義正言辭的對他說,同樣也是講給很多小混混們說的話,“涵哥,你真的是不地道,你一個從來沒跟著山哥打架血拚隻知道在後麵倒騰高利貸的人,居然趁著山哥出事就要接手他的位置,你能坐得住嗎!”


    “來人!”我揮手喊道,“把涵哥先帶到後麵的倉庫,等山哥迴來了教給山哥處置!”底下的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涵哥,卻沒有一個人真的來把涵哥帶走。


    不過我也不是讓他們立刻就能聽我的吩咐,也沒指望他們能很快服從我。


    很快從後麵鑽進來兩個衣著打扮還算正常的人,麻溜利索的架起涵哥就帶向後門走去。並且他們帶走涵哥的時候,一個人還有意無意的堵住了涵哥的嘴。


    看來煙鬼還很下功夫。


    我沒看都沒看涵哥,轉身站在最高處看著下麵的人說道:“山哥現在處境危險,我們必須要救山哥出來,你們都聽好了,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們各個分管的場子裏不幹淨的東西都收好,手裏有存貨的,暫且收起來不準顯露,等這陣子風聲過去了,山哥安全出來了我們等山哥的命令!”


    “還有,”我拿起酒瓶子用力的砸在櫃台上頗有氣勢的說道:“我是從始至終都跟著山哥的陳望!山哥要我出來,就是要我用盡辦法將山哥撈出來!所以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山哥,你們,暫且隻能聽我的,如果我知道了哪位兄弟膽敢背著我做別的事情,那怪不得我陳望狠心了!”


    我指著細碎的酒瓶子說道:“今天碎掉的是這個酒瓶子,但下一個碎掉的,很可能就是你們脖子上扛著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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