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從那天開始,薑尚一直待在後帳之中,每日守著釘頭七箭書,對趙公明發出不間斷的詛咒。軍務則全都交給了南宮適和呂丁。


    不過看來這巫蠱之術及其有效。從陸壓帶來釘頭七箭書的那天,兇猛如周軍噩夢般的趙公明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陣前。


    我的那件長袖高叉蓮葉戰衣已在紅沙陣中盡毀。而另一件短袖短裙的戰衣我現在暫時也沒法穿了。我身上的傷口雖已基本愈合,但難看的疤痕遍布全身。所以每天都是一件白袍遮身。


    燃燈繼續他的破陣行動。陸壓親自跑到烈焰陣中,用一個叫什麽“寶貝轉身”的法寶(斬仙飛刀)弄掉了白禮的腦袋。隨後,赤精子又去落魂陣中取迴了姚賓的腦袋和失落的太極圖。


    至此,十絕陣隻剩紅水陣與紅沙陣未破。聞仲每日守著迷迷瞪瞪的趙公明,焦頭爛額,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猖狂,幹脆貓在營中不出來了。


    我的營帳離薑尚的後帳近在咫尺。可靈識之中卻難以探知裏麵的情形,顯然有某種陣法的保護。


    當夜,我久久未能入睡。內心總有一絲隱隱的不安。雖然我與對麵的趙公明並不相識,亦無夙願,他被詛咒也並非是我所為。誰叫他自尋絕路,非得跑來幫那該死的聞仲。


    但他畢竟是雲霄姐妹的哥哥啊!如果他死了,雲霄姐妹不得來尋仇麽?那時我該怎麽辦啊?


    時至半夜,靈識之中卻發現兩個陌生的光影潛入營中,直奔後帳。奇怪,營中那麽多個大仙,整個軍營之中竟無人察覺?都睡死了嗎?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急忙披衣出帳。剛好看見月夜下兩個人影鑽入薑尚所在的後帳。不好!我直接將金磚和龍珠一起拋出,甩進了帳中。


    隻聽“撲通”“哎呦”兩聲,隨後是一陣打鬥的聲音。等我奔到後帳近旁,隻見楊戩、黃天化倒拖著兩人出了帳來。


    “誒!我說公主大小姐。”黃天化口氣頗為不滿,“你的寶貝差點把薑師叔給打著。”


    我頗感奇怪,“你們倆藏哪了?我怎麽沒探出你們?”


    “這裏麵有高級陣法。”楊戩得意地說,“就你那點本事,怎麽探得出來?”


    我一跺腳,“哼!”


    黃天化和楊戩將抓到的兩人丟在中軍帳前。被驚動的眾人紛紛出來觀看。隻見兩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早已氣絕身亡。有認識的人說,這是趙公明的兩個徒弟陳九公和姚少司,一定是為了搶奪釘頭七箭書而來。


    陸壓歎道:“這要是被他搶了去,我們可就都有麻煩了!”


    因武王於紅沙陣中所受燙傷並未痊愈,姬旦勸他迴京療養。我也不想再在華山待下去了,於是拉上雷震子以護駕的名義隨同武王、姬旦、姬武返迴豐邑。


    姬發迴京的第一件事,是褫奪姬鮮和姬度的權力(不過並沒有撤職),將他們攆到畢邑去給文王守陵。隨後以姬旦司空,姬奭司寇,薑尚掌軍權。


    據說,姬發最後一次召見姬鮮,說了這麽一句話:“母後在日,你隨時可以入宮覲見。”不知道那位三王弟聽了有什麽想法。


    因女子學院長時間無人掌管,遲遲沒有開學。


    我又有傷未愈。姬發沒有讓我迴靈台的公主府,而是在王府中住下。


    雖然長袍裹身,但大著肚子的邑薑和玉羅都注意我了我下身的不同。熊孩子姬誦又一次掀了我的袍子,看到了我穿著衫褲的雙腿。


    “姑姑,”他驚疑地問,“你不是沒有腿的嗎?”


    我笑著迴答:“又長出來啦。”


    “腿掉了還能再長出來嗎?”他問。


    “姑姑是仙女啊!所以腿掉了還可以長出來。”我說,“不過凡人可是不行的。所以王子要記住,長大了可不要隨隨便便把人家的腿給弄斷了,長不出來的。”


    他看著我,“為什麽要把人家的腿弄斷?什麽人會這麽幹?”


    什麽人?我的那位舅舅,紂王,不就把我的腿給打斷了嗎?


    太姒夫人聽說我長出了雙腿,自然非常高興。不過一看到我頸後和手上的疤痕,又不禁歎息。“我姬家父子多次蒙你舍命相救,自當永享富貴。否則何以為報?”


    我一笑置之,“母後,說這個幹嘛?”


    太姒隨後話題一轉,開始歎息武王與姬鮮的齟齬之事。我聽了,自然無話可說。


    華山前線又不斷傳來新的戰況。清虛入紅水陣,用七禽扇將王奕扇成了飛灰。隨後,玉鼎教授又破了紅沙陣,取了張紹人頭。隨後,薑尚命將趙江斬於陣前。至此,金鼇島十仙全部陣亡,十絕陣徹底灰飛煙滅。


    沒過多久,又傳來消息。趙公明病死聞仲軍中,對周軍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薑尚乘機發起進攻。聞仲大軍寡不敵眾撤離華山,退守黃河岸邊。


    而這些消息傳到豐邑,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大的關注。因為灃水對岸,原來女子分院所在的地方,正在大興土木,由姬旦主持建設一座新城。我當然知道,這座雄偉的新城,就是大周未來的都城,名為鎬京。


    就在朝中大臣均以為此戰聞仲已是強弩之末,隻等薑尚凱旋而歸的時候,前方再次傳來消息。


    三仙島雲霄三姐妹與菡芝仙、彩雲仙子五人受申公豹之邀相助聞仲,在黃河岸邊擺下九曲黃河陣,以待周兵,欲為其兄趙公明報仇。


    薑尚派人來詢問我是否願前往助戰。我以身體欠佳為由一口迴絕了。那裏有燃燈和十二上仙,又有陸壓助陣,還有黃天化、楊戩、金吒、木吒等,還用得著我這個小女子出場?


    關鍵是到得陣前,雲霄姐妹還有彩雲她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


    不過接下來幾天傳迴的消息卻越發不妙。


    第一日陸壓被雲霄混元金鬥抓去,僥幸逃脫,隨後告辭走人。


    第二日薑尚等人出陣與五仙姑對陣,互有所傷。薑尚與黃天化中了彩雲的戳目珠,而雲霄中了薑尚的打神鞭,碧霄的脖子則被楊戩的哮天犬咬了一口。


    第三日瓊霄用混元金鬥抓了楊戩、金吒、木吒投入黃河陣中。


    我有些坐不住了。


    第四日居然聽說雲霄用混元金鬥連抓赤精子、廣成子、文殊、普賢、慈航、清虛、道行、玉鼎、靈寶、懼留孫、黃龍、太乙。竟把十二上仙全部捉入黃河陣中。隻剩了燃燈一個光杆司令。


    我聞聽此信,立即起身,去找雷震子。雖不願與雲霄等人見麵,但現在我的兩位親哥,師傅還有師叔師伯,均在人手。我不得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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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身哪吒之商周紀事》第六卷“豐鎬篇”到此結束。接下來請看第七卷“縱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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