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男人,楊曰歸的遭遇,讓他難以啟齒,被姓孫的用照片拿來做要挾,在房地產開發項目上被他人占了不少便宜。


    這種事換做任何人,肯定都不會聲張的。


    不過那姓孫的也是膽量夠大,連首富家的兒子都敢這麽玩,肯定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商人,而是在社會上混的黑澀會。


    我很好奇,楊曰歸為什麽不去上學,而是被分派在我們青山縣這樣一個小縣城裏,負責采薇山莊項目的開發工作。


    “不想上學唄。”楊曰歸吊兒郎當的笑道:“我不像我姐那樣喜歡上學,更不會跟她那樣跑去國外念書,我喜歡在社會上跟小夥伴們鬼混,然後剛好遇上我姐出事,就被我爸派到這裏監工來了。”


    “原來這樣啊,那你更應該好好把工作做好,這個別墅項目,可是你爸的心裏寄托。”


    楊曰歸點點頭,他也就十八九歲的少年,又是個紈絝子弟,這樣的年齡基本上不可能做成什麽大事。要不是家裏有錢,就他這樣的混在社會上,早就石沉大海了。


    “對了哥,你說來賣河沙?”楊曰歸問我。


    “是的,石門鎮的優質河沙。”


    於是我將自己的打算跟他說了一遍。


    我心裏也很清楚,天成地產是開發商,建築外包給施工方之後,是無權幹涉具體施工活動的。但有一點,施工方不能違約。


    姓孫的建築商,為了節約成本,用價格隻有幾分之一的海沙來代替河沙,最終會導致建築質量出現大問題,直接影響到天成地產的聲譽,能不能通過驗收都是很大的問題。


    這種情況,隻要楊曰歸能硬起來,天成地產有足夠的權利向施工方索取賠償。


    我想楊天成把兒子安排在青山縣這樣的小地方,而且擔任項目總經理一職,肯定也沒指望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有什麽擔當,隻是讓不爭氣的兒子提前感受一下生意的艱辛罷了。


    被姓孫的建築商擺了一道,楊曰歸的這次痛苦經曆可真不一般,要是被楊天成知道,還不得全麵開戰,他身邊可就這麽一個兒子了。


    我說道:“就是這樣,我想接替馬先富的位置,把村裏的沙場承包下來,建築用沙這一塊我不是很懂,希望以後還能跟天成地產合作。”


    楊曰歸聽完,一拍大腿說道:“我當是多大的事呢,不就是用你們村的河沙嘛,我們需要,你們提供,這就是生意,不存在幫不幫的。”


    我又說:“那孫總那邊的意思呢?”


    楊曰歸冷笑道:“海天建工也不全是孫德全一個人說了算,他們就是一個黑澀會性質的公司,這邊的項目由孫德全負責。無非就是河沙供應嘛,雖然我跟孫德全有過節,他肯定不會駁麵子的。那個叫馬什麽來著,一個小小的建材商而已,在我和孫德全這樣的人眼裏,他就是個炮灰,讓他死,他不敢活著。”


    這番話我還是相信的。


    別看馬先富一年半裏從我們村搜刮了五六百萬,可在天成地產和海天建工這兩大集團公司麵前,充其量算是個靠著大樹好乘涼的小嘍囉。就像楊曰歸說的那樣,隻要他一句話,孫德全就會斷掉與馬先富的合作關係,到時候挖出來的河沙不能及時找到買家,馬先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跟楊曰歸的談話非常愉快,眼看就要晌午了,我看看時間,提出來迴家。


    楊曰歸與我一見如故,怎麽都不舍得放人,當下將秘書叫過來,在青山縣城裏安排了一個酒場,讓我和蘇醒務必過去。


    “今天是頭一次認識,咱就不叫別人了,等以後你把村裏沙場包下來,我牽頭給你介紹生意場上的人,一句話的事。”


    盛情難卻,我答應了楊曰歸的邀請。


    青山縣沒什麽支柱產業,國家森林公園這一塊旅遊項目基本上算是大頭,縣裏的服務行業都很落後,沒有幾家三星以上酒店餐廳。


    楊曰歸的秘書是一個叫宋叔的白發中年男人,應該是天成地產的元老級人物,很可能是輔佐楊天成發家致富的貼身大管家,這次隨同大少爺出來體驗生意場上的生活。


    宋叔待人真誠,聽說我是楊采薇的朋友,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試探性的談過幾句後,認定我不是卜卦的騙子,突然變得熱情起來。


    這個人非常不錯,而且會有大用。


    在宋叔的陪同下,我和蘇醒被請上一輛賓利轎車,楊曰歸不喜歡老氣橫秋的總裁車,跟他的高中生女友開了一輛紅色法拉利。


    咱沒坐過那麽高級的跑車,搞不懂值多少錢。


    宋叔人非常實在,提前訂了一家檔次中等,但是口碑非常不錯的土家菜館,在青山縣的名氣還是有一些的。


    兩輛高級車停在大院裏,顯得格外紮眼。


    五個人八個菜兩個湯,喝的是青山縣酒廠出的原漿酒,一餐下來估計也就五百多塊錢的樣子。


    楊曰歸很不舒服,囉裏囉嗦的說宋叔安排不妥。


    “李哥是我姐的好朋友,宋叔你也太摳門了吧。依我說咱把這個退了,去那個皇家什麽的會所,吃點高級貨,吃完了洗個澡做個按摩。那邊的公主都是山裏妹子,還是很不錯的,哈哈哈。”


    宋叔連連搖頭,歎口氣說:“少爺,雖然小李哥隻比你大幾歲,但是人家比你成熟的多了。你現在要學著獨當一麵,自從大小姐失蹤後,大老爺對生意也越來越看淡了,用不了幾年,天成地產的擔子你得一個人扛起來。”


    楊曰歸不服氣的說道:“我爸哪裏看得淡了,他掙那麽多錢幹嘛,之前天天不在家,現在姐姐下落不明出事了,才知道錢多了沒用。就算我不努力,那點家底也足夠養活好幾代人,愁什麽。”


    宋叔不住地搖頭,一個人抽悶煙。


    都說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三代。楊采薇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如果天成地產在她手裏,興許能有一番大的作為。就眼下楊曰歸這樣的紈絝個性,早晚得把家底全都敗光了。


    土家菜館生意非常好,很多酒桌都等不及了,一次次跑去前台催促上菜。


    我們這桌待遇就好得多,菜館老板一定知道吃飯的這幾個人是誰,天成地產的實力不容小覷,隨便從牙縫裏討點,就夠他們吃上幾年的,所以上菜和服務都比普通顧客好了許多。


    兩個涼菜,兩個熱菜,已經擺了上來。


    楊曰歸端起酒杯就要跟我剛,二兩白酒下肚,那少年絲毫沒有感覺,看得出來酒量還是很不錯的。


    宋叔不能喝酒,一來上了年紀,各種慢性病不允許酗酒,二來他還要幫楊曰歸決策生意上的事,喝酒很容易誤事。


    蘇醒還是不敢沾酒,看來我母親釀的大米原漿,讓她徹底傷透了胃。


    坐在我們旁邊的高中藝術女生也不能喝酒,她要開迴去那輛法拉利。


    酒桌上隻有我和楊曰歸兩個人對飲,一斤白酒喝了三輪,不到十分鍾就見底,叫服務員又開了一瓶。


    “可以啊李哥,在青山這小半年,可是把我給憋壞了,今天終於遇到一個能喝的。”


    不是吹牛,我酒量還是可以的,爺爺和父親都是老酒壇子,我雖然沒那麽上癮,普通白酒一斤多還是可以的。


    差不多七兩白酒下肚,喝得太急了,楊曰歸感覺到壓力,不再一口悶,跟我喝兩口一杯的。


    我站起來去廁所,在洗手台洗了把臉,頓時清醒了許多。青山原漿才32度,這點不會有事。


    可是迴房間的時候,我卻遇到了難題。


    隻記得我們的包間是109,迴來的時候發現居然有兩個109,而且還是對門。


    肯定是門牌號搞錯了,原本的106變成了109。


    我隨便推開一扇門,就算是走錯了,跟人家說一聲不好意思,再退出來也就拉倒。


    結果剛推開其中一扇門,我就愣住了。


    屋裏坐著喝酒的,居然是我的高中同學,五個男生,六個女生,還有一位是我們高三畢業班的班主任曾老師。


    正聊得火熱的同學和老師,猛地抬頭也認出了我,整個房間都炸開了鍋。


    “呦呦呦,這不是李維京嘛。”


    “還真是的,大體育委員怎麽還穿著民工裝。”


    “你們不懂了吧,人家這叫懷舊。”


    我有些尷尬,因為昨晚淋了雨,此時身上穿的是父親的衣服,能聽得出同學們話裏的挖苦與鄙視。而且他們該怎麽聊的還是怎麽聊,隻有一兩個還算熟悉的站了起來,邀請我過去坐下一起喝幾杯。


    如果我離開,顯得胸懷太狹窄。


    如果我坐下,又的確不是本意。


    少不了被這些人一番取笑,最關鍵的是,我沒有時間聽他們這些人坐在一起裝逼互讚。


    同學聚會本來就是吹牛逼大會,顯擺和豔遇是相輔相成的。


    我不想耽誤自己的時間,剛要說幾句寒暄話,然後盡快離開的時候,曾老師突然站了起來。


    “李維京,過來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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