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震。


    劉古碑說的是真的,開始在古碑村劉古碑收我時,確實就說過,陽路陰路,各有定數,陰詭之地,最忌迴頭。


    當時我還得瑟過,怪不得看電視小說中,總是在出現這一情節時就有高人交待,別朝旁看,別迴頭。


    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


    但我已然迴頭,而且還是一路拚殺著迴的頭。


    我沒法不迴頭,就算是前麵有千難萬險,我此時腦子裏隻有劉鳳亭最後的唿叫“救命”的聲音,我不能再次讓高鳳亭萬劫不複。


    轟然拚殺,藥人倒下成片,花香茶香幾乎是充滿了洞子。


    有駭人的亮光,已然快到洞口了。


    “亭亭,堅持住,我來了!”我吼叫著。


    卻是沒了迴音。心下大急,完了,媽地,我這麽快,還有比我快的?不會啊,藥人不會有這麽快的,難不成,還有別的什麽?真的不能迴頭麽?


    不管了,轟殺!


    “雲雲,別過來,迴洞子裏去!”


    是劉鳳亭的聲音,突地傳了來。


    我真的沒在意她喊的是什麽,而我滿心歡喜的,是她的聲音,聽到她的聲音就好,我管你能不能去!迴洞子?我靠!我要把你們全殺迴姥姥家!


    小刀瘋狂地裹湧,藥人成片倒下。


    媽地,這不要成本麽,被我這麽毀壞,看來,這主人造這東西不是批量生產,而是成山成嶺地生產啊,這麽多,殺不完啊。


    “師傅,你還在麽?”我大叫。


    “你以為師傅象你,見色忘友啊,別怕,師傅一直跟著,嘿嘿,徒兒,師傅還稍帶手幫了你一點小忙,前麵不管是什麽,師傅跟你一起去!”


    劉古碑在身後還嘿然冷笑,我習慣了這老小子總是說話的怪邏輯,但此時聽到這話,心裏也是一暖。我心裏已然明白,不能走迴頭路是真的,肯定有什麽,不然劉鳳亭不會這麽喊。


    但師傅就是師傅,嘴上不饒人,卻還是一路跟了過來。


    前麵幾個擋著猛撲不止的藥人撲地殺倒,冒起淡煙,眼前唿地一亮,到了洞口。


    哪來這麽亮?先前是鴉狗朋友撞破黑影幕進這洞子的,當時是陰陰的,沒有這麽亮。


    “殺累了,休息會唄!”


    嬌然的聲音。


    特麽是個女人嬌然的聲音,聽不出聽紀,亮光陡射,我眼睛還一時不適應。


    “小心,是六道輪迴場的人!”劉古碑在我身後提醒著。


    眼睛適應間,心裏卻是想,師傅一直是“蕩婦”不離口,現在沒有說,來的肯定不是這裏的主人,不是主人,操,我怕你個球!心中冷笑,卻是怒火又起,這特麽是多麽毒的人,才能想出這麽個毒場子,就算是我本意不是替天行道,碰上了,也怪不得我了。


    白裙飄然,卻是黑影重重。


    哦,白裙是一個姑娘,而黑影,哇呀,怎麽這麽多?當真是成山成嶺生產的麽。全是藥人,圍在姑娘的身邊,而劉鳳亭,就被姑娘一隻手按著,按在劉鳳亭的肩上,卻是不能動。


    黑白分明,而更讓我狐疑的,特麽我這一路,總是不缺美人欣賞啊。


    好美的姑娘!臉上雖是僵冷一片,卻是冷豔絕然,蜂腰婀娜,發烏如雲。


    與這藥人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怎麽也難以相信,這個鬼地方,也就是稱為地獄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女子。


    “殺我無數藥人,你還得起麽?”


    姑娘嘴動聲嬌,媽地,白瞎了你這幅樣子還有金嗓子,咋說出的話這麽陰詭。


    我冷笑,“放了我朋友,不然,連你一起殺!”


    哈哈哈哈哈!


    狂浪的笑聲蕩起。身旁身後撲索索的聲音,是僵草還有身後的花瓣綠葉的響聲。


    好強的氣場。


    “小心,你不是最會和女人說話麽,拖點時間,為師還沒想出來。”


    劉古碑在身後的聲音,而且極聰明地用桃木劍挨了我一下。師傅聰明,是提醒我別太衝動,衝動之下,會壞事,而且也告訴我他一直在我身後,沒有危險。


    “亭亭,你沒事吧,沒中毒?沒打你?沒綁你?”我急著連珠般地問。


    劉鳳亭哀哀地望著我,身子顯然不能動。那女人就一隻手按在她肩上,她卻是不動,這女人,厲害。


    “全沒有,你放心了?”女人冷著臉說著。


    “我說你這麽漂亮,抓一姑娘,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小心地說著,同時腦子飛轉著,依情形,我不知能不能打得過,但感覺氣場,沒有十足的把握,關鍵是劉鳳亭在她手上,我有所忌憚。


    藥人不怕,我已然想到,身後的洞子,媽地,現在倒成了我利用的地方,我也利用你的東西來搞你一把,因為,隻要把藥人全趕進洞子,就可自毀,所以這點我有把握。


    問題是如何從這個女人的手上奪迴劉鳳亭,而且不能傷了她。


    此時,劉古碑轉到了我身旁,我瞟一眼,還好,老小子神色自然。突地,我心裏一震,老小子雙手通紅。


    “師傅,怎麽了?”我眼緊盯著前麵,小聲急問。


    劉古碑小聲地一笑:“傻小了,這你都認不得了,香灰,紅香灰,出來時,我把洞底全灑了紅香灰,我讓那些厲魂在洞子裏出不來。”


    哎呀,這老家夥,原來說的幫忙,是幫這個忙。紅香灰引魂壓煞,那些魂靈,會因為紅香灰而隻在裏麵互相吸引,出不來,老小子聰明。


    “師傅,她是人什麽人?”


    我小聲地問。此時,對麵的女人也是一直望著我,看到劉古碑出來,也並不奇怪,而且還在我身邊到處看著,不知是個什麽意思。


    “你問我,我問誰。不過,剛才我細看了,這姑娘,與這裏的有些不合,我是看陰骨有些奇怪,應該也是後來才來的。”劉古碑小聲說。


    我知道老小子有這本事,起陰煞骨,能看出陰骨是不是同類,看來,他說的想想,是在仔細瞧這女人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如果不是這裏的同類,那為什麽又來阻我們?或者說找我們做什麽?但她領著藥人,藥人就是這裏的,應該是這裏的一個什麽首領才是,但又不是這裏的人,這糾結得我想不清了。


    “沒來?”女人嘀咕一句,似在自語,又似在問我。


    “誰沒來?是帥哥沒來,還是情人沒來,還是你夫君沒來?”我突地嘻皮笑臉。


    其實我腦子飛轉,一時還沒想好,劉古碑不是要我拖住她麽。


    對麵高鳳亭突見我這樣子,竟是唬了我一眼,先前的哀哀神情倒是突地一閃不見。唉,女人刀架脖子上,那點心思也是明明白白。


    而那女人,卻是沒理會我的調侃,臉上雖僵,但還是很明顯地看得出失望。


    “穿風衣的流氓沒來?”女人突地問一句。


    “她是這裏的藥女,專管各種毒藥的頭領,是蕩婦的左膀右臂,不過小子,你傻人有傻福,這藥女分二心了,此時她是在辦私事,嘿嘿,我說我們的運氣怎麽這麽好,她居然不動你的姑娘,要知道,她一個指甲蓋,你的亭亭早屍陳地獄了。”


    劉古碑嘿然冷笑著,在我身邊小聲地說。我聽不懂,但我也聽明白了一部分,沒時間理會老小子的胡說,我管你二心三心,公事私事,救出劉鳳亭是大事。


    我冷笑:“穿風衣的流氓,敢問姑娘問的可是風衣哥,我是見過,而且很榮幸啊,我還和他們很熟!”


    “他們?他就一個,怎麽是他們?”女人臉上明顯一動,僵硬收起。


    老天,千嬌百媚啊。


    先前的冷絕,全是裝的,我這一句,定是說中了她心中的要點,不然,她不會失態的。


    果然,轉瞬,她一收,又是冷然的僵硬。


    嘿嘿!


    我心中冷笑,媽地,這下子有底了。


    我不知個中緣由,但我可以肯定,這女人,是在找一直與我在一起的風衣哥,而且風衣哥與她,定有著說不清的什麽關係,看她剛才的神情,定關乎什麽情啊愛的,女人失態,隻一個原因,那就是因情失態。


    而且,她居然不知道風衣哥有兩個,一模一樣,一好一壞。


    到底是好的與她有交集,還是壞的與她有糾結。


    我不得而知。但這給了我機會。


    此時猛然明了,劉古碑這老小子,滿腦子的女人,倒是幫上了忙,他還真的一看一個準,說她在辦私事,果然在假公濟私。


    肯定是劉古碑口中所說的“蕩婦”派她帶著藥人來殺我們,她順便辦下自己的事,找風衣哥。


    她肯定記憶停在原先。是的,我與兩個風衣哥,都在一起呆過很長的時間,那一段,幾乎是有我出現的地方,就有風衣哥,而且兩個都和我呆過。


    她定是見了,所以她認定,我來了,風衣哥必然來了。


    剛才她一直在找,而且失望的神態很明顯,可以肯定,她沒找到風衣哥很失望。


    她稱“穿著風衣的流氓”,我靠,可以肯定,不知是哪個,定是占了她的便宜,而且這個便宜占得大,或許還就改變了她的人生走向。


    劉古碑說她是後來到這裏的,還是這裏的藥女,看來,定與風衣哥有關係。


    想到這裏,我嘿地一聲冷笑,“你找穿風衣的流氓,還真的找對人了,我就知道他在哪裏。”


    “你先前可說的是他們!”女人突地一聲冷哼。


    哎呀,媽地,女人心思細,還在糾結我剛才的失口。


    我笑一下說:“哪有他們,我說的他們,是因他有個妹妹,常與他在一起。”


    “他還有個妹妹?”


    女人突地又是神情複轉,臉上常態,又是嬌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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