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彌漫,戾血飛濺,慘聲連起,屍橫洞口。


    旁邊的劉鳳亭雙掌猛推,呯然聲中,雙眼鴉狗成片倒下。劉古碑桃木劍晃動處,也是鮮血飛濺。


    你不殺人,人要殺你!


    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的要義。


    厲吼聲隱雜其間,單眼鴉狗竟是越打越勇,拚命的架勢,也是死傷無數,鮮血橫流。許是巨鴉瘦狗撞門而死,更是激起了它們的鬥誌。


    黑壓壓,成片成團,慘聲滾湧。


    還好能很快地分清楚,隻朝著雙眼的殺個不停。


    “不對啊,雲雲,不對啊,你快看地上。”邊上的劉鳳亭急殺間,焦急地大叫著。


    “你啊叫我什麽?”我大叫著。其實我聽清了,男人都這麽賤,生死關頭,也還忘不了那點事。


    “去你的,還有這閑心,你不是叫過我亭亭麽,我叫你雲雲咋啦,你快看地上,不對勁啊。”劉鳳亭急叫著。


    我急看地上,我去!鮮血四溢間,卻是現在有點不對勁了。


    黑霧越來越濃,這黑霧,竟然是從地上彌起的。


    準確地說,是從地上的屍體上彌起的,地上的鴉狗之屍,不管是好的壞的,落地,在鮮血中唿地變焦,竟成黑粉,而且彌起黑霧。


    更不對了,陰冷突地透鑽。而地上的鮮血,此時也是瞬間凝固,立時也是焦黑,隻見鴉狗之屍落下,鮮血飛濺落地之際,此時是黑霧一起,屍體變成黑分,鮮血轉瞬變成黑焦。


    這應該是有熱度,卻是古怪地透冷!


    “有毒!”那邊劉古碑大叫!


    天啦!


    我也是腦中一閃,我也是準備衝口而出的,劉古碑叫了出來。


    我心裏明了,確實是有毒!而且這種毒,我認得,是在迴形房裏認得的。


    迴形房裏所生產的毒,分三種,是腐屍毒,情花毒,最高級的,是毀元毒。


    這三種毒,除了毀元毒我還未見外,前兩種,我已然領教過,現在當下,就是腐屍毒。


    我靠你媽地,果然是遍地是毒啊,這洞子裏,居然是腐屍毒。


    屍體變成黑粉,彌起黑霧,鮮血變成焦黑,也是最後形成黑霧。


    這可不能小看啊,這毒要命的。沾上,輕則腐洞,重則腐骨啊。


    慘聲連連,怎麽辦,黑霧越來越濃!


    而我卻是心裏突地又是狂冷,天啦,我特麽背啊,又是先前的悲劇重演啊。


    急叫:“師傅,慢點,慢點,快靠過來,快啊!”


    劉古碑立馬靠了過來,三人背抵背轉著圈,還是殺個不停。


    我卻是大叫:“別殺了,隻擋,快用氣場震開,殺得越多,毒起越厲害!”


    劉古碑和劉鳳亭都是聰明人,立時明白了我的意思。


    鮮血立停,三人蕩起氣場,逼退雙眼鴉狗的進攻,卻是隻守。而那單眼的,此時怕是死去了大半,隻有幾十了,圍在我們身邊,也是聰明,靠我們的氣場相守。


    是的,我又一次明白了生死輪迴的毒辣。特麽在平台時狼狗是這樣,在迴形房裏,那毒花樹是這樣,媽地,一個路數,看來,這就是六道輪迴的一個關鍵點。


    那就是自殺自,自害自,自己親手埋了自己。


    此時,你殺鴉狗越多,黑霧起來越濃,說白了,就是反助了腐屍毒的大發作,而且是自己親手引發的,到最後,黑霧成團,我們會窒息中吸進腐屍毒而死。


    這才叫六道輪迴,生生死死。


    腦子飛轉,此時又重新迴到了那個駭人的輪迴中,怎麽辦,殺不盡這些雙眼的鴉狗,顯然我們絕然無法脫身,而此時,如果殺盡,我們必被毒死,媽地,這才叫生也是死,死也是死。


    劉古碑袍服盡鼓,逼出全身真力,我也是雙掌舞動,劉鳳亭裙擺飛揚,媽地,我幾乎看到了底褲。呸呸呸!我這特麽什麽思想,這時侯還能想到這個,人的本能看來不能抵抗的。


    氣場盡鼓,單眼鴉狗隨著我們轉圈,聰明的它們,不再攻擊,但也是沒有多少了。


    而那雙眼的,卻是咆哮著直衝不止,無奈三人的氣場確實強大,還能鎮住,逼退出了我們三人站的一個小圈。


    兩下僵持,這不成啊,這時間久了,我們可盯不住的,而且這要是長久地困下去,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急啊,我火上心頭,更是逼出氣場,湧滾不止。


    轟轟轟!


    突地,洞口處傳來巨轟聲,駭然望去,心冷透底。


    先前那山崗上的棺材,此時不知是被什麽力量催動,竟是一口口飛橫過來,在洞口處轟然落下。


    刹那間,無數的棺材轟滾而來,洞口立時被封死。


    我們被封在了洞子裏。


    靠,這也太特麽巧了吧,不能這麽巧吧,我們進洞,鬥這畜生惡道,媽地,你卻待我們進洞後,就封了洞口。


    而我們沒有中腐屍毒的原因,一方麵,是我們發現得早,沒有再生出新毒,而且小心萬分,沒有盡粘上,所以還沒怎麽中毒,另外一方麵,是洞口是淌開的,黑毒霧被我們的氣場逼出洞去,散在外麵,所以,真正在洞子裏的毒並不多,我們尚還安全。


    可現在,封了洞子,我們如在一個封閉的洞子中,這毒要是起來,散不出,時間長了,不中毒才怪。


    高啊,太高了。


    我特麽怎麽覺得,這不象是巧合啊,這就象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一般,我們以為找到了轉機,還有單眼鴉狗幫我們,以為是老天照顧,可沒想到,後麵有這一招。


    這就象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環環把我們套了進來。


    “完了,你們這對狗男女,我說你們男女在一起,就想著那點事麽,談個作死的愛啊情的,這下好,時間被你倆苟且之時全耽誤了,這是洞口的厲魂,過了七個時辰,已然自保生成厲物,現在,這些棺材全是它們催動而來,這下好,談情說愛談了個生死不了情。”


    劉古碑一邊拚力鼓動真氣,一邊卻是嘴上不饒人,嘀咕著說個不停,我倒是習慣了,這老小子,說話特難聽,用我們的話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劉鳳亭雖是全力拚出真氣,臉卻是本能地一紅,呸了一口說:“我說老東西,你腦子裏除了床上那點事,還能想點別的不,不是雲雲先前救過鴉狗,你我早死了,還怪我們。”


    這一老一少,倒是鬥上了嘴。


    “別說了成不,師傅,想辦法啊,說頂個屁用。”我大叫著,心裏怒火騰騰的。焦急中人的怒火確實不受控製。太平間的老者和年輕人,陪了我那麽多的日夜,最後,卻是為了救我們,一死而報恩。


    還有它們帶來的這些鴉狗,雖是不會說話的畜生,卻是懂得感恩,現在也是死雲所剩無幾了,這個當口,洞子卻封了,天,是不是真的要困死在這,被腐得屍骨無存了。


    “剛才棺材裏你看到了什麽?”劉古碑突然問。


    我拚力鼓動氣場,已然氣喘,加之心內焦急,怒火中燒,此時劉古碑一問,我沒好氣地說:“全是無頭屍,當然,除了你們兩個是有頭的,而且你們兩個,還是被我的朋友鴉狗挑到我麵前的,我才能救了你們。”


    “我說您本事那麽大,有這嘴上的閑功夫,倒是也想個法出去後,也象在風雲鎮上在我麵前顯擺一樣,灑個黃小米啊,散個黃符紙什麽的,把我的那些朋友的魂靈招了迴來,讓救我們的這些朋友有個安身之所行不!”


    “嘻嘻嘻嘻!”劉鳳亭聽了我帶氣的話,竟是嘻嘻一笑。


    “你這傻小子,有你這麽跟師傅說話的麽。”劉古碑猛然閃動間,嘴上可沒閑著。


    “全是無頭屍麽,你可看清了?”


    劉古碑接著問。


    “當然,這還有假,我開了十多口,全是無頭屍,而且還沒腐爛。”我此時收起了氣,唉,人還是不能衝動,生死關頭,製氣可不成。


    “哦,那成,我說傻小子,你的力氣可夠麽?”劉古碑問得怪。


    我喘著氣說:“還成,隻是不能太持久了。”


    “行啊,你聽我的。”劉古碑接口說:“你猛然發力,我要騰出手來,招魂詐屍,掀開洞口。”


    哦!這倒是真的,既然是無頭屍,還沒腐,老小子確實還是有這本事,能招迴魂來,掀了棺材,那豈不是可以重開洞口了。


    “但就是一個問題,我剛才仔細地看了,這地方陰詭得很,全是毒,這些屍體的魂靈已然被抽到了另外的地方,那蕩婦做了別的用處,我隻能是招這裏的魂靈,就不知是些什麽東西了,反正走一步看不步吧,注意些。”


    劉古碑此時再不開玩笑了,而且說的話是真的,這我相信,確實是如此。這山崗子上,我也是斷定定有遊魂的,但是些什麽怪異的遊魂還當真不好說。


    也隻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我猛然發力,劉古碑唿喊聲間,唿地一把黃符紙散出。


    我對旁邊的劉鳳亭說:“注意,要起火了。”


    劉鳳亭嘴一撇說:“老東西就這些臭招式,我知道,早注意了。”其實我也是清楚得很黃符紙散出,確實是要起火的,這我看過無數次。


    哧哧哧!


    火起!


    唿唿唿!


    陰風鼓動。


    厲吼聲夾收雜其間。


    劉古碑桃木劍舞成圈子,轟然生響,嘴裏念念有詞,不知咕嚕些什麽。


    而我看到,一縷縷的黑影盡飄而至。


    魂靈,而且是遊魂,男女都有,卻全是慘色,彌裹在黑影裏。


    媽地,我的破妄之瞳此時清清楚楚。同時能看清楚的時侯,我也是心裏一震,這就證明,此處的遊魂,全是不知名的遊魂,如是熟悉的,我的破妄之瞳是不能看清的。


    還當真是些不知名的,會不會有事?我心裏打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是先開了洞口再說,總比毒死在洞中要強。


    一刹間,縷縷慘然的遊魂在劉古碑桃木劍的舞逼下,全數朝著洞口的棺材中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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