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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心一抬之下,隻覺左臂恍如無物,明明長在肩膀上,卻沒一點反應,心中一驚,右手拭去黛玉麵上淚珠,笑道:“顰兒哭甚麽,過去多久啦?”


    內中真氣流轉,運至左臂,卻不得進,隻覺經脈淤塞,貫之不通,隻能絲絲縷縷地滲透進去,進展極慢,“莫非幻境中斷了手臂,反應到神府元神上,便是這般後果?”


    秋心若有所思,聽黛玉道:“四妹妹你手放上去後,就一直呆呆地站著,已有小半刻了,不說話也不動,我說話也不理我,像癡了一樣,好容易才喚過來,四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沒甚麽……”秋心笑了笑,“隻是姑父這病,我並無半點用處,顰兒你莫要怪我就是。”


    “妹妹說的哪裏話呢?你都這樣子了,我若還怪你,豈不成了沒心沒肺的小人?”黛玉睜大眼睛,薄嗔似微怒,在高台柔和燭光下,更顯稀世姿容。


    秋心正要說話,外間腳步聲響,那粉衣姬妾端著湯藥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道:“夜深了,兩位姑娘還是快去歇息罷,莫熬壞了身子。”


    黛玉絞著手帕,垂首道:“是,柳姨娘,辛苦你了。”


    二人退出隆知堂,慢慢走迴屋,不提。


    濃墨一般的夜色中,陳遠抱著人,風一般掠進青石巷,敲響六如大門,一亮情月令,那駝背老仆渾濁眼中光芒一閃,立刻請進來,關門道:“隨我來。”


    半刻後二人來到無情居前,老仆退下,陳遠推開荊扉,東西屋都黑著燈,隻正屋有光,陳遠緩步走進去,看到燈下有兩位美人,正在對弈,正是無情與葛藍苗。


    “琵琶巷紫竹庵發生兇殺案,二人被殺,這是生還者,不過她好像失憶了。”


    陳遠輕輕將女尼放在塌上,向無情一揖,就要退出去。


    “洛清,”葛藍苗趁機站起,笑吟吟道:“我記得你答應過一件事?”


    無情搖搖頭,放下一枚白子,探指去察女尼傷情。


    陳遠停住,道:“不錯。”


    “維揚令將開,我要長生訣。”葛藍苗道。


    無情皺了皺眉,暗忖:“妙真已是宗師高手,誰能傷她至此……”


    陳遠沉吟片刻,道:“幻境一啟,必然高手雲集,神兵四起,我沒有把握。”


    葛藍苗偏頭瞧著他,等他下文。


    “我有一言,兩位不妨靜聽。


    今年春天,我在黃河上遇到了一個秦王府逃婢,她似乎是東海魔教的臥底,盜取了秦地軍防圖,不知是要去獻給胡人,還是要挑撥秦燕二王?


    夏天,少林九陽事件爆發,死傷極多,不少中原門派由此結下了深仇,而自十年前安城之盟後,就陸續有天階武學幻境麵世,多有血雨腥風,以此次為甚。


    秋天,俠客島被滅,太玄經失蹤,引得中原多位名俠前去追查,這其中自然也有鐵手、追命兩位名捕,不知現在他們迴來沒有?


    同時,東瀛三公主遠渡而來,帶有大批高手,留求太學。


    冬天,諸魔道與胡人聯手在京師外布下一座大陣,我多日猜測,這陣法大概是趁冬日地氣深藏,積蓄汲取之用,陣法節點八到十個,爆發之日多半在二月二,龍抬頭那一天,屆時近十位大宗師各據方位,聯手將蓄了一季的地氣爆發出來,卻不知能做到甚麽程度?


    一旦京師有變,二王爭位,胡人大軍南下,又會如何?”


    陳遠徐徐道來,這軍國圖謀給他說的既不激昂,也不痛心,直如雞毛,他平靜說完,瞧著二位美人道:“不知這值不值?”


    二人相視一眼,微有驚意,無情點頭,葛藍苗撫掌讚道:“好眼光!胡人以天階武學擾亂中原武林已有多年,難為你能將這多事情聯係起來……嗯,值大半了。”


    陳遠微笑道:“既如此,在下告退。”


    他轉身就走,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林間。


    無情歎了口氣,道:“妙真眉心中劍,雖被他及時救了,卻也傷了神府,失憶多半是真的,京師附近有如此劍法的人,有三個。”


    “不是令狐衝。”葛藍苗淡淡道。


    “青綾丫頭自然也不會。”無情笑了笑。


    葛藍苗看了看妙真,皺眉道:“薛衣人會如此不智?”


    無情搖搖頭,道:“未必是不智。”


    葛藍苗眼珠轉了轉,忽然問道:“無情姊姊,洛清雲晨究竟是甚麽人,青公主垂青不說,你更是贈了情月令?”


    無情瞟了她一眼,道:“苗苗你好奇心輕一點,專注一點,很快就能入微了。”


    葛藍苗不由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跳著跑了出去。


    深秋九月,金氣肅殺,木葉飄零,林如海還是歿了。


    扶靈歸了姑蘇,吹打下葬,忙忙碌碌後,黛玉終是支持不住,昏了過去,秋心為她渡了一股氣,護住心脈,帶上紫鵑入畫來到賈璉房中。


    “稀事稀事,”賈璉麵上生光,笑道:“四妹妹來,有事麽?”


    秋心靜靜瞧著他,認真道:“璉二爺,你做的過了。”


    賈璉麵色微變,搖頭道:“四妹妹這說的甚麽話?過了?甚麽過了?”


    入畫紫鵑大氣不敢出,緊緊低頭縮著身子。


    秋心淡淡道:“林姑父的那些遺產,三二百萬兩呢,你也該為林姐姐留一些才是。”


    賈璉跳了起來,麵皮紫漲,大聲道:“甚麽遺產,關我勞什子事?林姑父的身後事,自有林氏一族人料理,我哪插的下手去?”


    秋心瞧著他惶急神色,笑了笑,揮揮手,入畫紫鵑立刻退了出去。


    “璉二,你私通父妾,鳳姐姐用月份向外麵放利錢,以為沒有人知道麽?”


    賈璉如遭雷噬,軟在椅上,忽又露出兇光,死死盯著秋心。


    “璉二爺還是不要起殺心的好,”秋心淡淡道:“入畫紫鵑正等著我呢,若讓外人知道了賈府二爺殺了妹妹,不顧孝悌,你想會怎樣呢?”


    賈璉又急又氣,突然眼珠一轉,笑道:“妹妹說的哪裏話,我是真沒有……”


    “一百萬。”秋心豎起食指,淡淡道:“我也不過分,你當著我的麵,給林姐姐這麽點,然後愛怎樣就怎樣,與我無關了。”


    賈璉跳腳道:“四妹妹你也姓賈,何至於此?”


    秋心靜靜瞧著他,麵無表情。


    賈璉瞪眼了半晌,垂頭道:“我去試試,興許林家人願意給,也未可知。”


    秋心點點頭,轉身走時,手掌斜斜一劃,邊上一張檀木書桌立時分為兩半,“砰”地倒地,蕩起一室灰塵。


    賈璉頭上登時流滿了冷汗。


    一個人的除夕過後,維揚令的熱鬧漸漸顯示出來,京師中縱是不懂武功的百姓,也在酒樓裏聽說書先生說的唾沫橫飛,甚至爭的拳腳相向,人人論長生。


    此種景況下,陳遠離開京師,渡江來到維揚地界後,懷中令牌微微發熱,發出淡青光芒,地碑顯示,當它依次顯過五色,黑白混一後,幻境中所載長生訣便為全本。


    維揚四門早已布下了六扇門與江南六派的人馬,各路英雄們驗證實力後方能進入,堵了一圈的好漢們在城外跳腳,又不敢罵,隻臉色氣的發紅。


    陳遠也不進城,隻在維揚之南廣陵江邊密林中結了一座草蘆,日觀東流水,夜仰西移月,齊心物,合神意,漸漸進入了一種冥冥漠漠的空明之境。


    蜀中,峨眉山,金頂雲台,暮色晚風中,滅絕師太賜下倚天劍,肅然道:“晚兒,你已凝練劍意,此去維揚,莫要失了我峨嵋威風。”


    向晚一身青衣絲絛,長發不飛,隻斜斜插了一隻飛鳳簪,躬身接過神兵,柔聲道:“是,師父。”


    滅絕轉過身去,遙望山河,道:“尤其是唐白羽,唐家堡與我峨眉同在蜀中,這小丫頭與你纏鬥多年,不分上下,若是給她得了長生訣,配上忘情天書,就難製了。”


    向晚輕輕一笑,道:“蕭秋水多半也賜了她長歌劍,弟子卻也不怕。”


    滅絕厲然道:“這隻是小事,維揚幻境過後,京師還會有大變。”


    “還請師父垂示。”向晚輕撫倚天,平和說道。


    滅絕搖搖頭:“現在不便講明,這次長生訣出世,大理天龍寺,巫山慈航靜齋,嵩山少林,洛邑靜念禪院,恆山劍派這些佛門同脈都將派出精銳傳人前去,你到時……”


    巫山,帝踏峰,雲霧飄渺中,素衣師妃媗淡淡道:“春水,你真要下山?”


    她麵前站著一位少女,柔柔弱弱,眉如遠山微黛,目似睛水點漆,堅定道:“是的,師祖。”


    師妃媗道:“京師有武明空為後,把持九州神器,又有赤尊信在外,占據長江為應,雖然婠婠的陰葵派已與其他魔門敵對,對靜齋卻也無甚善意,你還要去?”


    蘇春水躬身,長發輕垂道:“弟子自幼入山,修行多年,家父早已告老還鄉,心中隻最後一點塵緣牽掛,無法再進,此去當是機緣。”


    師妃媗笑了笑,解下色空劍,隨手一拋,道:“你去罷,有件事……”


    嶺南,宋閥,磨刀堂,寇仲天神般立在石前,大笑道:“徒弟,帶上井中月,去試刀罷,順便看看子陵調教出了個甚麽徒弟!”


    王歸轉身就走,瞬息便出了門,隻一道豪邁聲音遠遠傳來:“放心罷,師父,我不會砍壞林師弟的。”


    薛寶玉睜開眼,目中神光暴射,一聲長笑,靜室中驀然氣流激蕩,撞的牆壁砰砰作響,嚓嚓聲中,四麵上下現出裂紋來。


    “哈哈,天助我也!老子果然有大氣運,借明日香那一拳,練成了九陰九陽。哈哈哈哈,又有長生訣出世,合該歸我所有,陰陽合一,進階入微!美人們,都等著哥來臨幸罷!綾波,明日香,小穹,夏娜,小圓,秋焰,不要以為你們換了馬甲我就不認識了!還有洛秀芳,洛羽依,洛麗華,花家姊妹,雲淡霜,時綺,葉紅霜……哈哈,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


    一時間,天南地北,東島西城,名山古刹,宇內塞外,不知有多少年輕一輩的高手,正豪情萬丈,直往江南而來。


    (這章忘記設定時發布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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