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並沒有能夠驅散伏天的炎熱,相反太陽剛露頭,之前傾盆大雨剛剛帶來的一絲涼氣立刻銷聲匿跡。小院裏有一株老槐樹,婆娑的樹影正映在小樓的入口木門處,袁紫衣看了一眼門口荷槍實槍的哨兵,轉過頭對正眯縫著眼睛聽蟬鳴的周樹人道:“你還不知道李雲道出事了吧?”


    憨厚的漢子微微一愣,而後兩隻眼睛瞪得很圓:“他不是去部隊看媳婦兒了嗎?怎麽可能出事?”


    袁紫衣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她對眼前這個憨厚的家夥印象不錯,據說首長近幾年遇到危險,都是憑著他一已之力將所有的魑魅魍魎擋在安全距離以外,去年還為首長擋了一顆子彈,幸好這家夥穿了防彈衣,否則此刻估計也上英烈榜了。


    “迴來的路上,碰上了兩名暴恐份子,被帶走了,目前生死未卜。”說話的時候,袁紫衣一直在觀察周樹人的表情,聽說這家夥跟李雲道感情很不錯,可是周樹人的反應卻讓她有些意外,沒有想象中的焦急與恐慌,相反卻有些莫名的笑意。


    “暴恐份子啊?”周樹人笑著搖了搖頭道,“他們要是能把雲道咋的,我把我這顆腦袋卸下來給你當馬桶!雲道啊,他不去主動招惹麻煩就不錯了,這麽些年了,凡是麻煩主動找上門的,結果都差不多。”


    袁紫衣皺眉道:“什麽叫結果都差不多?那可是暴恐份子,也許跟境外的一些勢力還有勾結,你別忘了,你那位好師弟現在還兼任了我們二部新成立的反間諜處的職務,單憑這一點,怕是在境外勢力眼中就值不少錢了。”


    周樹人撓著光頭想了想,問道:“那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境外勢力要我們拿人換,你換不換?”


    這迴輪到袁紫衣愣了一下,最後沉著臉道:“絕不跟恐怖分子談判。”


    周樹人點點頭,突然笑了起來:“那你就放心好了,雲道也絕對不對跟恐怖份子妥協的。”


    袁紫衣不解:“你們怎麽就對他這麽有信心?”


    周樹人笑道:“你這個當嫂子的,是關心則亂!”


    紫衣姑娘的俏臉瞬間布滿紅霞,但明亮的眸子裏卻滿是歡喜,而後卻再次變成了擔憂:“我不是開玩笑的,那些暴恐份子毫無人性,之前的暴恐事情中已經傷害了幾十名無辜的平民。而且,根據前線武警傳來的信息,暴恐份子持有包括手雷等殺傷性較強的武器,同時也不排除他們會進一步跟境外勢力勾結的可能性。如果李雲道在總參二部的身份一旦曝露出去,很可能會變成他們賺錢的砝碼,如果李雲道被他們交給境外恐怖份子,那後果……”


    周樹人聞言,沉默了良久才微笑搖頭道:“你們還是小覷了雲道。”


    袁紫衣看了一眼雨過天晴的西方天空,歎息道:“但願如此。”


    李雲道此時也忍不住歎息一聲,華夏西部幅員遼闊,人煙稀少,更沒有像東部沿海城市那樣滿大街天眼監控,官方就算派人來救自己和朱小謀二人, 單找人就要耗費極大的心血。


    這輛桑塔納2000已經有了些年頭了,後備廂蓋不嚴實,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後,透過後備廂蓋和車體之間的縫隙,李雲道已經能勉強看清車外的事物。


    西部山區,除了寂寥的山脈便是山與山之間大片的草地。通過辨識太陽的方向,李雲道已經大致猜出車行的方向大致是由西北往東南,可惜車縫的視域範圍很小,車行的鄉道上又很少很看到路牌,否則還能確定目前身處的具體方位。


    車子猛地顛簸了一下,身邊的朱小謀發出一聲悶哼。


    “首長,您沒事吧?”剛剛那一顛,將他口中的麻布顛得掉落了下來,此時才小聲道,“他們這是要把我們帶去哪兒?”


    後備箱空間其實很小,不過幸好兩個人挨得很近,小聲說話彼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目前應該還在藏區,我判斷可能他們要從川藏進雲南,而後出境。看天色應該馬上天黑了,估計他們要找地方落腳,到時候見機行事。他們手上應該有槍,可能還有手雷,一定要注意安全。”李雲道頓了頓,咬牙道,“如果有機會一擊斃命,千萬不要手軟。”


    “嗯!”朱小謀應了一聲,但李雲道能感覺得到他在顫抖——和平時代,沒上過戰場殺人見血的士兵太多了,這或許也是朱小謀脫胎換骨的一次機會。


    過了一會兒,李雲道又聽到朱小謀上下牙關打顫的聲音,迴頭小聲道:“別怕,他們暫時應該還不會殺我們,要殺早動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倆現在就是他們的護身符。”


    “護……護身符?”朱小謀深吸了口氣,“首長,待會兒如果有機會,你先跑,我負責殿後。”


    李雲道輕笑:“不幹掉他們倆就跑,豈不是白白被他們塞在後備廂裏呆這麽久。”


    從睜眼到現在,朱小謀嚇懵了好一陣子,此刻也終於緩過神來,狠狠一咬牙道:“幹掉他們!”似乎又想到了那兩名受傷的武警,“也不知道那兩個小武警怎麽樣了,還有這輛車原先的主人,是不是被他們……”


    李雲道歎了口氣,從那兩人的行事風格來看,定然不是什麽善類,兩名武警可能還好一些,畢竟在翻掉的越野車裏,倉皇逃命的兩人也許顧不上收割兩人的性命,但是這輛桑塔納的主人就難說了……盡管如此,他還是安慰朱小謀道:“也說不準,逃命對他們來說才是第一要務,他們手裏有槍,在不反抗的情況下,隻要不是殺紅了眼,是不會亂開槍殺人的。”


    朱小謀嗯了一聲便不再出聲,李雲道也進入了閉目養神的狀態。


    突然,車速開始慢了下來,而後停住了。


    李雲道睜眼看了一眼車縫外的天空,也許是在高原上的緣故,天空中密布的繁星居然如此之近。


    不過此時並不是觀星賞景的時候,兩聲車門響後,便聽到一人罵罵咧咧道:“什麽破懸掛,震得老子的屁股都快要麻了!”


    另外一人沉聲道:“把後麵兩個家夥弄出來,這地方偏僻,正好有些話可以問一問。”


    “好咧!”


    吱啦一聲,有人打開了後備廂,一個三十來歲的平頭男子出現在兩人視線中,後備廂原本悶熱,此時一打開,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但危機似乎也隨之而來。


    平頭男子陰笑道:“兩位辛苦了!”說著,便一手一人,直接將兩人從後備廂裏給拎了出來,重重地往地上一扔,饒是李雲道有所準備,還是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而後,他便拖著兩人的腿,生生將兩人拖到了一處破廟門口。


    藏區百姓多數信佛,大大小小的大乘佛寺不計其數,眼前的這座小寺廟顯然已經廢棄了許久了,目及之處,皆是斷壁殘垣,站在寺門口,就能看到殿內那尊已經缺了大半個身子的佛像。


    “進來吧!”裏麵傳來先行一入進入寺中的男子的聲音,“媽的,破地方,方圓百裏估計都沒人,建個寺廟做什麽?浪費……阿樓,把他們倆都弄進來,我有些話要問。”


    阿樓迴頭看了兩人一眼,嘿嘿笑了笑:“忍一忍,會有點兒疼。”


    疼當然是很疼的,被人拖行幾十米,中間還有台階門檻,都是靠阿樓用蠻力硬生生地拖過去的,一路上磕得李雲道和朱小謀兩人眼冒金星痛苦不堪。


    “鬆哥,人來了!”終於進了大殿,說是大殿,其實很小,就一尊破舊佛相,其實的連桌椅都沒有一張,此時那光頭男子坐在佛像前的台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無比狼狽的李雲道和朱小謀,手上拿著李雲道的那本證件。


    “阿樓,你去弄點吃的來。”光頭男子吩付道,“這周邊應該沒有人家,看看能不能打到什麽野味,待會兒生個火烤了勉強填飽肚子就成。”


    阿樓對光頭鬆哥似乎言聽計從,點點頭就走出了廟門。


    阿樓出門後,丁鬆便冷笑著蹲在李雲道麵前,打量他道:“聯參二部反間諜處的副處長,這個官不小啊!”他其實原本並不清楚這個官大還是不大,隻是因為“反間諜處”幾個字,才讓他覺得應該級別不低,在途中聯係上了境外組織後,才知道原本非但官不小,而且格外重要。


    李雲道掙紮著靠門旁的一根柱子上,坐直了身子才微笑道:“你一路被武警官兵從新疆追到西藏,也累了吧?”


    丁鬆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驚道:“你認得我們?”那對陰鷙的眸子裏已經透出一股子殺機。


    “不用認識,結合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再看看你們跑得跟喪家之犬一般的模樣,我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得出你們應該跟‘514暴恐事件’脫不開關係。不過你們還挺能跑的,從出事地點到亞東,三千多公裏路途,居然還真被你們跑到這兒了,追你們的那些武警官兵也真是夠嗆啊!”李雲道靠在柱子上,微笑打量著丁鬆,“估計你隻是個打手,指使你幹這些事情的,應該是國外的組織。說說看,幹一場能拿多少錢?”


    丁鬆的臉上也隱隱出現了一絲殺機,手也摁在腰後的槍柄上:“看來你了解得很清楚。”


    接下來節奏會比較快,你們覺得雲道會如何對告訴這些暴恐份子?嗯,昨兒在微信公眾平台上發起了一個投票,十位女星誰更貼近女主蔡桃夭的氣質,想參與的或者要看番外《徽猷傳》《弓角傳》的,請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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