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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口指著那穿風衣的男子,蜷縮在腳落裏的薇薇詫異地看著那如同嗜血惡魔的持槍男人,她到這會兒都沒能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外麵很冷,房間裏因為有暖氣,所以有些熱。那長著一對桃花眸子的青年不慌不忙地脫掉風衣外套,裏麵他隻穿著一件綿質的襯衫,他卷起衣袖,整個過程輕鬆而自然,仿佛對麵指著自己的隻是一根燒火棍而不是一把上了膛的手槍。


    吳廣的手一直在顫抖,就算食指觸及了扣機,卻仿佛碰到了這世界上最大的阻礙。恐懼,從心頭蔓延至全身。他不止一次聽人提及李雲道在西湖和江北的所做所為,殺人,對於對麵這個年輕人來說,仿佛家常便飯,江北黑道甚至送了他一個“李閻王”的綽號。


    隻要扣動扳機,一切恥辱即將煙消雲散。


    吳廣喘著粗氣,眼中的密布的血絲越來越甚,心中的恐懼終究抵不動那瘋狂而嗜血的仇恨。他食指緩緩用力,但眼睛一花,那人卻已經來到自己麵前,一根手指塞進了那扳機內側。


    “狗膽包天!”李雲道微微一笑, 另一隻手上盛開絢爛而奪目的刀花。


    吳廣嚇得連忙鬆開手槍,疾退數步,跟李雲道之間拉開一大段距離,他內心深處對於這青年的恐懼是根深蒂固的。


    李雲道微微一笑,手槍在食指上打了個旋,一朵槍花綻放,看得那吳廣又不禁後退兩步,卻被角落裏的薇薇姑娘絆了個踉蹌,由於剛剛毒打姑娘的餘威還在,那姑娘竟然嚇得尖叫一聲。


    吳廣反倒被這聲尖叫驚得迴過神,一把拉起薇薇姑娘,單手卡住姑娘的脖子,麵目猙獰道:“不要過來,否則我扭斷她的脖子。”


    李雲道啞然失笑:“吳廣,你知道扭斷一個人的脖子需要多大嗎力道嗎?嗯,尤其是人家還是特別不配合的前提下!我給你科普一下,扭斷一個小孩子的脖子大概需要十公斤的力量,扭斷一個成年人的脖子估計需要四十公斤,嗯,就算這個是女人,給你減少五公斤,還需要三十五公斤的力道。對了,還要一定的技巧。你是覺得你這被風一吹都能跑的體形能使出七十斤的力道,還是擁有跟克格勃一樣的殺人技巧?來來來,要不要我拿你的脖子,來給你做個簡單的示範?”


    吳廣被他說得慌亂不已:“你……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李雲道笑了笑:“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吳廣錯愕張了張嘴:“談談?談什麽……”


    話未落音,嗖地一聲,那寒光掠向吳廣暴露在視線中的右腿。


    “啊……”吳廣吃痛,下意識地伸手去抹那傷口,李雲道便順勢一把將那姑娘拉了過去,而後小碎步上前,一記前掃腿,正掃中那吳廣的麵門。


    砰地一聲,吳廣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他……他死了嗎?”那穿著短款和服的姑娘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是那對桃花眸子卻笑意盎然:“沒事,他想死也沒那麽容易。”他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又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去,把這個信封給外麵那個長相猥瑣的家夥,他讓給我找個好男風的家夥來。”


    “賴子哥?”那叫薇薇的姑娘張了張嘴,有些詫異,一時間弄不清這進門後就一直處於上風的男子到底要做些什麽。


    “嗯,就是大門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就說加了錢給他,讓他去找人,半個鍾頭必須給我把人找過來。”李雲道笑得異常燦爛,“放心,沒事的。”


    薇薇取了信封,忐忑地下了樓,打開門,一股寒風直撲過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賴子聽到門響,轉過頭,看到竟然是狼狽不堪的薇薇,心中微動,連忙快步走上台階:“怎麽下來了?上麵怎麽樣?哎喲,這兩個畜生,好好的姑娘給折騰成這樣兒……”賴子半真半假地湊上來,想摸摸姑娘的臉蛋,卻被姑娘躲了過去。


    她將信封遞給賴子道:“哥,說是讓你找外好男風的漢子來,半個鍾頭必須來。”


    賴子皺眉,接過信封,稍稍一掂量便瞬間轉憂為喜:“要好男風的?成,沒問題!我這就打電話,一刻鍾,一刻鍾一準兒來!”賴子也來不及多想三個男人湊在一間房裏要幹些什麽,總之信封裏厚厚一遝子錢用來辦這種簡單的事情,已經算得上綽綽有餘了。


    他剛拔腿想走,又突然停了下來,轉身衝薇薇掂了掂信封,似乎做出了極大的犧牲一般:“這裏頭,分你三成!”


    薇薇沒有說話,隻是目送興衝衝的賴子推門出去打電話,自己卻靠在前台抱胸看著布滿蛛網的天花板。


    都是爹生媽養的,怎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麽大呢?那些有錢的人可以花錢為所欲為,而自己為了湊足父親的醫藥費和弟弟的學費,幾乎都快要把命給折騰進去了。


    她想了想,還是毅然迴到二樓的那個房間。門虛掩著,她推開的時候,那一臉微笑的青年正在抽煙。


    他抽煙樣子很好看,這個想法讓她瞬間麵紅耳赤,可是看到他手邊的槍和插在那斯文敗類大腿上的一把詭異小刀,某種想法瞬間湮滅。


    “缺錢?”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煙,送到唇邊的時候會微微眯眼,隻是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


    如果不缺錢,會在這兒遭這種罪?


    她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解釋。


    他接著問道:“家裏出事了?”


    她依舊點頭。


    “說說看呢!”


    “我爹中風住院了,我弟弟馬上上大學。”她的聲音很清冷。


    “哦!”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她也笑,不過是很冷的笑。這樣的借口,在類似的這類地方被無數姐妹用過無數迴了。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清楚,所以她不怪他,更何況,他剛剛還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出現,自己這會兒應該還在無邊的地獄裏掙紮著吧。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他又抽了一根煙。


    等抽到第三根煙的時候,賴子在門外敲門:“哥,人來了!”


    李雲道開門,隻敞開一條縫隙,果然見賴子拎著一個瘦得如皮猴兒一樣家夥,此時那家夥不停地吸著鼻子,眼中隱隱還冒著些許興奮的光澤。


    “哥,這家夥叫皮猴兒,不好女人,就好男風這一口,您看……”


    李雲道點頭:“進來吧!”


    皮猴很俏皮地在賴子屁股上拍了一把,翹著蘭花指說:“賴子,哥哥欠你個人情!”


    賴子像吃了蒼蠅一樣苦著臉,但在金主麵前又不好發作,隻好打了個哈哈道:“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了!”說著,連忙轉身下樓,似乎生怕某個不堪入目的場景汙了自己的眼。


    皮猴進門一看,吃了一驚,看到桌上的一把槍和那人腿上的一把詭異小刀,轉身就想走。


    李雲道清了清嗓子:“放心,辦完事兒有錢拿。”


    皮猴一聽有錢,頓時又迴過身,吸了吸鼻子,搓手猥瑣笑著道:“多少?”


    李雲道笑著,展開五指。


    皮猴一想,自己也不虧啊,五百塊來得這麽容易,不過轉念又伸出雙手。


    李雲道輕笑:“成交!”


    皮猴道:“這……大兄弟,真的假的?”


    李雲道點頭:“真的,不過她會在一旁看著,嗯,還需要用手機拍下來。”


    皮猴咬咬牙:“兩千!”


    李雲道愣了一下,剛剛他一開始說的其實就是五千,沒想到這哥們兒……


    “成!我在外麵候著,你慢慢來!”李雲道笑了笑,對那姑娘道,“用手機,拍下來!”


    薇薇姑娘想起剛剛那砸在自己胸口的拳頭,咬牙點頭。


    李雲道開門出去,就站在門口,拿了耳塞用手機點播了一首詩朗誦,是陶淵明的《飲酒詩》。


    半個鍾頭後,一臉潮紅的皮猴邊打褲子拉鏈邊打開門,剛想開口就看到遞來的信封。


    皮猴小心地打開數了數,居然多了不少,有些詫異。


    李雲道笑道:“辛苦了!”


    皮猴滿臉欣喜:“謝謝小哥!以後有這種活兒,還找我!”


    李雲道揮揮手,這癮君子跑得比猴子還快。


    李雲道再次退門進去,這一次場麵發生了天番地覆的變化。


    蜷縮在角落裏的是那臉上還留著淚痕的吳廣,而站在門邊的卻是那手裏拿著手機的薇薇姑娘。


    “都拍好了!”姑娘把手機遞了過來。


    李雲道像躲瘟疫一樣躲開:“別!我不好這口!”


    他看向角落裏的男人,嘿嘿笑道:“當年你騙綠荷師姐你喜歡男人,嗯,人生在世,總要說實話做實事嘛!今兒我隻不過讓你實踐了當年的謊言,哦,不不不,現在已經不是謊言了,而是現實!”


    吳廣渾身顫抖,連看一眼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的勇氣都沒有。


    “呶!”李雲道遞給姑娘一張紙片,“會發電子郵件?”


    姑娘點頭:“我上過大專。”


    “那就好,明兒把視頻發這個郵箱。”


    吳廣聞言,驚怒抬頭:“你究竟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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