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豁然轉身往外走,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


    貼身隨從不解,「侯爺……」


    「你去告訴媚娘,讓她找京城裏最好的大夫醫治,我明日再過去。」


    他好不容易才哄秋清靈解開了心結,若是這個時候出門,可能會讓她再起疑心。


    貼身隨從急匆匆出了府門,林鵬則是迴了書房內。


    第二日,下了早朝後,急匆匆的去了外宅。


    媚娘眼睛都哭腫了,嗓音也嘶啞難聽:「那日下午,我帶她在院子裏玩,突然間她身體往後仰,便成了這樣了。我讓人把京城裏的有名的大夫都請來了,都束手無策。」


    敏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要不是胸膛還在微微的起伏,和死人沒什麽兩樣。


    媚娘聲音慌亂,帶著請求:「相公,你能不能請個禦醫過來,敏兒這個樣子,我怕……」


    後麵的話沒說出來,眼淚大顆的往下掉,掉的林鵬心疼,掏出帕子,給她擦拭眼淚。


    媚娘抓緊他的衣服,聲音壓抑不住的顫抖:「雖然敏兒不是我親生的,可我養了她這麽多年,早就把她當成了親生的,她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林鵬不鬆口。


    去請禦醫不難,可若是因此走漏了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看了敏兒兩眼,到底也沒說請禦醫的話,隻是安慰媚娘:「敏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既然她是無緣無故的昏了過去,說不定過幾日又會突然醒來,你不必驚慌。」


    「相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媚娘紅腫的眼裏有了一絲來亮光,期待的看著他,仿佛隻要林鵬點頭,敏兒一定會沒事一樣。


    林鵬摟緊她:「放心吧,敏兒一定會沒事的。」


    ……


    程府。


    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程明從馬車上下來。


    看門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看他已經朝著門口走來,急忙歡喜的大步迎上前:「老爺,您迴來了?」


    「嗯。」


    程明淡淡的應著,朝府內走。


    「我去告訴夫人!」


    看門人轉身跑進府內。


    程明也後麵走了進來,府中的下人紛紛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隨即,喊聲響成一片:「老爺迴來了!」


    喊聲越來越大,傳到了程父、程母的院中。


    程母噌下站起來:「明兒迴來了?」


    丫鬟高興的應是,「老太爺、老夫人,少爺正朝這邊走來呢。」


    「快快快,去沏明兒愛喝的茶!」


    程母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喃喃自語:「明兒終於迴來了,明兒終於迴來了。」


    程父卻是端坐著紋絲未動,斥責她:「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這個不孝子,迴來一定沒好事。」


    「你快住口吧!」


    程母著急的打斷他,還朝著門外看了一眼:「明兒好不容易迴來,你可不要再這樣說他。」


    程父氣哼了一聲。


    程明很快進了門,「爹、娘……」


    程母眼裏有了淚水:「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程父麵色也有了鬆動。自己隻有這一個獨子,如今他年歲已大,也是希望他能陪在府裏的。


    程明麵色很淡,直接說明了來意:「爹、娘,我想給您二老商議一件事。」


    他的話音剛落,程母迫不及待的說:「你說!」


    「之兒很快就要做月子了,我想去看看她。」


    程父瞪眼,欲要發火。程母卻開口應下:「好,是該過去看看,無論如何,之兒是你的女兒我們的親孫女,是程府的大小姐,生孩子這樣的大事,自然是需要娘家人在身邊的。」


    「多謝娘體諒,我想過幾日便啟程,今日特意迴來告知二老一聲,我可能要在清水鎮待一些時日。」


    程母心裏一陣不舒服,但也不想再次跟程明弄僵,畢竟之兒已經嫁給顧耀了,眼看孩子都要生了,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是退讓一步了。


    「去吧,給之兒說我們很掛念她,等她生完孩子以後,迴京城住一些時日。」


    「娘,不給還未出世的孩子準備一些禮物嗎?」


    程母愣了下。


    程父氣急,重重拍下桌子:「不孝的東西,竟然還敢開口給我們要東西,給我滾出去!」


    程母趕緊給程父使眼色,這個時候不適合訓斥。


    「孩兒遵命!」


    程明話落,轉身往外走。


    「明兒……」


    程母慌忙喊他。


    程明腳步未停的走了出去。


    程父拍著桌子大喊:「逆子,逆子!」


    程明剛走到院外,程夫人帶著兩名丫鬟匆匆而來,看到他,腳步頓了下,然後迎上前來,一臉的討好:「老爺,你迴來了!」


    程明不理會她,繼續往前走。


    程夫人原形必露:「程明,你給我站住!」


    程明充耳不聞。


    程夫人追上來,擋在他麵前:「程明,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今日你把話說清楚。」


    程明眼皮沒抬,聲音淡淡:「怎麽,是想要休書嗎?」


    程夫人仿佛被人點了穴,身體僵硬的立在了原地。


    程明並未出府,而是去了帳房,「給我支十萬兩銀子。」


    帳房先生麵露難色:「老爺,府裏沒有這麽多的銀票了。」


    程明看向他,眼神淩厲,雖然繡坊的生意給了程嫣之,但家中剩餘的生意每月也有不少的進帳,區區的十萬兩銀票怎麽會拿不出來?


    帳房先生腿有些發軟,咽了下口水:「老、老爺,我說的是真的。夫人前幾日剛支走了十萬兩,帳上確實沒有這麽多餘銀了。」


    「帳本拿來!」


    帳房先生慌忙把帳本拿給他。


    程明拿過,一頁頁的看過去,臉色逐漸陰沉了下去,他竟然不知道,府裏一個月竟然花費兩三萬兩銀子,還有連氏前幾日十萬兩銀子的去處,也沒有標註清楚。


    程明在椅子上坐下,「把近幾個月的帳本都拿來!」


    帳房先生慌忙把最近幾個月的帳本都找了出來,額頭冒著汗的放在了他麵前。


    程明一一打開,仔細的看完,將手裏的帳本摔在帳房身上,冷笑:「我竟然不知道,府裏一個月的採買竟然有一萬多兩銀子。」


    帳房腿腳一軟,跪在了地上,額頭的冷汗涔涔的往下落:「老爺,這都是下麵報上來的,我隻管記帳。」


    「是嗎?」


    程明聲音發冷。


    帳房不敢再吭聲。


    「你在府中有不少年了吧?」


    程明突然發問。


    帳房戰戰兢兢的迴答:「稟老爺,自打老太爺來了京城以後,奴才便做這帳房了。」


    「你說,我若是將你驅逐出府,說了做假帳,你以後在這京城還有沒有立腳之地?」


    帳房大駭:「老爺,不關奴才的事,是夫人、夫人讓我這樣做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


    帳房聲音都變了調,「有、有好幾年了。」


    「還有哪裏是做了手腳?」


    ……


    從帳房出來,程明麵上異常平靜,心裏卻是有一團火在燒。每個月一兩萬兩,一年下來將近二十萬兩,再加上連氏自私挪用出去的那些,將近有三十萬兩。他一直以為連氏是在盡心盡力打理這個家,從來沒有對她產生過懷疑,沒想到她竟然明目張膽到這種程度。


    程夫人立在原地好久,才失魂落魄的迴了自己屋中,腦中迴蕩著程明的話,恨的直咬牙,這樣守活寡的日子她過夠了。


    「咣當」


    一聲響,門被踹開,程明走進來,雖然麵色無異,周身卻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屋內伺候的丫鬟腿腳發軟,「老、老爺……」


    「都出去!」


    幾名丫鬟慌忙出去,把門帶上。


    程夫人眼裏露出希冀,「老爺,你……」


    「連紫漪,你若是還想保留一些顏麵,乖乖的把鑰匙交出來!」


    程夫人不可置信的問他,「你說什麽?」


    程明把手中的一本帳本摔在了她臉上:「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


    帳本落在了程夫人臉上,然後又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程夫人心裏也跟著顫了幾下。她怎麽也不會想到,程明會突然去查帳,張了張嘴想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程明語氣比三九寒天還要冷,「把鑰匙交出來,別逼我休了你!」


    曾經他動過無數次念頭,想要休了她,可一想到驌兒還未成親,若是連氏的所作所為傳出去,誰家的女兒還會願意嫁進程府?多少次,又無可奈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程夫人什麽也不敢說了,乖乖的起身,將家中所有的鑰匙交了出來。


    程明拿著往外走,出了門以後吩咐:「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夫人出這個院子。」


    這是他第二次禁自己足了。程夫人氣得拿起一個茶盞狠狠的摔在地上,露出冷笑:「程明,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程明當日便在府中住了下來。至於為何,他不說,程父,程母也沒過問,左右和連氏脫不了關係,要不然他也不會禁了連氏的足,不管為何,他迴來住,兩人是樂見其成的。


    而敏兒過了兩日以後,還是沒能醒過來,每日裏用參湯吊著,人還是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林鵬除了每日晚上迴侯府,白天全部呆在這邊。


    媚娘的眼哭的更腫了,幾乎睜不開了,人也支撐不住了,走路都打晃。


    「夫人,您先迴屋休息一下吧,奴婢們守著小姐。」


    「敏兒就是我的心頭肉啊,她這個樣子,我怎麽能休息?」


    林鵬走到敏兒屋門口,便聽到了這樣的話,抬腳走進去,到了媚娘麵前,彎腰抱起她,往外走:「你去休息,敏兒我守著!」


    ------題外話------


    這次徹底解決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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